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棄妃難自棄 11.3 四庫書
“靈兒,快扶懷妃娘娘到榻上休息。?言情首發”冷貴人連忙出聲對府裡的丫鬟吩咐道。
那名被喚作靈兒的丫鬟立即應聲,上來扶懷柔上軟塌。
懷柔這才注意到角落裡還站着一個丫鬟,一直安靜的站着,悄然無聲。在靈兒和宛若的共同攙扶下,懷柔順利的歪倒在了榻上,感覺連太瘦的力氣都沒了,但臉上還是顯出了暖暖的笑容,“方子我待會就開給你,要好好養身子,不要太傷心,孩子,還會有的。身子最要緊!”
冷貴人看着懷柔,眼淚不覺淌了出來,“姐姐說的是,妹妹一定會好好養身子,只是,辛苦姐姐了……”
“沒事的,救活你我就也算是可以交差了!”懷柔搖搖頭,“別哭了,你身上還有傷,情緒不要過激纔好。”
冷貴人點點頭,連忙止住了眼淚。
“靈兒,貴人是怎麼中的寒毒,你知道麼?”懷柔忽然對身邊那個毫無存在感的丫鬟出聲詢問。
靈兒忽然露出一副爲難的神色,“奴婢……奴婢雖然一直守在貴人身邊,連貴人的飲食行動都極爲謹慎,尤其是這兩日,我更是連步子都不敢移開貴人身邊半步,夜間也都守在房內,……照理說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纔對……所以,奴婢也不知道。”
“奇怪……真是奇怪!不對!一定是那個丫頭!”懷柔再次回憶,忽然驚覺。
一直在房內,她竟然沒有察覺到那個丫頭的氣息!
“什麼丫頭?”
君屏幽剛好入眠,只聽懷裡人兒忽然警醒的喊了一句話,讓他不得已醒過來追問道。
“靈兒!”懷柔心思一動,回答道。絲毫對如今是深夜沒有察覺。
“靈兒是誰?”君屏幽再次追問。
“冷貴人的丫鬟!”懷柔再度答道,這一次被眼前的情況拉回了現實。尤其是看到君屏幽一張莫名其妙的臉看着自己,瞬間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
“你都回來這麼久了,還惦記着那個冷貴人啊?”君屏幽忽然好笑的挑眉道。
“我也不想的,可是,實在是太可疑了。而且我兩次都遇到了伏擊,居然是同一個地點!時間也掐算的恰到好處,就好像之前安排好的一樣!”懷柔解釋道。
“你來我這裡之前遇到了刺殺?怎麼沒聽你提起?”君屏幽聞言,臉上瞬時不好。
“嗯!”懷柔點頭,對上君屏幽不好的臉色立即道:“又沒什麼,我三兩下就對付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沒想到他們還會來第二次,所幸我的貼身護衛回來了,所以我沒事。”
君屏幽忽然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他沒那麼容易傷到我。”懷柔忽然得意的道“就算沒有護衛,對付他們我還是足夠的,你可別小瞧我!”
天亮時分,窗外一抹黑影飄身而落,緊接着,無月的聲音響起,“公主!”
懷柔“嗯”了一聲,看了一眼身側的君屏幽。
“如今天澈城中各處都張貼了一道先皇的遺詔。”無月稟告。
“什麼遺詔?”懷柔挑眉。
“遺詔似乎被連着抄印了數份。屬下順手便扯了一份來。”無月將一卷明黃的紙從窗外扔了進來。
懷柔伸手接過,慢慢鋪開。
君屏幽也隨之擡眼看去。只見這紙遺詔蓋了傳國玉璽,傳國玉璽從來不可仿製,證明這紙的詔書的確是真的,而且是先皇的親筆手書。
只見遺詔上言:“天運祥兆,譜我天澈。朕自幼身體抱恙,得上天庇佑。幸得子嗣繁茂,但有才者甚少。朕一生榮祿,不過是尋求一子庇護我天澈河山,放眼衆皇子,有大皇子屏幽最爲出衆。奈何大皇子無心於社稷,不得朕屬意,退而求其次,七皇子深得朕心,但遠戍邊疆。身邊獨有四皇子相伴,晚年也算安平,四皇子雖然好戰,但難得其有孝心,常伴膝下,又是七皇子的親兄長,遂得朕屬意,封爲攝政王,即日輔佐七皇子清夜登基。此聖旨交由德妃保存,德妃陪朕二十載,敦厚賢淑,有仁愛子民之心,朕將聖旨交由她手甚是放心。既七皇子登基之後,德妃追封爲太后,屏幽與清夜數年來手足情深,兄友弟恭,遂依舊爲幽親王,與攝政王一同輔佐新皇。上天諸神見證,朕也當無憾,欽此!”
洋洋灑灑,一大番話,不過眨眼之間,便可看完。
懷柔看罷之後,不知道作何感想,未曾料到那個老女人還有這麼一招,仗其深得先皇寵愛,在其晚年留了這麼一手,眼看君冥皓失勢,開始捧君清夜爲新皇,如此,自己依然尊爲太后,並且還更加得勢,這樣的聖旨如今已經昭告天下,百姓皆知,很有可能已經引起了轟動。皇權壓山,帝王金口玉言,這個時代還無人站起來說這道聖旨不能用。
單單這一道聖旨,頃刻間便將天澈的朝局換了個乾坤。
她忽然明白冷漓泫爲何又想保住冷貴人腹中的胎兒了,他想借此威脅君冥皓,只可惜,他的算盤也打錯了方向。
懷柔到此刻纔不得不真正佩服老女人了,這個陰謀家,她一生陰謀,到老愈發厲害,簡簡單單的一道聖旨,便將天澈換了兩重天,一方面動搖了朝堂,另一方面徹底讓百姓對君冥皓寒了心,她忽然擡眼去看君屏幽。
君屏幽靜靜的看着聖旨,面容清淡,沒有半絲意外,不像她那麼心緒起伏,大約是早有預料。
她伸手碰碰他,“你該不會,早就猜着了吧?不少字”
君屏幽淡淡一笑,“先皇突然離世本就蹊蹺,如今突然冒出一道聖旨來,還恰逢變天,如何需要震驚,不過是早有預謀罷了。”
懷柔輕輕吐了一口濁氣,她其實也是隱隱有所察覺的,只是不願意去深想細究而已。七年前,先皇雖然身體不好,但神智還算分明,可是離世前那段時日卻莫名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且突然臥牀不起,儘管對外稱其病入膏肓,可是她卻更加深信先皇是被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給害死的,換言之,君冥皓只不過是那個女人推出的一枚棋子罷了,由着他順勢奪了帝位,卻不曾想自己也只是一塊兒跳板,爲君清夜作嫁衣,擋了所有的鋒芒,可是,誰又曾想,君清夜也是自己母親的一塊兒擋板,或許,未來登基也只是一個傀儡帝,權利不在自己手中。
想起他七年前獨自一人去北疆,雖然帶走了老女人的一批隱衛,但是幫助的同時無非是在監視他罷了,或許還掌控了他甚至限制了他的行止。
“無月!”懷柔對外輕喊了一聲。
“屬下在!”只是話落,黑影便再度顯現。
“冷漓泫可有動作?”懷柔問。
“沒。”無月道。
“那這些時日,穆王府跟丞相府可有動靜?”懷柔又問。
無月再次搖了搖頭,“沒有。”
“退下吧,等等,將夜閣在皇宮的暗樁名單給我一份。”懷柔道。
“公主,屬下從不過問夜閣。”無月難得提出異議。
“現在就傳信給他,讓陰夜來一趟!”懷柔好似才記起來,遂吩咐道。
“是!”無月再度隱了下去。
懷柔忽然沒了睡意,站在窗前,靜靜的等着。
從她建立夜閣伊始,她一直沒怎麼過問,都是交給陰夜打理的,更別說讓無月插手了,陰夜一貫處理的井井有條,哪裡有旁人幫忙的機會?
以前,她一直覺得女人就該當自強,所以所謂的肩膀全是浮雲,但是如今遇到了君屏幽,她卻開始動搖,覺得偶爾的依賴沒什麼不好。她想找尋個港灣,他正好就是那個港灣,她想棲息,他毫不猶豫的給她支撐起一片藍天。但如今她才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要依靠他做避風港,現在還不是時候。
陰夜來得很快,不過時就來到了紫竹院,飄身而落,推開門走了進來,看着懷柔閒閒的道:“總算是想起我了,還以爲某人在溫柔鄉里樂得記不起還有家人了呢!”
懷柔迴轉頭,見陰夜還是那張邪魅的臉,桃花犯不上,但滲人卻也醉人,俊美異常。她本來暗沉的心情看到他滿臉寫着不滿的神色頓時輕鬆了不少,忽而笑了笑,說了一句不相干對話,“或許,你也該找個人成家立業了吧?不少字”
陰夜一愣。
“屏幽,你說我要是將宛若指給他,好麼?”懷柔忽然認真的轉頭問正靠在牀上的人。
君屏幽很適時的看了一眼陰夜,隨後嘴角勾了勾,“好啊!”
懷柔眨眨眼睛。
陰夜聽不下去了,炸毛着道:“你們!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懷柔仿若未聞,繼續認真的對君屏幽商量,“宛若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再拖下去可不好,我可不想被她責怪說不盡人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陰夜摔門而出。
懷柔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故意對着窗外喊:“這就害羞了啊?回來記得給我一份夜閣的名單!”
陰夜腳步一頓,回頭狠狠的剜了懷柔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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