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屏幽?”懷柔推開門時,牛排上的醬汁還飄着些許熱氣,不過瞬間被屋裡的清冷一襲全沒了。
人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間,懷柔忍不住去翻了翻被子,也沒有。
再看向桌邊,也沒有字條。
不辭而別算什麼!
懷柔憤了一聲,徑自坐下啃起了牛排,忽略了一旁的匕首,似要將心中的微悶全發泄於牛排之上。一手一塊,好沒樣子!
約是啃到一半的時候,窗簾微動,一襲紫影飄了進來。懷柔白眼,抿脣間,手裡的牛排緊了緊。
“我還以爲你做飯時不小心炸了廚房被廢墟給埋了呢!”君屏幽語氣微挑,對着桌邊毫無吃相的女子挑眉道。
“哼!早知道你這麼不屑於我的廚藝,就不該好心做了你的份兒!”懷柔怒道。
“是嗎?我還有份,在哪,我怎麼沒看到?”君屏幽對着空盤挑了挑眉。
“本來有,現在沒了,誰知道你還回不回來?”懷柔學着他的樣子,同樣挑眉道。
“哦,原來你不想知道那婢女的下落。”君屏幽暗笑着,無比淡然的走向她的牀榻,又無比自然的躺下。
“你怎麼知道?”懷柔一怔,手中的牛排脫落,然後又好似頓時領悟過來,“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迴應她的是空蕩蕩的空氣,還有君屏幽無比平靜的呼吸聲,明顯又睡了過去。
懷柔當即走過去,一把掀了被子,然後預備再一把抓起他。
君屏幽突然皺眉:“想好了再抓,這衣服光是外袍就值千兩。”
“白銀?”懷柔當即手一頓,同樣皺眉問道。
“黃金。”君屏幽淡然回到。
“你!”懷柔頓時竄上火兒來,說不上是什麼趕腳,但終於放棄了抓他衣服的念頭,這古代的衣服可不易洗,再加上這醬料顏色深的很,染上即便能洗也留下印子了。最後不泄火兒的道:“當真是敗家!”
“當初我送你的那套衣裙呢?不會被扔了?那套衣裙可不止黃金萬兩啊。”君屏幽閉着眼睛,淡淡的道。
懷柔忽然沉默。
“真扔了?”君屏幽張開眼睛,對着牀邊瞬間消了火兒的懷柔挑眉。
懷柔只覺得氣勢當即就輸了一半,本來鬱積的火苗兒也瞬間沒了,不由得選擇繼續沉默,默哀那一套堪比金山還貴的衣服。說白了,就是無限懊悔當時不該一時衝動叫宛若去扔了的……
君屏幽忽然不說話了,房間的氣氛有些凝重。
半晌,懷柔抿了抿脣,不看君屏幽,徑直出了房間,直奔宛若在的後廚。半盞茶後,只聽那小廚房裡傳來宛若的輕笑。
隨後保存完好的雲袖羅仙裙再一次見到了光明。
這一次,懷柔無比珍惜,反覆淨了手又仔細擦乾後纔敢從宛若手裡接過,神色微顫,顯然是陷入了失而復得的激動當中去了。
待宛若退出去後,一句清冷的話語打破了房間的靜寂。
“還扔不扔了?”對於這些,君屏幽卻一點也不意外,他自然知道她的脾氣,所以也就沒什麼好生氣的。
“扔不起了。”懷柔不看他,鮮有的像個知錯的孩子一樣低聲嘟噥道。
“知道就好。”雖說是想給個小小的教訓的,不過沒想到她真能認錯,看來金錢的魅力還是很大的。
懷柔暗暗感慨這麼一件裙子就足足抵了她半輩子的薪資,不是扔不起是什麼?非但扔不起往後還得供起來,已經超出了她的心裡承受範圍了。
“你的夫君餓了,你要不要給他做一點吃的呢?”君屏幽忽然開口,語氣無比自然。
“堂堂幽親王這麼有錢,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還會看得上我做的飯菜?”懷柔自動屏蔽了他的肉麻話語,無情的回道。
“有時候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會膩啊。”君屏幽感慨道。
“所以王爺的意思是我做的菜比山珍海味更吃不膩咯?”話落,懷柔得意的衝君屏幽笑了笑,驀然對上他衝自己挑眉的神態,瞬間收了得意。只聽他道:“所以才需要多吃些你做的菜,這樣山珍纔會更美味。”
呵,所幸她對他的腹黑已經有了免疫力,不過還是微微抽了抽嘴角,陰夜跟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陰夜是後天生成的,而他則是天生下來就會打擊人的物種。
“你就不想我剛剛出去是去幹嘛了嗎?”君屏幽再次挑眉,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去幹嘛了?”懷柔不解的接上。
“吃完飯就告訴你。”君屏幽拋下話後,再次閉上了眼睛,只一腳就將被子踢下了牀,隨後優雅的抓過毛毯覆在了身上。
懷柔本還想說什麼,見他只拋給了自己一個背影,不由得憋悶,但卻無可奈何,悶哼了一聲後不情願的出了屋子,關門聲極響,顯然這一回是真生氣了。
君屏幽聽見懷柔的輕哼,隨後是門框相撞的聲音,薄脣微勾,似笑非笑。
懷柔悶悶的出了內殿,心下自然不會舒服,看到門前的石子就一頓猛踢,彷彿還不泄火兒,又對着一旁的另一塊石頭猛地一踢,大約是沒掌握好方向,石子不小心飛了出去,只聽不遠處的石塊後莫名傳來一聲女子的悶哼。
好熟悉啊……
懷柔頓時裝作若無其事一邊踢着石子一邊循聲探去。
“綠影……”懷柔暗驚,沒想到在這兒會看到她。或者說,她居然會躲在這兒。
“哼,你跟我是不是上輩子結了仇了?老跟我過不去!”綠影揉着額頭,秀眉緊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沒好氣的瞪着她。
“不是的……”懷柔看着綠影白皙的額頭被磕的瞬間紅腫,有些難爲情,她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什麼不是,你鐵定是看到我又潛伏在王爺身邊不爽所以故意而爲之的!”綠影還在氣頭上,所以口不擇言。
“你非要這麼想的話,我也沒辦法,不過我要治你何須玩陰的,直接告訴你家王爺不就好了。”懷柔好笑,不恣意回道,語氣故意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