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如風大婚

一個月後

今天是島上最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如風公子的大喜日子。一大早,一身喜服的如風春風滿面地接待前來道賀的村民。

“天門門主到!”負責登記的晴朗宛然一副主人的樣子,扯高了嗓門喊。

“恭喜恭喜啊。”古月特意換下了長久以來的暗紅色緞袍,淡藍色的長裳令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陽光休閒了些。

“你小子,怎麼纔來?”如風一拳打到他身上,臉上掩不住的笑。

“我還不是爲了你。”古月說着,將他拉到一旁,從袖口中抽中一冊竹簡,偷偷摸摸地交給他,神秘兮兮地說:“這是我爲了你,特意準備的厚禮。”

厚禮?如風接過一看,洋洋灑灑上千字,有些字還真看不懂。“這是什麼?醫術還是古籍?”

“這是我自己寫的。當然是特意寫給你的,成親要用的。”想想他又說:“興許過段時間,鐵鷹也用得上呢?”

如風皺着眉頭將竹簡上上下下,正正反反翻看了幾遍,還是不太明白:“以我們的交情,我成親你再不濟也該是送幅‘春宮圖’給我啊,怎麼是這些個什麼,什麼叫‘問答題’?”問答題,還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嘛。

“你小子,不識貨,我可告訴你啊,一會你能不能順利娶到花好,還得問我這竹簡呢?”古月裝腔作勢地說:“這東西花了我一晚上準備的,到現在我還困着呢,你抓緊時間快看看,迎親時間也快到了。”

忽然,鑼鼓、嗩吶、鞭炮響起。“新郎官,該出發了。”島上的一個大娘充當了媒人,搖着扇子就過來了。

古月差點沒笑出聲,難怪白彤死活不做這媒婆,樣子真逗。

“別笑了,我沒空陪你磨嘰。”如風說着,將竹簡塞回他手上。

“等等等等。”古月衝上去,拽着他的袖子就是不肯鬆手。他說:“聽我的準沒錯,你就帶着吧,我保證用得着,帶着帶着吧,又不重。”邊說邊將竹簡塞進如風的大袖子裡。

哭笑不得,如風撇撇嘴巴說:“好好好,姑且帶着。”幸好所謂的迎娶就是從這宅子的東廂出發,騎着高頭大馬繞逍遙島一圈,然後就到這宅子的西廂去迎娶花好,要不帶着這麼個又重又大的簡,還不累死?

“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鐵鷹終於好奇地問出聲。

古月笑着說:“我還以爲你一點都不好奇呢?不錯不錯,現在的你,果然變得不一樣了。我先賣個關子啊,一會你們就知道它的用處了,那東西他用完你可好好收着,日後你們準會對我感激涕零的。”

“你這麼說,還真吊足我胃口了。”鐵鷹笑着,大踏步往西廂去等如風的大駕光臨。今兒,他怎麼有種又娶弟媳婦又嫁妹妹的感覺。

不知是馬兒跑得快,還是如風迫不及待,他還真以飛快的速度到達了西廂。

早有人將一塊紅色的緞子鋪在花好的閨房前。媒人喜氣洋洋地高喊:“一塊金鑲玉,雕刻玉馬鞍,新人往上走,步步保平安。迎新娘咯……”

喜不自勝的如風早早站在媒人身後,一幫男子前面,迫不及待就要往裡闖。

“慢着。”尤曇從屋子裡探出腦袋說:“新娘要問新郎幾個問題,答對了,才能迎新娘。”

果不其然,古月挑了挑眉,早猜到你小樣會有這招了,還不都是白彤那個生事精搞出來的。

“什麼?”倒是如風,狠狠吃了一驚,這自古以來,也沒這個理啊,哪個女人不是巴巴地往外嫁,哪有出問題刁難人,耽誤自己出嫁的道理。

古月在他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裳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們那的風俗。”

“鐵鷹。”如風咬牙切齒地說:“怎麼不管好你的女人。”

鐵鷹聳聳肩,抱歉地笑笑,這也不是他說管就能管的啊,何況他覺得白彤這點子真不賴,他早看不慣如風一天到晚幸福的樣子了。

“怎麼?新郎不樂意?”尤曇衝他使了使眼色。

“不

敢不敢,樂意之至。”如風陪着笑臉說,可不敢關鍵時刻惹這些姑奶奶不高興,扯自己後腿,吃力不討好。

“嗯,這就好。”尤曇宛如一副大家長的樣子說:“第一個問題,比較簡單,新郎聽好了。新娘問,她平日裡最喜歡穿的衣服顏色是什麼?”

幾乎是不假思索,如風大聲地喊:“粉紅,粉紅色。”回答完,還不忘得意地朝身後的兄弟們招招手,挑挑眉。

“正確。”尤曇接着說:“新娘還問,她送給你的荷包上面繡着什麼圖案?”

這個也簡單,如風信心滿滿地回答:“並蒂蓮。”花好真不愧是自己的紅顏知己,問的問題都這麼淺顯。

“第二個問題同樣正確。下面,請新郎注意了,以下的問題,都頗具難度,允許新郎的親友團幫忙回答。但是如果回答不出來,那抱歉了,新娘你們別想帶走。”尤曇說得煞有介事,卻發現在場嬉笑聲一片,根本沒人把她的話放在眼裡。

“安靜安靜。”尤曇清着嗓子說:“伴娘問,十個兄弟,哪個最懶哪個最勤快?”

話音剛落,現場一片靜寂,連根針掉到地板上的聲音都聽得到。繼而,大家鬨堂大笑,這算哪門子問題。

“哈哈,這個容易。”古月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白彤這丫頭片子,還是喜歡玩這種數字遊戲啊。他對如風說:“答案就是……”

“哥。”尤曇朝他大叫了一聲,正色說:“只允許新郎的親友團幫忙。”

指指他,指指自己,古月傻傻地問:“我不算是他的親友團嗎?”

“當然不是。”尤曇理直氣壯地說:“白彤姐說了,你是我們這一夥的,你別投錯山廟拜錯神纔好。”

“喂喂喂,我就奇怪了,我怎麼就成你們那夥的了?”他向前跨了一步,拍着胸脯說:“我是堂堂男子漢,好不好?”怎麼就成你們娘們組的了。

如風聞言,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現在只要誰能給他個答案,讓他怎麼地都行。

尤曇不爲所動,大聲地說:“姐姐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了,她要我轉告你一句,難道你忘了一個月前‘招賓客棧’有個英勇的俠女救了你一命的事了?”

“得得得,別說了。”古月心裡那麼鬱悶啊,這麼丟人的事,在這麼多人面前給我說出來,以後我這個門主還怎麼混了。

“那還不過來。”尤曇朝他招招手說:“我們屋裡不比那好啊,起碼賞你口茶喝。”

古月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

“古月。”如風一個箭步衝上去,可憐兮兮地拉着他的手臂,就是不鬆手,他幾乎就要聲淚俱下了:“兄弟,關鍵時刻,你可得幫兄弟一把啊。怎麼地,那血也是我喂到你肚子裡的。”

得得得,兩救命恩人都邀功來了。他只好唱大戲一般地,動作輕慢緩急地轉頭,撥開他的手,說:“恕奴家,無能爲力。奴家,去了。”一邊衝他擠眉弄眼,一邊用力扯了扯如風大袖子裡的竹簡。

古月一個妖嬈地轉身,閃到了尤曇身後。笑壞了一屋子的人。

如風傻傻地看着古月倒戈相向,心裡那個恨啊。

鐵鷹上前,拉過他,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他是提醒你,看身上的竹簡。”

聞言,如風眼睛一亮,揹着尤曇,在鐵鷹的掩護下,掏出了袖子裡的竹簡。

黑壓壓一羣人湊在一起,尤曇墊高腳尖問:“你們到底商量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商量好了。”如風再轉身,臉上已經試笑容滿面了,他說:“老大最懶,老二最勤快,因爲一不做,二不休。”

“回答正確。”尤曇的臉上可沒有露出替他高興的神情,她嚴肅地說:“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地板上有一錠金子和一錠銀子,你會撿什麼?”

“哈哈,這還算問題嗎?傻子纔去撿銀子。”一個男人的聲音冒了出來,自個回答完,還在那得意地笑得都快趴下了。

“新郎官,這是你的答案嗎?”尤曇都要替他着急了,最後一個關頭,可別

泄了氣啊。

“是。”如風說

“不是。”鐵鷹說。

“到底是還是不是?”尤曇擺明了就是再給他一個機會。

如風偷偷看了看尤曇身後的古月,只見他雙眼拼命往右使。這算是“是”還是“不是”?反正他沒看懂,他又糊里糊塗地看着鐵鷹。

“肯定沒那麼簡單。”鐵鷹說:“想想看,要是這麼簡單就不符合白彤的性格了。”

有道理有道理,差點上當了,他又背過身,查了半天竹簡,沒有啊,死古月,問題編得都不齊全,讓人一場歡喜一場空。”

“請新郎官抓緊時間回答問題。”

“新郎官,吉時快過了。”連媒婆都快急出一身汗了。

“撿銀子。”豁出去了,如風大喊:“撿銀子。”

深吸一口氣,尤曇閉了下眼,一臉臭臭地說:“這是最後答案嗎?”

古月都急了,拼命眨着眼睛。

眨眼睛,那就是“是”了?如風大喜,精氣神十足,字正腔圓道:“是。”

“是你個頭。”白彤不顧一切地衝出來說:“回答錯了。”

如風傻了眼,哭喪着說:“鐵鷹古月,你們害死我了。”直接說金子不就好了,非把問題想得那麼複雜,有金子和銀子,去撿銀子才真的是傻子。而他,如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白彤氣得直跳腳:“你們一個兩個三個,腦筋怎麼都那麼轉不過彎啊,金子和銀子,當然是都撿了。”

跌破衆人眼鏡啊。

“不算。這題不算。”如風哇哇大叫:“你們的問題有故意誤導我們的嫌疑,不能算。”

“就是。”古月非常講義氣,在角落裡幫腔。

“你說什麼?”白彤雙手叉腰,怒視。

“我說,就是你不講理。”古月看着白彤,手指頭卻指着如風說:“願賭服輸,不能不講理是吧?你既然答應了回答問題,就不應該對我們的正確答案有任何異議。是吧,白彤?”最後四個字,說得諂媚到了極點。

“哼,算你識相。”白彤說:“這樣吧,鑑於新郎官前面三個問題都答對了,大家看這樣好不好,今天就讓他如願娶了新娘,但是有個要求,就是成親後一年,新郎官都要替新娘描眉。”

鴉雀無聲,繼而鬨堂大笑。

如風苦着臉說:“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這才,鐵鷹以哥哥的身份進了新娘的閨房,將花好背在了肩上,一步步走到了大紅花轎前。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一片熱鬧喜慶的場面充斥了整個逍遙島。

尤曇跟在花轎旁,看着前方古月的背影,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這趟哥哥會在島上多逗留些日子,憂的是他現在是天門門主了,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肯定很多吧,待到哥哥成親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會像今兒這麼高興。

她不知道,白彤就在屋子裡,遠遠地看着她,心生憐惜。

而晴朗,也站在屋門口,一臉期盼地注視着她,幻想着什麼時候能夠娶得她這個如花美眷。

鐵鷹和白彤作爲高堂,並排坐在席上,接受新人的跪拜。同時也將他們的祝福賜給了新人。

頃刻間,一行人,大白天歡歡喜喜去鬧洞房。

“累嗎?”鐵鷹心疼地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溫柔地問。

“不會。”白彤笑笑說:“整人哪裡會累?”

“這麼喜歡整人,怎麼不去鬧洞房?”

“不了,我雖然壞,也不至於打擾人家這等好事啊。”看花好一本正經的樣子,他們兩人肯定還沒有突破最後防線。

“你不壞,你很可愛。”鐵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說:“你的問題,連我都難倒了,將來我怎麼辦?”

白彤閃過身子,故意聽不懂他的甜言蜜語和他的暗示性話語。她承認,爲了她,他改變了許多,可是她還是沒有安全感,況且她真的想多多享受下熱戀的甜蜜,免得一成親,他又恢復以前那副酷酷的樣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