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笈從姜苗苗身上起來的時候,那個之前哼哼唧唧一直叫的丫頭早就昏睡了過去,他其實並沒有得到幾分紓解,一次怎麼能要夠,然而她身體真是不舒服,再往深裡要,她扛不住。 ()
他沉默着去打水爲她收拾後續,嫩白的肌膚上不少青紫痕跡,這已經是他盡力剋制的結果,晏笈心裡幾分煩亂,擦過她腿間的時候,停了停,在她腰間穴位使勁揉按了下。
姜苗苗在夢裡也抽了一下,他扶着她腰微微挺起,很快便有裡面的殘留都淌了出來,她說是想懷,可他怎麼能同意,她還太小,傷身子。
處理完了後續,牀上鋪的褥子也都換了新,晏笈背上的傷口微微有些撕裂,血染過紗布透了出來,一舉一動有些刺痛,但是他根本沒管,小傷口,用不着特意處理,任它自己癒合就可以。
他要去找沐月奚,問清楚一些事情。
沐月奚正在湖邊坐着,看着空無一物蕭瑟的湖面,一陣冷風吹過的時候,會泛起淡淡的波瀾。
其實他以前,根本不喜歡在這種自己找罪受的行爲,冬天看冷湖水?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那些故作風雅的文人騷客,得空有閒,還不如去殺幾個宵小匪盜,亦或是找江湖高手挑戰一番。
不過這是鳳聆訫喜歡的事情。
她心傲,有什麼事業喜歡塞在心裡頭不對人說,那時候他和她在一起那麼多年,只有見過她在靜靜看着湖面的時候,纔會流露出一絲屬於少女的心思,有時候是愉悅,有時候是憤怒,有時候是沉思,有時候是迷茫。
後來她不在了,沐月奚倒是有了看湖的習慣,只是靜靜站在湖邊,看飛鳥掠過,聽耳邊水聲,只要不低頭看水裡一個人孑然獨立的倒影,他就常常有種感覺,好像她還在自己身邊似的。
“前輩倒是興趣盎然。”
晏家那小子的腳步聲漸漸傳了過來,很沉,很重,聲音也是冰冷,一聽就是含怒如雷。
那丫頭去告狀了?還是說她傻乎乎的會把真實情況告訴他?
沐月奚懶洋洋嗯了一聲,眯了眯眼,“人老了,就喜歡思念舊人。”
晏笈走近了,帶來一陣血味的寒風,他腳步往地上一邁,一股森森殺意直衝沐月奚而去:“既然前輩故人都已作古,思念他們,還不如下去尋他們。”
話音未落,風聲大起,湖面猛地晃動,無色冰棱躥過水麪破空而來,風刃化刀,直撲沐月奚!
“可是人只要活着,就不會想死啊。”
沐月奚冷笑,擡手間劃出一道詭異的痕跡,風刀冰棱從中斷裂,擋住了晏笈不動聲色的攻擊:“年輕人,血性高是好,可也不要妄自尊大,就自認爲是天下第一了。這世上老傢伙多着,不出山而已,天人之境並不少。”
是不少,可二十餘歲的天人之境,就少的可憐了。
他出手斷了風刃冰棱,可是刃鋒棱尖去勢不減,內力灌輸極爲充足,仍夾在風裡猛刺過來。
沐月奚沒有想到晏笈的底蘊比他想象的豐厚,一凝眉退後一步,大幅度揮袖,總算擋住了那些東西。
可是晏笈是手也未擡僅用內力發出的攻擊,沐月奚攔是攔下了,可自己不但後退了,更有揮袖的大幅度動作,僅此一回合,他便是落了下風。
“老傢伙有多少我不管,我只要問,你對她說了什麼。”晏笈淡道,眉宇間殺意越發濃厚,“你什麼身份,也敢出手打她!”
沐月奚默了默:“我是氣極了,和她道過謙了。”
“道不道歉是你的事,給她討不討回來是我的事!”
一言不和,兩人即刻交手,本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物,心裡面窩着一把火,招招出手都是狠辣奪命,毫不留情,這花園湖邊冷水乍起,風聲呼嘯。
“你和她說了什麼?”晏笈冷聲逼問。
“我只是告訴她,讓她和你掰了最好。”
“我們兩個事,用不着你來操心!”晏笈一拳打過去,沐月奚躲閃,卻不想他突然拳張變爪,扭着了沐月奚的胳膊,翻手一用力刁鑽角度拗過去,只聽清脆的咔嚓骨裂聲,生生扭斷了沐月奚的右胳膊!
就是他用來打姜苗苗的那隻胳膊。
沐月奚倒吸了一口冷氣,額頭瞬間冒了汗,咬着牙:“我知道你不願意,這沒什麼,等你只是見得少罷了,等你將來看了太多的人間絕色,你心裡早晚會沒了她。”
他喘了口氣疾步後撤,平復心肺中的氣血翻騰,看着晏笈的目光已經從輕視變爲了驚疑警惕,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輕敵,竟然在幾回合交手裡吃了大虧——
這小子太年輕,天賦卻是極頂,尤其一手巨力,能硬生生扭斷自己胳膊!
不過剛剛從昏死裡醒過來,便這麼快回復了實力,而且他遠比一般的普通的天人之境厲害的多,是九重宮功法特殊?
不,他本來就是天才。
斷胳膊的傷勢對其他人而言或許是大傷,不過沐月奚在最初疼痛意外後很快就鎮定下來,自己扶住斷臂。
“我從來不信男人的忠誠能有多少,你現在喜歡她,可以喜歡她一個月,喜歡她一年,還能喜歡她十年二十年嗎?她長輩都已經去世,現在也只有我一個可以照看她了,我可——”
“沐月奚,你不年輕了,怎麼想的還這麼天真!”
晏笈突然笑了起來,這笑意辛辣嘲諷,冷硬且狠,上來就直戳沐月奚的痛腳,“苗苗顧及你是老頭子,尊老愛幼沒下重口,你就還真以爲你是她爹了?你自稱愛着鳳聆訫,可你十五年以來的時間,給她守身如玉了?”
沐月奚頓時跳了腳,“我和你們不一樣!我認識她太晚,在那之前就有了妻子兒女,要不然我怎麼——可是誰又敢多說我句什麼?你將來登不了基就是身死業敗,奪了皇位需要後嗣繼承!”
前朝後宮緊密關聯,羣臣百官以死相逼,黎民蒼生血諫天聽,如果晏笈一意孤行,只能是孤掌難鳴,到結局失道者寡助,落個全軍覆滅的下場。
晏笈神色不變,看不出喜怒。
沐月奚卻覺得自己一定是找到了他的痛處,他的鎮定都是強裝的,怪笑起來:“到時候天下千千萬萬美女入宮,她容貌算不少絕美,脾氣又壞,沒有家世輔助,你還能對她留下幾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