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海青剛掛掉與參贊的電話,便看到懷抱着許多木頭,還拖着一顆松樹的楊高回到別墅,這時午夜的鐘聲剛剛敲響。
人到齊後,由樓海青主持開了個簡易的追悼會,錢鴻儒簡要地回顧了老馬的一生,再讓楊高將老馬的屍體火化,並將骨灰裝入一個青花瓷瓶中。
整個過程中楊高沒有留一滴眼淚,臉上是駭人的平靜,渾身也透露出一股濃重的陰冷味道,只是一眼就讓想上前安慰的田曉甜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
追悼會剛開完,樓海青便接到了參贊的電話,告知了開車的大致相貌及車型車牌等等信息,掛掉電話後才發現楊高和王虎都不見了,不由皺眉道:“楊高和王虎呢?陸凌霄怎麼也不見了!參贊派出的車三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陸一峰道:“有些小爬蟲過來,他們去處理掉。不用擔心,大家回去休息吧,用不了三個小時他們就會回來。”
樓海青心裡還是有點忐忑,楊高和王虎以前的實力並不是以攻擊爲主,Z國特別處在M國鬧了這麼大動靜,這次圍剿M國人只怕也是精英盡出,就算有陸凌霄的幫助,楊高和王虎能對付的了嗎?
雖然還是放心不下,可陸一峰既然如此篤定,樓海青也只能點點頭表示同意,回到房間後各自理好了東西,大家一齊坐在客廳看書,看電視,聽音樂。
陸一峰合上《三國演義》,擡頭看到對面一邊用筆記本電腦寫着報告,一邊微皺着眉的樓海青,一時間竟然看的出了神。
感受到陸一峰的注視,樓海青擡起頭來問道:“怎麼了?”
長款絲質黑色襯衣,碎花絲巾,紅色腰帶,白色九分褲,金色高跟鞋,波浪長髮,再加上絕美的精緻面龐,此刻的樓海青全身散發着無與倫比的知性魅力,陸一峰迴想起自己昏迷時那柔軟的身軀和淡淡的香味,竟然覺得面龐隱隱有點發燙,道:“沒什麼。”
樓海青嫣然一笑,又低下頭修改起報告來。
陸一峰舒了一口氣,難道受傷或被人照顧時最容易接受一個人的定論是真的嗎?可是我現在又怎麼能被其他的感情所束縛!不行,我一定不能陷進去。
可話雖這麼講,陸一峰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再也無法恢復平靜,在不知不覺中他的視線落到了身後的窗戶的玻璃上,真美啊。一股異樣的感覺在陸一峰心中升起,卻是暖暖的好不舒服。
“發生了什麼事?”錢鴻儒沉聲道。
陸一峰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才發現錢鴻儒正是在問自己,愕然道:“沒事。怎麼了?”
錢鴻儒舒了口氣,道:“沒事就好!我看你一直看着窗外,還以爲你發現了什麼呢!”
“沒事。”陸一峰擠出一絲微笑,看到樓海青原本凝重的表情變的輕鬆後忍俊不禁,他的臉色又是微微一紅,一股純純的曖昧情緒在兩人心頭盪漾着。
不一會,客廳的門打開了,楊高,王虎,陸凌霄三人走了進來,和去時相比三人都從頭到腳換了衣服,卻依然掩蓋不了那股濃烈的血腥氣。
樓海青笑着站起道:“回來就好,坐下休息會吧。”
楊高卻是走到陸一峰旁邊,不帶絲毫感情地道:“世界上再也沒有雷克斯這個人了。”
陸一峰深深地注視着楊高的眼睛,直到楊高臉上僵硬的面具碎裂,慢慢的楊高臉上硬擠出了笑容,最後越笑越自然,眼中冰冷的殺氣也逐漸退去,露出欣喜和快樂的光芒,這時如果有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看見楊歡歡,絕對認爲這個少年很高興,很具有親和力。
這時陸一峰才垂下了眼睛,道:“很了不起嗎?”
楊歡歡笑的眼睛都變成了月牙,彷佛天上掉下個大元寶剛好被他撿着了,道:“我剛纔是有點自認了不起,但是幸好您提醒了我。”
“哦,我提醒你什麼了?”
“不善於僞裝自己感情和氣質的人,頂多只能算是殺手,永遠進不了刺客的神聖殿堂。一個合格的刺客,即使全家被殺光,也可以一邊大笑着和仇人喝酒,一邊完成致命一擊的人。我現在才知道我雖然在訓練中完成的很好,可實戰經驗還是很缺乏的呀!”
如果光聽楊高的語氣,還以爲他遇到了有多高興的事呢,可配上這內容,衆人卻只覺得毛骨悚然。
王虎大叫道:“這太陰險了吧!一個人如果生得兇惡,說不定還不容易做壞事,因爲他一來大家都提防着他;可如果一個人一直和藹可親地和你交朋友,等他笑眯眯地把匕首**受害者的胸膛時,受害者可能還不敢相信呢。”
衆人都是默然,只覺一股寒意從內心升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陸一峰臉上卻是流露出了滿意神色,道:“出去吧,不要讓老鼠摸進來。”
楊高“嗯”了一聲,踏着輕快的腳步哼着歌出去了。
陸凌霄突然上前對着陸一峰道:“教我!你要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五組四人張大的嘴巴里簡直可以塞進一個拳頭,張優璇結結巴巴地道:“師姐••••••你••••••你•••••”
“你忘記了師父的心願了嗎?”陸凌霄將臉轉回到陸一峰身上,“怎麼樣?”
看了看擠眉弄眼的王虎,陸一峰低下頭將書打開,慢吞吞道:“不行。”
“爲什麼不行?”
“你資質不夠。”
自己從來就一直被當成天才來培養,沒想到竟然有人會說自己資質不夠,別人是氣的臉白,陸凌霄是氣的臉都紅了,還沒說話,只聽王虎對陸一峰道:“師父,你看你姓陸,她也信陸,你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你不如認她做乾妹妹吧。”說着又朝着陸凌霄使眼色。
陸凌霄咬咬牙剛想說話,陸一峰道:“要想我教你也可以,但你必須完成一項任務。”
“什麼任務?”
“擊敗王虎。”看到王虎臉上剛露出了笑容,陸一峰已經轉過頭淡然地對他道,“我雖然沒有可殺不可辱的門規,但如果你如果輸給了她,就再也別叫我師父了吧。”
王虎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但是看到陸一峰的眼神,心中突然安定了下來,道:“是。”
陸凌霄也道:“好。”說完便在五組四人邊上坐了下來,只是眼睛就盯着王虎。
樓海青笑着搖了搖頭,又改起報告來,只是也偶爾擡頭看看對面有自己影像的玻璃窗。
凌晨三點,一名明顯具有明顯軍人氣質的中年人便開着一輛大巴車帶來了參贊的證明書信和一個骨灰盒,將老馬的骨灰轉移後衆人便上了車。
一路向西,中年人並沒有在任何機場停留,而是徑直開了近六個小時的車,最後來到了海邊一艘巨大的豪華遊輪前,將衆人從偏門帶入,見到迎接的參贊一行後,中年人敬了個禮,掏出一張公文請參贊簽字便反身大步離開。
旅途中他的表現就像一名機器人,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但是身上卻透露着一股讓人信服的味道。他本來就是來完成任務,而不是來聊天的,也知道能夠讓參贊陪同打掩護的人身份肯定非同小可,他知道的越少,生命受到威脅的概率就越小。
參贊名叫張求索,四十歲,屬於駐M大使的文化參贊,身上透露出一股謙虛儒雅的風範,待人接物顯得非常熱忱卻又不顯得唐突,告知衆人即將去地中海處的YDL國。
經歷了上次之後,基地高層認爲相對於飛機,還是遊輪的安全係數稍高一些。
依照他的名字,王虎還以爲他打麻將是一把好手,沒想到卻說不會,讓王虎大失所望。
參贊夫人是一名M國人,取了一箇中文名字叫做張雨昕,身上帶着一股外交官夫人特有的親和力,很快就和樓海青和田曉甜打成了一片,就是平時基本上都冷着臉的五組五人,都被她熱情融化,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來。
另外四名是使館工作人員,三人是秘書,一名是司機兼保鏢。四人看到樓海青的容貌時,心中情不自禁的涌起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因此樓海青容貌雖美,他們心中卻沒有絲毫褻瀆之意;但是看到冷若冰霜的陸凌霄時,心中就升起火的熱情來,有時候男人對越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會散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熱情。
所以四人看陸凌霄的眼裡難免多了些耐人尋味的東西,可是等王虎笑嘻嘻地一個個和他們握了手之後,他們的眼中就只剩下了痛苦,整個人還微微抖了起來,就像在告訴公路上憋了兩個小時的尿一樣,臉都紅了。可在漂亮女士和上司前又不好失禮,後來終於找了個理由先行退下,一轉過拐角便傳來一陣慘呼聲:“哎呦我的媽呀,痛死我了,快拿跌打藥酒來••••••”
聽到喊聲,陸凌霄轉頭看了王虎一眼,王虎嘿嘿一笑,陸凌霄又面無表情的轉過了頭。
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參贊便邀請衆人去自己的套房中吃晚飯,但在陸一峰以身體不適爲由先回房間後,其他人也各自尋找理由離開,最後赴宴的只是樓海青,錢鴻儒和田曉甜三人。
張雨昕看到衆人如此傲慢無禮,眼中不由閃過一絲不悅,張求索卻是笑呵呵地毫不在意,不知道是他喜怒不形於色還是早就知道了衆人的真正身份,只是低聲吩咐讓手指腫的如同胡蘿蔔的隨行工作人員小孫帶其他人回了房間。
套房面積和奢華程度都遠遠超過了王虎的想象,足有三百個平方,除了一個主臥,一個副臥,一個客廳,一個餐廳和兩個衛生間等常規配置外,還有一間休息室,一間書房,一間小會議室和一間檯球桌,房間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藍天和輕拍着船身的大海。
陸一峰問道:“我們大概幾天能到目的地?”
小孫道:“算上今天六天。如果不出意外,8月28日早上七點我們即可到達目的地。先生還有什麼問題麼?”
陸一峰道:“沒有了。”
小孫將房卡交給了陸一峰,道:“那我就先告退了,對了,因爲訂房較遲,所以只剩了這個房間,等下另外一位先生也是住在這裡。”
陸一峰點點頭進入了主臥,楊高則是抱着骨灰盒木然的進入了休息室。
王虎板着手指道:“我師父住主臥,晚上回來的先生住副臥,就剩下一間休息室,你讓我和我朋友楊咩咩怎麼睡?”
小孫摸了摸依然紅腫的手,擠出一絲笑容道:“擠一擠可以,沙發也行,或者是甲板上曬日光浴的躺椅都可以睡。”
王虎叫道:“睡甲板上吹一夜海風,我還不變成風乾鴨啊?”
小孫笑道:“躺椅邊上有游泳池,你可以睡一個小時,再去水裡泡一個小時,這樣就絕對不會被風乾,至於你是不是鴨我也就不知道了••••••”小孫的臉瞬間變得莊重,道:“啊••••••確實,讓貴賓睡沙發實在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我想到了確實還有一間房間,和那五位女賓似乎只有一牆之隔,要不我帶您過去?”
王虎笑咪咪地道:“好啊。”
小孫絕對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尤其王虎又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並微微用力的時候。
陸一峰呼出了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緩緩下了牀,做起了一套怪異的柔軟體操,他的骨骼似乎變成了機械組合任意旋轉,實在令人歎爲觀止。
今天已是上船的第三天,陸一峰把全部時間都花在了調養上,簡單的運動已不再感到疼痛,連精神都旺盛了許多,可陸一峰知道,距離恢復到自己的全盛時期,現在還差的太遠,選擇回基地本是最好的選擇,因爲那裡的靈氣異常濃郁,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自己怎麼能走。
他的傷主要是一下抽取了過量的精神力,就像一道清泉一下子被抽空,泉眼也被沙泥堵塞,所以開始時上涌的泉水會很少,等到後來沙泥被衝開,泉水涌出的速度就會成倍增加。
如果不使用禁術,現在陸一峰的實力只留下平時一成左右,再過一個月恐怕只能恢復到三成,第二個月就可恢復到六成,第三月就可以完全恢復,當然這是在刻苦修煉的情況下。
陸一峰收功站起走到窗臺前,‘唰’的一聲拉開了窗簾,室內頓時被金色的陽光充滿,映的陸一峰的眼睛一陣迷離,海天都是一片藍色,無數海鳥在海面上四散紛飛,看到如此遼闊的景象,陸一峰因爲受傷所帶來的鬱結之氣稍減。
他迫切的希望恢復自己的傷勢,對他來說受人保護的日子實在是一種折磨,但是他更知道,一張一弛纔是文武之道,他的身體現在似乎聽到了優美的藍天白雲和新鮮空氣的深情召喚,是出去透透氣的時候了。
陸一峰打開房門,只見一陣陰影從客廳的水晶吊燈中分離出來,再如一個稱砣般掉了下來,落地時卻化成了一片鵝毛,再變成了滿臉微笑的楊高。
楊高笑的嘴巴彎彎,眉毛彎彎,睫毛彎彎,一臉滿足和幸福的味道,彷佛天上掉下許多金元寶全被他一個人接住了。
陸一峰看到楊高的表情後,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這樣的內心磨練,對一個孩子來說,是不是太過殘酷了些?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產生過的情緒,陸一峰發現自己的心軟了很多,但他知道如果他現在表現出同情和關懷,恐怕會使楊高前功盡棄,一邊往外走,一邊問身後跟上的楊高:“船上的情況如何?”
一名合格的刺客在進入陌生的壞境並要久住時,總是會摸清所有的逃生通道和儘可能把壞境和人物調查清楚。
楊高一邊笑一邊側着頭道:“這艘船好大,不但有游泳池,漫步跑道,健身中心,溜冰場,遊戲室,賭場,海景餐廳,咖啡廳,直升機停機坪,還有高爾夫中心,探險海灘,天空教堂,爵士酒吧,步行街••••••”頓了下,接着道:“這裡有三十條舢板,食物和淡水用之不竭。”楊高的語調中帶着勃勃興致,如果外人看到,肯定會相信這是一名對事物都充滿好奇的善良少年,但是如果聽到接下去的對話,只怕印象又會完全改變。
陸一峰道:“船上的人有沒有問題?”
“有兩個人實力非常強,正面交手我必死,暗殺成功概率最多三成。”
“是什麼人?”
“一個葛朗臺似的富豪老頭,一名帶着妻子環遊世界的年輕人。”
“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麼?”
“我沒有告訴其他人。”
“嗯?”
“因爲他們都很忙,而且沒有問我,那兩人對我們也沒有敵意。似乎大家都只是路過。”
“其他人這幾天在做什麼?”
“錢鴻儒練功,喝酒,睡覺。樓海青等一干女子在張雨昕陪同下,水療,SPA,逛街,購物,酒吧,麻將,冰激凌,健身房,我暗中幫他們解決了三十五起小麻煩;王虎最近和陸凌霄走的很近,兩人經常躲在王虎的房間中,有一次我經過,剛好看到王虎扶着腰,軟着腿開門出來,還聽到陸凌霄在說‘你怎麼這麼沒用,之前你不是很厲害麼?’”
“嗯?!怎麼回事?”陸一峰難得臉上露出一絲饒有興趣的表情。
“王虎警告我絕對不允許我跟蹤他,也絕不許進入他房間。”楊高笑眯眯地補充道,“絕對不允許。”
陸一峰也笑道:“當然你去了。”
“這麼好玩地事,就是打斷我的腿也要去的。沒想到我剛好潛入的時候,他們兩人正在大戰三百回合,可惜王虎太過沒用,纔沒幾分鐘就繳槍投降。”頓了一下,楊高才笑道:“原來他們是在切磋武功,王虎幾招就被陸凌霄打的潰不成軍,直喊求饒,實在是大丟你的面子。”
陸一峰也笑道:“如果王虎沒有殺意,即使火力全開,對上陸凌霄也沒有取勝機會,更不要說現在心裡縮手縮腳,不被陸凌霄狠揍倒真是奇怪了,只怕以後夫綱不振啊。”
“不錯不錯。”楊高笑眯眯地點頭道,“可爲什麼陸凌霄不來找您呢,她不是說要來學武嗎?”
“我把對她有用的東西教給王虎了,她還來找我做什麼。”
“噢,原來如此,難怪我感覺她的實力增長的很快。”
兩人來到了觀景橋上,感受着和煦的陽光,看着海天一線,聞着鹹鹹的海風,聽着船破浪的聲音,只覺得心曠神怡。
如果人能夠在純潔廣闊的大自然面前多站站,肯定會忘記很多的煩惱和憂愁。
楊高臉上顯得無邊開心的上揚嘴角一分分的下落,眼中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
陸一峰心中暗暗皺了皺眉,道:“船上有什麼地方比較好玩的麼?”
楊高還未回答,橋下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在這艘船上,陸兄弟無論想去哪裡玩,應該來問我纔是。只要你想要得到,船上最好的酒,最美的女人,最新奇的享受,最傻錢最多的肥羊,我都可以幫你得到。”說着一個微笑着的年輕人從橋的另一邊慢慢走了上來。
聽到這個人的聲音,陸一峰眉毛皺了一下,隨即又舒展開來,笑道:“馬特•克勞德,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來的人身材挺拔,劍眉星目,正是馬特克勞德,他仔細看了楊高一眼,道:“我說船上怎麼會有本領如此高強的刺客,原來是你的下屬,難怪難怪。昨天晚上,洛爾丹還問我要不要把那個行走在黑暗中的老鼠給揪出來,還好沒有貿然行動,不然可就出了大亂子了。看陸兄的氣色,似乎身受重傷,兄弟這裡有上好的靈藥,如果陸兄不嫌棄,倒不妨一試。”
楊高沒有回答,只是又開心的笑了起來,彷佛天上又開始掉起大元寶來。
陸一峰微笑地看着遠方:“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希望你還記得自己的承諾。”
馬特克勞德道:“事關個人性命,我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可陸兄弟的傷••••••”
陸一峰笑吟吟地打斷他道:“如果你能夠在這裡殺死了我,自然承諾作廢。”
馬特克勞德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隨即隱去道:“陸兄弟誤會了,這條船是我們家族的產業,本想盡點地主之誼請陸一峰一起喝一杯而已,沒想到反而引起了陸兄弟的誤會。”
馬特克勞德縱橫O洲未嘗敗績,上次對陸一峰卻是輸的心服口服,但是現在看到陸一峰受傷,幾乎一瞬間就起了殺意:如果能夠殺死他,自己就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和隱藏的危險,畢竟雖然自己想盡辦法,那個得絕症的小女孩情形還是不容樂觀,這讓他感覺到頭上一直懸着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可看到陸一峰有恃無恐的樣子,克勞德猶豫了,Z國特別處的人在船上也不少,逃掉一個又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也難保陸一峰有保命或拼命的技能,最重要的是,她也在船上。
楊高笑道:“基地和O洲神聖議會似乎依然是敵對關係,你這樣招待我們,不拍議會的人問責嗎?而且你上次大鬧特別處基地的賬,我們還沒和你清算呢。”
馬特克勞德搖頭道:“不不不,議會和基地已於前天達成了諒解備忘錄,共同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我們現在已經是正式的盟友,屬於戰略合作伙伴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