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有了,只是……哥哥你的頭髮……爲何……”葉若維原本是想安慰懷瑾的,卻不自然的被帶進了黑洞般的深淵,明明是身處藍天白雲之中,太陽無比溫暖,照在身上卻有些陰冷。
“父王和母后突然暴斃……國破家亡……我得知了噩耗之後,一夜沒有閤眼,第二日起來,頭髮……就……”說話間,懷瑾的髮絲隨風飄舞了起來,蓋住了隱在眉梢的黯然,卻蓋不住眸光的閃爍。
葉若維一怔,心裡一緊,究竟是怎樣負責的情感纔會讓這個纔不過二十左右的少年一夜白頭,那一夜,她無法想象他是怎麼度過的,只知道失去記憶的自己根本無法感同身受!半晌才艱難的道:“哥哥……沒關係的,你還有我!”
懷瑾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清淡的眸光破碎出一抹幽深,轉瞬即逝,低啞道:“柔兒……如果哥哥要你一輩子陪在身邊呢?”
似乎沒想到兄長會這麼說,葉若維一愣,眸光飛快的閃過一絲訝異,看着懷瑾,忽然笑道:“哥哥,你開玩笑呢吧?”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就好似電影裡的表白場景一般,葉若維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來了,她可是他的親妹妹……
“玩笑……嗎?呵,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上那個人了。”懷瑾眸色突然一冷,恢復到初見時般的清冷,冷到兩人之間好似隔了一道銀河那麼遠,明明就在面前。
葉若維忍不住伸手去抓懷瑾,可是輕功卻不及他,遠遠的被甩在了身後,只能無奈的嘆道:“哥哥……慢點兒,我快跟不上了。”
對於突然變了態度的懷瑾,葉若維只感慨這個世界的男人變臉是不是都和變天一樣快?這樣一想驀然腦海裡就浮現了一個人……
那個腹黑狂?等等,哥哥好似說過什麼……
自己……喜歡?那個人?是他?
“等……等一下,哥哥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拋出一句話,葉若維趕緊運氣追了上去,雖然真氣恢復的很快,但是也不能盡數運出來,只能儘量的保持不被落下。
葉若維話落,懷瑾面色似是有一瞬間的一沉,但很快恢復到之前的清淡,眸光落在遠處的一棵青松上,嘴角微勾了一下,並未言語。
葉若維看到懷瑾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暗暗舒了一口氣,然後加速追了上去,直至兩人並排才抱怨道:“即便不是因爲那個人,妹妹也得回去啊,住在皇宮可不是鬧着玩的。”
懷瑾依舊不語,但也沒有提速。
半晌,葉若維抿了抿脣,無奈道:“好吧,我不回去,一直陪着哥哥直到哥哥嫌棄……!”話語未完,只聽懷瑾淡淡道:“對外直呼我名字即刻,已經離了府中,要提防着些暗樁!”
“可是……剛剛……”葉若維想說,剛剛不也是一路叫過來的麼,驀然一想,哥哥會這麼說,鐵定有他的理由,方纔定然是周圍沒有人才沒有制止。這樣想着也就不作聲了。
忽然之間,一束紫光閃過,從雲中突然閃現一個淺紫色的身影,輕鬆的落在了遠處距離青松還有段距離的地方,葉若維愣神間,就被懷瑾攔腰抱過轉了幾圈來到地面。
“哥…呃不…怎麼回事?”回過神後,葉若維趕緊問道,訝異之色壟上眉頭。
懷瑾瞟了葉若維一眼,見她盯着遠處的身影愣神,他鳳眸眯了眯,清淡的眸光微暗,只是一眼便收回視線,幽暗褪去,之餘清淡,對向天際厲聲道:“隱月,送客!”
葉若維一怔,隱月?不由得同樣看向天際,半晌才注意到身側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白衣少年,只見他臉色淡然,眸光淡淡,再不似那日的輕佻孤傲,身形也矯健了些,看來功力見漲,她秀眉微微蹙了一瞬,繼續看向面前,正好對上了隱月向她看來的視線。
四目相對,隱月剎那間移開了目光,只是一瞥便向遠處那個紫衣男子飛去。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葉若維還是清晰的從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隱忍,她脣瓣抿起,想着這個身體主人以前看來與隱月也是認識的,亦或是有其他深刻的聯繫,只不過到底是什麼聯繫呢?
她忽然想起那日他對自己的輕蔑到今日的躲閃,忽然覺得心口莫名的緊了起來,她低下頭,伸手捂住心口,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自己。
紫衣男子視線忽然看過來,目光定在了葉若維捂在胸口的手上,清淡的眸光瞬間形成了黑色的漩渦,似乎要將她胸口所有的壓抑全部吸附過去。
那壓抑不過是一瞬,待葉若維想要探究的時候便消失於無形,她用力在腦中搜索記憶,卻是沒有半絲聯繫,她嘆了口氣,視線穩穩的對上紫衣男子,即便蒙着面紗,她還是知道的,那是他,只是沒想到,竟然會追到這裡來。
“住手!”葉若維看着隱月的劍一步步向他逼近,男子卻一動不動,忽然緊張的喊道。
隱月愣了愣,忽然靜默了幾秒,但懷瑾依然沉默不語,只好繼續持劍逼近。
眼看劍直直指向紫衣男子,就差幾釐米距離的時候,葉若維忽然出手,用內力彈開了隱月手中的劍。
哐噹一聲,碎雪倒在了地上,落下點點白光,就好似雪花降臨一般美麗,只不過,衆人的目光卻不在劍上,而是在葉若維身上,她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前方,面上神情和目光和以往不太一樣,懷瑾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就見她目光是落在紫衣男子身上,那樣的目光不似她以往的純粹清澈淡然,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但總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收回視線,聽不出情緒的道:“隱月,退下吧!”
“是!公子!”隱月不再看葉若維,驀然回過神,聲音淡薄,俯身拾起地上的劍,悄然退去。
只是一瞬間,白光消失,留下一地的碎雪。
只剩下紫衣男子原本一動不動的身體忽然一顫,前所未有的震驚,他可以臨死不懼,卻對她的突然出手感到訝然。
功夫恢復了?不,準確的說是,記憶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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