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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一隻木筏已經做好。懷柔怕不牢固,又將三匹馬的馬繮都解下,將木筏又固定的捆綁了一圈,才輕輕一擡手,將木筏扔進了水裡,四人跳上了木筏。
“娘娘,您真厲害,這木筏乘我們四人一點兒都不會太擠,而且還很牢固。”木筏一做好,宛若便趕不及在上面蹦躂起來,然後忍不住對懷柔讚揚道。
“老實一些,若是給繩子蹦躂斷了的話,我們四人就該集體下水泅渡過去了。”懷柔好笑的瞥了宛若一眼,提醒道。宛若身上總也散不盡一個少女的稚氣,畢竟也還是個孩子,偶爾做些不討喜的行爲,倒不會令衆人反感,至少她不會。
“啊?我可不要!”宛若聞言當即老實了。
“不要就趕緊坐下來,水流的急湍着呢,別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再掉下去。我可沒閒功夫救你。”陰夜忍不住叱道。
“哼,我受傷那會兒也沒見你來救我啊?”宛若沒好氣的瞥了陰夜一眼,然後兀自乖乖的坐下。
懷柔忽然淡淡的看了陰夜一眼,又掃過冷漓泫,並不說話,僅一眼,陰夜生生的將原本要罵出口的話憋了回去。
隨後衆人紛紛上木筏。
洛河的水清澈,波光粼粼,因爲是從上游到下游,所以備好的木筏幾乎用不上,木筏順流直下,由水流推動着行走,只需要掌控着平衡就可以。
宛若和陰夜一左一右掌控着木筏的平衡,偶爾看看懷柔,但更多的都是在關注着冷漓泫的動作,生怕他做出什麼傷害懷柔的事情。他身上的冷意讓他們不由得對他小心提防,無論是說話,還是行止。
倒是懷柔一點也沒有做筋骨。先前在岸上她倒還會怕有埋伏,如今在水中她卻安了大半的心,不僅是因爲水面拂來的風沁人心脾令人不恣意的舒爽。還因爲這水流湍急,別說人在水底待不住了。一塊兒石頭都藏不住,所以根本潛伏不了人,自然後患也就沒了。
她簡單的掃了一眼四周,一開始還能安靜的坐在木筏上,後來便愈發的困得緊,最後不得不站起來,向四周探去尋樂子。
不多時,撿了一片掉落木筏的樹葉開始吹起小曲來。儘管是隨意吹的,倒也有另一番風水,至少一行人聽了都安分了許多,就怕發出噪音破壞了曲子的韻律。
冷漓泫自木筏做好後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沒人看出他在想什麼,也沒人猜得出他在做什麼打算,只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眺望着遠方。若是仔細些,還能發現他的餘光會偶爾掠過懷柔。
一曲落幕,木筏轉入山澗,一時間水流緩慢了許多。河谷靜靜,只有木筏劃過發出的潺潺水聲。兩面青山蔥翠,忽視掉那些滾落的山石和泥沙的話。這一帶的確是風水寶地,當真無愧是好山,好水,好風光。
冷漓泫就那樣靜靜的坐着,容顏掩映在真氣和水汽交融的光圈裡,面色依然沒有什麼情緒。懷柔也吹累了,安分了下來,坐在竹筏邊用腳挑撥着水甚是愜意。
大約行走了兩個時辰,本來微窄的河谷漸漸便寬。漸漸的成了一面大河谷,河面上只有這一隻木筏。更顯靜寂。天色將晚的時候,終於到了洛河縣。
“娘娘。您看,那邊岸上的人是不是幽親王?”宛若安分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
懷柔也看到了遠處岸邊,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距離得有些遠,此時天色又暗,遠遠看去,水光照應,那人影的容貌和衣着全然辨不真切,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是君屏幽,點了點頭,“是他!”
“看來是知道你要來呢!”陰夜忽然沒好氣的道。
懷柔想着他們似乎有七日沒見到了吧?若是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算,他們都分別二十一個春秋了。
亦或是按度日如年來說,也過了七年了,他想她肯定不比她少吧?聯繫不到又該有多着急呢?
她看着那隱隱約約的身影不禁露出微笑,視線焦灼在那個身影上,再也難移開。
木筏漸漸的靠近,君屏幽的容顏與衣着也逐漸變得清晰。
懷柔看着木筏距離岸邊越來越近,她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心情糾纏在心頭,也不管木筏離岸邊還有不少距離便施展輕功愈飛向君屏幽。
誰知施展輕功走到一般,方纔知曉自己是太性急了,岸邊距離木筏還是過於遠了些,懷柔忽然有些懊喪的看向四周,糟糕的是沒有一樣可以借她踩踏的東西,水面空無一物,讓她沒有辦法在中途落腳換氣,想着看來要在君屏幽面前來個大跳水了,不過反正她也不怕在他面前丟人,或許這樣的她他早已經習慣了也說不定。
就在要泄了力氣準備撲水的瞬間,冷漓泫忽然飛身而起,月牙白的錦帕劃出一抹清瀲的弧度,君屏幽亦飛身而起,一紫一白在水面瞬間交接,場面甚是壯闊。
懷柔驀然一怔,只發覺自己的腰際被兩股內力相襯着,不上也不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就這樣僵持了很久,君屏幽終於將懷柔攬入了懷中。
當真切的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熟悉的氣息帶着一絲絲的清透水汽將自己包裹,懷柔才鬆了一口氣。擡眼,正對上君屏幽日思夜想的容顏。她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又環住他的脖子,將自己身子的全部重量都交付與他。兩人的眼裡,此刻都只看得到彼此。不需要任何的話語,便已經足夠表達所有的心緒。
君屏幽亦不說話,低頭凝視着她。
雖然正值夜晚,天色已經微暗,但懷柔還是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微微光華,光華內隱隱盪漾着深深的思念,這份思念她亦感同身受。彷彿一瞬間,她所有的疲憊都消失了。
須臾,他低頭,將脣覆在了她的脣上。
冷漓泫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看着,一瞬間,好似將整條洛河都凝結了。沒有想到,他拼盡全力迎擊的一招竟是如此的無力,他有些頹敗,或許是長久以來的高傲讓他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會輸,亦或許是敗給了自己的心。
或許,從知道自己對懷柔的厭惡,憎恨,到麻木……最後才發現,一切都源於喜歡的那一刻,他就輸了吧,只是他如何會甘心?“想不到堂堂的一個幽親王竟也會喜歡這塵世間的女子。”
懷柔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君屏幽離開她的脣瓣,眯起眼睛看向冷漓泫,冷漓泫亦眯起眼睛對上他,冷聲道:“你的眼光還真特別!”
“是嗎?”君屏幽聲音聽不出情緒。須臾,他猛地一揮手,一陣疾風對着冷漓泫拂過,冷漓泫避無可避,也不閃躲,就這樣被那陣強大的內力擊中,向後趔趄了幾步,嘴角卻冷然的掛着笑。
身後是宛若和陰夜,他們一時間竟有些怔愣,從不知君屏幽的內力竟強大到如此地步,要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可是隨隨便便就束縛住了他們的,可如今卻不敵他一掌?是真不敵還是故意被擊中的,他們一時竟也看不透。
木筏輕輕的晃了幾下,冷漓泫趔趄了幾步後穩穩的站在木筏上,宛若和陰夜及時的控制住木筏的兩邊,所以儘管受到了內力的推勁兒,但幾乎沒有後退。
君屏幽攬着懷柔的腰飄然落在了岸邊,看也不看木筏上的餘下三人,伸手拉着她就要離開。淺紫色的錦袍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灑下了一層清霜。
懷柔張了張嘴,看了一眼君屏幽的臉色,又將嘴邊的話吞回。回頭看了宛若和陰夜一眼,又掃了一眼一直面無表情晦澀不知情緒的冷漓泫。一時不知說什麼。
君屏幽忽然停住腳步,偏頭看着懷柔。
懷柔對他眨眨眼睛,扯出一抹討好的笑,知道他是生氣了,所以抱着他軟軟的道:“我答應和他一起來不是沒有理由的,聽我解釋完再考慮要不要生氣可好?”
君屏幽並沒有說話,只是單純的挑了挑眉。
懷柔知道這是願意聽她解釋的意思,隨後趕緊道:“他答應過我,只要跟他來這兒,就不再幹涉皇位一事。”
君屏幽的面色本就清寒,聽到懷柔的解釋忽然語氣微沉的道:“他答應你?你就相信他?懷柔,你的腦子是被水汽侵蝕腐壞了麼?”
“他這人從不許諾,但若是許諾,肯定值得一信!屏幽,你就信我一回好不好?”懷柔被君屏幽這個乍暖還寒的臉色弄得心裡一突一突的,用那隻沒被君屏幽拉住的手臂抱住他的腰,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低低的道:“就算我被騙了,你也會幫我討回這份帳的對不對?”
君屏幽“哼”了一聲,不說話。
“我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本來打算在汾水城見你的,你卻早一日走了,我撲了個空,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如今好不容易見了你,你確定要對我冷着臉啊?”懷柔仰着臉看着君屏幽,有些委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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