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染終究是嗤笑一聲,騰然起身,雙眸頓時迸發出幾抹冷光朝那四名女子望去,許是雲初染的眸光過於冷冽,那四名女子皆是一震,伸出去的手不由間頓住,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見狀,那紅衣女子更是來氣,嗓音也加大了幾分:“還不拿下她?”
那四名女子頓時回過神來,僵在半空的手再度朝雲初染襲去,雲初染巋然不動,伸手揮掌,剎那,僅聞得四道悶哼響起,那四名女子依次被掌風拍中,墜在地上翻滾叫疼。
雲初染瞥她們一眼,倒是完全無視她們的模樣,但不得不說,這四名侍女倒是不經打,竟連她的一成力都受不了。
那紅衣女子與綠衣女子倒是慌了神,雙雙瞪大眸子朝雲初染望來。
雲初染勾着薄脣淡笑迴應,並邁着緩步走至她們面前,模樣溫婉從容,但下一刻她的動作,卻是令在場之人皆是大吃一驚。
只見雲初染突然雙手叉腰,面色一冷,朝那紅衣女子與綠衣女子冷道:“他令堂的!本姑娘此生最討厭有人給本姑娘亂扣姦情!別以爲本姑娘不與你們計較,你們便可在本姑娘面前放肆!呵,東宮太子妃是麼, 你這女人自己不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住那昭和太子,以致讓他離了你就心裡空虛寂寞冷,你在此處吼本姑娘是何意?你若有心,本姑娘鳳家旗下的青樓楚館,你任意挑一家,那裡面的老鴇,定能讓你學會勾人,到時候將那太子勾得欲生欲死都是可能!與其有心在此處與本姑娘這外人耗,還不如現在就去尋着那昭和太子貼在他身上,牛皮糖聽過麼?牛皮糖粘人的功夫學過麼?若是沒聽過或沒學過,就去找個青樓女子拜師,想必她們定會對你們傾囊相授!哼,後宮女人玩權奪寵,本姑娘見得多了,你們想在本姑娘面前耍橫,本姑娘不願奉陪,更沒心思奉陪,唯有一雙空拳,來一人,本姑娘揍一人,來一雙,本姑娘就打一雙!”
氣勢浩蕩的一席話,說出來倒是暢快。
待最後一個字落下,雲初染暗自斂神,面上再度恢復了幾抹雲淡風輕,可心頭卻是忍不住嗤笑,想來她雲初染,倒是也有幾分潑婦罵街的潛力。
其實此番也沒想過調教面前這二人,但這二人的確太過囂張,她雲初染一向不喜在她面前裝橫的人,可這二女偏偏要踩她的底線!另外,將她與誰連在一起想姦情不好,偏偏這二女卻將她與那邪氣盈盈的昭和太子連在了一起!
她雲初染眼光再不濟,也不會找頭狼傳緋聞!
此刻的紅綠二女,面色是一陣青一陣紅。想她們二人中,一人是東宮之首,一人是東宮最有後臺的寵妃,平日裡皆是她們在東宮耀武揚威,獨斷專寵,可如今,這突來的一個女人,不僅在東宮耍橫,更是讓她們拜青樓女子爲師。
如此一來,不僅是她們的身份受到侮辱,就連她們名門閨秀的尊嚴,也受到了辱罵。
她們二人皆是瞪着眼睛,氣得厲害,連呼吸都不勻了幾分。
雲初染淡然瞧着二女反應,倒是緩慢坐下,模樣平靜從容,眸中卻是微光縷
縷。
此番,她也算是在東宮鬧了一出,說來,這幾日運起倒是差,昨晚才被慕長歌隨意應付,稱完全未對她動過情,怒氣未消之餘,今日又被那昭和太子以言相逼入了這元國皇宮,本是打算安靜規矩的在皇宮內用頓午膳就走,卻不料偏偏有女人來找茬,而且還是爲了那昭和太子來找茬!
想來,她與昭和太子八竿子都打不着,面前這兩名女人倒是什麼都未弄清就開始狂吠亂咬人,她雲初染若再不出手教訓,豈不要受惡女之氣?
瞧着雲初染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宛若什麼事都未發生一般。那紅綠二女更是氣急。
“來人!”突然間,那紅衣女子頓時大吼一聲,雲初染斂神一愣,倒是不得不承認這紅衣女子的嗓門極有穿透力,潛力無窮。就憑她突然這麼一吼,就如平地一聲雷般,倒是的確驚了她雲初染。
霎時,立即有幾名遒勁裝扮且身上配着劍的男子入內,雲初染瞥他們一眼,心生明瞭,想必這幾名男子,應是東宮御林軍無疑。
“太子妃娘娘,燕妃娘娘。”那幾名御林軍恭敬朝那兩女行禮,面容嚴謹。
“將這犯上作亂的女人拿下。”那紅衣女子瞥了那幾名男子一眼,嗓音冷狠。
雲初染頓時淺笑一聲:“犯上作亂?這罪名倒是不小!本姑娘一沒出言真正罵過你,二未出手傷過你,何來的犯上作亂?怎麼,元國東宮之人,就是這樣待客的?”
此番也別怪她說得狠,既然這兩個女人要鬧,那她雲初染就不介意鬧得更大,到時候,她再來個‘負氣’離去,想必那昭和太子也是抓不到她的把柄。
此話一出,那紅衣女子更是怒不可遏,僅得朝還未行動的御林軍發脾氣:“愣着做何?還不拿下?”
剎那,那幾名御林軍面上頓有幾分爲難。
想來,自家殿下領這名女子來這東宮時,他們可是瞧見了自家殿下瞥着這白衣女子時臉上帶着幾縷柔笑,如此一來,他們自是察言觀色知曉若不出意外,這白衣女子定能平步青雲,擁得恩寵。如今太子不在,這太子妃卻如此,他們此番,倒是真不知該如何了。
見幾名御林軍仍是有些踟躕,紅衣女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本宮這個太子妃,命令不動你們了?”她嗓音寒得徹骨,隱隱中連呼吸都有些不順。
想來,本是東宮之首,如今在這初來乍到的女人面前卻失了威嚴,連東宮御林軍都敢違抗她的命令了。
一旁的綠衣女子見狀,也是冷聲催促:“沒聽到太子妃娘娘的話嗎?還不將她抓起來?”
見狀,雲初染倒是眯了眯眼睛,想來,此番這兩名女子真想對她雲初染動真格的了。
剎那,雲初染心底卻是浮現一抹諷笑,她淡眼瞧着終究是朝他襲來的幾名御林軍,再度站起身來,看就在這時,一道邪肆但卻略帶怒意的嗓音自外面飄來:“哼,本殿僅離去了片刻,卻不料這東宮殿,竟如此熱鬧!”
雲初染眸色一抖,倒是怒這元璃映回來得太不
是時候,再怎麼說都得讓她教訓完這幾名御林軍,順便觀賞一番面前那一紅一綠兩女精彩的反應,然後再來個‘負氣’離去呀。
如今這元璃映回來得如此‘及時’,她本就計劃好的戲份,卻是中場夭折。
此刻的御林軍們終究是不敢造次,半是釋然,本是解脫的急忙往一旁退去。而那紅綠二女卻是像變戲法般突然紅了眸子,僅片刻就泣不成聲,眼淚直流。
雲初染細細瞧着,不免咋舌。
以前也在電視裡瞧過後宮女人極爲虛僞的哭泣裝柔弱,可如今現場觀看,卻是另一種感覺。
但不得不說,這兩女都極善於演戲,瞧瞧她們臉上那被淚水溼了的妝容,她雲初染心頭震撼,她怕是一輩子,都學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哭成這樣,更不會忍受讓眼淚花了自己的妝容,讓自己變得毫無美感可言。
一道沉重且穩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待雲初染暗自斂神轉眸望去,甫一瞧見元璃映那修條的身影,卻見他已然換了一身衣袍,但她還來不及打量欣賞和欣賞他身上那件淡墨衣衫,卻見剛纔還在她面前的兩女頓時朝那元璃映鋪了過去,一人佔據元璃映一個懷,皆是扭着他的胳膊哭得不成樣子。
“殿下,你要爲我們做主啊!”極爲老套的話自她們嘴裡異口同聲的飄出。
雲初染於原地大翻白眼,心生震然。此番她倒是見識了,現場演出來的女人耍嬌氣,她倒是再度欣賞了。如此顛倒黑白的場面,她也見過了。
此刻,她該怎麼辦?
是繼續淡然應對,還是再度拿出潑婦性子,今兒就好生髮揮一番潑婦罵街的潛力?又或是,直接‘負氣’離去,或是直接衝上去扇那女人幾巴掌,她不介意將這潭水徹底攪渾。
顧忌着她雲初染終究是受過二十一世紀友好的風氣薰陶,她此番倒是不扮潑婦,也不罵街,更不衝上去扇人,她僅是淡然平靜的坐着,懶散掀着眸子瞧着那一左一右攬着兩個女人緩慢朝她走近的元璃映。
她身邊地面上那幾名被她打倒的侍女頓時亮了眼睛,紛紛扭着疼痛不堪的身子努力的爬起來站立,且還拿着一副‘你要倒黴了’的眸光看她。
但她倒是無暇顧及,僅是待元璃映擁着兩個哭泣不堪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時,她才淺笑一聲,緩道:“如今本姑娘讓太子殿下的兩個美人傷心了,想必殿下也是憐香惜玉之人,不知殿下會對本姑娘如何?”
淺然隨意的嗓音,絲毫不帶尊重,有的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隨和與從容。
元璃映眸色微微一動,脣上卻勾着一抹邪肆的弧度。
“殿下,自臣妾知曉殿下帶了一名女子入東宮,便與燕妃妹妹一同來探望一番,哪知她竟對臣妾出言不遜,還打傷了臣妾的侍婢,殿下,你可要爲臣妾做主。”這時,那紅衣女子卻瞅準了時機,再度哭着悽悽慘慘的道。
見狀,雲初染眸色一斂,頓時看不下去了。
平生最瞧不慣這等做作之人,就如以前那玄裳一樣,當真是盡會裝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