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頭蜂擁而上,一陣毒打,紅嬋抱着頭蜷縮在地上,冉澤剛好回來找紅嬋,見此情景,不由怒向膽邊生,低吼一聲:“住手!”
紅嬋仰起頭,看來冉澤一眼,頭垂下,暈了過去。
冉澤抱起紅嬋直奔西暖閣,心中不免後悔,明知她不在王府,這些仗勢欺人的東西一定會趁機欺負紅嬋,自己終究還是負了她所託。
安頓好紅嬋,已經是傍晚,南宮世修氣沖沖來到蘇皖的院子。
南宮世修敞着懷,躺在許鳳兒的腿上,黑眸迷離。
氣急敗壞的冉澤拖着南宮世修到了後花園,將他扔進了湖水裡。
南宮世修索性攤開四肢,平躺在湖面上。
冉澤腳尖點在湖面上,手中的寶劍直刺南宮世修的心口,南宮世修雙臂打在水面上,水花飛濺,冉澤在水花中滴溜溜一個轉身,兩個人打在一處。
一百回合後,冉澤和他平躺在地上。
“王爺真的不管了嗎?”
“冉澤,虧你聰明一世,現在能救她的人只有南宮雪。”誰也沒有看見一滴清淚順着南宮世修緊閉的眼角淌下。
沒有人比他此時更着急更無助。
明知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明知那個人就是南宮雪,可是他現在能做的,卻是撒手不管,因爲此時,不只是父皇的眼睛再盯着安睿王府的一舉一動,皇后在聽着安睿王府的一言一行,還有南宮雪和鳳卿塵,這兩個人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他若動,她必死!
南宮雪,這個盲人皇兄意在何爲?
靜王府,南宮雪淺淺啜了一口茶,庭外落花勝雪,他站在亭內,一襲白衣,長身玉立,不知情的人很難相信他真的是個盲人。
他的確是個盲人。
一個深藏不露的盲人。
秦風臂上搭了一件長衣,走到亭子下:“王爺,小心花粉。”
他的眼睛每逢花季都會疼一次。
南宮雪似乎習慣了,搖搖頭:“怎麼樣?都安頓好了?”
“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將李豪軟禁在塔樓內了。”秦風張張嘴,欲言又止。
南宮雪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茶盞:“有什麼儘管說,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吞吞吐吐了?”
秦風走近一點,壓低聲音:“王爺,這世界上只有死人不會說話,若是被李豪逃了”
南宮雪略病態的白皙的臉上牽起一抹淺笑:“李豪不敢,秦風,你知道一向獨來獨往,驕傲的李豪爲何俯首帖耳嗎?”
秦風搖搖頭:“屬下不知。”
“那你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選擇李豪來刺殺皇妃驚動聖駕嫁禍給蕭墨離嗎?”
秦風苦笑:“王爺智計絕倫,屬下猜不到。”
“因爲李豪必死無疑,所以本王纔會要他辦這件事,至於他爲什麼聽我的,”南宮雪停住,修長的手指關節嘎巴巴響動,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機:“因爲我手上攥着他的把柄!”
“難道?”秦風吃驚地擡起頭,卻沒有說出心中的猜測。
南宮雪點點頭:“不錯,李豪就是那個採花大盜!所以你一定不能讓他跑了!”
“是!屬下一定看緊他。”
南宮雪揮揮手,秦風退下。
躲在大樹上的南宮楚喬尾隨秦風而去,南宮雪的脣畔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好在南宮楚喬也算個機警的人,見秦風只是這王府中轉了幾個圈兒,南宮楚喬即刻離開了靜王府。
“王爺,來人已經走了。”秦風確定後,躬身站在南宮雪身後。
南宮雪仰頭:“秦風,你猜猜剛纔來的人會是誰?”
“應該是南宮世修派來的人吧。”
“哼,我現在就怕他沒有動靜,記住,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李豪的蹤跡!”南宮雪起身,直奔自己的寢室,輕飄飄的步子每一下都落在了青石板上,絲毫不像一個盲人。
夜深人靜,許鳳兒白皙修長的手臂搭在南宮世修的身上,南宮世修的手則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極致的纏綿之後是安然酣睡。
屋脊輕輕一聲響,南宮世修倏然睜開眼睛,小心翼翼拿開許鳳兒的手,穿上長衣,躡手躡腳出了屋子,飛身上了屋脊,人影在他眼前一晃,直奔西城。
南宮世修的別院內,楚喬負手而立,站在玉蘭樹下。
“怎麼樣?有她的消息了嗎?”南宮世修的腳才着地,急忙問。
南宮楚喬搖搖頭:“不過有件事皇叔猜的很對,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南宮雪策劃的!”
黑眸暗沉:“兇手是誰?你可查到了?”
南宮楚喬面帶疑惑,盯着世修:“四皇叔,我不明白,聽三皇叔的意思,好像不會真的陷害霓裳的,他把那個刺客軟禁在塔樓。”
濃眉微皺,沉吟半晌,淡淡地說:“我也猜不透南宮雪此意何爲,不過我確定,他的最終目的是你和我,只有除掉我們倆個,即便他是個瞎子,父皇也會立他爲儲。”
“所以四皇叔才終日裡追歡縱酒,沉湎女色之中嗎?”
“許鳳兒是什麼人你不會不知道吧?白雲霓爲何要嫁給我你應該也略知一二,我的王府中到處是眼睛,你也一樣,對那個靈耶好一點,否則,你的皇爺爺也未必會相信你的。”話音未落,人已經上了牆頭。
黎明前的曙色,亮白中幾分青色。
南宮楚喬怔怔望着曙色中的天空,半晌,轉身而去。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又是早朝。
南宮世修是被擡着走進大殿的,醉酒後的口水洇溼了胸前的錦衣,南宮狄豁然站起,半晌,指着他問冉澤:“你們家王爺這是怎麼了?”
冉澤雙膝跪下,叩頭不語。
倒是白昶出班,跪倒在丹犀:“皇上,容臣多言,宮中失竊,王妃失蹤,安睿王爺只能終日醉酒以明心志。”
“什麼?!什麼叫醉酒以明心志?朕怎麼聽不明白了?”南宮狄側目,掃了一眼白昶。
白昶只是叩頭,再也不說一個字,南宮楚喬見狀,也跪在地上:“皇爺爺,您現在還不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嗎?若說是郡主入宮行刺,那郡主必有所圖,可是現在連郡主的影子都找不到,四皇叔自寰轅歸來,避嫌猶恐不及,哪裡敢過問此事。”
南宮狄沉吟半晌,轉向一旁的南宮雪:“朕讓你暗中尋找郡主的行跡,你可有消息了嗎?”
衆大臣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南宮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