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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鷹苦笑地跌坐在地上:“你是爲了如風而哭?”原以爲,她多少也是因爲目睹了自己的風流事而哭。

白彤怔了下,害怕他看出自己對他的真感情,心虛地說:“還有花好。她和如風兩情相悅,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一個女孩子該怎麼辦?”

他想辯解,可是他言語蒼白,無話可說。他當然知道自己犯了多該死的錯誤,無法收拾。真是一步錯,滿盤皆落索。昨晚,他只是把花好當成了白彤,因爲喝醉了酒,所以纔會亂性的。

“你以爲不說話就沒事了嗎?”白彤太佩服自己了,此時此刻她竟然還能跟這種人心平氣和地說話。

“如果你們願意,殺了我吧。”鐵鷹忽然有了萬念俱灰的感覺。自己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他如何對得起如風。難道潛意識裡他在報復如風嗎?因爲如風搶走了白彤了心,所以他就要毀了花好的清白。

“糟糕,花好。”白彤突然驚叫出聲,唆地一聲衝了。

果不其然,白彤趕到花好房間的時間,她已經懸樑上吊了,還好白彤夠高,硬是抱着她掙脫了那個圈套。

“花好,花好,你醒醒……”白彤拍着她的臉頰,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如風不跟鐵鷹拼命纔怪。

鐵鷹跟着她,杵在門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彤姐,你爲什麼要救我?”花好一睜開眼睛,就哭,拼命哭。抱着白彤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淚唰唰唰地往下掉。“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她反反覆覆就說着這話。“如風大哥一定會嫌棄我的,他不會要我了。我跟他完了。”她哭得肝腸寸斷,把白彤的心哭亂了。白彤瞪着鐵鷹,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給我些時間,我來處理。”鐵鷹扔下這句話,深深地看了地上的兩個女人一眼,落寞地離開了。從一開始的四個人,到現在糾纏的幾角戀情,已經讓他完全迷糊了,他需要一點時間靜一靜,他需要找如風好好地談談。無論如何,現在犯下滔天罪行的是他,言鐵鷹。如果可以,他也想一死,這樣的自己,如何還能配得上白彤?

望着他的背影,白彤的內心猶如淹沒在多瑙河的波濤裡一般,令人窒息。鐵鷹,我是否對你產生了男女感情?否則我的心,爲什麼會這麼地痛?我們兩註定不可能是嗎?否則爲什麼你有了冷百合,現在又多了一個花好?我該怎麼辦?這段情,現在放下還來得及嗎?老天讓我來到這裡,難道就是要我經受這種痛苦嗎?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有多好。

“白彤姐,”花好抽泣着,楚楚可憐地看着白彤眼角緩緩落下的淚。

她苦笑着說:“相信我,鐵鷹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他,是個敢作敢當的男人。”

花好虛弱地笑了下說:“如今,除了他,不會有人願意娶我了吧?”

白彤的心又開開隱隱作痛,她強

撐着說:“這是意外,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甩甩頭,不去想牀上的那抹紅。

“不,”花好瘋了一下,咆哮開來:“我跟如風大哥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我不能讓他接受一個不潔的我。”她異常激動,就要去抓桌子上的剪刀。

“花好,你聽我說,”白彤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從背後緊緊地抱着她說:“鐵鷹會解決的,他會解決的。”這話真的好諷刺,禍就是他惹出來的,說實話,他又能如何解決。

“不要,不要。我不要再面對如風大哥。我是不乾淨的女人。”花好一個挺身,甩開了白彤,抓起剪刀就要往胸口刺去。

“不……”白彤箭一樣地衝上去,緊緊握住剪刀。

“啊。”花好驚叫,鬆開了手,白彤吁了口氣,手中的力道開始一點點減小,卻因爲切膚的疼痛悶哼出聲。是的,她想都沒想,就徒手抓刀刃了,此刻鮮紅的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她苦笑着,感受着內心同樣的痛楚,那也是一種滴血的疼痛。她筋疲力盡地說:“別做傻事,我們都會替你做主的。”

“白彤姐。”花好哭紅了眼,抱住她,泣不成聲。

“知道怎麼樣才能找到如風嗎?”緩緩地,白彤開口,現在一切的關鍵在於如風,她想首先聽聽如風的意見。畢竟他也是個受害者。這一切都是鐵鷹闖的禍,可是她卻心甘情願爲他做任何事,就像當初要幫助他迎娶冷百合一樣。白彤自嘲地看着自己滴血的手掌,想着,也許,她會就此淪陷,以致萬劫不復。

花好吸着鼻涕,梨花帶雨地說:“放飛後院的信鴿就可以了。”

“好,你答應我,別再做傻事!”

“嗯。”花好終於溫順地點了點頭。

出乎意料,如風沒有出現。轉眼又是十多天,宅子裡只剩下花好和白彤兩個人。逃避現實的鐵鷹自那以後也沒有再出現。可想而知,這些天,白彤是怎麼過的,她每天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她一心想着古月大哥會不會哪天從天而降,帶她離開這。可是她又不能丟下花好一個人,她的身心都遭受到了嚴重撞擊,爲了照顧她,這段日子裡,白彤幾乎是端茶遞水,噓寒問暖,就怕她一個想不開,又做了傻事。她總是一個人坐在窗戶邊上流眼淚,反反覆覆,偶爾會性情大變,拼命地擦洗地板,做家務活。問她什麼都只是點頭搖頭。

感情世界裡,受傷的多半都是女人吧。只是白彤理不清,她日思夜想的是如風還是鐵鷹?

一個宅子,兩個女子,一室悲哀。誰也沒有注意到,鐵鷹夜夜盤桓在屋檐上,遠遠地看着白彤。說他不負責任也好,說他無情也罷,他心裡還是隻有白彤。

“爲什麼坐在這?”如風真的從天而降了,無聲無息地站在鐵鷹身後。只是他不懂,鐵鷹爲什麼坐在屋頂上?

“如風。”鐵鷹後知後覺地發現身後有人

,看到他的那一會,有驚喜,有負疚,有釋負,百感交集。

“發生什麼事了?”如風的內心警鈴大作,他太瞭解鐵鷹了,他這個樣子,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他擰着眉頭,試探性地問:“白彤出事了?”

“沒有!”鐵鷹轉過身,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他離開了半個多月,心裡還是想着白彤的吧?

“到底怎麼了?”如風急了,一向雷厲風行的他怎麼變得吞吞吐吐的。

鐵鷹閉上眼睛,一臉的大義凜然,他緩緩地說:“有天晚上我喝醉了,醒來的時候,我跟花好……”他說不下去了。

“你跟她怎麼了?”如風捏緊了拳頭,理智開始一點點消失,他拼命剋制自己,最終還是青筋爆出。

鐵鷹一字一頓地說:“衣裳不整。”其實當時的情景何止是衣裳不整可以形容,只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混蛋。”如風最終沒有把持住自己,衝着鐵鷹就是一拳。

“啪……”一聲巨大的聲響響起,屋裡的白彤和花好不約而同地衝出了房門,只見鐵鷹狼狽地摔在院子裡。如風從屋檐上跳下,提起他的衣領又補了兩拳。期間鐵鷹都沒有還手,像木頭人一樣,任他打得口吐鮮血。

白彤很想上前阻止,硬生生地管住了自己的腿,這是鐵鷹的錯,他是應該付出代價的。花好害怕地往白彤背後縮,突然,她毫無預兆地暈倒了。

“花好!”白彤急切的聲音喚回瞭如風的理智,他火急火燎地衝過來,抱起了她。

“花好怎麼樣?”白彤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地來回踱步,已經顧不上院子裡的那個罪人了,即使他也吐了不少血。

如風面無表情地問:“她最近吃得很少是嗎?”

“是。”白彤不安地攪動着手中的手絹,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血糖太低,營養不良才昏厥的。”如風站起身,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看着白彤說:“你恐怕要多費點心了。”

“我,我知道,我馬上去弄吃的。”白彤說完就要走。

“上藥鋪幫她抓幾副安胎藥吧。”

“轟”地一聲,白彤的大腦炸了,一隻已經擡起的腳懸在半空中,久久才落下。安胎藥?花好懷孕了?孩子是鐵鷹的。

“恭喜你,就快做父親了。”如風站在鐵鷹的跟前,居高臨下,冷冷地說。

鐵鷹沒有焦點的眼神飄到如風臉上,一臉的不相信。

“儘快娶她過門,給她一個名份。”如風言盡於此,黯然離去。

他的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悲傷。花好,一個自己用心去愛的女人,鐵鷹,一個自己視爲兄弟的男人,竟然同時背叛了他。真是太諷刺了,就在自己爲了他夜探天門,深入龍潭虎穴取證的時候,他竟然做出這種事。真對得起他啊。

“如風,等等我。”白彤看了鐵鷹一眼,就衝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