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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幅有些許唯美的畫面。前方一個男人自顧走着,腳步卻放得很慢。後頭一個女子不疾不徐地跟着,低着頭,思考着什麼。兩人的身影朝着同一方向拉得老長老長,卻始終重疊不了。

沒有任何預兆,男人忽然靜靜地停下了腳步,女子“哎喲”一聲,撞上了他的背,揉着額頭,皺着眉頭,不解地擡頭。

“你剛是說,你以爲我是言啓文,所以你才推開我的。”男人低下頭,視線和女子同高,急切地問。

他呼出的氣充斥在她的四周,刺激着她的感官,看着男人似乎即將就要眉飛色舞的臉,她出於本能地點了點頭。

那一刻,男人終於如釋重負,緊緊地將女人鎖緊了懷裡。臉上的表情,歡喜、驚訝、感動,無以言表,內心的情緒,更是百味雜陳。只知道深深地呼吸,以此來平穩內心的激動。

“鐵鷹,”女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多怕打破這片刻的和諧,不知不覺中,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聞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像所有戀愛中的女人一樣,她只希望時間在一刻停止。

“你們?”尤曇和晴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附近,他們可能被兩人驚世駭俗的當衆表演震驚了。尤其是尤曇,一雙大眼睛瞪得像麻將的二筒。“姐姐,我哥哥他……”她伸着手,指着他們兩囁嚅。

兩人條件反射般地跳離對方,尷尬地互看了一眼,白彤低了頭,鐵鷹的視線也飄向大海。

“曇兒,我們走吧。”感覺到兩人的不自在,晴朗趕緊拉了拉尤曇的衣袖。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走了,卻時不時回頭看白彤,眼裡有着不解,有着不贊同,甚至是責備。而白彤,卻連正視她眼睛的勇氣都沒有,活脫脫就像被丈夫抓姦在牀的女人一樣。

鐵鷹心裡暗暗責怪自己,爲什麼連有腳步聲靠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才令白彤陷入這麼尷尬的境地。

“我先走了。”白彤低着頭,火急火燎地同他擦身而過,小跑着離開。跑出好遠的一段距離,纔想起古月之前說不需要再假裝做他的紅顏知己。暗罵自己健忘,她停下步子,回頭,看到鐵鷹仍然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內心一陣衝動,不假思索,她提起裙襬,朝他飛奔,狠狠地撞進他的懷裡。

接收到她的信息,鐵鷹張開雙

臂給了她大大的擁抱,給了她堅定的笑。

“古月那我去跟他說。”兩人坐在石頭上,鐵鷹從身後環住她,猶豫後開口說。

“不用。”白彤放肆地笑了,說:“我和他根本沒什麼,之前是因爲尤曇才演了那齣戲。”

“這些我知道。”鐵鷹緩緩開口。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她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夜,靜得很美。

鐵鷹別捏地沉默着。

“花好,你猜姐姐夢到什麼了,笑得這麼開心?”尤曇彎着腰,皺着眉頭,目不轉睛地盯着白彤沉睡中的笑靨。

花好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身爲戀愛中的女人,她當然明白白彤這樣的笑意味着什麼,只是尤曇對感情的事情一直懵懵懂懂,她也不曉得應該怎麼解釋給她聽。

聽到聲響,白彤不情願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尤曇那因困惑不解而幾倍放大的瞳孔,“啊……”白彤嚇得驚叫,身子條件反射地往牀內縮。

“姐姐,你嚇死我了。”尤曇站直身子,繃緊頸部線條,嘟着一張小嘴,滿腹不贊成。

“夢到什麼了,這麼開心?”花好順手擰乾了錦帕,遞到白彤面前。

“夢?”白彤掖着被子,直覺地坐好身子,接過錦帕,眉頭擰成了一條直線。哦,my god!原來剛纔美好的一幕都是夢境?????瞬間,她扁了下嘴,就知道!

“是啊。姐姐夢到什麼了?”尤曇一屁股坐上牀沿,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沒有。”完全不同於之前那喜滋滋的笑,白彤苦着一張臉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卯時了。”

“哦,今天有什麼事沒有?”白彤下了牀,邊穿衣裳邊問。

“沒有也,鐵鷹潛水去了,如風替島民看病,古月在帳房,一會我要準備午飯,尤曇還要釀蜜,你就在島上走走逛逛吧。”

“你們每天過這樣的日子嗎?”

“是啊,這樣不好嗎?”尤曇躥到她面前問,雖然她的潛意識裡也懷疑過這樣的日子,但是大傢伙都挺怡然自得的,她自然也沒往心裡去。

白彤在心裡瘋狂吶喊,當然不好了,我怎麼能又做回寄生蟲,天啊,島上的人這麼少,我的豐功偉業要如何發展。來到異國他鄉,第一個

感慨就是,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是多少地重要。

“對了,姐姐,告訴你個好消息。”尤曇的雙眼忽然閃閃發光,狡黠的眼珠子曖昧地看向花好。

“快說快說!”看着花好因爲羞赧而低垂的頭顱,白彤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什麼消息。

“花好好事將近了哦。”尤曇伸出手指頭,神神秘秘地劃了個小圈圈。

“纔沒有。”花好擡了頭,將笑未笑的俏臉,着實可愛。

“是真的。”尤曇非常認真地點了下頭說:“他們兩人約定等找到姐姐就拜堂成親。鐵鷹和哥哥都可以作證。”

“花好!”白彤忽然覺得有些許感傷,她走到花好跟前,垂下眼瞼,哽咽地說:“真抱歉!”

“白彤姐,這麼說會折殺我的。”花好明眸皓齒,微笑間難掩不自在。

白彤吸吸鼻子,振奮了下精神說:“好,不說這些,打算怎麼籌備婚禮,我能幫忙做什麼?”

尤曇打斷她們兩的眼神交流說:“幫忙的事當然是交給我和哥哥了,你需要做的就是喝下他們敬的茶。”

聞言,白彤瞪大眼睛,斜視道:“這怎麼行?”高堂?媽媽呀,她如何擔當得起,這頂高帽戴不得。

“一日爲師,終生爲師!”花好堅定地說。

“哎喲,剛纔是誰說我胡說的?”尤曇挽過白彤的手臂,朝花好揶揄着。

“尤曇!”花好羞紅了一張俏臉,不依地跺了下腳說:“如風大哥都沒提,我一個女子能怎麼樣?”

“那倒是,怎麼能讓你去說,‘我要嫁給你’。”尤曇搖頭晃腦,煞有介事。

“咦,這我怎麼說的出口?”花好拍了尤曇一下,羞答答地轉了個身。

“後悔了吧?”白彤笑眯眯地湊到她面前說:“當初人家提的時候就該爽快地答應,如今節外生枝了吧?”

“纔不呢?”花好擡起頭說:“如風大哥不會變心的。”

“哇……”尤曇誇張地感嘆道。

“討厭,你又拿我尋開心,你和晴朗呢?”

“晴朗?”尤曇愣了下說:“哥哥和姐姐都沒成親呢?”

白彤的笑頓時垮在當前,呵呵,胡古月,你死定了,還沒跟尤曇說啊。哈哈,呵呵,除了傻笑,她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