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姜苗苗猛地閉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氣,眼淚忽的涌了出來,“他是南宮家的家主啊,是繪符煉陣的啊,這是他的右手!不,我要去找娥媚,去找雲淺畫,怎麼能截肢——”
鳳聆訫的劍咣噹一聲摔了下來,驚得姜苗苗渾身一顫,再睜開眼,臉色煞白。
劍光森寒。
娥媚站在火窟口,冷冷往下看:“再拖下去,這唯一的一口氣散了,還是說,你是更願意讓他全屍着死?”
姜苗苗抱着昏死的君飛羽,只覺得心都彷彿要被砍成兩半,這周圍的火還是如此旺盛,熱氣讓她頭暈目眩。
她不知道自己呆坐着有什麼用,也不知道空抱着又能幫得了君飛羽什麼,當時那險境的確由不得人遲疑,他若不拋出晏笈,兩人會一同墜入火窟,而傷流景也能趁機吞了烏金蠱。
他讓晏笈成功度過火海,傷了烏金蠱,拖緩了傷流景成功的時間。
卻也犧牲了自己。
有那麼一剎那姜苗苗在想,君飛羽拋飛晏笈的時候,有沒有一絲的後悔?
殺不殺得了傷流景對他而言沒那麼重要,但他卻能完好活着……
甚至如果自己一開始不在,他一直會是南秦那個高高在的南宮家主大祭司,不用涉足晏笈和傷流景的紛爭,不必再管洛神鳳的生死存亡,永遠那麼瀟灑肆意,對月舞劍。
如果不是爲了幫她……
姜苗苗不知道君飛羽會不會後悔,她卻有一瞬間恨起自己爲什麼活在了這個世界,如果她沒有穿過來,直接被陌雲裳砸死在那湖泊之下,是不是……
娥媚突然撿起了劍,塞進姜苗苗手。
夢境破了。
姜苗苗驟然擡頭,卻是滿臉淚痕斑斑,眼眶紅腫如爛桃,一張口是涕淚聚下,她手抖,卻堅定的握住了君飛羽的肩膀。
手起,劍落。
竟然無血迸濺。
因爲肌體都被燒壞。
那半截黑炭似的蜷曲的手臂滾遠一旁,她愣愣看着,忽然間大哭嚎啕:“哥哥……”
娥媚從她懷接過傷流景:“我要先給他處理傷,能不能救回來,只能聽天由命,那邊的情況,我暫時不能參與。”
姜苗苗吧嗒吧嗒掉着眼淚着瘋狂點頭,她從來沒有哭得這麼慘過,扭頭踉蹌着往外走,如果君飛羽還有意識,也是絕對不願意讓她看到他的狼狽樣子的。
元嫣菡不忍地扶着她,狠下心道:“你現在在這裡蹉跎只是浪費時間!難道你根本不想幫他報仇?傷流景已經進了密門了,還有晏尊主和沐前輩,你希望他們繼續落到南宮家主這樣的下場?”
“我不要!”
姜苗苗全身一震,臉色發白,精神卻振作起來,一躍跳出火窟,果然見晏笈和沐月奚正被火焰困着,她衝過去不管不顧是劍風四甩,一挑竟然挑飛出幾條肥嘟嘟的蟲子。
“你可算來了!快用明月心來幫我!”
沐月奚大喜,“這大光明火現在是靠那些蟲子燒着的,我只能勉強驅散,但你的明月心和普通內力不同,如今深夜月明,息息運轉,最是適合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