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素質多高尚的人,所以也從來都不會屈服於任何人。
所以在我動手之後沒多久的時間裡,很快對面的幾個安保人員就緊跟着湊了上來,在一陣的推嚷過程中,我們動手打了起來,但由於我獨木難支,只用了很短的時間,我就被他們控制的不能動彈,而這個社會韓佳的身影與幾個公司高層也從會議室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被三個人架着胳膊不能動彈,於是只能躬着身子,韓佳就這麼站在我的面前,我們簡單的對視了幾秒鐘,她皺起了眉頭看着我身後的幾個保安說道:“放開他!”
保安似乎還美緩過神來,而我這時也趁着他們鬆懈的機會,趕緊掙脫了控制。
之前那個身穿職業裝的女生見韓佳到來,於是趕緊上前解釋道:“韓總,這個男人……”
韓佳擺了擺手,回頭直視着我問道:“你來幹什麼?”
我活動了幾下那被擰的發酸的手腕兒,瞪了身後那幾個保安後,纔回道:“我還能來幹什麼,沒看是來捱揍的嗎?”
韓佳被我氣的面色通紅,但很快便恢復了平常的氣色,轉身對身邊的女生說道:“小伊,你去會議室幫我轉達一聲,讓他們稍等我十分鐘,我處理完私事兒很快就會過去!”
那個叫小伊的女生很順從的點了點頭,道:“知道了,韓總!”
隨後又很不服氣的瞪了我一眼後,纔不甘心的離開。
……
跟隨着韓佳的腳步去到她所在的辦公室,她給我接了一杯溫水,態度也相比剛纔有了很大的轉變,對我說道:“你下次來公司時,能不能不要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耍橫了,萬一要是被人打出個什麼毛病怎麼辦?”
我晃動了肩膀,暗自罵了一句:“幾個王八犢子,下手沒輕沒重的!”
韓佳瞪了我一眼,隨後在我身邊坐了下來,說道:“把你襯衫解開,我看看有沒有淤青的地方!”
“算了,男女授受不親,怎麼敢勞煩你韓總親自動手!”我很明顯帶着譏諷的口氣說道。
實際上當年上學時,每次我跟人打完架以後,韓佳都有不止一次的從自己家裡拿來跌打藥幫我塗抹,但我當初的心理就是天經地義,而現在卻已經物是人非了,很多事情都得小心翼翼的去面對。
我沒有再去顧及韓佳的眼神,端起茶几上的白水喝了一口後,直接問道:“左梓涵出車禍的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韓佳沉默了幾秒鐘,道:“聽說了!”
我狐疑道:“這事兒幾乎沒有任何外人知道,你是聽誰說的?”
韓佳用一種極爲複雜的眼神凝視着我,道:“顧小楓,我聽你話裡面的意思,怎麼有種懷疑是我做的感覺?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我搖頭否認道:“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所以並沒有懷疑你的可能,我今天主要找你來,就是想了解一下……和美約公司突然決定發展線下餐飲文化,這個決定並非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對嗎?關於左梓涵的這次車禍事件,你一定知道的幕後消息很多!”
韓佳猶豫了片刻,說道:“我不知道你指向性的說誰,但有些東西關係到我們公司的利益,不方便跟局外人透露!”
“人命關天的事兒,你跟我說還關係利益?”
韓佳冷眼看着我,道:“你到底還有事兒沒事兒,要是沒事兒就趕緊回去吧,從我這邊你根本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因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韓佳便起身預備離開,這時我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怒道:“韓佳,你什麼時候開始也變的這麼冷血不講人性了?”
“我冷血?”
韓佳緊咬着嘴脣,連胳膊都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
我意識到自己把話說的過於偏激了,但此時的我確實需要從韓佳這裡得到一些線索,便繼續說道:“從你針對我跟左梓涵一起做的火鍋店,到現在你的知情不語……雖然你跟左梓涵之間確實沒有什麼交情,但好歹那也可是一條無辜的人命啊,你就這麼忍心坐視不理嗎?”
韓佳陷入了很長的一段沉默中,我知道她堅定的內心晃動了,於是又開始刻意打起了感情牌,說道:“咱倆認識這麼些年,我是第一次這麼正經的低聲下氣跟你說話,如果你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抵不上你那所謂的原則,那就當我今天沒有來找過你好了……看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高估你了在你心中的地位了!”
韓佳憤怒的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一腳把我從窗戶踢到樓下去似的,其實我很清楚韓佳的軟肋,所以不得已才使出了這麼一招不要臉的辦法。
結果與我想象中的基本無異,她甩開了我拉着她胳膊的手後,捋了捋自己的衣袖告訴我在凌晨的十二點在西湖的斷橋邊見面,到時她會告訴我她知道的一切,隨後很快離開了我的視線裡。
韓佳離開以後,我坐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白水,隨即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菸,抽完之後纔有了離開的想法。
路過公司樓下時,我又見到了之前與我動手的那幾個保安,或許是他們知道了我跟韓佳之間的關係而因爲打了我之後有所忌憚自己的工作崗位不保,所以出門時幾個人給我買了一條中華香菸。
我不太喜歡去記恨一個人,即便在剛纔的動手過程中我確實吃了些虧,但依舊沒有收下他們送來的香菸,不是我不接受他們的道歉,而是我認爲這是一件很沒有必要的事情,這是一種很不好的社會風氣。
當我打算離開時,碰巧又遇上了那個攔着我的小姑娘,相比那幾個跟我動手的安保人員,她見到我以後都直接選擇了忽視,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不服歪理的。
我聽到身後那幾個安保人員問她爲什麼沒有跟我打聲招呼,她的回答是:“我們韓總沒有那麼小心眼兒,能有這麼一個粗俗,野蠻,沒有素質的朋友,纔是我們韓總此生最大的悲哀!”
我極爲無語的回頭看着她,卻不僅捫心自問,交上我這麼一個朋友,真的很悲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