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暗殺

郝佳發瘋一般跑到自己房間,從自己枕頭下找出那三本《奇幻》,五本一模一樣的《奇幻》併到一起,郝佳只覺得渾身發冷,全身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清楚了!一切都清楚了!原來並不是自己失憶把書買重,而是老媽在用這出人意料的辦法要自己相信失憶症,那些關於買鹽買味精,或者買香水買領帶的話,也都是爲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所做這一切,都是要自己相信患上了嚴重的失憶症,乖乖地去讓趙葆初做腦部活檢或者別的什麼手術!

郝佳發瘋一般跳起來,從廚房找出螺絲刀和斧頭,快步來到父親的書房。那裡還有幾個鎖着的抽屜,郝佳現在已顧不得許多,要不顧一切找出這個家中所有的秘密!

第一個抽屜被撬開,裡面除了一些雜物和軟件,就只有一個小小的本子,郝佳草草地翻了翻小本子,上面除了一些電話號碼,只記了一些數字和英文字母,看樣子好像是什麼密碼。郝佳不由望向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那是父親專用的電腦,從來不讓她碰一碰。有一次她想用它拷貝一個資料,誰知開機後卻怎麼也進不去,它設有複雜的開機密碼,郝佳根本進不去。誰知就算是這樣,也惹得父親大發雷霆,嚴令郝佳不得再碰他的工作電腦。

匆匆打開電腦,郝佳照着小本上的密碼一個個地試,在試到第三次的時候,電腦屏幕一變,終於出現了微軟的開機畫面。屏幕上彈出了一個小方框,是一個靜止的畫面。那畫面依稀有些熟悉,郝佳好奇地把它設爲全屏顯示,仔細辨認半晌,這才吃驚地發覺,它是自己臥室的全景!

郝佳的臉因羞憤驀地變得通紅,她不敢想象父親居然在自己的臥室偷偷裝了針孔攝像頭!那自己晚上赤裸着身子在屋裡走來走去,豈不也郝佳不敢再想下去,發瘋一般跑到臥室,很快就在壁燈燈座裡找到了那個攝像頭,它正對着整個臥室,郝佳在臥室中的一切活動,在它面前均一覽無遺!

郝佳流着淚回到書房,找到電腦裡的影像文檔,抖着手把它點開,只見自己在臥室中的一切活動均被錄了下來,有安靜做功課的影像,有歪在牀上看《奇幻》的畫面,也有赤身裸體在房中獨舞的情形郝佳越看越羞憤難當,終於忍不住一斧,把電腦砸了個稀爛。

憤怒地撬開最後一個抽屜,只見裡面有厚厚幾大本筆記本,郝佳拿起一本隨便翻開一篇,只見第一行寫着年月日,下面則短短寫着一些簡潔的詞語,看模樣像是日記。只見上面寫着:情緒:正常;呼吸:正常;血壓:未測;脈搏:每分鐘60次;睡眠:良好;飲食通篇都是些專用的醫學術語,翻翻其它筆記本,也都是如此。郝佳情緒漸漸冷靜下來,意識到這記錄的是自己的身體情況,父親在日記中一絲不苟,像是在做某種研究。這發現讓郝佳心底生寒,隱約覺得自己在父親眼裡,就如同一隻小白鼠!

拿上一本筆記揣入衣兜,郝佳來到窗前,從這兒可以望到小區外的夜來香咖啡館,只見燈火輝煌的長街兩頭,幾輛黑色小車已停在那裡,隱隱把咖啡館圍了起來。而咖啡館門口,老媽正在不住地四下張望,一臉的焦急。

郝佳把牆上一張照片取下來收入懷中,留戀地看了家裡最後一眼,毅然地開門而去。她估計老媽還要再等幾分鐘纔會放棄,自己有充足的時間從小區後門離開。

“郝佳!”在去往小區後門的小路上,突然有人小聲招呼。郝佳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卻是趙葆初的兒子趙文強,她警惕地打量着對方沒有回答。卻見趙文強目光坦蕩,滿是同情地問,“你最近究竟怎麼了?”

郝佳遲疑了一下,答道:“我沒事。”

“他們說你精神上出了點問題,”趙文強同情地望着郝佳說,“不過我根本不信。你要有什麼麻煩可以跟我說,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

“謝謝,不用了!”郝佳垂下頭,心中依舊滿是戒備。二人擦身而過,郝佳正要加快步伐,身後傳來趙文強突然一聲輕呼:“郝佳,等等!”

郝佳停下腳步,警惕地做好了應付突變的準備,有過許宜雯的教訓,她對任何熟人也不敢再相信。卻見趙文強匆匆跑過來,掏出紙和筆草草寫了幾個字遞給郝佳:“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要是遇到麻煩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郝佳接過紙片塞入兜中轉身就走,直到出了後門也沒見趙文強再追來,她這才鬆了口氣,在心中暗暗罵自己神經過敏,把所有人都當成了要害自己的壞人。回想着方纔趙文強關切的眼神,她心中不由有一絲感動,如果不是發生了這麼些變故,她說不定會繼續暗戀這個充滿朝氣和陽光的校草,想到這她臉頰不由泛起了一絲紅暈。

街上車水馬龍,行人熙熙攘攘,但郝佳卻覺得異常孤獨,她不知道該找誰尋求幫助,也不知道要往哪兒去,同時心裡還害怕遇到任何熟人。擠上一輛公共汽車,置身於一羣陌生人的包圍中,她才感到稍稍安全了一點。

昏昏庸庸坐了不知有幾站,窗外一面熟悉的招牌突然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焦急地等待着公共汽車在下一站停穩後,便下車匆匆往來路跑去。

幾分鐘後郝佳停了下來,望着眼前這熟悉的“魏氏診所”的招牌,她深吸了口氣,終於鎮定地推門而入。只見診所內,一個頭上裹着紗布、身穿骯髒白大褂的醫生正在給一個老人聽診心臟,看到郝佳進來,他正要招呼,待看清郝佳的模樣後不由一驚,眼裡頓時閃出恐懼之色,怔在當場不知所措。

“魏大夫,你先忙,我等着。”郝佳說着泰然自若地在一旁坐了下來。魏大夫膽戰心驚地重新爲老者診斷,然後草草將之打發走後,便對郝佳結結巴巴地問道:“有、有何貴幹?”

郝佳來到魏大夫面前坐下後,淡淡問:“頭上的傷好些了嗎?”

魏大夫心驚膽戰地後退了一步,吶吶道:“好、好多了。”

“你的皮肉傷好了,我精神上的創傷卻還沒好,正猶豫着是不是報案呢!”郝佳冷冷地掃了魏大夫一眼,悠然道,“不過我現在有事要你幫忙,所以暫時不打算報案。”

“姑娘有何事,請儘管開口!”魏大夫趕緊道。

郝佳把口袋中的筆記本拿出來遞給魏大夫:“你幫我看看這個筆記本,然後告訴我它記錄的是什麼?這樣的記錄是爲什麼樣目的?”

筆記本上有許多項目是醫學術語,郝佳看得似懂非懂,她希望這個魏大夫不是混吃混喝的江湖庸醫,應該有一定專業的知識可以幫到自己。

魏大夫忙接過本子翻看起來,看了半晌卻依舊一臉疑惑,擡頭對郝佳道:“好像是一種觀察記錄或者實驗記錄,恕我學識淺薄,不能完全看懂,不過我相信就算是大醫院的醫生,恐怕也沒幾個人能看懂。這是哪兒來的?”

“你能跟正規醫院的醫生比?”郝佳沒有理會魏大夫的疑問,臉上卻露出一絲不屑。魏大夫見狀忙挺起胸膛爭辯道:“你別看我只在街邊開了個小小診所,用的還是別人的行醫執照,想我當初也是市醫院的主治醫生,你去市醫院問問,說起我內科主任魏光榮誰不認識?”

市醫院?正式父親和趙葆初所在的醫院!郝佳不由疑惑地問道:“你是市醫院的內科主任,那怎麼會離開市醫院在這兒開診所?”

魏大夫的臉上頓時有些發窘,紅着臉道:“一年前的事了,我不過是犯了男人都可能犯的一點小錯誤,誰知就被醫院開除,還差點要坐牢。這事要是放到別人身上最多也就內部批評一下,何至於一下子把人整死?”

郝佳暗啐了一口,不好意思再問,不過突然之間她想到了什麼,忙問:“一年多前?你是市醫院的內科主任?”

“是啊!難道我用得着說謊騙你?”魏大夫驕傲地揚了揚頭。郝佳垂頭陷入了沉思,一年前父親正好從外地調到市醫院,他現在的職位也是內科主任,魏大夫的撤職剛好爲他留出了位置。郝佳隱約覺得,這一切恐怕不是巧合。

見郝佳半晌不語,魏大夫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還有什麼需要幫忙?”

郝佳回過神來,忙道:“今晚我沒地方可去,希望能在你這兒借宿一夜。”

“沒問題沒問題,歡迎之至!”魏大夫一臉殷勤,臉上堆滿了笑容。卻見郝佳面色一沉,惡狠狠地道:“不過我要警告你,如果你敢再動歪念頭,我就殺了你!”

魏大夫本能地摸摸頭上的繃帶,連忙道:“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診所分爲內外兩進,裡面是診斷室兼魏大夫的臥房。郝佳仔細插上門,獨佔了魏大夫的休息室,而魏大夫則只有在外面的沙發*就一宿。躺在病人休息的牀上,郝佳一路回想着這兩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半晌也理不出一點頭緒,外間已傳來魏大夫的酣聲,更讓郝佳心煩意亂,不知道明天又該何去何從。

注意到自己身上還穿着那個年輕警官的襯衫,郝佳從襯衫兜裡掏出那幾張名片,然後選了一張照着上面的電話打過去,待對方接通後,郝佳儘量用溫柔的聲音問道:“請問是張警官嗎?”

“是的,請問你是”

“哦,是這樣,我是衛國強警官的朋友,正想跟他聯繫,但卻忘了他的電話。正好我手上有他拉在我這兒的一張名片,所以就試着先給他朋友打電話問問看。我想張警官既然是他的朋友,多半有他的電話,冒昧打攪,實在不好意思。”

“沒問題沒問題,我幫你找找!”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片刻後對方把號碼告訴了郝佳。郝佳掛斷電話,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撥通了衛警官的手機。

“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那位年輕的警官充滿朝氣的聲音。郝佳囁嚅半晌,終於還是小聲說:“衛警官,我是郝佳。”

本以爲對方早忘了自己這個普通的報案者,誰知衛警官的反應簡直令郝佳吃驚,只聽他急切地道:“郝佳!真的是你嗎?太好了!我正不知該如何與你聯繫呢!我發現了一些與你有關的有趣資料,簡直令人不敢相信!你現在在哪裡?我想馬上見到你!”

衛警官的熱情引起了郝佳本能的警覺,忙敷衍道:“現在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給你打電話。”

“那好!我等你電話,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啊!”衛警官急切地道。郝佳“嗯”了一聲後掛上電話,又怔怔地發了半晌愣,纔在極度疲憊和胡思亂想中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郝佳就離開了魏大夫的診所,獨自來到郊外一處僻靜的公園,這公園在本市口碑一向不太好,所以本地人很少來此遊玩,郝佳選擇這裡,正是怕遇到熟人。百無聊賴地在公園中徜徉着,郝佳頻頻看時間,是不是把衛警官約到這兒來見面她一直還拿不定主意。

“小姐,請問神仙洞是往那邊走嗎?”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問訊,郝佳回頭一看,卻是一個外國遊客正拿着旅遊地圖向自己問路。那遊客大概三十出頭,金髮碧眼,相貌英俊,是個十分罕見的美男子。令郝佳驚訝的是,對方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絲毫不帶一點洋腔,令人佩服。

郝佳告訴了對方路後,他卻沒有立刻就走,卻望着郝佳說:“我看小姐面色蒼白,精神憔悴,健康狀況可能出了點問題,最好找個醫生給看看。”

郝佳警覺地打量了對方一眼,只見金髮男子碧藍眼眸中滿是真誠。見郝佳滿是疑慮,那男子忙掏出一張名片,並在上面草草寫下幾個字後遞過來:“我叫保羅,也是醫生,正好本市一傢俬人醫院的主治大夫是我的同學,你可以持我的名片去找他,名片上寫下了他的名字和電話,他一定會幫助你。”

“謝謝!”郝佳疑惑地接過名片,只見上面除了印有一些彎彎曲曲的外文,還寫下了一箇中文名字:馬英武。她正要細問,卻見那位名叫保羅的外國遊客已經揮手走遠了。

郝佳在公園的最高處停了下來,這兒視線極廣,可以看到整個公園的情形。她終於拿出手機給衛警官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刻到公園來見面。十幾分鍾後終於見到一輛警車停在公園門口,身着便服的衛警官匆匆趕來,徑直去往郝佳約定的冷飲店。郝佳又觀察了幾分鐘,確信他是孤身一人赴約後,才如約趕到約定的地點。

“你可來了!”在冷飲店見到衛警官時,只見他早已等得心急如焚,把郝佳領到一個僻靜的角落,他便急不可耐地從手中公文包中拿出一疊資料,卻又猶猶豫豫地沒有遞給郝佳,只擔憂地問道,“你確信自己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經受任何不可思議的意外?”

郝佳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這兩天的經歷已經足以把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錘鍊成鋼鐵,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意外能令擊倒她。衛警官見她堅定地點了點頭,他才把手中的資料遞過來,低聲解釋說:“那天你被安全局的人帶走後,我出於好奇照你給我的號碼查了你的身份證,這才發現你已經出車禍死亡。對不起!我的意思是照記錄,那個叫‘郝佳’的女孩,已經在一次車禍中死亡,這是車禍記錄和保險公司的賠償情況。”

郝佳木然接過資料,只感到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聽衛警官接着道:“這情況引起了我更大的好奇,我又通過關係暗中查了你父母的一些個人信息,卻發現從血型上看,他們不可能是你的親生父母,這是他們的血型資料。”

郝佳心中雖然早有這種揣測,但當真正證實這一點時,她還是感到萬分失落,她不知道除了這對父母自己還有沒有別的親人,甚至不記得除了這對父母之外任何親人的情況。

“更令人奇怪的是,那個流浪漢的死被局裡壓了下來,死亡鑑定被人篡改成因病死亡。局裡沒有人再提到那個流浪漢,也沒有人再提到一個叫‘郝佳’的報案人。”說到這衛警官嘆了口氣,“我現在相信你那天說的每一句話了,我甚至敢肯定你身上隱藏的秘密遠遠超過你自己的想象,你要詳細告訴我發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我希望你儘量配合我調查,我願盡我所能幫你查明真相!”

“我要如何配合你?”郝佳呆呆地問。衛警官拿出一盒印泥道:“我想採集你的指紋,現在每一個人一出生就有完整的指紋記錄,我想通過它找到你真正的身份和真正的父母。”

郝佳照着衛警官的吩咐把指紋印在了他準備好的紙上,接着便把這兩天的經歷說了出來。衛警官越聽越驚訝,待郝佳一講完他就道:“看來你現在真有危險,千萬不能再到處亂跑!我現在就送你到一個鐵哥們那裡,你先在那兒躲幾天,待我查出點眉目後便向市局反應,爭取正式立案調查,只有這樣你才能安全。”

“不必了,我能照顧自己!”郝佳不敢太相信旁人,也不想太麻煩衛警官,也不怎麼相信他一個小小的基層警察能幫到自己。見郝佳態度堅決,衛警官很是失望,不過他還是沒有勉強,只匆匆寫下一個地址交給郝佳:“我這個朋友完全可以相信,你如果沒地方可去可以到他那兒避幾天,我會給他打電話讓他收留你,不過不會跟他說你的事,以策安全。”

郝佳不置可否地接過紙條收好,衛警官這才起身道:“一有新發現我會馬上和你聯繫,你有情況也要隨時打電話給我。”

待衛警官匆匆駕車離去後,郝佳百無聊賴地拿出方纔那個外國遊客交給自己的名片,現在她寧肯相信陌生人,也不敢輕易再相信熟人了。

照着那個外國遊客留下的電話打過去,很快就聯繫上了那個叫“馬英武”的主治大夫,當郝佳提到那個外國遊客保羅的名字後,馬大夫立刻變得十分熱情,馬上就與郝佳約定了時間。幾個小時後郝佳如約來到那傢俬人醫院,醫院不大,不過各種設施並不亞於市醫院。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檢查,一絲不苟的馬大夫把檢查報告交給了郝佳,然後很是疑惑地解釋說:“從檢查結果來看,你的大腦完全正常,沒有發現陰影或腫塊,也沒有發現傷病留下的後遺症,不過你卻做過顱骨穿孔和非常複雜的整容。”

“整容?”郝佳嚇了一跳,卻見馬大夫聳聳肩說:“或者不能叫整容,而應該稱爲換臉,你的整個面部皮膚都徹底更換過。據我所知,這種手術通常只有在嚴重毀容或者需要徹底改變面容時才做。”

郝佳望着手中的顱骨照片呆呆說不出話來,剛知道父母並非親生已經夠意外的了,沒想到連這張熟悉的臉都不是自己的!自己究竟是誰?爲何自己對換臉這等大事也依舊沒有半點印象?自己身上究竟還有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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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換臉的原因,”馬大夫繼續解釋說,“不過我可以肯定不是因爲毀容或與之相類似的原因,從你面部骨骼看,沒有任何外傷或事故留下的痕跡。更詳細的檢查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你給我留個電話,一有結果我馬上通知你。”

“好的!謝謝!”郝佳草草寫下自己的號碼後轉身就走,她幾乎沒有勇氣再去探詢自己身上的任何秘密,她怕自己會被這些秘密逼瘋。不顧馬大夫的呼喚,郝佳匆匆跑出了這傢俬人醫院,外面天色已是黃昏,天空中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連綿不斷。

兜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郝佳一看號碼,居然是家裡的電話!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只聽電話中傳來媽媽焦急的聲音:“佳佳,我是媽媽!”

“你真是我媽媽嗎?”郝佳一聲冷笑。電話那頭靜默了數秒,才聽那個曾經是自己老媽的女人幽幽嘆了口氣,低聲道:“我是不是你媽媽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想告訴你,趕快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要快!”

“爲什麼?”郝佳忙問。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呼叫,跟着便聽到“咯嗒”一聲脆響,電話突然就斷了。郝佳心中一緊,本能地意識到老媽出了危險!她慌忙攔了輛的士往家趕去,在到達小區後門時郝佳已冷靜下來,暗忖道:莫非這又是一個圈套?

用街邊的公用電話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只聽電話一直是忙音,根本無法接通,郝佳握着電話猶豫片刻,對那個曾經是媽媽的女人的關心超過了對自身安全的考慮,她終於放下電話,毅然向家中跑去!

翻牆進入小區後,一個身穿制服的送水工的身影讓郝佳靈機一動,她故意從暗處衝過去撞上他的自行車,二人頓時摔倒在地。

“小姑娘,你、你沒事吧?”那送水工嚇壞了,慌忙過來攙扶郝佳,卻見郝佳翻身而起,一掌便向對方脖子劈去,那送水工猝不及防,一聲不吭就軟到在地,雙目緊閉暈了過去。郝佳就勢把他拖入花木叢中,片刻後她已套上送水工的制服從花木叢中出來,扶起自行車向自己的家趕去。

幾分鐘後,肩抗水桶的郝佳出現在自己家門口,她拉低帽檐遮住自己的臉,然後按響了家中的門鈴,家裡響起門鈴的“叮咚”聲,卻始終無人應答,郝佳等了片刻,正要用鑰匙打開房門,卻發現房門虛掩,根本沒有上鎖。

郝佳心中突然泛起一種不詳的預感,忙擱下水桶閃身而入,只見家中漆黑一團,靜悄悄毫無聲息。她躡手躡腳地順着房間找過去,終於在書房中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媽。

“媽媽!”郝佳慌忙打開電燈,只見老媽一動不動倒在地上,臉色煞白。郝佳忙撲上去想將她扶起來,才感覺入手冰涼,竟已死去多時。她的胸前有一點血跡,在白色睡衣上十分明顯。郝佳抖着手拉開她的睡衣,這才發現她左胸心臟部位有一個米粒大的傷口,出血不多且已經凝固,十分的不起眼。

郝佳的淚水奪眶而出,雖然已知道這個女人並非自己的母親,但她忘不了這個女人給予過的母愛,哪怕這種愛只是出於欺騙,郝佳依然爲她的死感到難過。如果說這之前她的心中還只是充滿了恐懼和害怕,想盡量逃避,但現在,她的心已爲悲痛和憤怒充盈。

兜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郝佳拿起一看,認出是衛警官的電話,她剛一接通就聽手機中傳來衛警官激動的聲音:“郝小姐你好!我是衛國強!你快來一趟,我發現了真正令人吃驚的東西!”

“是什麼?”郝佳顫聲問。

“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你最好馬上過來,我現在總算知道他們爲何要那樣對你了!”衛警官說完立刻給了郝佳一個地址,然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郝佳默默把媽媽抱上牀躺好,輕輕爲她覆上被子,在她的牀前凝立片刻,這才毅然轉身而去。她已對死者暗下決心,一定要揭開自己身上的秘密,一定要殺人者償命!

匆匆來到大街上,郝佳招手攔了一輛的士,立刻讓司機驅車前往衛警官所說的地點。

那是一處偏僻的小巷,當郝佳感到那裡時,只見一個人影正跌跌撞撞地從小巷中出來,藉着朦朧的街燈,郝佳認出那是身穿便服的衛警官,她匆匆下車迎了上去。只見衛警官如喝醉了酒一般步伐不穩,眼神呆滯,沒走出幾步就一下子軟倒在地,再爬不起來。

“衛警官!”郝佳忙上前攙住他,只見他臉色煞白,雙眼無神,渾身更是癱軟無力。看清眼前的郝佳,他卻猛一下抓住了郝佳的手,吃力地道:“我遭人暗算,時間已不多了,我不能把秘密帶到墳墓,你要好好聽着!”

郝佳十分意外,看他渾身上下既無傷痕又無血跡,卻不知是中了什麼暗算,正欲將他扶起。他卻掙脫郝佳的手喘息說:“我託朋友查了全國的指紋庫,竟沒有發現你的指紋!你是一個不受法律保護的偷渡者或來歷不明的‘黑人’。而你的父親郝明鋒和趙葆初博士,都有着軍方的*,而郊外那處秘密的醫院,更是軍方一處秘密研究所!”

“他們究竟要幹什麼?”郝佳急切地問道。只見衛警官的臉色由蒼白變爲蠟黃,眼神也漸漸在渙散,卻依然拼盡全力道:“他們他們把你當成了實驗用的小白鼠可惜,我還沒查出他們在做什麼實驗,就”說到這他把一個信封塞入郝佳手中,“裡面是我查到的資料,還有我一個報社朋友的名片,快去找她!”

“喂!怎麼回事?”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吆喝,兩道雪亮的手電光照到了郝佳的臉上,跟着就見兩個巡警大步過來,用手電照着郝佳和倒在地上的衛警官喝問道,“他怎麼了?”

郝佳把信封塞入懷中,用手擋着刺目的手電光,急道:“他出事了!快叫救護車!”

“是喝醉了吧?”一個巡警將信將疑地用腳撥了撥衛警官的身體,見他一動不動,臉色蠟黃,忙伸手探其鼻息,跟着就趕緊縮回手一聲驚呼,“沒氣了!”

“胡說!”郝佳一聲怒斥,正要去摸衛警官的脈搏,卻見兩個巡警如臨大敵,掏槍指着郝佳喝道:“把手舉起來靠牆站好!不然咱們要開槍了。”

郝佳沒有理會二人的威脅,抖着手輕輕摸到衛警官左胸,卻沒有摸到心跳,她不甘心地解開衛警官的外套,卻發現他左胸的汗衫上有一小塊不起眼的血痕。郝佳撕開汗衫一看,只見衛警官的心臟部位有一個米粒大的血孔,有血絲正從那細小的創口中慢慢滲出來。

“快把手舉起來!不然我開槍了!”一個巡警如臨大敵,另一個巡警者對着對講機抖着嗓子喊道:“朝陽道東小巷發現兇殺案,請求總部支援!”

郝佳默默爲衛警官扣上外衣,然後舉手慢慢站了起來,一個巡警拿出手銬,示意郝佳把手伸過來。郝佳照他的指示把手放下來伸到他面前,就在對方手銬落下來的瞬間,郝佳突然一翻手腕,把手銬銬在了那巡警的手腕上,跟着扣住他的手腕一扭,只聽“咔”一聲輕響,他手中的槍已經落到地上。不等另一個巡警反應過來,郝佳飛起一腳踢中他的手腕,把他的槍也踢得飛了出去。跟着郝佳一腳一拳,分別擊中兩個巡警的腹部和咽喉,二人一聲痛叫,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這幾下如電光火石般迅速,只兩三秒時間兩個巡警就失去了戰鬥力,就在這時,只聽遠處有警笛聲呼嘯而來,同時有無數腳步聲也向這邊彙集,附近的警察都已聞訊趕來支援了。

郝佳丟下兩個巡警轉身就跑,剛跑出兩步就見前方出現了十幾個警察的身影,她忙返身而逃,卻發現後方正有十多輛警車呼嘯而來,自己已陷入包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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