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尚寒的第二個故事:

這個事是我親身經歷的,沒有第一個故事那麼邪乎,但是卻很真實。故事發生在我們學校的寢室,你們也知道我們學校有多偏,四下都是莊稼地,想出來玩坐車得特麼一個小時。

這個事吧,就發生在前不久。

那天,是我們寢室的哥們老野的生日,哥幾個琢磨出去搓一頓。反正學校管的也不嚴,寢室的老頭早都混熟了,晚點回來也沒事。於是我們就先坐公交再坐輕軌,到市裡玩了一天。玩的那個爽,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我們都沒少喝,老野更是連着吐了好幾遍。坐公交回來的時候,我們在離學校還有一站地的地方下車了,透透氣,走着回去。剛剛升起的月亮就在我們背後冷漠的凝視着大地,路兩邊濃密的莊稼地裡不時傳出一些莫名的響動。

不過路上倒是沒發生什麼,大家也差不多都醒酒了。很快回到了寢室,玩了一天了很累也沒勁瘋鬧了,早點睡吧。我們寢室一共六個人,但是出去玩的只有五個,剩下的那個小子不太合羣,我們都不怎麼搭理他。

事後想想,當時我們回來的時候,那個不合羣的小光沒在寢室,只是我們都沒注意。大夥都躺在自己的牀上抽菸吹NB,聊着白天的時候遊戲裡的事。一直聊到熄燈的時間,身子也挺乏的,就都睡了。直到這個時候,宿舍的舍長亮哥問了一句:“看到小光了麼?”大家都沒說沒有。

一開始沒人在意,這麼大個人還能丟了怎麼的,亮哥也沒多問,告訴靠門的我給小光留個門,就去睡覺了。我也就沒鎖門,反正屋子這麼多老爺們,還能怕賊咋的,天也不冷,門開着就開着唄。

睡到半夜,我被凍醒了,睜眼一看宿舍門開着。其實當時天挺熱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冷,就想着趕緊下地關門。抹黑下了地,我纔想起亮哥讓我給小光留門。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小光的牀位,隱約看到他背對着我,盤腿坐在牀上。

“操,回來也不特麼關門。”我罵了一句,關上門回牀上繼續睡覺。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哪個傻X上廁所把門鎖上了吧,我氣呼呼的下地打開門,赫然發現門外的人竟然是臉色慘白的小光!

我當時就精神了,眼前的是小光,那之前那個背對着我盤腿坐着的人是誰?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小光的牀位上,那個背對着我盤腿坐着的身影,竟然還在!早都過了十二點了,正常人誰會這麼晚對着牆盤腿坐着?

等我再回頭的時候,門口已經空空如也了,小光不見了。走廊裡靜悄悄的,好像剛纔根本就沒有人敲門一樣。但是我卻嚇傻了,這TM是怎麼回事?這時候毛毛的月光也變弱了,似乎有一朵險惡的烏雲遮住了它。寢室裡漆黑一片,要不是老野的呼嚕一直響着,說這裡是一片鬼蜮我也相信。

我不敢關門,我怕一關上門,門外又會響起敲門聲。但是也不能就這麼回去假裝沒事繼續睡覺啊,小光牀上坐着的那個究竟是誰?

“嘿,都起來,都起來!”我小聲叫喚着,希望有人能醒過來,可是叫了半天,這羣死豬沒有一個人醒過來。

你們不知道這種感覺,實在是操蛋極了。我就這麼在黑暗中站了足有一分鐘,不知道該怎麼辦。還好這時候對面的寢室門開了,一個哥們打着手電上廁所,看到我他嚇了一跳,笑罵着說大半夜的你幹什麼呢。

那哥們的手電光一晃,我似乎還陽了一般,灌滿了腦子的寒意慢慢退去。我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剛上完廁所。說完我順手關上門,跑到我的牀上緊緊縮在被子裡,心想着趕緊睡覺什麼都和我沒關係。在跑上牀的時候,我瞥了一眼小光的牀位,那個盤腿坐着的人依舊沒動。

我不敢再去招呼大家,也不敢去確認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小光,只想着趕緊睡覺。結果還真TM睡着了,連個噩夢都沒有。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機鬧鐘吵醒了,睜眼一看寢室還是老樣子,起牀的起牀,賴牀的賴牀。

我特意看了一眼小光的牀位,只見他縮在被子裡,似乎還在睡覺。這小子總逃課,也沒人管他。我琢磨了半天,沒把昨天晚上的事說出去。

池尚寒的第二個故事講完了,我們都挺好奇那個小光後來怎麼了。池尚寒說後來也沒怎麼,就是這小子總是在半夜偷偷摸摸的溜出寢室,不知道幹些什麼。而且從那天之後,他就再也不去上課了,白天的時候似乎就窩在寢室裡睡覺,晚上則不知道幹些什麼勾當。

“真是奇葩啊,你不害怕啊。”冷澤天嬉笑着問。

“一開始感覺怪怪的,後來也沒什麼了,可能那天晚上是我做夢呢,畢竟喝了很多酒。”池尚寒說。

“還是小心點好,離那個人遠點。”一直不怎麼言語的安歌說。

“哎,這事你得聽我妹子的,知道不?”冷澤天在一邊幫腔。

我們又討論了一會,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火車終於到站了,我們穿過擁擠的人羣,來到車站外,感覺豁然開朗啊。

冷澤天的女朋友叫韓紫嫣,是長春本地人,兩個人在一起已經好多年了,我估計他倆可能是我們這圈子裡最有希望的一對了。後天是韓紫嫣的生日,正好我們這一幫子人沒地方去,就溜達到長春來了。

“到你倆的主場了,晚上啥安排啊?”我問冷澤天和池尚寒。

“我要和大家告辭了。”他倆還沒說話,安歌卻說話了,一開口就是要和大家告辭了。

“哎呦,妹子要去哪啊?”池尚寒問。

“他也不告訴我邪煉公寓的事,還有我姐姐的事,我還賴着他幹嘛。”安歌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說實話我挺尷尬的,很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安歌,但是當初答應了王尼瑪,我可不敢保證說出事實真相後安歌不去想報仇的事,索性就一直沒說。

“這個,我還沒考慮好怎麼說。”我不好意思地對安歌說。

“算了,我知道你和邪煉公寓之間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當初我們也不會那麼簡單的就逃出來。”安歌若有所思地說。

“那你現在要去哪啊?”我問。

“長春有一處非常出名的地方,叫新竹花園,我要去那見識見識。”

“什麼,你要去那,傳說那裡鬧鬼啊,可邪乎了!”一邊的池尚寒震驚了。

“嗯,我就是去那,大家就此別過吧,有緣再見。”安歌笑着和我們打了個招呼,轉身消失在人羣裡。

安歌的忽然離開,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已經把她當初了生死之交的妹妹,但是卻必須瞞着她姐姐的事,或許她也難以忍受這種隔閡吧。哎,管那麼多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十月一的長春,我來了!

當天晚上,我們找了個小旅店住了下來,在外邊的燒烤攤一直喝酒喝到凌晨一點才睡覺。挺長時間沒和他倆聚在一起了,感覺特別好。

第二天我們找到了韓紫嫣,又是一通胡吃海塞,雖然偶爾想到王尼瑪的耳朵……呸呸呸!什麼和什麼啊,好久沒吃的這麼過癮了,我們基本都保持着肚子脹滿的狀態。到了晚上,冷澤天很自私的拋開我和池尚寒,自己和韓紫嫣開房去了。

房間裡就剩下我和池尚寒了,這小子很猥瑣地說半夜貼牆聽聲音,我無限鄙視地看着他,然後同意了。生活麼,就是這麼折騰的,哥們麼,就是這麼折磨的。

玩笑掠過,到了長春的第三天,就是韓紫嫣的生日了。

韓紫嫣家境很不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自己天天開個馬六可哪溜達。這天白天我們四個基本還是四處玩,晚上在韓紫嫣家裡有個生日party,她的很多朋友都會來。其實我沒搞過什麼party,以前我們過生日都是湊錢吃一頓,酩酊一場,開心就好,沒這麼講究過排場。人和人不同嗎,人家有錢,玩的高端一點也正常。

下午四點多,我們買好了需要的東西就去了韓紫嫣的家。我和池尚寒是第一次去她家,只見韓紫嫣把車開進一片別墅區,清一色兩層小樓,真TM闊氣!我這輩子要是能住得起這一點房子就滿足了。

韓紫嫣的父母都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支走的。我們四個,連帶着她幾個過來幫忙的朋友,開始收拾房子,爲晚上的party做準備。我不知道都該做些什麼,只能聽指揮,把大堆的東西搬來搬去,光啤酒就搬了五六趟才搬完。收拾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都搞定了,就等着晚上party開始了。

離着party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韓紫嫣的朋友們也陸續過來了。我誰也不認識,就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抽菸喝酒,挺悠哉的。離party正式開始還有半小時的時候,池尚寒一臉神秘的湊到了我身邊。

“嘿,你猜我看到誰了?”池尚寒鬼鬼祟祟地說。

“咋的,你二大爺也來了?”我隨口對付了一句。

“滾犢子,我看到我們寢室的小光了,韓紫嫣說那是她表弟。”池尚寒沒和我鬥嘴。

“那咋的了,很正常啊。”

“但是,我感覺小光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