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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看到向日葵安然無事,花好氣喘吁吁地笑開了。月圓的個性那麼衝動,現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不如明天再找她談談。

“花好,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研磨,這個墨硯都不聽我使喚,又澀又笨的。”向日葵擡起頭,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來了。”花好開開心心地走到她身邊去,師父中毒以後失去了記憶,顯得有些遲鈍,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向日葵滑稽地握着那杆據說是花了好幾兩銀子買的狼毫筆,滿腹心事。思緒早已飄到一個月前的“花爲媒”。

白彤隨風飄蕩着,面無表情地環視着周圍宛如拍攝電視劇的現場。柳葉彎眉、櫻桃小嘴,頰生桃花的花好穿着古裝劇裡纔有的服裝安靜地守在一名男子的牀前,爲他默默拭淚。那名男子長相清秀,嘴脣毫無血色,但是臉龐卻略顯發黑,想必是她的相公吧。可是爲什麼把我帶到這來,我不是應該下地府嗎?白彤很想皺眉,發現這對於一縷輕飄飄的魂魄來說,也是無能爲力。

“姐,我看算了,大夫都說沒希望了,你就別傻了。”一身黃裳的月圓隨意地推門而入,毫不顧忌牀上病人的感受,劈劈啪啪地說了一堆喪氣話。

“大夫說的是二十四個時辰,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放棄。”牀邊的女子頭也不回地說。她手捏繡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男子額頭上的虛汗。

“那隨你吧,反正我是不管了,今兒抓藥可是又花了我十兩銀子。”月圓無情地扔下藥包,喋喋不休地出了門。

花好抹着淚,拿起藥,出了門。與此同時,牀上男子的手無聲地滑落。咦,他也死翹翹了。

鬼使神差一般,白彤的靈魂慢慢、慢慢地飄往牀邊,在空中緩緩來了個九十度轉彎,自上而下平躺着靠近那具軀體。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抗就狠狠衝了進去……

“我不要做男人,不要啊。”白彤瘋了似的哭喊着醒來,在她看來,男人不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就是邋里邋遢,臭氣熏天。

“師父,您醒啦,謝天謝地。”趴睡在牀邊的花好揉着酸澀的眼睛,卻透露着無盡的喜悅。

“哇……哪有人投胎這麼兒戲的,我都還沒有喝孟婆湯呢。”白彤根本顧不上別人,卯足勁嚎啕大哭,拼命說:“這次不算,重來……不管,我要重來。”

“師父,師父,您怎麼了?”花好嚇得花容失色。

“嗚……我要睡覺,肯定是弄錯了,嗚……肯定是哪兒出錯了。”月圓聽到呼喊聲衝進房間的那一瞬間,看到的就是向日葵聲淚俱下地躺下,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姐,怎麼回事?”她莫名其妙地詢問目睹一切的花好。

“我也不知道了,師父忽然醒來,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現在又,睡着了吧。現在我們要做什麼?”花好也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一時失了主意。

“想必是迴光返照吧。”她冷笑地撇下一句話,毫不留戀地出門。

白彤,不,現在應該叫向日葵,她嘆了口氣,表面渾渾噩噩其實她的心跟明鏡似的。花好待自己真心實意,月圓卻對自己恨之入骨,即使她暫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她明白月圓一直在尋找機會對付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