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身在宜蘭苑,心在趣鬆苑’!”聞言,德妃不由抿嘴輕笑,轉而又回過頭去滿面關切的問向暗香道:“王妃真的夜夜不得安眠,總是做惡夢嗎?”
秋水明眸驀地一陣波光涌動,暗香略一沉吟方纔垂首肅然道:“是!王妃時常會被噩夢所驚擾,幾乎夜夜不得安眠!”
深深一嘆,德妃緩緩的站起了身,走到歐南歌的身前握住了她的雙手道:“總是如此可不好!皇兒的身體尚未康復,你的腳又傷了,等你們都大好了,爲娘一定要帶你們去城外的福緣寺燒香敬佛,去去瑞王府的晦氣!”
“暗香!”轉過頭望着靜靜侍立於一旁的暗香,德妃語氣莊嚴的道:“本宮不是曾經送過一串佛珠給王爺嗎?那上面有顆佛牙舍利乃是不世之寶,還是當年域藍國國師親自攜來進奉於皇上的,而皇上又將它賜予了本宮!本宮本想着讓皇兒帶上這串佛珠,能保得皇兒一世平平安安、無災無難的,卻誰知……”
眸光微微一黯,德妃長嘆了一聲又擡眼笑道:“現在本宮就做主,再把這串佛珠轉贈給南歌吧!這佛法無邊的性靈神物定能護得你不再受到噩夢侵擾,夜夜安眠,呵呵!”
“母妃娘娘,如此貴重的禮物臣媳如何敢收?”愕然擡起了眼,歐南歌心中不由暗暗焦急:“美女娘娘,我不要老佛爺的牙,我只想離開這座趣鬆苑,過點舒心自在的日子就行了!”
體貼的拍了拍歐南歌的手,德妃揚眉一笑道:“南歌不必覺得不好意思,爲娘知道你是真心真意爲了皇兒好!否則小夫妻倆的,又正值新婚甜蜜之時,誰願意獨自搬開了去住?唉,只是現在熙兒身子尚虛,而你們行的又是沖喜之禮,所以本不應該早早同處一室的,爲娘一時心急命你搬了過來本是爲了方便照顧熙兒,但倘若此事讓太后知曉了,必會責怪本宮有違禮法,趲越規矩的!”
“有戲!”聽到這裡,歐南歌不由倏地擡起了頭,一臉期盼的望着德妃。
半晌,才聽德妃不緊不慢的道:“唉,既然你自己也提出來說願意搬過去,那等會便命人把宜蘭苑收拾了,你今日便搬過去住吧!”
“噢耶!”在心裡歡呼了一聲,歐南歌極力控制着自己方纔沒有興奮的直接抱着德妃“啃”上兩口,卻突然——
“嘩啦”一聲,屋內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讓大堂衆人不由齊齊一怔。還是暗香最先反應了過來,花容失色的驚呼了一聲:“王爺!”
“熙兒!”一聲焦呼,德妃領着衆人忙不迭的進到內堂去了。霎時間,原本擠滿了人的大堂就只剩下了歐南歌和雪梅兩人。
欣喜的轉過了頭,望着雪梅那雙盈滿了驚駭的滾圓雙眸,歐南歌俏皮的擠了擠眼道:“雪梅,咱們的好日子終於來了!”
“小姐!”詫異的看着歐南歌非但毫不擔心反而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雪梅頓時着急的跺了跺腳道:“什麼好日子不好日子的!王爺一個人在屋裡怎麼會有杯子摔破了的聲音,是不是他起身想喝茶的時候跌倒了?咱們快進去看看吧!萬一王爺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啊呸呸!反正王爺若有事,咱們又哪來的好日過——”
話音未落,就只聽一聲“獅子吼”驀然響起,精神十足,一點也不像一個病人應該發出的聲音:“本王沒事!都給本王滾出去!滾出去!一個都不要留!”
莞爾一笑,歐南歌促狹的拉了拉雪梅道:“你聽,這底氣足的,那個‘臭屁王’絕對沒事!”
“哎呀,小姐!”驚恐的攥住了小姐的手,雪梅急的淚水在眼睛裡滾來滾去的,戰戰兢兢的道:“王爺莫名其妙的發這麼大的火到底又是爲什麼啊?”
話音落,卻只聽瑞王爺的聲音驀地一低,似乎陪着萬分的小心,但也難掩話音裡的隱怒:“母妃,孩兒不是說您!孩兒再大逆不孝,也萬萬不敢對母妃不敬啊!”
“啊?生氣?孩兒沒有生氣,孩兒只是憤怒!憤怒這個茶杯怎麼那麼不知好歹,不識相……”
勾起脣角壞壞的一笑,直笑得雪梅豎起了一身寒凜凜的雞皮疙瘩,傻傻的看着自殺後性情大變的小姐,居然在淺笑盈盈間說出了一句狠厲無比的刻薄話:“嘿嘿,雪梅!我想咱們還是不要進去了,省的當場氣死那個‘臭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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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小巧而精緻的庭院,幾間清雅而古樸的小屋,不但有正廳,有廂房,甚至還有兩間小小的耳房。立在院中,歐南歌不由大是喜出望外。
揮了揮手,讓一衆奴僕侍從盡皆退下,獨留雪梅一個人,燒了壺滾燙的開水,沏了壺噴香的清茶,坐在秋風有些蕭瑟的小院裡,歐南歌卻興致高昂的說着:“雪梅,從此以後,這裡便是咱們自己的小院、自己的家了!獨立、清淨、遠離塵囂與俗事煩擾的家!”
“小姐!”見小姐搬到這麼個偏僻寒酸的小院裡來反倒顯得心情大好,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開心,雪梅不由狐疑的瞪大了眼,再次不確定的問道:“你真的覺得住在這裡很好,比住在王爺的寢苑裡還好?!”
抿嘴一笑,歐南歌沒有回答雪梅的話反而一臉興奮的走到了廊檐下,指着木漆斑駁的屋檐道:“過兩天咱們在這裡掛個風鈴!再讓宋官家派人來把右邊的小耳房改成廚房,咱們自己在這院裡做飯吃,不要他們大盆小碗的送,每頓就撿想吃的、愛吃的做兩樣,咱們自己吃着又香又和氣!”
語畢,又帶着一臉好奇的神色慢慢的走到了苑門處,擡眼望向寫着“宜蘭苑”的黑色匾額,歐南歌欣然一笑道:“雪梅你知道嗎?蘭花乃是花中四君子之一也!古人常把詩文之美喻爲‘蘭章’,把友誼之真喻爲‘蘭交’,而把良友喻爲‘蘭客’!所以,它真的是一種很高潔、很清雅的花呢!咱們住在這裡,也沾沾蘭香,染點蘭氣,陶冶一下情操,說不定也能成爲僻居在瑞王府內的兩位高人呢!”
“嗤——”一聲充滿了嘲諷的低笑聲響起,歐南歌詫異的一回頭,卻只見皇甫蘭熙和那個上次見過的藍若賢正立在自己身後,二人四目,齊齊的凝望着自己。
皇甫蘭熙一臉的陰鬱,犀利的目光冷冷掃過歐南歌的腳腕,語氣森冷的道:“看來你根本不用別人攙扶也可以走的很好了,那爲什麼聽暗香說你今日在母妃面前走得甚是吃力,簡直像把腿跌斷了似的!”
“啊,有嗎?”笑嘻嘻的瞪大了眼,歐南歌一臉無辜的道:“暗香說話還真是誇張哪!腿斷了哪裡還能走,只怕是被人扶着也只能蹦躂着往前跳了!”
“歐南歌~~~”從牙縫裡狠狠的擠出了幾個字,皇甫蘭熙氣得面色一陣發青,卻只聽藍若賢那個傢伙在身旁又好死不死的大笑了起來:“對哦!對哦!骨頭斷了確實是不能走的!暗香說的確實有點誇張了,我同意王妃的說法!”
莞爾一笑,彷彿沒看見瑞王爺那張猙獰的青臉,歐南歌欣然道:“難得王爺的朋友敢於說公道話,幫理不幫親,所以我倒可以請你進院來喝杯熱茶!”
語畢,歐南歌淡淡的瞥了皇甫蘭熙一眼,語氣略帶譏諷的道:“王爺,你是願意繼續站在那裡瞪眼呢,還是願意進來喝杯熱茶慢慢說話?”
“哼!”漠然一哼,皇甫蘭熙冷冷的道:“這是本王的宅邸,本王的家,本王想去哪裡便去得哪裡,難道還要等你來邀請不成?!”
猛的一甩袍袖,皇甫蘭熙怒氣衝衝的走了進去。
無奈的搖了搖頭,歐南歌好笑的望着皇甫蘭熙的背影道:“我又沒邀請你,我只不過是問你一聲而已!”
淡然轉身,慢慢的向院內走去。歐南歌在小石桌旁剛一坐定身,卻見皇甫蘭熙臭着一張臉,袍角微微一揚,一屁股便坐在了自己身旁的一張小石凳上。
而藍若賢則是先在院裡打量了一圈,方纔不慌不忙、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坐在了歐南歌的對面,懶懶的笑道:“這麼個小破院子,雅靜倒是挺雅靜,不過也太樸素了些!瑞大王爺怎麼會讓你住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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