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若涵這纔想了起來,今天應該就是臘月初二,想到寒楓竟然親自給自己做那些東西,若涵的心裡的確泛起了一絲絲喜悅來,不過若涵也心裡清楚,即使她是愛着寒楓的,可是寒楓的心裡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經裝滿了寒依,而自己與他,也只是妹妹而已。
想到這裡,若涵無奈地笑笑,正想往屋子裡走,若涵看了一眼張燈結綵的屋子,嘆了一口氣道:“丁香姐姐,這一大清早的,你可是有聽說過什麼事情嗎?外面的人、”若涵說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了,若涵知道,那個醉春樓的青樓裡發生的命案,一定是寒依所爲。
“嗯。”丁香點點頭,遲疑了一下道:“小姐,莫管他們在那裡胡說八道,今兒個是小姐的生辰,奴婢知道小姐不喜歡人多吵吵鬧鬧的,所以就我們這一大夥兒給小姐慶祝怎麼樣?對了小姐,您還記得太子殿下嗎?太子殿下臨走的時候讓奴婢交給您的錦盒,說是給您的禮物。”
丁香說着,一副八卦的模樣看着若涵,衝若涵不懷好意的笑着道:“小姐啊,奴婢怎麼看,都覺得太子殿下好像是喜歡小姐您的,不如小姐現在就回房去看看太子殿下送給小姐的是什麼?嗯?”丁香笑嘻嘻的跟若涵說着,若涵知道,丁香是怕她心裡不舒服這才轉移話題的。
若涵也只是淡淡笑笑,心裡還是放心不下寒依的事,但也只是應聲道:“好啊。”其實若不是丁香提醒,她還當真是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這會兒想起來,若涵也是十分想知道當初東皇太一究竟送給自己的是什麼東西。
回到房間,打開錦盒,若涵驚奇的發現躺在錦盒當中的,是一隻通體白潤的玉簪,以及整整齊齊的放在下面的一封信,這倒是讓若涵十分驚訝,伸手拿起玉簪,觸感滑潤冰冷,若涵雖然不懂得什麼玉器寶物,但也明擺着一定是一個極其貴重的東西。
丁香見狀驚呼道:“小姐啊,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簪啊,比起以前二夫人的那個什麼手鐲,那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小姐您看這色澤多潤啊,太子殿下出售真是闊綽。”
若涵淡淡一笑,此時此刻,她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楊家家財萬貫,都屬於她楊若涵一個人,此時此刻,對於錢財寶物,卻也沒有那麼重視了,若涵將玉簪放置在了一邊,緊接着緩緩的打開信封,但見信裡寫道:“玉簪爲憑,你既無情,我便無義。自此毫不相干,永不相見。”
讀到這裡,若涵的手也跟着抖動了一下,紙張便緊跟着掉落在了地上,若涵一直以爲,做不了夫妻,那至少,他們也可以做朋友,可是卻沒有想到,如今就連朋友,再也做不了了。
她還記得,曾經的靈峰說道,要跟他相守到老,那個時候的她,也地的確確是想和那個男人相守到老的,只是知道後面,她才知道,自己一心想要嫁的男人,卻是一人在上萬人之下的太子殿下,將來後宮佳麗三千的皇帝,平凡的生活又怎麼能夠屬於她呢?
想到這裡,若涵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將信封拾了起來重新摺好放置在了信封裡,連帶着那隻玉簪,一起壓在了梳妝盒的最底層,若涵回頭,衝丁香道:“好了,現在沒事了,我們走吧,去吃長壽麪啊壽包子啊,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吃過這些東西呢。”
丁香原本是看着若涵一副不高興的模樣,本以爲若涵又想到了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但這會兒又看見了若涵的笑容,這才又放下了心,忙點着頭道:“嗯,好,大夥兒啊,都在前屋等着小姐您呢,小姐,你猜猜,都有誰來了?奴婢猜呀小姐肯定猜不中。”
若涵笑笑,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只是淡淡道:“還能有誰啊,我們楊家上上下下,也就這麼些人了,走吧,我可是不想猜,要知道,我這人記性不怎麼好,府里人的名兒我還記不全呢,至於來了什麼人,看了不就知道了?”
“哦哦哦!”丁香笑笑道:“小姐現在居然學會耍賴了,好吧,那奴婢就帶小姐去見識見識,到底有什麼人,肯定會讓小姐大吃一驚的。”
若涵笑笑,緊接着跟着丁香一起朝着外屋走去,卻在心裡一直琢磨着,過完了生日,自己該是時候帶着寒楓一起去找寒依了,寒楓不死,寒依不會傷害她,若涵明白,上次縱使是寒依將自己關在那裡,也並非是想將自己置於死地,畢竟,那個地方被她關過,自己也曾經逃離過,這一切的一切,寒依都是一清二楚的。
“涵兒妹妹。你終於來了。過了今天,你就又長大了一歲了。”
熟悉的公鴨嗓子侵入若涵的耳膜,這樣的嗓音只讓若涵的精神爲之一震,實在不是因爲這個聲音有多麼悅耳動聽,而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實在是和他那帥氣的模樣極不相稱。
若涵淡淡笑道:“原來是文表哥
來了,多謝表哥能來,怎麼?妃兒姐姐沒有來嗎?”想起妃兒,若涵就想起妃兒那一張美得讓人妒忌的臉,若涵想,這樣漂亮的妃兒,長大之後,必定能夠豔壓羣芳,她日若是入宮,必能夠如她所願,成爲皇貴妃,只是若涵想,若是讓妃兒就這麼進宮,嫁給東皇太一的父親,當今的皇帝老頭,心裡便不是滋味兒了。
“妃兒她還在家中學習,說是走不開身,好了,你就不要管她了,來,快做到這裡來,今天你是壽星,就好好享受一下吧。”斐文說着,伸手將若涵的胳膊拉着做到了椅子上。
若涵訕訕地笑笑,不經意的一瞥,卻看見自己面前有着公鴨嗓子的斐文表哥下巴上長出了小絨毛,青澀的模樣只讓若涵一陣好笑,若涵點點頭,看着自己面前果然擺着的是一碗麪條,以及放置着用麪粉做的桃子模樣的東西,就在桌子上,還擺放着用紅色染料染紅的雞蛋。
這樣的一副情景,卻讓若涵懷念起曾經在家裡的時候了,那時候,媽媽總是會給她買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爸爸不在,就算只有她們母女,也同樣過得很溫馨,所以若涵一直想念的,也是自己的媽媽,她知道當自己的媽媽得知自己不在了,一定會很難過的。
想到這裡,若涵的鼻子就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了,慌忙強忍住眼淚,強顏歡笑道:“這些,都是給我準備的嗎?可是,我一個人怎麼吃得完呀?來,文表哥,寒楓哥哥,你們都吃吧,一起吃才高興嘛。來,每個人都有份兒。”若涵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壽桃雞蛋,一一分發了起來,而自己,拿了一隻雞蛋剝了開來,放進嘴裡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若涵的時候,若涵卻聽到了有人哽咽的聲音,聲音雖然小,但是若涵卻還是聽見了,似乎是一個女孩子躲在一邊,偷偷哽咽,若涵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東西,開始四處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她知道,這個哭泣的女孩子一定就在楊家,難道是下人們吵架了?
見若涵離開,斐文扯着公鴨嗓子道:“表妹,表妹你去哪兒?你還沒有看我送你的禮物呢。”
若涵微微蹙眉,一邊走一邊道:“你們,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哭啊?是女孩子的聲音,就在那邊!”若涵說着,伸手指向廚房的方向,緊接着繼續往前走着。
一干人聽若涵這麼說,都一副不解的模樣,斐文回頭問丁香:“喂,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丁香搖搖頭道:“沒有,奴婢什麼也沒有聽見,呀,難道是……”丁香猛地想到了妖怪,慌忙提起裙襬跟着若涵一起朝着廚房的方向跑去了,一邊跑一邊道:“小姐,你等等奴婢!”
衆人趕到的時候卻驚呆了,只見若涵靜靜地站在那裡,在她面前,果然是一個滿臉淚痕的丫鬟,丫鬟見若涵走來,慌忙抹了眼淚道:“奴婢,奴婢見過小姐,小姐怎麼到這裡來了?”
若涵搖搖頭,將自己面前的小丫鬟扶了起來道:“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你怎麼哭了?有什麼事,你儘管告訴我,我會幫你做主的,還有,丁香姐姐他們都會幫你的。”
斐文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心道若涵的耳朵還真厲害。
一說到這裡,面前的丫鬟便又開始哭了起來,丫鬟道:“回小姐的話,是奴婢、是奴婢的家裡出事了,奴婢想向小姐請假回去,還望小姐成全。”丫鬟說這,又衝若涵跪了下來。
雖然來到這裡這麼久,但是若涵還是不習慣別人跪自己,若涵慌忙將眼前的丫鬟扶了起來道:“好了沒事沒事的,你說請假我自然是準了,莫要再哭啊,我也沒有說要怪你啊。”
“慢着。”丁香微微蹙眉道:“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隨便相信人呢,萬一這丫頭是想偷懶這才故意這樣的呢,您也不問問就隨便同意了。我問你,你家裡出事了?出了什麼事了?”
丁香的話一說完,眼前的丫鬟便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回小姐的話,奴婢的爹爹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遇害了,奴婢不敢撒謊,雖然奴婢的爹爹爲人不正,但是總是奴婢的爹爹啊,奴婢想回去再去見見奴婢的父親最後一眼,求小姐成全。”丫鬟說完,又跪在了地上。
“行了行了,你也別跪了,先起來說話就是了,何必要跪來跪去呢。”若涵蹙了蹙眉頭,將眼前的丫鬟扶了起來,只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既然如此,你就先去薛爺爺那裡領點錢,然後回家去看看你父親吧,還有,我準你七天假,過了你父親的頭七再回來吧。”
丁香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丫鬟道:“紫雲,難道說,你父親又去了醉春樓了?而恰好今天早上醉春樓出了命案,所以你父親也就?”丁香說着,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紫雲。
若涵這回算是
聽了明白了,原來,眼前的丫鬟叫紫雲,而紫雲的父親更是不像話,竟然流連在青樓,想到這裡若涵就想到了自己那個不顧家的老爸,心理面憋滿了氣。
紫雲頓時滿臉通紅,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卻依舊低着頭,不敢擡頭看在自己面前的人。
丁香道:“那你管他做什麼!要我說,像你爹這樣的人,早就應該死掉纔對,哪兒裡有爹把自己的女兒賣出去做丫鬟然後拿着錢自己尋花問柳的?要我說這種人死了就算了,還管他做什麼,好在小姐是個好人,若是你爹把你賣到其他大戶人家,遇到了一個不好的主兒,整天大罵你,那你做小老婆都有可能了。你還是不要回去的好。”
丁香說的時候氣呼呼的,彷彿比她自己受了委屈還要生氣一般,若涵只是悶着一張臉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也跟着一陣陣疼痛了起來,就在她去學校的前一天,她還親眼在街上看到自己的父親摟着一個打扮豔麗的年輕女人,這一切的一切,又讓她重新想了起來。
紫雲低着頭,任由着眼前的丁香數落着,最終紫雲動了動嘴脣道:“對不起丁香姐姐,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父親,儘管他生前我怎麼恨他,可是他都死了,他對我這個女兒不好,對不起我娘那是他的事,可是我身爲他的女兒,就不能夠不仁不義,求小姐成全。”
若涵緊緊蹙着眉頭,她覺得,紫雲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只是她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是揚了揚手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去吧,還是之前說的那一句話,去薛爺爺那裡拿點錢,回去安葬了你父親,好好在家陪你母親,在你們家裡,受委屈最大的應該是你母親纔對,你要好好待她,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莫要等到一切都來不及了才獨自垂淚後悔。去吧。”
看着紫雲拜謝過離去,若涵這才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來,一旁的寒楓靠近了若涵道:“若涵,你怎麼了?好像不高興?出了什麼事了嗎?”
若涵點點頭道:“的確是出了事了,你先跟我去屋子裡,我再與你細說。文表哥,你要用功讀書日後考取功名,所以涵兒就不多留表哥在府裡了,現在我也沒有什麼事了,文表哥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否則你父親又要生氣了。丁香姐姐,我還有事,就先回房了。”
若涵說完,不等衆人開口說話,便已經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了,丁香見如此,只好作罷,吩咐了下人又將原本裝扮好的一切都撤了,看着他們家小姐不高興,丁香也只覺得心裡悶悶的。
寒楓一路跟着若涵,雖然他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但是隱隱覺得,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和寒依有關,於是一顆心也更加沉重了起來。
進了房間,若涵看着寒楓道:“寒風大哥,想必你剛剛也聽說了,醉春樓發生了命案。”
寒楓點點頭,緊接着猶豫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難道說,這些命案都是因爲依依?難道說依依她、又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寒風說着,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眉頭緊蹙。
“嗯。”若涵點了點頭道:“不瞞寒風大哥說,昨天我感應到的正是寒依姐姐在一家青樓,那時候我已經看見了寒依姐姐傷害了兩條人命,可是沒有想到,今天早上我卻聽說,是二十幾口人命,寒楓哥哥,我們不能夠再讓寒依姐姐再這樣做了,你知道的,人在做,天在看,既然上天能夠決定你們是否修煉成功,那麼,若是事情鬧的大了、”
“不要再說下去了。”寒楓打斷了若涵的話,緊緊地握住了若涵的手道:“若涵,我拜託你現在幫我感應一下依依現在究竟在哪兒,我要去找她,我不能夠讓他在這樣做,否則,否則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否則所有的一切,都只會回到原點。”
若涵搖着頭緊緊蹙眉道:“可是,可是問題的關鍵是,從今天早上醒來,我就發現自己不能再感應到寒依姐姐的去向了,不管我怎麼努力去感應,我都得不到任何答案,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被人切斷了一樣,我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對不起寒楓哥哥,都是我的錯。”
“這不關你的事。”寒楓緊緊蹙着眉頭說着:“難道是說,依依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的行動,是的,一定是的,這樣一來,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再也找不到了。”寒楓頓時如同被抽調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癱坐在了牀榻上。
若涵緊緊蹙眉道:“寒風大哥,你聽我說,如果你真的是想要爲寒依姐姐好的話,那麼,你就必須告訴她所有事情的真相,讓他明白,其實一直委曲求全的人是你而不是她,你知不知道,她現在生活在對你的矛盾和痛恨之中,比讓她接受那些詛咒讓她死去還要痛苦你知道嗎?所以寒楓哥哥,若果你真的爲她好的話,你就應該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