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點,我卡着墨鏡,我已經習慣了黑暗,也習慣了墨鏡。海州七子紋絲不動地站在我面前,別墅外停着兩輛事先準備好的麪包車。
我大手一揮:“出發!”
你問我這是去哪?我會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商域,準確的說是商域的某間酒吧。誰會在兩幫交戰時期去對方的場子裡消遣?沒錯,就是夜哥!
坐在車裡,我把玩着打火機,打通了阿猜的電話。
“我馬上就行動了,你最好現在就找不在場的證據。”我說,阿猜的聲音依舊沙啞:“放心吧,我現在在天罡的別墅,幾百名保安可以爲我作證。”
“天罡痊癒了?”我問,心裡不由一驚。
“好了八成了,醫生說他的肺被打穿了孔,可是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能活蹦亂跳了。越往後拖對你越不利,所以我才讓你趕緊動手,一旦我入選四大護法,四聯會就會全面開戰了。”
“我想瘋子應該對你構不成威脅了吧?”
阿猜咯咯笑了起來,“因爲你的一句話,瘋子已經淪落成三線大哥,我想他應該恨死你了。”
“哈哈…”我笑着掛斷電話。
“老闆,到了。”水牛說。
“好,去吧!”我一臉嚴肅的說。
幾人陸續下車,對着名爲“日暮”的酒吧走去。“小心點!”我將頭探出車門說,“知道了老闆!”
水牛七人僅僅去了十五分鐘,便壓着一個男人出來了,還有一個女孩,一切出奇的順利。被壓到車上的男人扎着長長的馬尾,高高壯壯的,一臉的兇相,左眼帶着眼罩。
“路環,我們很久沒見了吧!”我友好地伸出手,路環冷哼一聲,用力掙扎着,可是他身旁的暴風和水牛死死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很漂亮!”其實我並沒有看到那個女孩,只是那麼一說,路環像瘋狗一樣對我大吼:“草泥馬的夏夜,你要是敢動那個女孩一根汗毛我TM殺了你!”
我接過陳生遞來的匕首,惡狠狠地說:“操你媽的,在機場搞偷襲地時候都沒弄死我,你現在拿什麼弄我?”
匕首狠狠地紮在路環的肚子裡,路環瞪着眼睛身體還在使勁兒地掙扎着,我又紮了幾刀,這下路環安靜了,試了試他的鼻息,我點了點頭,水牛推開車門,把他推了下去,關車門,開車。
“老闆,那個女孩怎麼辦?”水牛打着方向盤問,
“前面找個地方放下吧!”我說,將半截菸頭扔出窗外。
本以爲今晚能找到點刺激,沒想到這麼順利,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後備箱裡一股子**味,竄進鼻子,很不舒服。“操他媽的,出來辦點事,誰帶了那麼多火器?”
水牛回答:“嫂子吩咐的,擔心您的安全,讓我們帶了四把**。”
“哦。”我點了點頭,突發奇想,問道:“還有沒有別的?”
水牛說:“嗯,還有三支沙鷹手槍,八柄軍刺,四顆**,一公斤***,還有……”
“夠了夠了!”我興奮地大叫,“MD,出來殺一個小小的路環,白鸞給我準備這麼多傢伙幹什麼?”
水牛說:“嫂子說,您容易衝動,如果遇到意外,讓我們不要冒險,以絕對強大的武力去消滅敵人,纔是明智的選擇,相比於這些火器,您的命重要多了!”
“哈哈哈哈……”我開心極了,拿起電話打給了阿猜,“喂,你不是說你在天罡的別墅嗎?把他的地址發給我!”
那邊的阿猜大吃一驚,“什麼?你瘋了嗎!你想偷襲天罡?”
“嘿嘿……”我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阿猜一口回絕了我的要求,“天罡別墅至少有三百名保安,就算你偷襲成功了,也是有來無回!”
我說:“你沒得選擇,我只是通知你一聲,趕緊把地址發給我吧,最好有一條詳細的逃生路線,到時候你做個內應,只要你你能讓他們接近天罡,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阿猜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我需要時間!”
“我只給你兩個小時!”我說着掛斷了電話。
麪包車在一個湖邊公園停下來,女孩在另一輛麪包車裡被推了下來!開車,離開。身後還有女孩惡毒的詛咒聲:“你們這些惡魔,你們殺了路環,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一個柔弱的女孩竟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詛咒,我的後脊一陣發涼,那個女孩是路環什麼人?女朋友?情人?我不得而知,然而那句詛咒仍在我耳邊迴盪: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們把麪包車丟棄在湖邊的柳樹林裡,車裡的火器被打包,由暴風幾個壯漢揹着。在附近的一間酒吧裡,我們找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角落,坐定,我點了幾打啤酒,放在桌子上,幾人都沒有動,誰都知道我這個臨時的決定具有多大的危險性。
“啪”我打開一罐啤酒,說:“每人只准喝一瓶啊!提前祝你們行動順利,你們都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們活着回來!”
“還記得你們七人剛離開海州時說的話嗎?對,同生共死,我希望今天這承諾仍然有效!我沒別的說得,今晚的行動就算是九死一生,也不可扔下兄弟!”
“幹!”
“幹!”衆人紛紛點頭,仰脖把啤酒灌進肚子。冰涼的啤酒立刻讓沸騰的心臟獲得了一點冷靜。
夜場裡播放着巨大的重金屬音樂,無數年輕的都市男女隨着音浪盡情的搖擺自己的身體,也許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忘記那些公司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酒吧的陰暗角落,永遠是吸粉仔最熱愛的地方,這些僞君子在陰暗的角落裡貓着腰吸食毒品,似乎已成爲每個酒吧的一道風景。大概是我臉上的墨鏡太過吸引人了,一個瘦了吧唧的粉仔朝我身邊湊了過來,手裡捏着一小包三號粉,鼻子由於長期吸毒還有節奏的抽搐着。
“喂,哥們兒,讓點地兒,讓讓,讓讓…”吸粉仔不知死活地說,見我雙手環胸,紋絲不動地坐在沙發上時,吸粉仔剛要發火,一隻大手已經從後面掐住了他的脖頸,他那明顯營養不良的骨頭髮出清脆的“嘎巴”聲響,吸粉仔便魂歸西天了。水牛一甩手,將吸粉仔摔到沙發後面的牆角底,那裡已經躺着兩具冰涼的屍體了。
我只想在這個小酒吧裡安靜的度過兩個小時,大家休息養神,並不去打擾任何人。當然,也不希望被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