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懸壺試着動了一下胳膊,立刻就被劇痛打垮,扭曲着臉趴在地上難以動彈——他是完全站不起來的,真是太疼了。
好半天掙扎着擡起頭,看了一眼南宮君剛剛撞到的樹,濟懸壺臉上疑惑之色更濃了。
那三人合抱粗的樹幹上,都出現了巨大的裂縫,大樹正在搖搖欲墜。
看樣子這麼兇狠的一撞,讓這棵百年老樹無辜殃及池魚,白白送葬了自己的大好年華。
那南宮君爲什麼能迅速的跑出去呢?
他武功高有內力護體,並沒有受傷?
不應該啊,南宮君的修爲比濟懸壺他自己還不如呢,瞧大樹被撞慘的模樣,南宮君至少得斷了三根肋骨。
那難道是南宮君身體特殊,感覺不到疼痛?
唔,這到是有可能。
這世上體質特殊的人很多,連絕脈之體那種特殊的經脈都存在,感覺不到疼痛的人應該也會有吧。
濟懸壺受創眼中,一時半會動彈不得,趴在地上泥水裡,竟然不合時宜地認認真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甚至都忽略了衣服上沾染的污泥,連目光都有幾分失神。
不怕疼的人體——啊,好想拿刀割開看一看,是身體的哪一部分構造特殊呢?
……
濟懸壺固然想得瘋狂,但實際上,君飛羽也幾乎忘掉了疼痛。
他被爆炸的火雲徹底震懵,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衝了出去,一頭扎進火苗燃燒的樹林間。
林中心樹木匍匐倒塌,枝葉四濺,林中一個巨大的坑,邊緣被火燒的焦黑,大量的水汽蒸發,連稀軟的泥濘都被瞬間烤焦,散發出惡臭的氣味。
但很快,周圍烤地滾燙的泥水緩緩淌了過來,將坑洞填滿。
鋪天蓋地都是火燙的煙塵,往皮膚上一落就是一個燎泡,可君飛羽完全顧不得,瘋子似的往姜苗苗之前在的地方衝:“長生!長生!你在哪裡,你答應我一聲啊!長生!”
他一連撞了七八棵大樹,才慢慢發現自己腳步竟然踉蹌如此,胸腔裡氣血翻騰,一歪頭噴出了一口暗紅的血。
聽不見,完全聽不到聲音。
君飛羽覺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好像結了冰,從未有過的驚恐失措讓他整個人都要瘋了,放聲嘶喊着“長生”,聲音慌亂地都破了腔。
他忽然發現,他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耳朵裡嗡嗡嗡回鳴陣陣,又疼又響,似乎黏膩膩有什麼液體流出來,伸手摸了一看,全是血。
是他聾了,所以聽不見。
君飛羽這一刻竟然完全沒有對自己耳聾了這個事實的慌亂,只有滿心的慶幸——
他聽不見,所以不是姜苗苗沒有回答他,肯定是他沒有聽見,她不會有危險的,絕對不會!
“長生,長生——”
雖然如此,君飛羽卻也不敢放鬆警惕。
就連他隔着那麼遠,耳朵都被衝擊力震得出血聾掉,那麼爆炸中心的姜苗苗可怎麼樣,她受傷了會多麼疼啊!
君飛羽又心疼又擔憂又害怕,心都要碎了。
長生啊,你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