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棄 下半部(開篇啦)
不知不覺,日色已經清亮。
紫竹林外傳來藍卿的聲音,“王爺,宮中來人傳話。”
君屏幽淡淡的聲音飄出脣瓣,聲音雖淺,但還是飄出了紫竹院,“說!”
“新帝登基……延後了。”藍卿低聲道。
懷柔倏地睜開眼睛。
君屏幽依然閉着眼睛,聲音淡漠透着一絲涼意,“爲何?”
藍卿似乎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說君冥皓似乎不願意退位,正借穆王府的勢力要與太后對峙。”
懷柔騰地坐起了身,一雙眸子聚上金星,似乎很感興趣。
好啊!一山不容二虎,那個老女人大約沒有想過帝王家的親兄弟也沒有親情可言吧,君冥皓終於坐不住了,也對,依他的性子如何肯輕易讓位呢?即便太后不追究他的罪過,他也忍受不了世人的目光纔對,畢竟太后這次的確將他逼急了。
“想去湊熱鬧麼?”君屏幽忽然對懷柔挑了挑眉。
“想去啊,自然想去,可是……治水不是還沒有完工嘛?我們都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啊。”懷柔心下先是一喜,心情隨後華麗的衰退了下去。
“無妨,先前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我們只需要偷偷離開便可!”君屏幽嘴角微微一勾道。
“好嘞,就等你這句話了!”懷柔一喜,忽然反手扣住君屏幽的手,拉着他足尖輕點,輕盈的落在馬匹前,“上馬!我們這就趕去皇宮看熱鬧!”
不知是因爲心下迫切不已,還是因爲馬兒休息得當,兩人較之來日只花了一半的時間便到了京城。
出了野竹林,懷柔和君屏幽輕功絕頂。輕而易舉的避開了黑壓壓的人羣,向城門而去。
來到城門旁,只見大門緊閉。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立着守城的士兵。人人莊嚴肅穆,長纓大刀。氣息冷冽,若不是森冷的氣息以及城牆上留下的未乾的血跡,誰也不會想到就在不久前這裡有過一場血戰。
懷柔偏頭去看君屏幽。
君屏幽也偏頭看了懷柔一眼,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攬住她的纖腰,身形驟然加速了一倍,如一抹雲煙,輕飄飄的越過了城牆以及城牆上的士兵。無聲無息的入了城。
京城的大街上,鮮血浸染,地上躺着血跡未乾的士兵屍首。
“君冥皓和穆老王爺想要抵死一搏麼?”懷柔低聲問君屏幽,雖然不想在君屏幽與她難得的清閒之日看染血,但是這樣新鮮的鷸蚌相爭之景,她想着他們自然不能錯過一看。
“他們也只能走這下下策了!”君屏幽慢悠悠的道:“要兵力,他們不及王室的隱衛,他們只聽先皇的詔令,如今既然先皇指定了君清夜做新帝,那麼自然也就不會再聽命於君冥皓。要財力。他們不及太后,雖然她表面推崇樸素,可是暗地裡掌管六宮。也就掌管了財力的分支,國庫本就不充裕,加上水患,更是逼近空虧了。要財權支持,儘管穆老王爺還有些威信,但是畢竟年長,子嗣又大多無能,失去了冷漓泫之後,他們再無籌碼。處處都稍遜一籌,他們只剩下現在這條路。也就是垂死掙扎了。”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狗急跳牆了,雖然表面上還能風光一會兒時日。但是估計也毀滅的更徹底,再難東山再起了。難得穆老王爺這麼大年紀了還有這等魄力!”
“非也,他也是被逼的,許是君冥皓給了他什麼願了吧?”君屏幽漫不經心的道。
“難道是因爲被廢的那個穆皇后?”懷柔猜測道。
君屏幽淡淡的一笑,並不語。隨後拉着懷柔向皇宮而去。
身輕如燕的飄過一層又一層的宮殿,二人來到皇宮城牆外。
宮門同樣緊閉着,門前血流成河,門前站着的士兵盔甲和衣帶都染着血跡,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血腥氣息,似乎籠罩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宮上方都是鮮血鋪就的一片血色,除了宮門立着的士兵外,還有黑壓壓的一片黑衣暗衛,足足有千人之多,將整個皇宮守得固若金湯。
懷柔看向君屏幽,壓低聲音道:“我們即便輕功高絕,但這麼多的隱衛,想要從他們頭頂月過去不被發覺不太容易。若是被發覺的話,我們有些麻煩。”
“那走暗道吧!”君屏幽道。
懷柔一愣,隨後貌似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
隨後便跟着君屏幽轉了個方向,施展輕功向皇宮最後方的宮牆後壁院落而去。
不多時,來到了暗道門口,樹木遮擋,杳無人跡。君屏幽飄身而落,打開了暗門,拉着懷柔走入了暗道。
這一條暗道正是五年前懷柔和君屏幽一起開闢的那條通道,之前是爲了偷溜出宮挖掘的,但是如今卻派上了用場,這條通道雖然很久沒有走了,但是大致的方位他們還是記得的。
本來就是夏末,又逢變天,外面清寒,裡面陰暗潮溼。
君屏幽將懷柔兩隻手都握在手裡,用他手心的溫度溫暖她冰涼的手心,語氣溫柔的詢問:“是不是有些冷?”
“還好!有你在我就不冷。”懷柔搖搖頭,偏頭對君屏幽一笑。
君屏幽嘴角微微勾起,也溢出一抹柔暖的淺笑。拉着懷柔向前走去。
暗道裡面有機關暗器,雖然是爲了以防外人進入設置的,但是很顯然作爲它們的創始人,君屏幽和懷柔輕而易舉的就避過了。
二人不多時就來到了聖陽殿底部。懷柔將手從君屏幽的手心中撤出來,微微扣動先前安在牆壁中的透視鏡,這是她的作品,算不上發明,不過也算是傑作了。可以觀測到裡面各個角落的動態。
君屏幽先一步伸手攔住她,對她低聲道:“在這裡看着有什麼意思,我們出去看!”
懷柔眨眨眼睛,撤回手,點了點頭,“好!”
君屏幽隨即伸手去扣動牆壁一處光滑的地方,明明看着什麼都沒有,可是在他指腹落下的那一瞬間,居然有一扇門在他們左側悄無聲息的打開。
懷柔愣了一下,似乎並不知道這一處還有機關,她疑惑的看着君屏幽。她精通機關之術,自認爲她稱第二,沒人敢當第一,至少這個時代沒有。可是竟然沒有察覺到這一處多了一處機關,忽而,她有些歎服君屏幽,居然還留了一手。
君屏幽見懷柔對他看來,伸手拉着她向打開的暗門走去,含笑着解釋道:“我不是比你更精通機關之術,而是比你更熟悉這座皇宮,畢竟我生在這個地方,而你雖然也在這兒生活了多年,但是較之我總是少幾年的。。況且這座皇宮還是前朝舊址。”
懷柔聞言挑眉,“若是我沒猜錯,這個暗門的解鎖是你的指紋吧?”
君屏幽笑着不容置否,寵溺的看了懷柔一眼,“你果然聰明,什麼都瞞不住你。的確,除了我,沒人能打開。”
“不對啊,儘管是前朝舊址,可是這個暗道不是你新開發的嘛?爲何這處機關這麼恰好就在這兒呢?”懷柔想了想道。
“哈哈哈,那你有沒有好奇過爲何我只花了半天就開發了一條地道,而且還剛好四通八達?”君屏幽挑眉道。
“呃,這麼說你當時是騙我的咯,這條暗道原本就在了對不對?”懷柔不滿的道。
“現在才發現啊?真不知該誇你聰明還是笨了。只能說聰明起來無人能及,愚笨起來也是無人能及了。”君屏幽偷笑着道。
“哼,你還說!天知道你撒謊時候比不撒謊還正經啊?若不是某人臉皮厚撒謊也不臉紅我纔不會上當呢!”懷柔沒好氣的道。
忽而,她甩開君屏幽,賭氣的上前一大步。卻不料腳下有東西,毫無防備的一個釀蹌,向後摔去,君屏幽嘴角抽了抽,立即伸手拖住了她的腰。懷柔本想掙開,但是剛要罵出口,直覺他身形一轉,衣觖捲起一陣風,她的頭跟着眩暈了一下,頃刻間,眼前大亮。君屏幽已經帶着她出了暗道,輕飄飄的落在了聖陽殿房檐一角的暗影處。
濃郁的血腥味再次傳來,聖陽殿外,無數人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泊裡。
君屏幽淡淡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人,伸手輕輕拿開了身下的一片瓦片。
懷柔看着皇宮,如今這一場逼宮,死了多少人也許可以統計,但死去這些人背後的嫁人卻是沒法統計的,一場血染,數千人之多。這算是這個新舊政權更替第一筆鮮血的洗禮吧!皇權,皇宮,至尊寶座!似乎從來就少不了流血和白骨堆積。
兩片瓦片被輕輕拿開,露出聖陽殿內的情形。君屏幽用手指輕輕觸了觸懷柔的手,似乎賣乖似的討饒,懷柔會意,本就沒打算真置氣,隨後收回了方纔撇過去的臉,恢復了笑意,與君屏幽一起低頭向下看去,畢竟看熱鬧纔是最關鍵的。
只見君冥皓躺在龍牀上,對着一個方向怒目而視,一個身穿青色宮裝的女子跪在牀前,微低着頭,臉龐似乎被打得紅腫不堪,已經看不出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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