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懷柔後,衆人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嘴角微勾的笑意,不由紛紛看傻了眼。
明明懷中抱了一個人兒,步履卻依然輕緩優雅,淡過衆人視線的背影清瘦如竹。隨着他緩步而行,如詩如畫,當真是風采無二,很難想象這樣的人一病就是七年,如今還舊疾未除。
或許是天妒英才~
幽親王府雖然沒有皇宮的景色輝煌奢華,但也別有一番幽靜致遠,假山石雕,亭臺水榭,廊橋畫布,花草樹木,入眼景色看起來亂而不雜,顯然都有人負責精心打點。
懷柔默默打量着府中的環境在心裡默記地形道路,想着這麼大的王府若是進去以後出不來就糟了。
除了迎門以管家爲首的衆僕人以外,王府各個點都有暗衛浮現,見到王爺經過紛紛出來見禮,驚得懷柔差點沒從他懷中落下,但是,君屏幽又怎會輕易摔着她?
終於繞過了前面的大院,懷柔輕輕舒了一口氣,後面的主院分明清靜許多,看來這個人喜靜。
映入眼簾的是一株櫻花樹,分明是不應景的存在,可是卻偏偏吸引了懷柔。
“櫻花,開得好美。”葉若維不禁微眯起眼,凝望櫻花的神情看似喜歡,又透出淡淡的哀愁,冷不防一根手指闖進了她的視線,伸向她的粉頰。
“呀?你做什麼?”
男人的手指溫柔的撫過她烏黑柔亮的髮絲,輕柔的指尖似溫軟的和田玉,悄然撫上鬢角,引得葉若維不自覺的又羞紅了臉。
與散落的櫻花,有的一拼。
當君屏幽的手離開發髻的距離之際,葉若維清楚的看到他的指尖沾着一片櫻花花瓣。
……原來如此。
“你臉紅什麼?”
看似淡然的一句話,卻逼得葉若維恨不得就地挖個地洞鑽進去,從小到大,她也沒想過害羞這兩字會在自己的臉上體現。
她衝進過男廁所,一臉正氣,只爲了抓那幾個逃犯,也貿然衝進過更衣間,就怕犯罪分子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跑。
在部隊,她也早已習慣了和男人混在一塊兒,甚至有時候可以不脫衣服就這麼四仰叉的跟一羣男人睡一夜,甚至,蹲點的時候,跟他們日夜不分的混在一起。
有的時候,葉若維甚至以爲自己這輩子都會和現下最流行的網絡名詞——女漢子無異,大抵最後會隨便找個相親對象,亦或是軍人,兩人湊合成一對兒相伴終老。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是光榮的將自己的全部青春奉獻給了祖國和她的事業,通俗一點來說,就是這個女少校活了二十五歲,竟然奇蹟般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只知道一個勁的學習,好不容易被分到特戰隊當隊長,還滿腦子只知道抓犯人,好像男人對她來說都是浮雲。
明顯一根筋,除了國防事業以外的事兒,絲毫不感興趣。因此,隊友們一致認爲,他們的隊長,一個偉大而強悍的女人——葉若維。對成爲一個黃金聖鬥士很有潛質!
這一點,連白蘭也極的佩服她,有時候甚至懷疑,她腦子裡是不是少了一根弦,或是真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被抽走了情絲,所以,對感情不感冒……
白蘭比葉若維小一歲,可她卻也是在大學就找了男朋友的,部隊生活再哭,只要想到休假能和男朋友膩在一起,瞬間就覺得都是浮雲了。
所以,相比之下,她也永遠贏不了葉若維,就對戰爭事業的專注上,她也遠遠不如隊長啊。
“我自己可以走!”不再是掙扎,不再是抵抗,話語也少了幾分強硬,葉若維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趕緊離那個男人遠一點。
太危險了,再多待在他的懷裡一分,她的心臟就加快一秒,再這麼下去,會死人的。
“呵呵,到了。”君屏幽並不在意葉若維的話,相反,倒是很喜歡她現在的表情,再不似初見時的冰冷與蒼白,紅潤似霞,不是單單用美可以形容的。
葉若維聞言,一擡頭便看到房間的佈置高雅,房頂上鑲嵌着七彩斑斕的琉璃珠,散發着七彩霞光,地面是和田玉鋪設的地磚,明鏡可照人,即便就這麼平躺在地上,也是極溫涼舒適的。四周明燈幻滅,
僅僅只是大廳,卻大的離奇,大概能容乃百餘人,大廳中間是一輪星辰月色。衆星捧着一輪明月,冉冉生輝。
只是一眼,葉若維便將屋內擺設盡收眼底,清涼冷淡的眸光不自覺的再次閃現出驚異之色。
如此高雅之地,仙雲幻境亦不爲過,單單嘆息,這裡的主人怎不及這房屋一絲高雅,大抵是不知紳士爲何意,所以總令她難堪。
“我該回去了!”看過這仙境,葉若維的腦子一瞬間清醒,想着自己出門是爲了找宛若的,怎麼就……中間發生了太多事,她不想回憶。
總之,她不想再耽誤一分一秒了,她要去皇后那裡,即便救不出宛若,也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女人!讓她明白她葉若維不是好欺負的。
“宛若,你家主子病了,還不去請太醫?”
君屏幽從嘴裡淡淡飄出的一句話,竟讓葉若維一怔,看向屋裡,轉而生生的把邁出大門的一隻腳給縮了回來。
“宛若?”葉若維壓低聲音,似是不相信她面前這個活生生站着的人是宛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娘娘!您生病了?奴婢這就去給您請太醫。”宛若與往常無異,也不解釋些什麼,就往外走去。
“回來!說,你怎麼會在這!”葉若維秀眉倒豎,脣瓣微微抿成一道直線,須臾,收斂了些怒意,擡步,徑直走向宛若。
虧她還那麼擔心她,竟然好端端的一個人在這兒也不說一聲,還有那個男人,先前就算是有一分的愧疚,此刻也飄到九霄雲外去了。
“娘娘……”
“你閉嘴……你來說~”葉若維忽然改了主意,一雙鳳眸掠過宛若,徑直射向了君屏幽,如果說,他是故意的,那麼她正好藉此發火兒,如果他不是故意的,那麼她便要他給她一個解釋。
不知道爲何,對於君屏幽,她總是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恍若全天下,誰犯了錯都可以,唯獨他,不可以被原諒!
“呵呵……”君屏幽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看着葉若維,眼波流轉,聲音低潤,整個大廳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懷妹妹,你就是這麼對待一個恩人的?”
聽到聲音,宛若立即回頭,本就慘白的小臉更是一白,“幽……親王……恕罪,娘娘定是誤會了什麼……”轉而,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葉若維看着眼前的情形,目光定在宛若那丫頭凝視君屏幽時閃爍的眸子上,勾脣一笑,清冷的聲音緩緩出口:“恩人?何爲恩人?我葉……懷柔何時欠過你人情了?”
那絲冷意的忽然闖入,頓時將屋內本溫和如意的氣氛破壞的淋漓盡致。宛若更是瞪大了雙眼看着自己的主子。心裡咕噥着:娘娘,他可是世人瞻仰的幽親王啊,您語氣就不能好一些麼?
君屏幽任她看來,面色沒有半絲不愉,徑自走向一張仙桌,桌上擺放着一壺已經沏好的茶水,茶水正泛着一絲絲如蓮似雪的香味與他周身的大自然的清新味迎合,一起縈繞在整個大廳。
他就那樣彷若無人的走到桌邊,一撩衣襬,坐下了一旁的椅子上,行止說不出的優雅。
懷柔五指併攏又伸開,手心的汗驅散了些又馬上滲出,明明是春季,怎麼會這麼熱?
“嗯,既是沒有欠過恩情,那本王還需要解釋什麼?”君屏幽好似才聽到懷柔話,一貫從容的對上了她的視線回道。
懷柔心裡翻白眼,但是卻一時失語,乾巴巴的瞪着他。
君屏幽低笑。
“你……”懷柔聽到君屏幽的笑聲莫名的感覺很不爽,但想罵又罵不出來,乾脆徑自也坐了過去。
一邊一側,兩人陷入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