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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不到10天的功夫,天門少主正式向木將軍下了戰帖,事出原因自然是爲了女人。她就是大殺賭坊——冷百合。傳聞兩人一改之前的公平競爭,爲了抱得女人歸,不惜大打出手,如今天門和將軍府自然是勢同水火。此事被有心人傳得沸沸揚揚,想當然是鬧得滿城風雨,江湖動盪,朝廷震驚。木天將軍爲了向皇上解釋這一事件,早早就進了宮。

“木將軍,那冷百合果然那般美豔動人,令人銷魂蝕骨嗎?”當天天子,年屆50,卻因爲一貫放浪形骸,縱慾過度,看起來像個60歲的小老頭,留着小撮鬍子,目光閃爍,早已失去了當年英偉不凡的形象。

反觀皇后,一個保養得宜的女人,高貴典雅,風韻猶存。聽到皇上問了如此一句不得體的話,她馬上輕咳了一聲。

鐵鷹倒是見怪不怪,一臉鎮靜地說:“回皇上,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坯子。”

“難怪將軍神魂顛倒了。”皇后理解地說,“爲何將軍心目中早有此如花美眷,卻不曾稟報哀家爲你做主。”

“微臣謝過娘娘美意,只是微臣希望能夠讓冷姑娘自己選擇,不想將意願強加於她。”

“如此這般說來,是那冷姑娘有眼不識泰山?”皇后見皇上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事上,只好代替他開口。

“不,冷姑娘心地善良,不想傷害任何人,所以才遲遲未做決定,不曾想到天門如此咄咄逼人!”鐵鷹一臉憤慨地說,“此事驚擾了皇上皇后,微臣罪該萬死,請給微臣一些時間,自當處理好,絕不會失朝廷的顏面。”

“木將軍,婚姻大事哀家自當爲你做主。”皇后看着他,意有所指。

“微臣謝過皇上皇后娘娘厚愛!”

“木愛卿,朕也許久不曾出宮體察民情了,不如此次朕同你到江都走走如何?”一臉色迷迷的皇上忽然這樣說。

鐵鷹心中暗叫不妙,機關算盡,忘了皇上是個好色之人,這如何是好?

“皇上,”皇后面不改色,雖說對他心裡的小九九知曉得一清二楚,她絲毫不介意地說:“如今天門和將軍府明爭暗鬥,局勢不穩,萬萬不可到江都去。那可是個是非之地,皇上是萬盛之尊,豈可輕易涉險。”

“這?”他的一雙小眼睛咕嚕了一下不情願地說,“皇后娘娘所言極是,那朕就暫且不提出宮之事,等愛卿的事情妥善解決了,咱再微服看看民生。”

鐵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真怕大傢伙苦心經營的一切被隨行的皇上打亂,那就節外生枝了。

“對了,木將軍,聽說你們十日後一決勝負,你可有把握?”皇后不放心地問。

“請恕微臣斗膽,懇請皇上皇后恩准微臣一件事。”

“將軍請起,有事不妨直說。”皇后親自起身,扶起了木天。

“微臣與天門少主簽下了生死狀,一旦出手,生死各安天命。此次決鬥,雖說是君子之爭,但勢必要分出個勝負。如若微臣有什麼不幸,請皇上皇后不要追求天門的責任。這只是我跟東方塵兩人的鬥爭,萬不可累及朝廷,更加不能禍及百姓。”鐵鷹言辭懇切,字字肺腑。

“不行!”皇后急急開口:“爲什麼不能點到即止。你要知道,你的性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是天朝的將軍,身負皇命,如何能棄天下百姓福祉不顧。爲了兒女之情,賭上自己的性命。”她的語調高亢,激動萬分。

“咦,皇后這麼說就不對了。”皇上睨了她一眼,玩世不恭地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千古不變的定律。沒聽人說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哈哈……”

鐵鷹單腳跪地,堅定不移地說:“微臣自然明白箇中道理。只是天門的挑釁不得不應戰。如若我閉門不出,天門勢必攻打我將軍府,到了那會,就不是東方塵與我木天的鬥爭了。這是私人恩怨,我不想牽扯到任何無辜的人。”

“天下美女如雲,將軍何必爲了一個女子,賭上身家性命?”皇后痛心疾首,她當然明白木天應戰是不得已而爲之,難道他就不能放棄那個冷百合嗎?

“奴才謝皇后娘娘厚愛,事到如今,我已經別無選擇了。如果我堂堂一個將軍,連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我還有何臉色立足於天地。姑且不說我的尊嚴,一旦我退讓了,天門勢必得寸進尺,更加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他們會認爲天朝可以任人宰割魚肉

。所以,此戰勢在必行。”

“木將軍說得不無道理。這些年,這個天門的聲勢不斷壯大,已經嚴重威脅到朝廷的安危了,此事萬萬不得退縮。木將軍,你放心,朕絕對支持你。”皇上說得慷慨激昂,實際上心裡還想着怎樣才能見那個冷姑娘一面。

“奴才謝皇上皇后娘娘成全!”

皇后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事實上,多說無益,木將軍自稱“奴才”,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只能向天祈禱,將軍一定要逢凶化吉,戰勝那個天門少主。

“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江都首席記者白彤,負責全程報道護國將軍府木天和天門少主東方塵的英雄之爭。”白彤裝腔作勢地說:“明天就是激動人心的決鬥,現在我們採訪一下東方先生,請他爲我們談談他此刻的感受。”

東方裝模作樣了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衣裳。忽然,伸出手,朝他們三招了招手說:“hi,大家好,我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東方塵。要說我現在的心情,那就只有四個字形容,期待緊張。爲什麼期待呢?因爲明天之後,我將揚名江湖,哈哈。至於緊張,那自然是因爲即將打敗木天抱得美人歸……哎呀……白彤,你幹嗎,謀殺啊。”東方捂着額頭,哀號。

“你再胡說,就不僅僅是拿書砸你了。”如風也聽不下去了,幸好白彤及時出手,否則他就成殺人犯了。

“一切都部署好了沒有?”還是鐵鷹沉穩,三句不離中心。

“沒問題,我現在擔心的是周圍不要出現什麼無辜的黎民百姓,否則山洞被炸,勢必造成沒必要的傷亡。”雖說多年來如風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是現在的他越發見不得一點傷亡,尤其是花好那件事之後,他更加體會到了生命的重要意義,不希望無辜的人白白送命。

“但求不要有什麼意外。這次我們的目的很明確。一是炸了那條秘密通道,以免被人發現;二是木將軍要和東方同歸於盡,從此轉爲地下活動。”白彤說,“其實這個辦法也不能消除他日東窗事發有可能引發的災禍,只是先下手爲強,如果那個皇上相信你已經死了,就算知道你的身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真的捨得嗎?榮華富貴倒是沒有什麼,將軍府的那一干人等呢?”東方不得不強調下,鐵鷹和自己不一樣,無牽無掛。只是,真的無牽無掛嗎?

“我相信皇后會保住浩然和木槿的!”其實那天進宮,鐵鷹就已經懇求皇后如若他遭遇不測,希望朝廷能夠禮待他們兩。即使不說,他們也會平安無事的,畢竟他們的雙親以死救駕。

“我覺得我們挺壞的。那個冷百合何其無辜啊!”白彤忽然直勾勾地盯着鐵鷹問:“怎麼說她也是你指腹爲婚的妻子,你當真捨得下?”

“這個不重要!”鐵鷹並沒有迂腐到非要履行父母的承諾,何況當日是冷百合破壞誓言在先,也怪不得他毀親在後。最重要的是,如今他已經弄清楚白彤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可能另娶他人。

聽到他這麼說,白彤強忍住心中的歡喜,佯裝不在意地問東方:“你呢?別人的未婚妻你不是搶得挺開心的嗎?放得下?”

“那個大花瓶,我寧願要你也不要她。當初如果不是爲了敷衍炎龍,我也不用犧牲色相去勾引她了。”

聽完他的話,如風一口酒“撲”地一聲,全都往東方身上灑去。

“哎呀,人家不管啦,你要對我負責。”東方作勢噁心地看着自己的衣裳,娘娘腔地嚷嚷着,提着袖子,搖擺着身子朝如風撲過去。

“救命!”如風相當配合,扔下杯子,拔腿就跑。

可惜,千算萬算,算漏了天公不作美。比武當天,暴雨連連,別說炸山洞了,早先掩埋在山洞周圍的火藥都成了啞彈,單憑之前洞裡的火藥也不足以造成那麼大危害。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好些英雄豪傑甚至突破了層層關卡,冒死上山觀戰,衆目睽睽之下,木天和東方的決鬥在所難免,白彤和如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一心想着補救的對策。因爲之前沒有想過二人真的要過招,所以連比武場地都沒有準備,地處深山,叢林茂密,原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現如今啥優勢也沒了,進退兩難。

“完蛋了,現在怎麼辦?”白彤忐忑不安地看着鐵鷹和如風,都快哭出來了,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一切都不在掌握中了。

只能打了,沒有別的辦法。不知道東方那有沒有什麼計策。”如風嘆口氣,本來天衣無縫的計劃,如今卻節外生枝。

“打是一定得打了,問題是鐵鷹化了妝,這麼大的雨,不穿幫纔怪!”白彤嘟囔着,這會沒戲唱了,她可不相信鐵鷹那假鬍子經得起如此的暴雨。在大庭廣衆之下露餡就全都玩完了。

東方站在離他們百米外的地方,也是一籌莫展。他媽的,誰知道比武會下雨啊。電視上見多了大雪天比武,還真沒想過大雨天比武的。最最令人鬱悶的人,哪些個舉着雨傘,甚至不打傘的英雄豪傑,熱情高漲,絲毫沒有因爲這場雨而有半點打退堂鼓的意思,這可怎麼收場。

“唉,看來只好用藥了。”白彤笑得賊兮兮似的取出了身上的小瓶子。

“黃鼠狼拜年?”鐵鷹用身子擋着她,着實吃了一驚,不一會就對她的計劃瞭然於胸。

“這是什麼東西?”如風看着那麼精緻的瓶子,難免好奇,

“這個東西可厲害了,保管他們望風而逃。”白彤奸笑着,忽然一邊跑一邊大聲喊:“什麼鬼地方啊,好臭啊……”當然了,一顆顆黑色的藥丸就這樣被她拋到了空氣中,又落到了地下。

頃刻間,一陣陣的煙霧隨風而起,又藉着風勢將惡臭蔓延開來。

“哇,什麼東西?”

“他爺爺的,什麼玩意?”

“哇,太臭了……”

人羣裡開始躁動起來,大家亂成一團。忽然有人吼了這麼一句:“這東西有毒!”

“快走,我頭暈……”

“保命要緊,先走一步……”

……

鐵鷹和東方滿意地看着大家左突右竄,遠遠對視了一下,才懶洋洋地舉起了劍,開始裝模作樣,可惜沒人觀賞。

“如風,還不跑?”白彤趁亂來到他身邊,拉起他就跑,邊走邊說:“這東西聞多了會頭暈噁心,快走!”

“他們兩怎麼辦?”如風是有些不適,他正在尋思着什麼東西可以緩解這種噁心的症狀。

“他們又不是傻子,等大家跑得差不多了,他們自然也溜了。”味道越來越臭了,她實在不知道這東西威力這麼大,以前最多用過一顆,剛纔起碼扔了十幾顆。

最後,好好的一場比武被白彤弄得亂七八糟。不到半日的功夫,整個江都都傳開了。兩人的殺氣引出了山林的古樹神,放出了毒煙,驅逐了入侵的人。在江都,百姓們信奉神靈,不論是什麼,都有最高象徵——守護者。宅子有護宅將,廚房有竈王爺,連臥房內都有捲簾兵,山林裡有個古樹神,自然是可以解釋的。至於那股惡臭,更是被傳得神秘詭異。

“好點沒有?”如風喝了口茶,看着白彤說。

“好多了。”白彤輕鬆地吐了口氣說。害人終害已,還好吃了顆如風給的解毒丸,否則白彤恐怕要翻白眼了,也難怪了,她畢竟是個沒有武功的平凡人,哪裡像那些粗人,不是懂得自封穴道就是擅長呼吸吐納之法。

“不知道他們兩人怎麼樣了?”如風有些擔心,那股毒煙的威力確實不小,兩人又要運功比武,會不會顧此失彼。

“我們趕緊上山看看吧。”其實白彤心裡也挺擔心的,但是她看如風氣定神閒,想着他們武功不相上下,應該是沒問題的吧,千萬不要因爲那些藥丸,反而害了他們。

“我們現在上山目標太大了,我建議回別苑。”如風拉住她,使了個眼色。

“好吧。”雖說路途遠了些,繞了些路,想想也有道理,畢竟這事驚動了官府,已經有不少官兵在山下把守,嚴禁任何人上山。

一路上,白彤一直祈禱千萬不要出事。才發現,爲什麼擔驚受怕的日子越來越多,生活變得越來越複雜。

過了密道,出了山洞,白彤火急火燎地跑去兩人的比武地點,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除了地上亂七八糟的腳印泥潭。

“如風,怎麼辦?”白彤失了主意,她做過無數的設想,卻沒有想過會失去兩人的蹤影。

“想必是他們找到時機,離開了。”如風比較鎮定,事實上,一開始大家就是這麼計劃的。“同歸於盡”以後,到錢陵老宅子裡去匯合。江都是肯定待不下去,兩人在這失蹤,不論是朝廷還是天門都會大肆搜查。密道既然炸不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將那些啞彈移走,免得多生事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