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間,遠處傳來一陣沉重的馬蹄聲,大約有好幾十匹馬,馬蹄聲踏踏作響,似乎趕得很急。馬蹄聲後是一隊步兵。腳步聲凌亂,呼吸急促。
懷柔擡眼望去,只見當先有兩個身穿戎甲的男人並排走在前面,大約四十多歲。身材魁梧,一看便是久經沙場的干將了,左側稍微嚴肅一些的男子穿着的是淺灰色的戎甲,爲山嶽關的副總兵,右側的男子則看不清思緒,但眉頭也緊鎖着,穿着黑色的戎甲,是山嶽關的總兵。兩人雖然並排卻並不相互搭話,甚至連看一眼都極爲不屑,明顯關係不好。
“吳廣,易匡,拜見……拜見懷妃娘娘、幽親王,卑職二人……來遲,還請娘娘和王爺恕罪!”那領頭二人當先下馬,瞟了竹屋一眼,當即確認了裡面的人物,一齊下馬請罪。
空氣中瀰漫着的腐屍血腥味兒顯然對二人有着強烈的衝擊,雖然久經沙場,但也從未見過有人將腐爛的屍體剖開的,並且還是位女子,這位女子還是……當今聖上的妃子……
君屏幽只是對外瞥了一眼,並不理會他們。其實不必猜也知道那二人是來一探究竟的,他看向懷柔平靜的道:“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她想怎麼做?懷柔心下一笑,她想怎麼做,別人不知也就算了,他還會不知麼?她想這個腹黑狂大約是在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畢竟這事兒是她挑起的,也就應該由她負責到底。
想到此,懷柔冷冷地對屋外的二人道:“吳廣,易匡是吧?今日起一律革職待辦,查清兩名士兵溺水一案,不要想耍什麼花招,本宮會派人監視你們,若是表現好。戴罪立功的那人升爲總兵,若是表現不好,兩人都被永遠流放!”
“是!懷妃娘娘!”兩人雖然各懷心事,但是在這件事上卻難得的達到了統一的目標。到手的權利他們沒理由不要,畢竟解決掉對方纔是王道,話落便打算騎馬而去。
君屏幽眸光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些被開膛破肚的死屍,又別有深意的看了懷柔一眼,對外面道:“等下!將這兩具屍體帶走!”
“是,幽親王!”兩人當即下馬,來到屋內,不發一言的用席子捲起屍體離開。雖然噁心是噁心了些,不過兩人都不敢有任何抱怨,相反極爲難以置信的看了懷柔一眼。大約是覺得這女人不簡單。
身後士兵立即上來幫忙,隨後,兵馬離開了竹屋。不似來時的統一,這一回分明的變成了兩隊人馬,各自跟在自家將領身後。然後邁着統一的步伐離開。
待兵馬離開好久,君屏幽才收回視線,抱起懷柔便飛離了竹屋,頭也不回。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的升起,山澗溪流緩了下來,泉水沁涼。但卻不冷,反而很舒爽,待懷柔反應過來,她已經被帶到了山澗邊上。剛想開口,身子忽然一輕,然後……整個人華麗的被扔到了水裡。
“君屏幽。你做什麼?”懷柔被水花四濺打得滿臉是水,還莫名的嗆了幾口水,她惱怒地衝君屏幽喊了一聲。
“看你連衣服都沒帶,就乾脆連衣服一塊兒洗了吧。”君屏幽平靜的回道,詞不達意。
“這不用你操心!”懷柔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沒好氣的憤道,下一秒,君屏幽也跳入了泉水中,一把將懷柔攬進了懷中,“怎麼能不操心,你可是我未來的夫人。”
“鬼才要嫁給你!”懷柔揮手去推開君屏幽,手觸到他溫滑的肌膚一個激靈,立即縮了回來,臉騰地紅了,又羞又惱,“你幹嘛要解開腰帶!”
“勒着難受。”君屏幽極爲老實的道,目光定定的看着懷柔羞惱的臉,泉水中她容顏愈發的清麗脫俗,眉眼瑰麗如豔霞,他心神不自禁的一蕩,隨後**的道:“你要是覺得衣服穿着不舒服的話也可以脫了,大不了待會兒我幫你洗。”
懷柔心中暗罵這個人畜無害的“魂淡。”羞憤的瞪了他一眼,當即沒好氣的道:“用不着!”
君屏幽恍若未聞,伸手就去解她的羅裙環扣,驚得懷柔猛然往後一退。但是下一秒,君屏幽的吻便準確無誤的落了下來,正好落在了她的脣上,兩人沉入了泉水中。
懷柔在水裡乾瞪眼,暗自懊惱自己又被騙了,心想這個腹黑狂分明是不會水的,怎麼如今……但是無論怎麼用力,卻都推不開這個腹黑狂,不由放棄了掙扎,無論纏綿的氣息多麼溫熱,這個腹黑狂的吻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如雪蓮般淡淡散開,清而不膩,雅而不濃。
懷柔心跳慢了半拍,神智剎那飄飛。
君屏幽察覺到懷柔的反應,這才滿意的一笑,輕輕的將她攬起浮到了水面上,輕輕的含住了她的脣瓣逐漸加深了這個吻,本來扣住她的手腕輕輕的一緊,懷柔被深深的揉入了他的懷中,兩人間再沒有一絲縫隙。
與此同時,君屏幽的手臂忽然伸手在懷柔的腰間輕輕一扯,她的腰帶被扯開,束着的衣裙敞開,他手指靈巧的一勾,裡面絲裙的衣帶也被扯開,露出繡着海棠花的肚兜,他動作微微停頓,終於抽回了手,鬆開了懷柔,驀然背過身去。
懷柔就在這一瞬間飄飛的神智恢復,她猛然將衣服一收攏,羞惱到了極限,“君屏幽!你到底是想幹嘛?”
君屏幽背過身後,神情有些恍惚,暗自懊惱自己差點兒又沒把持住,隨後眸光忽明忽滅,晦暗不明。
“說話啊?!”懷柔看着君屏幽背過身去的樣子,不由再度惱火,本來好容易決定原諒他的,沒想到他又……
“不想幹嘛。”半晌,君屏幽才艱難的道。
他想幹嘛,她還會不明白麼?
“哼!最好是!不過看你剛纔窩囊的樣子,就算想幹嘛也不行吧?”懷柔忍不住諷刺道。
君屏幽身子一震,面色表情忽明忽滅了片刻,忽然閉上眼睛,他就知道她會咬着他的缺點不放,不過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他從來就受不了血腥味。
懷柔等了半晌,沒有等到君屏幽發怒,忽然覺得無趣,便也沒有再刺激他,兀自洗了起來,趁他還沒有背過身來,將身上的衣服也褪下,悄悄的搓洗了一下,重新浸在水中,舒服的浸了一會兒後,穿衣而起,驀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隨後又一把將君屏幽從水裡拉了上來,憤道:“現在全身都溼答答的,你說怎麼賠我?”
君屏幽沉默不作響,表情依然變化莫測。懷柔竟有些拿不準他在想什麼,不由得慌了起來,良久才呢喃道:“好了,不嫌棄你就是了,說句話好不好?”
這個人鬧起情緒來一貫都喜歡不說話,偏偏她還就怕他是沉默是金,若是這輩子變成啞巴了,她可不得無聊死了?
大約又過了一會兒,君屏幽才偏頭去看懷柔,忽然挑眉:“你確定是我被嫌棄麼?”驀然,難以置信的冷笑了一聲。
懷柔看着他的笑臉忽然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抓住了君屏幽的衣領,沒好氣的道:“所以呢?你現在開始要嫌棄我了麼?”
君屏幽本來要繫好衣釦的手頓住,他看着懷柔繼續挑眉,“不對,恰恰相反,我一點都不嫌棄,相反,還很高興,因爲從現在開始,天下再沒有人敢娶你了,自然你的身價也掉的一文不值了。”
懷柔氣憤的臉不自覺的一僵。
“懷柔,不要怪我沒有勸阻過你。”君屏幽眉梢挑高。
懷柔本來怒氣被打消了一些,還想同情君屏幽一下,畢竟他方纔是真的吐得快虛脫了,沒想到這個人腹黑到了一定境界,再虛弱也不會倒下,根本不值得同情!而且,腹黑得有些可怕,她忽然不敢再看君屏幽的黑幽幽的眸子,鬆了手,乾咳了一聲,低聲道:“我身價掉了,你自然得陪着我一塊兒掉,有什麼可以得意的?”
君屏幽保持挑眉的神態,斜眼看着懷柔,“是麼?天下人可不會這麼想,他們只會覺得你愈發的配不上我。”
“哼!那正好,反正我早就想跟你擺脫關係了。”懷柔想起今日的事情就有些惱,她沒好氣的道:“你那麼窩囊,我不嫌棄你已經不錯了,你還敢嫌棄我?”
“話雖然如此說,試問天下間有哪個女子會持刀去剖屍的?”君屏幽鬆開手,衣領處的兩個環扣也不繫了,他懶洋洋的歪着頭看着懷柔。
懷柔大怒,“你以爲我願意去解剖那兩具噁心的屍體啊?還不是你……”你們這些人不知道解剖屍體驗屍的方法……懷柔忽然住了嘴,多說無益,說多了他也聽不懂。
“我以爲你還有解剖男屍的癖好。”君屏幽懶洋洋的聲音忽然有些玩味,“懷柔,我竟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可以不動聲色的就對男屍下手。”
懷柔脣瓣緊緊抿起,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然道:“你現在後悔娶我也還來得及,免得哪一日我氣怒失去理智活剝了你!”
“你捨得嗎?”君屏幽忽然笑了,笑容印染了朝霞,也染紅了懷柔的臉,較之早先的蒼白多了一分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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