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冰山浮出的一角
【03：35：13】
警局大樓，調度中心。
居中的一處投影上，同意了警方進行線上問詢的十多名友好市民，正排隊等待發言。
此時正在說話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已經上了年紀，長久不運動讓她身形顯得有些浮腫。
“《創世泰坦》是大軍團戰爭遊戲，類似戰場對戰類的。
“當年玩《創世泰坦》的時候，我是溫潤如玉所在軍團的副軍團長，負責團隊調度，還有團員關係磨合。
“我記得，溫潤如玉是我們軍團當時排行前十的強攻手，就是負責戰場正面強攻的，每次大型會戰，這類強攻手需要均勻分開，所以我對他印象比較深刻……但現在能記得的事，也確實不算太多了。
“溫潤如玉是有一個固定隊的，都是按固定隊爲單位活躍。
“創世泰坦幾乎所有小隊任務，都是六人組隊模式，不過，他的固定隊通常是五個人，五個不同職業，這樣既能滿足高效清理日常副本的需要，還能根據懸賞任務的不同，找合適職業的外援……”
“只有在一些二十多年前的遊戲排行榜上，能找到關於創世泰坦的介紹。
“至於其他，我確實不記得了。”
衆人下意識看了眼屏幕。
“但我找不到任何關於《創世泰坦》的消息，新聞、圖片、視頻，一條都沒有。
調度大廳一片安靜，只有各處儀器的散熱風扇轉動的聲響。
“老王不是已經明確點出來了，請溫潤如玉的固定隊成員儘早跟我們聯繫，他們可能是犯罪團伙襲擊的目標。”
她依舊在盯着自己發出去的幾個帖子，各處不斷跳動的回覆中，已經有不少《創世泰坦》的老玩家，但這些信息中，依舊缺少有效線索。
隨着那些熱心市民依次結束通話，調度大廳裡的氛圍漸漸壓抑。
與此同時。
王澤道：“看看這是什麼。”
何仇揹着手俯身看着，不由自主唸了出來：“拳王甦醒，正義之拳即將再次登頂，星空拳王……這不就是些遊戲資訊嗎？”
但讓王澤、警方與衛興集團同感失望的是，並沒有溫潤如玉的隊友直接站出來，也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何仇清清嗓子，看了眼幾位副局長的位置，確定這裡沒有領導，果斷拿起了派頭：
“兇手沒有抓住，咱們就不能停下。
“技術科那邊不是說有進展了嗎？他們已經開始搜尋兇手的蹤跡，只要兇手再次在網絡現身，就有把握鎖定他。”
“咱們警隊的科技力也該努力提一提了，不過高精尖人才都被大公司籠絡了，這個也沒辦法。”
他請人搬來了自己房間中的案件資料，戴上監聽耳機，很快就陷入思考。
“這個，我現在雖然能申請見董事長，但我並不算高層，”林薇霖解釋道，“我確實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溫全當時的固定隊隊友，應該是對這個網名最熟悉的幾個人纔對。
王澤靠在人體工程學的座椅中，端着自己的入網終端在查閱資料，他頭也不擡地提醒道：
“而且溫全如果當年在《創世泰坦》跟人結仇，他們隊友大概率也是知曉的，甚至參與其中，按理說他們此時應該最緊張，爲什麼不來尋求警方庇護！”
“行了，大家別抱怨了！”
很快，王澤關閉了手機投影，把自己方塊手機收了起來。
何仇打了個手勢，屏幕上的人物立刻換成了一名上了年紀的大爺。
幾條光線編織出了高清的投影屏幕，其上滾動着一條條目錄。
林薇霖只能在旁保持微笑。
旁邊有警官試圖給大家鼓鼓勁，笑道：
何仇沉聲說着：
王澤擡頭看向何仇，目光帶着幾分歉意：“直接這麼說也是出於下策，對警隊的形象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這位阿姨仔細看了一陣，猶猶豫豫地拿起了死者溫全的近照。
在警方背書、衛興集團公關團隊背後運作下，徵集線索的消息迅速傳播開，在短時間內就找到了十多位對溫潤如玉這個網名有點印象的《創世泰坦》玩家。
王澤眼神變得有些凌厲：“衛興集團到底隱瞞了什麼信息。”
……
“我想，王先生應該無法通過他們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林薇霖道，“根據我多年的工作經驗判斷，這種程度的信息清除，絕對是因這個遊戲發生了能影響公司經營的醜聞。”
一旁幾名年輕警員立刻奮筆疾書，記下了這珍貴的信息。
齊茗住的證人間，這姑娘換了身寬鬆點的睡衣，面前是幾塊跳動着信息的屏幕，手裡捧着的是警局香香的工作餐。
王澤凝視着林薇霖的雙眼，後者卻選擇和王澤對視，並沒有半點退讓。
“應該是他，對，就是他。”
何仇拿起麥克風，出聲問：“其他四個人的ID你還記得嗎？”
“我還是希望林小姐聯絡貴公司高層，如果這個時候還不能將必要的信息共享給警方，我這個閒人，能幫上貴公司的也不多。”
林薇霖捏着自己下巴一陣端詳，小聲道：“我是六年前入職衛興集團公關部，王先生不必對我發難，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多派幾個年輕人去接電話，再派幾個人去盯着網絡輿論，一定要仔細甄別市民們提供的線索，一旦發現關於死者溫全和溫全曾經固定隊的消息，就立刻跟他們連線。”
伸了個懶腰，齊茗整理了下滑落的衣領，繼續興致勃勃地盯着幾個屏幕上跳動的信息，十根手指時不時的上下翻飛，記錄下一條條可能有用的信息。
暗紅色的倒計時繼續跳動。
“五個人？”
“形象不形象的那都是小事，”何仇隨口道，“保護公衆生命財產安全是我們警察的天職。”
【02:23:52】
林薇霖也略有些不解：“王先生，怎麼了嗎？”
“我再想想，不過到現在實在太遠，”這位身材發福的阿姨抱怨道，“現如今的網絡信息太雜，我這腦子經常不夠用。”
警局大樓的較高樓層，掛着‘機房重地’牌子的房間中。
王澤沒有多說什麼，臉色明顯也有些不太好看，轉身走向了調度室角落。
甚至，王澤下了直播後，他直播的片段開始在各處網站流傳，綜合點擊量已經堪稱恐怖。
王澤解釋道：
“表層網絡的信息是週期性清除的，但總會有一些邊角信息留下，星空拳王是三十年前的一款格鬥類黑盒遊戲，很小衆，但我依然能搜索出幾萬頁的相關條目，其中有各類新聞、明星選手的激鬥視頻。
“消息纔剛散出去，需要一定的時間去傳播。
“好的，謝謝配合，”何仇問，“還有什麼能補充的嗎？關於溫潤如玉和他的隊友，溫潤如玉除了固定隊隊友之外，還有沒有比較親近的朋友？”
何仇將幾張照片投影到屏幕上：“這幾個人中，你能認出哪個是溫潤如玉嗎？”
王澤努力直播了半個小時，直播效果確實不錯。
只是身爲衛興員工，她總不免帶着一絲絲尷尬。
……
“醜聞？”何仇來了興致，“如果是有什麼大新聞，怎麼沒聽這些玩家提起。”
“這有點不合理，”林薇霖皺眉抿嘴時也獨有一種韻味，“這十多位老玩家來自於母星十多個城市，這說明我們已經把消息充分傳播出去了。
“兇手給的倒計時，還剩三個小時。”
等周圍人散開，王澤示意林薇霖與何仇離他近些，打開了自己手機上的投影裝置。
齊茗手裡的盒飯吃了許久，才總算消滅了小半米飯。
“衛興集團非要搞什麼歐拉星計劃，他能搞得起嗎？虛擬社區理念都搞不清楚。”
“我這就聯絡，”林薇霖歉然道，“抱歉王先生，我不能給你任何許諾，但我會盡量爭取。”
王澤直接道：“那林小姐能否去聯絡一個有知情權的高層？”
“嗯。”
“林小姐，貴公司的數據遺失可以說是機房失火，但全網屏蔽消息……嗯？”
“我剛纔查了五十款三十年前到現在，母星流行的遊戲。”
“其它遊戲也差不多，最近五年內還在正常運營的遊戲諮詢最豐富，其次是五年到十年這個區間。
隨着何仇的嗓音，早已經疲倦的衆人再次強打精神，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
“老闆助理真不好當呀。”
“我隱約記得，我跟溫潤如玉組過隊，不過時間不長，算是一個熟人吧。”
王澤的目光略顯銳利。
“何隊長，我想想……我只記得他們遊戲名字都是四個字的，好像還都挺騷氣、啊不是，都挺別緻的，有個叫什麼……獨刀求醉，因爲遊戲形象是個男人味挺足的大叔……這個我印象還算深刻。
“理解，理解，您能百忙中抽空連線，已經幫了我們很多，我代表明珠港警局對您表示感謝，如果後續再記起什麼，可以直接聯繫我們。”
“林小夏那裡繼續施壓，她應該快撐不住了，如果再過一個小時還沒結果，就申請使用虛擬審訊間。
“搜查兇手的技術，還是王澤從第六星團拿來的，母星這些科技公司……嘖。”
趙達福身後站着七八個身影，各自屏息凝神，盯着眼前那有些老舊的實體顯示屏畫面。
屏幕背景黑洞洞的，黑色中滑動着一串串淺綠色的字符。
突然，字符串出現了顯眼的紅色，且紅色迅速蔓延，填滿了屏幕。
“快！”趙達福嘴脣顫了幾下，扭頭吼了聲，“這是被對方擦掉的數據！快斷網！天澤科技的工具箱真他娘……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