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白錦繡膝頭着地,孫恪長臂一撈,已經將白錦繡重重的提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
若是沒有大事,王妃是不必向任何人跪禮的,就是聖旨下了,依照今日孫恪的品階,他和白錦繡也都是隻要站着聽旨便好。
白錦繡被孫恪的虎掌按得生疼,可是,現下卻不是計較這些的,她想着這時候怎麼編也是蒙不過去了,索性直言直語的說道。
“那個人是給我送消息的,王爺若是想要責罰,責罰我便是了。與侍衛們無關。”
“是嗎?”
孫恪冷冷一笑,鬆開手後,看着白錦繡冷冷的一笑。
“本王的王妃竟是爲了一個刺客和外面一班的侍衛下跪求本王,可真是讓本王難以琢磨王妃到底心裡心心念唸的想着
的是什麼!”
孫恪如此的疾言厲色,白錦繡也只能是提着萬般小心的應對。
“臣妾不放心父親,臣妾也不放心自己的朋友。”
“朋友?”
孫恪冷着臉的道。
“是曲鈞山傳了消息與你那個朋友的吧?也是你這個朋友當日在本王的臥榻之上劫持走了王妃的吧?”
這句問話可大可小,若是白錦繡回答錯了一個字,那崔龍的腦袋便真的要搬了家了。
白錦繡聽孫恪連猜想帶推斷出來的這引起,淡淡的掃了孫恪,還未等白錦繡挪開視線,孫恪便已經知道自己的推測是真的了。
“這個人是誰?”
白錦繡哪裡會說,硬挺着脖子,面對碰上孫恪已經起了怒意的臉,言之鑿鑿的道。
“臣妾向王爺保證,只有這一次,絕無下例。”
“下例?”
孫恪越看白錦繡這張清淡得不能再清淡得臉蛋,便越加覺得生氣,若是白錦繡肯問自己,便是這些消息,孫恪也沒有打算真的瞞她到底,只是,白錦繡竟是問一句的意思都沒有,人家直接自己想辦法去了。
這讓孫恪覺得,在白錦繡的心裡,只怕連他半點的位置都沒有。
白錦繡剛纔口口聲聲說,她的朋友。
孫恪便更加覺得怒從心起,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孫恪面色已然是有些陰冷。
“王妃不說,便以爲本王耐何不了你們嗎?現在抓不到那個人,若是尋個由頭把曲家的公子抓起來,王妃以爲本王需要費多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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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恪,你是不是個男人!”
白錦繡最恨人威脅她,尤其這個人還是權勢濤天的孫恪,所以,便越加的生氣。
眼瞪着孫恪,白錦繡氣悶的道。
“我就是問一問我的朋友的消息怎麼了?我連人都沒見,王爺還想怎樣?我整日的被關在這裡,連個府門都邁不出去,王爺是不是真的等我被王爺逼得瘋了,王爺纔算是如了願了?”
“如什麼願?”
孫恪眼見着白錦繡眼裡着着的那團火苗,懶懶的應了一句道。
“本王的王妃
把倒打一耙這招用得倒是爐火純青了。愛妃怎麼不想想當日你和你的朋友是怎麼羞辱本王的,三番四次將本王玩弄於鼓掌之間。在那時候,愛妃怎麼不與本王說什麼如願二字呢?”
白錦繡見孫恪真的起了怒氣,心裡已經有些慌亂了,勉強的整理了慌亂的臉龐,沉下心後斂眉收心,淡淡的道。
“是臣妾思慮不周,以後臣妾再不會如此行事。”
說完以後,白錦繡向後退了兩步,在孫恪的面前,福下身盈盈的一拜。
“臣妾言行不端,請王爺治罪。”
治罪?
這罪要如何治,真的要處置了白錦繡,失了的是他自己的面子,可是,不懲治她,又讓孫恪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法順了悶在心口的這口氣。
白錦繡仍舊福着身,並沒有起身,在孫恪眼前的模樣自然是恭順得不能再恭順的樣子,偏偏白錦繡越是這樣嫺靜無波,越發是刺激了孫恪。
“白錦繡,本王對你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再逼本王。”
撂下了這句話以後,孫恪拂袖而去。
孤自站在房間裡,擡眼就是那一窗墨一樣黑的夜色,今天夜裡竟是連半點的亮色都不見,一團黑漆漆的攏着人的眼,攏着人的心。
偏是越是到了這深夜時分,夜色便就越發的見冷,甚至讓人覺得像是被寒冰凍住了一般。
白錦繡回到了王府以後,以前伺候她的丫頭一個都不在了,不是嫁人,便是被家裡贖買了出去,這原是白錦繡從江南臨走之前,想着便是死也不想再回江南舊地了,所以,早已經暗下藏了這幾年攢下來的銀票,只告訴了伺候她的一個老實丫頭,又格外的吩咐了,不能和桂香說。
白錦繡當時心裡雖然算不上忌恨,但是,雖然看桂香平日裡還算是規矩,但是自從孫恪與白錦繡提了那樁子事以後,白錦繡便覺得桂香做事已然是有幾分的敷衍之意了。
現下,伺候白錦繡的有四個大丫頭,頭一位的自然是瑞雪,白錦繡已經懶得對這三個人費心調教,只是讓她們俱都歸到了瑞雪的管束,而她房裡一應雜事也都俱交到了施嬤嬤的手裡,有了這兩個人前前後後白操持以後,白錦繡竟是再清靜沒有了的。
那日,孫恪拂袖而去以後,便再也沒有到過瓊玉堂。
白錦繡也不操心,這個地方左右是孫恪的,他若是有心想來,自然是不用人去請的,若是無心,便是把他人綁在了這裡,又有什麼用處。
而且,聽着曲鈞山這兩次過府的時候透出來的消息,朝廷現下沿用宋朝吏制規章,撤郡設府,在孫恪的鐵腕之下,整個大金的境下,現在已經沒有一處安生的地方。
按金朝對官吏的管束制度,五品以上的官員卸任,都要與吏部相應的級別的管事進行交接,若是在太平日子,賬面上缺個一千兩銀子,五百兩銀子,也都不算是什麼大事。
這些官員迎來送往的難免裡面有些水份在裡面,可是,孫恪此次卻藉着這次的機會,整束了開
國以來的一大批的功勳世家,直鬧得處處不得安生。
在這樣的情形下,白錦繡自然也極識趣的不給孫恪添亂。
而且是難得的爲了這些日子府裡的安寧,白錦繡特意吩咐了管家,讓每房裡的人都在自己的院子裡呆得踏實些,無事不許出府。
於是,現下景王府的情形便是,孫恪限制了白錦繡的自由,而白錦繡則把孫恪的所有的小妾都也關在了王府裡。
如此鐵碗的手段下來,自是有許多人頗有微詞,便也拐彎抹角的傳到了孫恪的耳朵裡。
孫恪現下忙得一天睡不了二個時辰,哪有精神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在接連聽了兩三個人在他耳邊傳了這些話以後,抓了個倒黴的,直接扯到了當院,讓那些管事的親眼看着,也不說什麼來由,一頓板子下去,此人便也沒了半條命。
這事白錦繡自然也是知道了。
問了管家以後,白錦繡把那個受了傷的管事的又叫粗使的嬤嬤拖進了後院裡,當着後院那些嬤嬤的面,連着管束的媳婦的面,一頓板子再打下去,只留了那人一口氣,便把他們夫妻二人,連帶着這個管事的幾個親眷,給了一百兩銀子做安家,便全都被趕出了王府。
一時間,景王府裡,是清靜得再不能清靜,就是蒼蠅都夾着翅膀飛,深怕招惹到這兩個不請理的主子。
孫恪是如此的行事慣了的,能在他的手下留條命出來,這些下人自然不會抱怨,可是,白錦繡卻是沒有什麼根底的,在這些下人的眼裡,也不過是富商賤戶的女兒罷了,總不是什麼正兒景的來來路,所以,自然是在暗地裡嘀咕,她如何的心狠手辣,又把舊日裡在會郡裡傳的那幾句什麼薄情寡恩的話,在王府裡傳了個遍。
施嬤嬤偶然間聽到了這些話,當着那院的主子的面,狠狠的處置了兩個嚼舌根的兩個奴僕。
這種事情在王府裡可大可小,又兼着這些侍妾個個都摸不到白錦繡的脾氣秉性,這個倒了黴的侍妾又不是什麼有根底的,總不過是朝臣送進來與孫恪取樂的,只不過是因爲孫恪一時高興,廢妃王氏那時候還在,便提了她的顏面,給了她一個侍妾的位置。
“總是妹妹我時運不濟,讓施嬤嬤聽到了。當着妹妹的面便把人打得下不了牀,我也知道施嬤嬤這是打給妹妹看呢,可是,妹妹能怎麼着呢,這嘴都長在她們自己個的身上,我便是有心想管,也難保有一時看不到的時候,可是,王妃又是個刻薄的性子,如夫人王氏就那麼不明不白的被王妃她趕走了,就連伺候過王妃五年的大丫頭桂香也沒得了什麼好處,聽說現在被家裡丟在了庵堂裡,管也不管,便是憑她自生自滅了去的。這讓我們哪裡還有什麼活路可尋,若是姐姐今天不給妹妹做主,妹妹便只能一頭撞死在那瓊玉堂的門口,跟王爺以證清白了。”
這個侍妾孃家姓柯,只是在王府裡也不過是個侍妾,連個名號都沒有,身邊也只有兩個丫環兩個婆子伺候着,與另外的一個侍妾合住在王府最南邊的海棠院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