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薇霖
【07:14:20】
咕——
齊茗摸着自己扁下去的小腹，繼續行走在夜色稀薄、滿是光污染的街路上。
前方不遠就是警局大樓了。
她瞧了眼手腕上的腕錶，計算着此行的收穫，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應該能幫上老闆吧。’
出門前，她憑藉着出色的自來熟能力，與幾名年輕警員聊了一會，得知老闆抵達此地的第一晚幾乎都在工作，根本沒怎麼休息；
自己卻伴着母星的磁場美美地睡了一大覺。
這還怎麼升職加薪！
“黎明街雖然作爲衛興現階段的主力產品，但現有團隊也只能做好日常維護，以及固定版本的更新。
“王先生，在我權限內能做到的全部，就是督促其他部門的同事進行服務器數據檢測。
“這些數據涉及到了商業機密。”
她又補充了一句：“哪怕只是小角色，能賺取的利潤也十分驚人。”
林薇霖平靜地回答：“除非真的出現了大規模恐慌，引發用戶退潮，集團這邊應該不會把這些數據拿出來。
光線晦暗的會議室中，王澤與何仇坐在靠後的位置，專心聽着幾位搞技術的科研人員排列着一些他們不是很懂的名詞。
“暫時沒什麼想法，”王澤坦然道，“技術上的事我不太懂，但我想問個問題。”
“維娜是我在公司的花名，”她笑道，“想要融入大公司的氛圍，有時候就必須做一些包裝和修飾。我與王先生一樣，有着傳統東方文化賦予的姓氏和名字，王先生可以喊我薇霖，林薇霖。”
林薇霖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微笑，溫柔的聲線也變得輕快了許多：“王先生是否想過，兇手爲什麼會直接找上您？”
“那個，我想提醒一下各位，其實有些非常規的手段……不過這些手段屬於違禁的領域……”
燈牌廣告上勾勒出的美味食物，美食街內鼎沸的人聲，還有那別具特色、專爲旅遊者設計的街景，都讓齊茗食指大動。
王澤道：“我其實一直懷疑，貴公司服務器數據遭到了篡改，但貴公司又不想讓第三方機構重新審覈數據。”
趙達福表情帶着幾分掙扎，猶豫了許久，還是舉手示意，吞吞吐吐地說着：
王澤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糾結這個問題。
“這都是些小事。”
“嘖，”林薇霖苦笑道，“這種無力感……王先生的抗壓能力當真讓人驚歎，我現在已經有了請年假躲開這個案子的衝動。”
一名搞技術的老警官迴應道：“根據我們掌握的知識，現有的技術手段應該很難做到，按照常理來說，必然會留下痕跡。”
“確實……”
“他們已經在努力了。”
林薇霖小聲問：“請問，這個會議我可以參加嗎？”
齊茗鼻尖聳動了幾下，循着肉香，發現了左側一條燈火通亮的美食小吃街。
“怎麼了？”
與此同時。
桌上的工作簡餐，兩人已經用的七七八八。
她主動選擇的話題，都是圍繞王澤此前的破案經歷，再有恰到好處的恭維、溫柔可人的語調、得體且自然的動作、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知性氣質……
但她吸了口氣，繼續低頭朝着警局大樓行走。
“維娜小姐……”
伴隨着‘叮’的一聲輕響，兩隻裝有清水的玻璃杯輕輕碰撞。
“拜你們所賜，在我抵達母星的第一天就被炒作成了網紅，今天下午的那些熱帖中，又提及了我在調查黎明街殺人案。
會客廳門口傳來了乾咳聲，王澤與林薇霖同時看了過去。
林薇霖仔細思索了一陣，又道：
敵意。
還好今天努力搞回來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當時拉王先生出來擋槍，確實是我的授意，”林薇霖面露歉然，“抱歉王先生，我在這兒給您賠個不是。”
他問：“林小姐能否坦誠相告，衛興集團的技術部門，到底能不能解決現在的問題？”
老闆都爲了案子廢寢忘食，自己一個無產階級打工仔，怎麼能浪費時間在個人享受上！
警局的盒飯它不香嗎？
齊茗憑自己入職半年的經驗來看，這案子八成會成爲懸案，線索實在是太少，對方的手段實在匪夷所思。
最近確實太過疲累，何仇剛入座就開始不斷點頭瞌睡，神奇的沒有任何鼾聲。
“林小姐，我們說回到黎明街殺人案。”
林薇霖雙腿交疊，手肘支撐在大腿處，託着下巴陷入了思索。
王澤拿着手機操作了一陣，光線交織，投影屏中浮現出了黎明街的個人頁面。
維娜明顯是做過了功課，查閱了王澤之前破獲的案件——有些案件在網絡上能直接搜索到，並不算什麼秘密。
宮局長道：“直接說。”
林薇霖隔了一個座位，坐在王澤另一側，抱着一隻文件袋，全神貫注聽着會議桌上的討論。
林薇霖微笑着點頭，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不錯，就是歐拉星球改造計劃，由母星十二家大型集團傾盡全力，共同打造的高端宜居星球。
“局裡調來了幾個技術骨幹，還有衛興集團的技術負責人一起，咱們抓緊時間開個討論會，”何仇道，“林小夏那邊也開始動用一些技術手段，希望能儘快取得審訊突破。”
“王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您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
嗅、嗅……
王澤當然知道她是衛興集團派來的公關頭子，卻興不起半點厭惡的情緒。
何仇反問道：“林小姐不是衛興集團的代表嗎？只要你想參加，有上面傳下來的口信，我們可不敢把林小姐拒之門外。”
腦海中浮現出自家老闆靠在沙發上唉聲嘆氣的模樣……齊茗擠出了一點幹勁，原本餓到虛浮的步伐再次變得堅定有力。
“說實話，不能。”
興許是怕冷落了王澤，主持會議的宮天正副局長，很快就點了王澤的名：
“小王，你有什麼想法？”
王澤道：“這對林小姐而言也只是一個工作，不必有太大壓力。”
“從兇手現階段表現出的技術能力來看，他確實有在線上肆意妄爲的資本，但案件真實發生是在線下。
林薇霖回答的倒是很痛快，她嘴角微抿：
“衛興最近幾年的經營重心轉移到了其它產業，技術團隊中的精英也調到了其它部門。
“既然這樣，那我能做的事也不會太多，”王澤輕輕搖頭，“這個案子說實話，並不適合我這樣的協助者去偵破，需要的是高精尖技術人員。”
王澤道：“問題又回到了原點，衛興的服務器數據，這裡面或許會有關鍵證據。”
“不過，達福主任是我們的首席技術員，他的實力是絕對可以信任的。”
與這位維娜小姐聊天的過程，讓王澤感覺十分舒適。
“他在挑釁。”
王澤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本就不多的倒計時，已經在聊天吃飯中耗費了十多分鐘。——他把賬號密碼共享給了警局，順利拿回了自己的方塊狀入網終端。
暗紅色的倒計時映入兩人眼簾。
“我們是否能從這個方面入手，阻止他繼續犯罪，他必然是有幫手在線下配合。”
“已知的技術手段，有沒有不留痕跡篡改衛興服務器數據的可能？比如，僞造上線下線的時間，盜取賬號，在線上扮演另一個人？”
“林小姐，”王澤向後靠在沙發中，習慣性地翹起二郎腿，看了眼門口假裝路過的何仇。
王澤推了推眼鏡：
“兇手大概是覺得，他面對的這場遊戲實在沒什麼難度。
……
【06：49:20】
何仇正揹着手站在那，臉上的微笑略帶尷尬，嘴邊擠出一句：“兩位聊的挺起勁哈，我可在這站兩分鐘了。”
王澤直視着林薇霖的雙眼，又覺得自己這樣可能會有些氣勢凌人，將目光挪去了觀景窗。
警局會客廳的暖光區域，王澤與眼前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士優雅碰杯，嘴角的微笑輕鬆且愜意。
“這應該就是兇手找上我的唯一原因。”
他決定步入正題。
王澤淡定地問了句。
“咳，嗯咳！”
“其他部門，”王澤略微思索，“是歐拉星項目嗎？我在廣告牌上看到了衛興集團的標誌。”
這處會客廳暫時只有他與林薇霖兩人。
“我們衛興集團負責整個歐拉星現實增強體系的搭建與維護，所以近期需要大量技術人員投入到這個項目。”
“趙主任。”
林薇霖柔聲道：“自信一些，您是相關領域的絕對專家，說話可不能這麼沒底氣。”
似乎是這句話給了趙達福莫大的鼓勵，這位白胖學者扶了扶眼鏡，坐姿都筆直了一些。
“永恆族，不知道大家聽過沒有，就是三百多年前，主張機械飛昇的永恆族運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