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都尉說着便向身後的禁軍揮了揮手,示意禁軍們將瓔珞和王大虎等人一併帶走。
“且慢!”
蕭謹言向禁軍都尉說道:“我乃弈劍弟子蕭謹言,瓔珞是我的朋友,不是家奴,我和她都是來幫康公子的,你們不能將我們帶走!”
說着,他又指向了王大虎及那幾個康家護衛道:“還有,他們是康公子的保鏢,康公子死了,理應還他們自由,你也不可以將他們帶走!”
禁軍都尉打量了下蕭謹言,道:“八大門派的弟子?嗯,官爺我暫且信你,你可以走了,但她和他們不是八大門派弟子,所以必然帶走!”
蕭謹言微怒道:“你們這是蠻不講理!”
禁軍都尉死皮賴臉地說道:“哼,保鏢也是錢買來的,當然是康家所有,康若離死了,康家的財產當然得歸王朝,還有,你說她是你朋友就是你朋友?何況就算是你朋友,你有證據證明她不是康家家奴嗎?沒有吧?帶走帶走!”
“你……”
蕭謹言怒於形色,轉身看向了瓔珞,道:“瓔珞,你倒是說話啊!你是桃李花林的塗山氏召喚師,你是來幫康若離的!”
瓔珞扶着康若離的屍體,卻是沒有反應。
王大虎道:“少俠,只怕瓔珞姑娘一時半會兒不想說話……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
“行了行了——”
禁軍都尉打斷道:“官爺我忙着,哪有時間聽你們絮叨!放心,這麼美的人兒,官爺我不會私吞,先委屈幾天,就送進宮做娘娘啦!”
蕭謹言怒道:“放肆!身爲王朝禁軍都尉,行事如此草率,簡直是草菅人命,我今天就要替王朝好好教訓你這個狗東西!”說着,便要拔劍。
王大虎眼疾,將蕭謹言攔了下來,道:“少俠別衝動,他畢竟是王朝的人,若你在此與他發生衝突,怕是馬上就要成爲王朝的通緝犯了!你是八大門派的人,想必一定有更好的辦法救瓔珞姑娘!”
此時,錢莊前有不少圍觀者,亦是勸蕭謹言不要衝動,但對禁軍都尉的惡行卻並沒有直言指出。蕭謹言心想王大虎說得極有道理,於是忍了下來。那禁軍都尉知道蕭謹言是弈劍弟子,多少有幾分顧忌,也沒有和蕭謹言計較,催促着禁軍們搬錢莊的家財以及將瓔珞和王大虎以及幾個康家護衛帶走。
“事兒辦得差不多了,兄弟們,咱們撤!”
禁軍都尉在臨走前看向了蕭謹言,道:“小子,你不平,就去皇宮擊鼓鳴冤啊!”
蕭謹言眼睜睜地看着禁軍們將瓔珞等人及康家的財產帶走,又不可以出手教訓那個不要臉的都尉,氣得直跺腳,想了想,便要去追。
這時,一個衣着華麗的青年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將蕭謹言攔了下來,淡淡地說道:“你不會真打算去皇城,向太康王擊鼓鳴冤吧?”
蕭謹言打量了下來人,但見來人身上散發着貴族氣息,卻又十分親和,不禁輕嘆了一聲,道:“我又不是第一天來九黎城!太康王自太子始就有荒淫之名,見瓔珞如果美貌,定然不懷好意……”
貴族青年微微一笑,道:“其實,你不必太擔心,那位瓔珞姑娘是絕世無雙的高手,太強的人,就算王權也無法傷她分毫。”
蕭謹言道:“我不放心!不說瓔珞,王大虎等人只是康若離的保鏢,既然康若離死了,就應當獲得自由!罰沒入官——完全沒道理!”
貴族青年悠然嘆氣:那你覺得幽冥令發到經營錢莊的康家,可又合理?”說着,他湊近了蕭謹言,壓低了聲音,“此處人多耳雜,我們去城西偏僻處一敘。”說着,也不顧蕭謹言反應,走入了人羣。
“喂——”
蕭謹言看到貴族青年匆匆離開了,心想,此人似乎話中有話,康若離死得太過蹊蹺,莫非此人知道什麼內情?想着,便是從別處饒到了城西。
沒多久,他便在一個還算偏僻的地方看到了那個貴族青年。
“江湖人就是爽快,你果然來了!”那貴族青年看到蕭謹言過來,有些興奮,率先說道。
蕭謹言一心想救瓔珞和王大虎等人,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先前話中有話,現在四處無人,你有話可以直說了吧!”
貴族青年微微一笑,眉眼間多了幾分欣慰,道:“不愧是八大門派弟子,果然聰慧!”
蕭謹言見貴族青年果然似乎知道什麼內情,向其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是在暗示我,康家收到的幽冥令和當年江南的幽冥令部隊並不是同一批人?”
貴族青年道:“幽冥令是北溟最強刺客部隊,相傳北溟劍魔也曾執行幽冥令任務,這般隱秘重要的部隊,怎會用來屠戮商賈?何況,來刺殺的那個黑衣琴師只是個普通高手,完全不是傳說中北溟最神秘的強者,而康若離也是死於暗土裡中毒……”
“先閉嘴,還說邀我在僻靜之處談話,這裡離軍營太近了,你看,連禁衛軍都過來了!”說着,蕭謹言拉着貴族青年往旁邊的巷子裡鑽了進去。
饒了幾條巷子,確定無人跟來,蕭謹言方纔放開貴族青年,那貴族青年似乎極少運動,沒跑幾步就已滿頭大汗,當下拿了塊手帕擦了擦汗。
蕭謹言看着貴族青年,不禁皺了皺眉,道:“你繼續說。”
貴族青年尷尬地笑了笑,收起了手帕,繼續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康若離接到幽冥令,本就是有人借北溟幽冥令之名,演的一出好戲?”
蕭謹言道:“那黑衣琴師確實很可疑……康若離方死,禁軍就來了,接着康家的所有財產包括家奴都充了公……”
貴族青年道:“不僅康家,九黎有很多富甲一方的闊商貴族都先後收到了幽冥令,而滿門盡滅後,禁軍也都很快就趕到了現場,宣佈將財產充公。”
“什麼?竟然有這等事?!”
蕭謹言的神情多了幾分凝重:“難道,所謂幽冥令是王朝的陰謀,爲的就是悄悄吞併這些豪富人家的家產!”
貴族青年道:“果然不笨。”
“太可惡了!”
蕭謹言想了想,道:“不行,此事事關重大,我得回師門稟告掌門!”
“不可!”
貴族青年向蕭謹言認真說道:“你我都只是猜測,並無證據,何況,就算真是王朝所爲,你們弈劍門又能拿王朝如何?難不成爲此造反?”
蕭謹言見貴族青年舉止從容,神情多了幾分質疑,道:“你似乎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嗯,”貴族青年點了點頭,“我之所以邀你在來此偏僻之處,是因爲禁衛軍中有我一個朋友,可以悄悄送你去天牢。”
蕭謹言微驚道:“你想讓我劫獄?”
“噓——”
貴族青年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罰沒入官的富家家奴都關在一處,你是八大門派的弟子,想必一定可以將他們從天牢裡救出來!”
蕭謹言看貴族青年的神情多了幾分警惕,道:“你爲什麼要幫我?”
貴族青年道:“我也並非寒門,脣亡齒寒,我不願坐以待斃。你將那些家奴救出來,再鬧出些亂子。若真是王朝所爲,也許王朝也就不敢再故計重施了!”
蕭謹言想了想,此人說得不無道理,若可以救出王大虎等人,並阻止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於是,當下便同意了那貴族青年的提議。
帶着貴族青年的信物,蕭謹言來到了天牢前的一處偏僻處找到了前來接應的那個禁衛軍士。禁衛軍士看到蕭謹言,用着粗獷的聲音,操着濃濃地地方口音,道:“低調,低調!我知道你是哪個派來的,咱們是幹大事的人,所以要低調,懂嗎?”
蕭謹言微怔,點了點頭。
那低調軍士也不向蕭謹言索要信物,繼續強調道:“咱會帶你進天牢救你朋友的,前提是要低調!低調你懂嗎?”
蕭謹言微微挑眉,道:“比起我來,您比較不低調吧……”
“呃……”
低調軍士頓了頓,也不爭辯,從身後取出一個包袱遞給了蕭謹言,道:“好啦,你換上身軍士衣服,咱們低調地潛伏進天牢裡,走!”
“等會!”
蕭謹言叫住了低調軍士。低調軍士轉過身,疑問道:“幹啥子哦,你是不是怕死了?怕死是幹不成大事的,你若怕死,你早說嘛,早說,我就不用這麼低調地跑出來和你……”
“閉嘴!”
蕭謹言見那軍士說個沒完,打斷道:“我還沒換好衣服呢!”
低調軍士徵了下,道:“那你快換撒,我們是做大事的人,手腳必須要麻利……”
蕭謹言再次打斷道:“我就在這換啊?”
低調軍士道:“不在這換在哪換?這裡又沒有人,你怕啥子哦,我這就轉過身去,我是不會偷看你的撒!”說着,便是轉過了身去。
蕭謹言無語,但事態緊急,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當下脫衣將軍士衣服換上。
低調軍士在期間還不忘催促道:“你要快點哦,我們還要低調地進入天牢救人,你要是慢了,我們就沒法低調地進去救人咧!”
蕭謹言不覺嘆了口氣,心想,這人真的靠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