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南歌投來的關切眼神,德妃不由略嫌苦澀的一笑,道:“其實,本宮早已聽說了這些傳言,只是就算明知是有心人故意散佈的,但本宮卻依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既不能派人去追查,又不能公然去禁止,因爲這樣一來反而會顯得欲蓋彌彰,只怕會將事情鬧得更大!本宮真的不明白,熙兒只不過是比別人生的聰明瞭些,又年少不知守拙,居然就被一些有心人視爲了眼中釘、肉中刺,時時都處於莫名的危險中。只可惜本宮只不過是一名小小侍郎的女兒,並無得力外戚爲熙兒撐腰,所以熙兒能得到他父皇的倚重其實全憑他個人之力而已。本宮這個做孃親的非但不能幫助自己的皇兒,反而還要他時時照拂於本宮,想來着實令人傷心!”
轉過頭望着南歌微微一笑,德妃長嘆一聲幽幽道:“南歌,爲娘想拜託你一件事。熙兒雖然是皇子,看似風光無限,地位尊崇,但其實他所吃的苦,所受的委屈卻是別人根本無法瞭解,也無從瞭解的!你既然是熙兒的王妃,又曾救過他一命,想來定是上天特意爲熙兒賜下的貴人。所以爲娘想拜託你,好好照顧熙兒,讓他有個家,有個安逸的去處,累了、倦了可以回去休息一下,傷了、痛了也可以有個養傷的地方。爲娘身在宮中,卻有心無力,無法時時親身照顧熙兒,你能答應爲娘,代爲娘好好照顧熙兒嗎?”
笑容猛的一滯,歐南歌怔怔的望着德妃半天沒出聲,心中卻在無奈而苦澀的嘆息着:“對不起,德妃娘娘,我真的無法答應你這個要求!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受了傷的異世人,自己心中還帶着無法癒合的傷痛與黯然,又何來心力爲你照顧皇甫蘭熙呢?他是那樣一個驕傲而出色的人,想必他的人生註定是跌宕起伏,精彩紛呈的。但今時今日的歐南歌,卻只想尋求一份簡單而平靜的快樂,不想去招惹那些風雨驚雷,更不想去爭搶那些榮耀輝煌,所以這一次,我只能對您說一聲抱歉了!”
“南歌——”一聲輕柔的低喚,帶着無限的慈愛與寬容,也帶着一絲深深的失落與黯然,德妃輕輕一笑開口道:“如果母妃的要求對你來說真的很難做到的話,那便算了!”
垂下眸深深的一嘆,德妃神色黯然的道:“其實母妃說是不敢奢求,但這心中的奢望還真是很多呢!母妃希望熙兒能心想事成,一生幸福;也希望他從此後能平平安安,再無災禍;更希望自己能活的久一些,可以看着我的熙兒垂垂老去,也有兒孫繞膝,也能享一享人世間最簡單平凡的天倫之樂……”
眼看德妃竟然說着說着便流下了淚來,歐南歌心中不由驀地一酸,握緊了德妃的手,稍稍遲疑了一下方道:“母妃娘娘,您莫要傷心了!南歌雖然無法答應您的請求,但南歌保證,只要王爺需要,南歌定會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去幫助王爺的!”
“好孩子,謝謝你!”驚喜的睜大了眼,德妃自己也不明白是爲什麼,但這個溫婉清麗的女子就是給自己一種堅定的信賴感,彷彿只要是她答應了事情,那就必然能夠實現,必然能夠讓自己得償所願!
淡淡一笑,而心中卻深深一嘆,歐南歌無奈的低頭苦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輩子欠了這兩母子的情了,原本從不肯輕易承諾別人的自己,居然千年萬年的穿來了這裡不說,還對這倆母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讓步。”
心裡想着,歐南歌猛一擡眼卻剛好看見徐公公畏畏縮縮的身影自前方倏然閃過。
眸光微微一漾,歐南歌不由抿嘴一笑,轉向德妃道:“母妃娘娘,請您先回寢宮休息吧!臣媳有些事要去辦一辦,等會兒自會讓小太監領着去母妃娘娘那裡的!”
聞言德妃不由微微一怔,詫異的望着歐南歌道:“有什麼事這麼要緊,這宮裡你又不熟,要不要母妃派兩個宮女陪着你一起去?”
微笑着搖了搖頭,歐南歌目光深邃而堅定的望向德妃,微微一福身道:“母妃娘娘不必擔心,臣媳只是想去找徐公公,讓他還臣媳一個人情而已!請母妃娘娘放心回寢宮吧,臣媳一會兒就回去!”
語畢,回頭輕輕喚了聲:“清兒,你隨我來!”
拉住了清兒的手,歐南歌快步追上了徐公公的身影,一邊走一邊微微側首向清兒囑咐了兩句,但見清兒猛然擡頭,望着歐南歌燦然一笑,竟是驚喜萬分,直看得德妃一陣狐疑不解,卻眼見那兩道翩然如燕的身影倏然一轉,消失在了紅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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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凋落金黃,一汪碧綠幽深的湖水在秋風的吹拂下泛起了層層疊疊的皺褶,竟像是被無端撥亂的人心。
靜靜凝立在湖邊,望着在花叢樹木間不停來回穿梭,並一直躬着身、彎着腰似乎正在尋找着什麼的太監和宮女們,歐南歌的臉上是一抹無法掩飾的焦灼。
“敢問瑞王妃娘娘,您尋找的這串佛珠可有什麼特別之處,這後花園極大,花草灌木又繁盛,佛珠這麼一串小小的東西掉了可真不好找呢!”
躬着身、陪着笑臉,徐公公這次可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陪着十二萬分的小心,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這位深不可測的瑞王妃娘娘,“娘娘若是能將這佛珠的特徵告之一二,奴才也好吩咐這些太監和宮女們更加小心留意些,早些找到以免主子着急!”
不耐的長嘆了一聲,歐南歌語氣略顯煩躁的道:“佛珠是深紅色的,上面有一顆佛牙舍利,乃是當年域藍國國師攜進宮呈給皇上的貢品!”
“哦,原來就是那串佛珠啊!老奴也曾見過的,皇上將這串佛珠賜給了德妃娘娘,而德妃娘娘又轉賜給了瑞王爺,瑞王爺可是隨身不離的戴了幾年呢!”聞言徐公公立馬恍然大悟的接口道,隨即一記響亮的馬屁拍了過去:“沒想到瑞王爺又將佛珠贈給了王妃啊,看來瑞王爺對王妃當真是十分寵愛呢!”
“徐公公!”一聲不滿的嬌斥,卻是清兒冷冷的瞥了徐公公一眼,滿面不耐的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串佛珠有多神妙!當日若不是有這串佛珠護體,我家王爺又怎會化險爲夷,遇難成祥?!徐公公不是也親眼見了嗎?就在我家王爺中毒當晚,佛牙舍利便立刻散發出紫色佛光,將王爺團團護在了中間。若不然,就憑御醫院的那羣庸醫,哪能解得了龍牙劇毒?!這串佛珠,乃是一件可解百毒、趨吉避凶的不世法寶,你說重要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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