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當年

“而且, 孤是在你一氣之下離開後,才做出來的第二層防護, 一開始確實是沒有多大的用處, 沒騙你。”

奈何他這句補充讓太子妃更氣, 滿臉赤紅, 連宛若黛山連綿的小眉毛都豎了起來,嘴脣抖了抖卻沒說出一個字。什麼是最合適的安排?她第二天來見他的時候,不知道情況沒問,他一個字不說倒是應該的了?

胤礽看着她這個模樣,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目光中就帶上了一絲嚴厲。阿茹娜發現他居然又跟她發脾氣, 再也壓不住自己胸腔裡的憤怒之火球, 火球翻騰,緊接着就一下子竄上天靈蓋。然後, 太子殿下就迎來了自家太子妃真正的暴=力。

老虎不發威,真的以爲她就是小綿羊!她是習慣了在他面前示弱撒嬌,但她也不是一個只能躲在他背後, 需要他擋風遮雨的弱雞。別以爲她還沒反應過來他昨晚上那句“孤想親你”的意思,她不就是多哭了兩聲嗎?

胤礽任由她手腳並用的發泄,在她作勢要咬向他脖子的時候,微微皺眉, 卻也沒有阻止她。可是他這樣的消極反抗,讓她剛剛消下去的心火又開始升騰。

“你--你--說話。”

察覺到太子妃終於有完全放開自我的姿態,太子殿下心裡歡喜, 伸手把她摟在懷裡,語氣特別真誠的說道:“這裡是你心心念唸的家鄉,是你幾百年來鍥而不捨的,力圖改變重來的地方。但是對於當時的我而言,這只是一個客鄉。”

“孤也沒想到,後面發生的一切。”如果他當時就知道她這般堅決,一定會安排的更周密,不會讓她受傷中毒。

阿茹娜勉強接受了他這番說辭,臉色和緩,身體也軟了下了,再看向他身上這個衣衫凌亂的模樣,就很是不好意思,臉上的紅色還沒消退,又因爲慚愧而臉紅耳赤,還好剛剛沒有真的對着他的脖子咬下去。

不過,縱使她表情訕訕的,卻也沒忘記他剛剛的態度,大眼睛裡是滿滿的控訴,語氣委屈,“你又兇我。”胤礽無奈,“你心裡有氣衝着孤怎麼發泄都成,但是不要憋屈自己。”

她不想和他講大道理,但是她琢磨着,讓他甜言蜜語的哄她,幾乎沒有可能,就學着他無奈的眼神瞅着他,“以後有類似的事兒,你要和我商量,我不問,你也要說,說全,不許用春秋手法,只揀最不重要的說。”

“孤--儘量,學着尊重你的意願。”

想到這次他爽快的答應她和他一起去邊疆的事兒心裡滿意,確實是有進步;在邊疆發生的事關他安危的事兒也沒瞞着她,表現特別好,自覺非常大度的太子妃忽視他那句“儘量”,開心的在他臉上吧唧一聲,勇敢的道歉。

“剛剛是我沒問清楚就發脾氣。”聲音小小,語氣溫柔的好似要滴水。

胤礽瞅着她不說話,阿茹娜發現他眼神裡的不滿意,反應過來問題所在,磨磨蹭蹭的說了一句,“保證以後不和你亂生氣。”瞄了他一眼,發現他還是不滿意,終於吞吞吐吐的說道:“也不憋屈自己。”

“乖。”太子殿下擡手把她散亂的頭髮理好,眼裡帶笑。太子妃眼見他眉眼放鬆下來,歡喜的趴到他脖子上又蹭又嗅滿意了,才拉着他起牀梳洗。

等她給他們穿好了裡衣,確認自己腰上身上還有一絲絲不舒坦後,面對他關切的眼神兒,不由得又羞又氣,“我會好好練功。”不要一直像昨晚上那樣,又哭又暈、潰不成軍。

胤礽雖然覺得太子妃這個“好好練功”的動力有點兒太不尋常,可這總是好事兒,他總是希望她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不斷的成長,當下就誇獎道:“太子妃真乖,孤很高興太子妃有這個意識,有疑問或者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說出來。”

外面傳來一陣風聲,打斷了她的話音,推開窗戶一看,果然又是一個乾燥的大風天。雖然有一點點薄薄的陽光,卻是被風兒吹散的七零八落的。

重新把窗戶關好後,想到皇上讓他今兒徹底的休息,他也不着急去做事兒,就拉着他硬要給他抹了自己平常用的護膚水、香脂之類的潤臉。

臉上有了油脂,雖然是純天然的油脂,他還是不大習慣,眉頭皺的緊緊的。阿茹娜瞅着他這幅非常不情不願的樣子,一邊慢慢的給他編辮子,一邊和他叨叨起來。

“你說你自己這身小毛病,粉不能厚,能不用就不用;任何髮油都不要抹,各種燙染更是不能做;連口紅也不能塗,如果不是去了一趟天干風沙大的邊境之地,我長這麼大,連粉脂都沒機會嘗試。”

被揭短的太子殿下面不改色,“太子妃這樣很好。化妝品用多了傷害皮膚,做燙染傷害頭皮組織。”

內務府研究了多年,也只能是把傷害做到最低。因爲如果不添加固色劑等物,很難做到定妝的效果。所以,能不用最好是不用。

太子妃對於他這個把口紅等物弄出來的“老頑固”無語,“那你當年還說隨意娶個大家閨秀就行?你說這天底下除了我,誰還能伺候的了你?”

突然發現“當年”二字可怕之處的太子殿下,乾巴巴的迴應,“太子妃說的對。”頓了頓,從鏡子裡看到停下手裡的動作,等着他繼續的太子妃,終於說了出來,“其他人--不會發現孤的這些小毛病,孤--也不會在意。”

阿茹娜聽了心裡終於滿意,嘴上卻還是不放過他,一邊給他在髮尾上系小玉墜兒,一邊問道:“再說說,本太子妃怎麼個好法?”

聽到這句問話,想到他以前也是好奇她會長成什麼模樣,此刻看着她這張“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小臉蛋,輕聲回答,“芙蓉。”

不是白玫瑰也不是紅玫瑰,更不是遙不可及的高山之雪,是他的小芙蓉。

察覺到他嘴巴上難得的“大方”,認爲自己的嘴巴應該感到滿意的太子妃,對着他嘴對嘴的輕輕親了一口,瞅着他笑的眉眼彎彎。

她歡喜,他就歡喜,當下就回親了一口。然後,他就看到,太子妃臉上又泛起幾絲不自在的薄紅。

胤礽忍不住在心裡感嘆,就算將來她迴歸本性,估計也改不了這個愛臉紅的小習慣。不過,這樣羞羞答答的小模樣非常可愛。

羞羞答答的太子妃想着他們終於圓房的事兒,吃了定心丸的她,心裡歡喜,暖烘烘的,選衣服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那套日光黃的常服,這還是她根據蒙古的太陽光的感覺,專門調配出來的一款新顏色,剛剛做出來,還沒有上身過。

穿好團龍暗花緞的袍子,配上顏色相近的白玉東珠腰帶,掛上幾個太子妃親手做的,同色系的小金龍荷包絡子等活計,一枚可以把人溫暖到如同躺在軟軟的草地上,輕嗅着陽光的溫暖味道的“小太陽太子”就出來了。

因爲他不喜歡身上小東西太多,所以扳指和小佛珠串等等都沒有。胤礽對於她這種愛好打扮自己,打扮他的喜好接受良好,向來都是隨她折騰。等到太子妃把他收拾妥當,沒有讓他和以前一樣出去看書等她,而是拉着他端坐到梳妝檯前,讓他給自己梳頭。

頭一次被指派做這種活計的太子殿下,害怕自己一不注意扯到她的頭髮,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舉着那個小小的檀木梳,認認真真、小心翼翼的把她這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梳順。

只能感嘆一聲,太子妃的這頭小瀑布保養得太好,順滑直溜、根根分明,梳起來特別容易。哪知道因爲他這番嚴肅的態度心裡悶笑的太子妃,還是沒有放過他的打算,轉過身來對着他輕輕柔柔的問道:“喜歡嗎?”彎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他的回答非常真心,“喜歡。”

青絲如絹、堆雲砌墨,就好像是她的心意一樣,濃密柔潤。

阿茹娜因爲他這一句“喜歡”和親吻心裡泛起濃濃的甜意,絲絲縷縷,一直甜到心裡,手速極快的給自己在額前編了兩根小辮子,攏到後面盤了一個花朵兒一樣的中盤發,瞅着他笑的眉眼彎彎。

太子殿下毫不猶豫的給予肯定,“很可愛。”太子妃的聲音小小羞羞,“要畫眉。”

胤礽···對着她的臉蛋和五官仔細觀察了半天,拿起她遞過來的新眉筆瞧了一會兒,確認是無毒無害才動手。當然,他的速度非常快,半分鐘給她把“畫眉之樂”搞定。

滿心歡喜於閨中之樂中的最樂--畫眉之樂,含羞帶澀的太子妃對着鏡子欣賞她的兩道小眉毛,好像,確實是比平時多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更精神,更嫵媚,當下就對兩眼含情脈脈的看着他。

奈何這時候,她迎來的不是柔情的親吻,而是他不放心的囑咐,“晚上記得好好洗洗眉毛卸妝。眉筆的配方堵塞皮膚,平時儘量不要用這些。”

···滿心不想搭理這個專門煞風景的呆子,可是她又不想在這點兒小事上擰着他,委屈巴巴的答應他,“不畫。”

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太子殿下語氣輕柔,“有時間的時候孤給你畫眉。”太子妃對於他的“自覺”心裡滿意,卻還是眼巴巴的瞅着他,一直到輕輕的吻落在了她的發頂、眼睛、鼻子,···

拿起一隻單色紅玉簪細細的給她戴在發上,然後是三對小小的紅珊瑚耳墜兒在白玉一般的小耳朵上、紅瑪瑙手串在飽滿的皓腕、···最後拉着她選了一套樣式非常簡約優雅的紅色新式常服,耐心的幫她穿好。

感官上簡約整潔,整體品味上卻更爲優雅,把太子妃身上清雅靜謐的內在美無盡放大。一向平靜,皎潔的月亮被染上紅色,換上一身紅妝,好似清冷的銀光披上那妖嬈的紅紗,格外的迷人,讓人爲之傾倒。卻不是虛無渺茫的高掛天空,而是彷彿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觸及。

阿茹娜瞅着鏡子裡這枚瑩亮明豔的“紅月亮”,轉過身來對他笑的甜甜蜜蜜。

胤礽看到她的笑臉也是歡喜。

知道女子梳妝很繁瑣,卻是第一次有這麼深切的體驗。此刻他只慶幸,自家太子妃不需要塗脂抹粉、描紅畫脣做指甲,···人的一天也才二十四小時,吃飯睡覺梳洗等等就佔去一半多,如果每天還要花幾個小時去做這些,簡直無法想象。

等到太子妃拿過兩頂黑色薰貂小皮帽,給他倆仔細的戴好,把這一身明黃豔紅壓下去。至此,毓慶宮的小兩口終於把自己收拾妥當。

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請安的時候,不說慈寧宮和慈仁宮衆人對於這光彩奪目的一對兒“黃太陽”和“紅月亮”笑的合不攏嘴,就是這一路上的宮人見到了他們也都是暗暗搓搓的樂呵。等到他們到了乾清宮,康熙皇帝和衆位阿哥們也都瞅着他們嘿嘿嘿直笑。

一家人一起用過這頓溫馨的晚膳後,阿哥們去進學,太子妃回去毓慶宮休息,太子殿下就和康熙皇帝一起,一邊聊天一邊看奏摺。

“你倆這是知道今兒天冷,特意送溫暖來了?連“月亮”也弄個紅色?”

因爲這兩年太子妃折騰的“情侶裝”越發厚臉皮的太子殿下,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面對自家皇阿瑪的調侃也是應答自如,“兒臣這身是太子妃倒騰的。只是後面兒臣發現時間來不及,就給她選了幾件最簡單的款式。”

最簡單的款式?康熙皇帝樂呵,“這就是那個極簡主義的意思?”

胤礽點頭,“有點。兒臣對極簡主義的理解,一種對極致的純淨和平衡的永恆追求,和道家學說的“大道至簡、陰陽和諧”類似,都是把人類以一個最舒適、安逸的姿態融進一個一方几何空間裡面。”

“皇家展館內部靈活的空間設計,就是採用極簡主義的藝術表達方式。消彌設計者投注在展館上的意識暴-力感和壓迫性,開放展館自身在藝術概念上的意像空間,讓參觀展館的人自主發揮他們的想象力,把展館建構成爲他們想象中的樣子。”

放下手裡的這本摺子,另外拿起一本,康熙皇帝想到建成後的展館在大清國文壇上引起的震撼,很是感嘆,“這世間的學問,是越學越覺得自己所知甚少,越學越知道永遠無法學完。”

他在兒子設計皇家展館的時候,就被那種空間和時間的具體表達所吸引,後來又被展館的現實模樣震動,對簡練淳樸的前朝人文藝術、西方文藝復興藝術、以及後世的現代主義美學藝術都小小的研究一番後,更是沉迷。

然後他就發現,自負飽學之士,博古通今的他,在面對那望不到盡頭的,浩如煙海的學問海洋,真的只能是望洋興嘆,窮其一生也只能研究個皮毛。

寫完最後一筆,放下手裡的小羊毫,瞅着旁邊小几上含苞待放的紅色鬱金香插花,輕輕嗅了嗅它們的淡雅清香,一種清風襲來,水波不興的輕鬆和平靜,對於皇阿瑪的感慨深有同感的太子殿下,眉眼舒展。

“這或許就是學問知識的魅力所在,未知和無盡;又或許,這就是要我們只管享受做學問的過程?”

前世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機甲上面,走在全星際人們的前面,卻也只是剛剛觸及皮毛,越研究越是發現自己的渺小和無知。今生雖然是日不間斷的勤學苦練各方面的知識,憑藉自己的SSS級精神力也感到力有不逮,力不從心。

“皇阿瑪,您把試行的這批統一徵納、統一編制的士兵,都給派到印度了?大哥預計什麼時候回來?”看着手裡這本印度駐軍的彙報摺子,他想起還有一個半月就過年了,大哥還遠在印度前線做斥候,忍不住問了出來。

又打開一本摺子翻閱,一心二用的康熙皇帝沉思片刻,認真回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兒。打破地域和民族的天然情感維繫,把天南海北,不同地方的士兵打散重新編制,講再多的道理都是虛的,只能把他們都派到境外戰場上,快速的建立深厚的同胞之義、同袍之義。”

“至於大阿哥,估計,還有十天就可以到京。今年我們過個團圓年。”

胤礽對於自家皇阿瑪的考慮深以爲然,沒了同鄉之誼,且有了一致對外的同袍之義,自是團結一心。不過,他想到太皇太后明年可能就會離開他們,這可能是最後一個團圓年,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康熙皇帝瞄到他臉上一瞬間的悲慼之色,趕緊安慰他,“已經比你說的情況好了太多,萬事不可求全,生老病死更是如此。”

聽到這句“萬事不可求全”,想到他這段日子一直在思考的事兒,不由的心中大痛,“皇阿瑪放心,兒臣明白。現在太皇太后的陵寢已經徹底完工,兒臣再無所求。”

瞅着他這幅明明就是“不明白”的樣子,被家裡的老小孩、大小孩折騰的徹底沒有脾氣的康熙皇帝,只有在心裡暗暗嘆氣。你說太皇太后將要離世,他能不傷心悲痛嗎?可是看着兒子這個樣子,只能打起精神安慰兒子,怕呆小子哀慼過重傷身。

至於太皇太后的陵寢,這些年他更是放手讓他們這對老小自個兒折騰。要建在東陵,行;要簡葬,也行,只要不提火花的事兒,萬事都行。

歷朝歷代的皇帝,哪個在家裡不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哪個像他這樣苦哈哈的操心勞力?可他偏偏拿他們哪一個都沒辦法。再想到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因爲太皇太后不附葬太=祖皇帝福陵的事,不停和他鬧騰的勁兒,他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皇家開了一個先例,女子不用附葬男子以證其身份,這是把天下女子的身後事兒也給來個大解放,讓她們按照自己的心意安葬自己,也讓她們可以更好的自己的意願活着。畢竟,身後事都隨意了,更何況身前事兒?

康熙皇帝忍不住再嘆一口氣,也不知道將來這滿宮妃嬪,有哪幾個願意去後還陪在自己身邊兒?

三十功名塵與土,萬千情義虛和妄。或者兒子真的一把火把他的屍骨給燒了,卻是更好,死去是何所道,託體同山阿。

“胤礽,你說,迴歸天地自然,真的是萬物生靈的至道?”

胤礽聞言一愣,等他把手裡的這個摺子的批覆寫完停筆,稍作思考,輕聲說道:“回皇阿瑪,兒臣至今也是悟不透生死之事。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人死後屍骨是死的,真的是如燈滅不復燃。”

“這兩年,大長老他們也和兒臣探討過這類問題,都是無解。不過,在我們臨行前,他們都有囑咐,正常人如果不孕不育,看大夫喝湯藥做治療,兒臣和太子妃的情況,只有三個字,等緣分。”

所以,如果他們過個三五年還沒孩子,您可別給太子妃施加壓力,慢慢等緣分就好。

哪知康熙皇帝誤會了他的意思,正在寫字的手一抖,一滴大大的墨汁滴在摺子上,心裡頭震盪沸騰的他也無心察看。

太子妃當是無恙,她的身體本來就是健康的,只是因爲落水意外去世,她現在和身體融合的情況也很好。

可是寶貝兒子這些年三災八難的,不算十二年前“保成”的天花重病去世,就八年前他受的那個傷,是個正常人早就死透了,經脈俱斷,五臟損毀,如何活的下來?與其說山門中人救了他,不如說山門中人把破布娃娃一樣的屍骨修修補補出來繼續給他容身。

自己的嫡孫孫,難到真的沒有希望了?

胤礽感覺不對,擡頭一瞅就發現自家皇阿瑪呆呆愣愣的,一臉的震驚和絕望,已經非常瞭解他對嫡孫孫的執着,他趕緊解釋,“皇阿瑪您別誤會,根據兒臣的直覺,您的嫡孫孫會有的。兒臣剛剛的意思是說,兒臣和太子妃都身體健康的很,不需要看太醫,只管等着就是。”

終於反應過來他要表達的意思,康熙皇帝氣的手抖,臭小子就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就他們倆個這幅穿個衣服都要“日月配”的小酸樣兒,當他稀罕另指別人家的好姑娘給他?不管就不管,反正不管十年八年的,只管抱嫡孫孫就是。

父子倆都對孩子啥時候來的事兒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事事自有定論,調皮的小寶寶自己要投胎,就是這麼任性,在你萬萬想不到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小寶寶,我要投胎。

康熙皇帝,好好,快快。

太子殿下,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