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章 貪得無厭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管別人怎麼想,只做他以爲對的事。

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心。

“臣對不住陛下。”韋尚任與楚昭磕頭,也是說明了他的選擇。

“謝陛下成全。”韋尚任再拜,他在楚昭與那諸多舉子之間選擇了他們,就算是放棄了楚昭。

想他自隨楚昭以來,楚昭對他委以重任,而今,他還是爲了旁的人而舍了楚昭,是他對不起她。

“即然你做選擇,玉笏留下,除官服,走吧。”楚昭並沒有遲疑,下令讓韋尚任做完他想做的事,離開。

“謝陛下。”韋尚任再拜,將手上的玉笏捧上,三珠看了楚昭一眼,立刻上前雙手接着。

接着,再有人上來除去韋尚任身上的相服,姜參等人大驚而喚,“陛下!”

想楚昭歷來對他們禮遇有加,如今竟然讓韋尚任除服而去,這是何等盛怒而爲。

“怎麼?覺得朕不對嗎?”楚昭利目相向而問,姜參道:“任重,天下名士,陛下奪其職,臣無話可說,然陛下令任重除服離去,陛下,傷乎任重乎?”

“自韋卿隨朕以來,朕對他委以重任,今他爲了一羣居心叵測之人而舍於朕,傷朕乎?”楚昭反問了姜參,姜參一頓,別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只能喚了一聲陛下。

連姜參都不能讓楚昭改變主意,誰還能,或許,有多少人是真心想讓韋尚任留下。

畢竟昔日裡,楚昭對韋尚任的器重衆人有目共睹,有多少人巴不得韋尚任退而代之。如今得償所願,更見楚昭對於韋尚任的盛怒,怕是韋尚任再也沒有復起的機會。

“韋卿,請。”楚昭朝韋尚任伸手,竟是要逐其之意,姜參脣動了動,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臣,拜退。”韋尚任哪怕被服去了朝服,並不見怒怨,只與楚昭再次一拜,緩緩地退了出去。

衛九看到韋尚任如此,又擡頭看了楚昭一眼,咬下脣道:“恕臣失禮。”

丟下這話便追着韋尚任而去,楚昭並不制止。

“任重,任重。”刻入骨中的禮儀讓衛九喚着時急急地上前,韋尚任聽到叫喚回過了頭,“你怎麼出來了。”

“陛下待你太苛刻了。”衛九上來就說了這一句,韋尚任搖頭道:“莫說這樣的話,是我要得太多,陛下不想再縱容了纔是。”

衛九道:“你也是爲了陛下好,若非如此,你又何至於此。”

韋尚任搖了搖頭,“非爲陛下,我更不忍那麼多的寒窗苦讀的人,因爲一些人的私慾而毀了一生。”

“陛下是一代明君,能夠輔佐陛下開創一代盛世實三生之幸,你,且莫因我而心生怨恨。”韋尚任勸着衛九,衛九張了張脣,“當初是你將我引見陛下。”

言外之意更是感於韋尚任,韋尚任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將你引見,用與不用在於陛下,你感於我,更該謝陛下。”

“任重。”衛九不知該如跟韋尚任說的好,喚了一聲,韋尚任伸手拍拍他的肩,“走了。”

大步走了出去,禮部外頭被墨軍團團圍住的舉子們看到韋尚任走了出來,竟然被脫去了朝服,心下難掩驚訝。

“大人?”與韋尚任相熟的世家子們上前一步,詢問地喚了一聲。

韋尚任目光如刀,“今日之事,陛下不會再追究,往後腳踏實地,別再想那些旁門左道,否則,天也救不了你們。”

一番厲詞,叫人聽得打從心低裡發毛,韋尚任說完並不再停留,大步地離開,不一會兒,武平之捧着楚昭的聖旨出來,“陛下在旨,舉子鬧事一案,由韋任重以相位而爲諸舉子作保,陛下網開一面,但有再犯,所有舉子都將奪去科考資格。”

聽到這道聖旨,哪裡不明白韋尚任爲什麼被脫去朝服出來,竟然是爲了他們,爲了他們吶。

那麼原本楚昭是打算把他們全都奪去參考的資格?一想到這裡,那寒窗苦讀多年的人不由地暗自慶幸。

若不是有韋尚任作保,以相位而爲他們爭得了一次機會,他們的一生就都毀了。

“你們好自爲之。”武平之雖然是世家,卻非出自於大世家,對於世家的歸屬不重,他身爲禮部尚書,總理科舉之事,這些世家竟然趁機鬧事,武平之恨自己無能之餘,又何嘗不怨他們。

若非楚昭所說的懲罰太重,竟叫那些無辜的人都牽涉其中,他也絕不會爲這些世家子弟求情。

“大人。”武平之的臉色不好,還有那不知趣的人找事。“陛下因爲區區打架一事而廢一相,是否過於暴虐?”

“區區打架一事?你可知這是何處?”武平之心裡早憋了一肚子的火,有人撞了上來,武平之還能忍纔怪。

“天下腳下,大昭六部重地,你們聚衆鬧事,早違了大昭的律法。”

“那是因爲試題涉漏了,我們只是想來問個清楚。”有人說出了先前來時的用意。

“證據呢?試還沒考,你們怎麼知道試題涉漏了?試題由諸公所出,陛下閱覽同意之後鎖於宣政殿,只有在開考之前纔會送到禮部。連我都未必能看到整份的試題,你們憑什麼覺得試題能涉漏出去?”武平之直問,剛剛沒有機會說,現在終於是有了。

“既然有流言傳出,理當證實。”有人說話,武平之道:“你是用什麼身份來提這樣的要求?”

“況且,查實一事,何時由禮部來做了?你們若是當真對試題存疑,自可上告京兆府,若是京兆府不予受理,還有大理寺,御使臺,你們到禮部來是想幹什麼?”武平之一直都覺得楚昭下令所修的大昭律極好,對於上告的條條寫得一清二楚,直讓人無可反駁。

“怎麼?你們想說你們沒有看過大昭律?”武平之問完之後下面一片死寂,武平之再次問。

有人小聲地嘀咕,“自然是讀過。”

“讀過了還不知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書都白讀了?”韋尚任因爲這些人的居心不良而離朝,武平之心情也變得極其不好,說出來的話自然是極不客氣。

下頭的人面面相覷,半天沒敢吭聲,武平之再接再厲。

“三人成虎,在聽話的時候,都長長腦子,想一想事情究竟對不對,被人利用還不自知,何其蠢,似你們這般的人,如何爲官爲民?”

埋汰得夠恨,前頭的幾個臉都黑了,“尚書大人何必顧左右而言他,還請你轉稟陛下,我們爲韋大人求情,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剛剛說得很清楚,你們求情可以,奪去你們終生參考的資格,你們願意嗎?”武平之把話說了出來,嚇得那剛剛說話的人都退了一步,武平之嗤笑出聲。

看看這些人吶,韋尚任願意爲了他們舍了相位,又何償不是舍了一生的前途,可這些人,卻不願意如同韋尚任一般。

武平之的眼中流出了冷意,若是韋尚任知道這些人沒有人願意,該有多心寒吶。

“我願意,我願意!”在武平之心冷之時,有人伸出了手高喊。

“今日之事,是我等犯下的過罪,不該讓韋大人爲我們承擔。還請尚書大人代爲轉奏。韋相是國之棟樑,我等不過螻蟻罷了,還請陛下收回成命,處罰了我等。”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走到武平之的面前,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武平之剛剛冷下的心總算是被暖了回來,打量了那青年一眼,武平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程渙之。”青下自報家門,武平之道:“你還算有點良心,不過陛下的旨意已下,往後,代韋相爲國爲民,多多盡心吧。”

武平之一眼掠過下面的那些人,冷冷地笑了,轉過身往裡去,禮部的大門隨之關上,那程渙之叫喚道:“尚書大人,尚書大人。”

他們並不想,楚昭在遠處的高樓上,將下面的那些人看得一清二楚,冷冷地笑着,“朕就是爲了這些人而舍了國之棟樑。”

她的身後站着柴景,柴景道:“那是韋相自己的選擇,與陛下無關。”

“你都查到了什麼?”楚昭聽着柴景的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背對着柴景,柴景自是看不到。

“衛氏欲讓衛家子弟嶄露頭角,引起陛下的注意。”柴景說來。

楚昭回過了頭,“這個注意,並不是一般的注意吧。”

柴景道:“自大皇子出生後,陛下再無所出,大皇子畢竟年幼,陛下又正值當年,難免叫人意動。”

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柴景說出這樣的話來,楚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意動啊,他們的意動就是惹朕不高興,是想要讓朕弄死他們?”

長得貌美的人偏偏說着這樣兇殘的話,柴景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陛下歷來仁厚,怕是他們都想不到,陛下這次會如此苛刻。”柴景說了一句不算拍馬屁的話。

楚昭反問道:“你覺得朕苛刻了?”

柴景被問得一頓,“苛不苛刻,只是因爲立場不同,站在世家的立場,陛下盛怒之下欲奪一百多人終生參加科考的機會,就是讓他們一生都不能出頭,自然是苛刻。但於陛下,陛下對世家一再容忍,他們卻一犯再犯,實屬自尋死苦,與人無尤。”

一句立場不同,都是聰明人,誰還能不清楚話裡的意思?

“立場不同,還真是能解釋很多事。依你所見,韋卿離朝之後,何人適合接替他?”楚昭像在跟柴景討主意。

然而柴景的神經已經繃緊,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想法,他不能確定楚昭話裡的意思,但還是謹慎地道:“若是依韋相而論,韋尚書是極好的人選。”

“剛奪了韋家的相位,又再給另一個韋家人同樣的相位,世家們會不會覺得,朕怕了他們?”楚昭詢問地走在柴景的身旁,柴景道:“陛下從來不畏於誰,他們要是有這樣的想法,只會是他們自討苦吃。”

“話雖如此,朕更該連這樣的猜想都不給他們纔對。”

楚昭的聲音輕輕地響在柴景的聲畔,似如情人般的喃語,柴景努力控制自己不能被楚昭蠱惑。

“你說,他們怎麼就那麼學不乖呢,一如你,怎麼就那麼貪心?”楚昭的話鋒一轉,人已經站在了柴景的面前,柴景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楚昭湊近柴景,“你借衛氏的心思,提醒着朕,朕膝下只有阿滿一子,長此以往,總會被朝臣催促。怎麼?你覺得朕只能跟你生孩子嗎?”

此時的楚昭極其不悅,因爲世家的不安份,更因爲柴景的貪得無厭。

“難道你沒有去看過,朕讓人給你喝的是什麼?你再也不可能有子嗣,朕就算要生,也不可能跟你生。”楚昭冷洌地提醒柴景這一點,柴景猛地擡起頭,雙目赤紅。

楚昭更是盯着他,“怎麼?這是你的選擇,現在後悔了?”

“陛下何以欺人太甚?”柴景從牙縫裡擠出這話。

“是誰欺人太甚?嗯?”楚昭挑眉地問,“世家,果然都是一般無二,貪得無厭。”

一句世家,自然包括了柴景,柴景努力地控制住體內翻滾的怒火,不敢逼近於楚昭一步。

“卿大婚之日,朕必有好禮相送。往後,卿要記住自己的本份。”一句本份,再次提醒了柴景他們之間的差距,楚昭是君,他是臣。

曾經他希望自己可以在楚昭的心中有點不一樣,卻原來都是奢望,他們之間隔着的血海深仇,楚昭不殺他,已經是隱忍到了極致。

“臣,謝陛下。”柴景一直都是一個聰明人,聰明得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聰明得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退下吧。”楚昭開口,柴景退了下去,不曾擡頭看到楚昭看向他裡,眼中流露出的冷意。

她說世家貪得無厭,並不是隨口說說,柴景成親,想要用這個消息試探她,她就讓柴景看看,如今的柴景在她心裡究竟算是什麼!

越是想,楚昭的心就更冷,柴景啊柴景,自然是一個懂得審時奪勢,也足夠有野心的人,以前她想要用孩子來牽制他,如今嘛……

楚昭雙手交握,心中閃過一些想法,最終落定,柴景啊柴景,想要算計人,你也要有被人算計的覺悟。端看誰更棋高一着。

“陛下。”楚昭想着的時候,華蘭喚了一聲,雙手奉上了一道消息,楚昭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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