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他想斷絕父子關係,謝氏孃家醜事
李月季聽到婆婆岳氏說不要搭理許老根,心想,這句話她倒是要聽的,她也不想搭理許老根!
“大郎……大郎媳婦……求求你們幫我一下!”許老根此時傷心欲絕的不得了,腳步踉蹌的跑了過來。
“你走慢點,別把咱小郎給摔着了!”胡氏跌跌撞撞的在後頭又哭又說,眼睛哭的通紅。
李月季皺了皺好看的黛眉,她見風雪之中,許老根懷裡的小孩子臉色發白,無精打采的趴在許老根的胸前,還在嗚哇嗚哇的哭個不停。
莫不是許老根和胡氏的兒子生病了?
“大郎,我求求你救救小郎吧!”許老根撲通一聲下跪在雪地上。
許老根本來還懷疑小郎不是自己親生的,可是小郎生病了,他心中卻很擔心,數日來的貼心守護,他在小郎身上,也是傾注了一番心血的。
再說了小郎的耳朵和自己是一樣大的。
胡氏在一旁哭的稀里嘩啦的,連鞋子都是穿反了的,可見他們的情況有多着急。
“許老根!你個殺千刀的,你還有臉來找大郎兩口子!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紅土河邊對大郎媳婦說的話!火嬸子可全告訴我了!你有膽子罵我大郎媳婦,就不要上門來求他們啊!”岳氏纔不樂意許驚雲和李月季去幫助許老根和胡騷逼呢!
李月季聞言差不多想爲岳氏鼓掌了!瞧瞧她現在這樣霸氣的氣場。特麼早幹嘛去了!如果岳氏早點去修理胡騷逼,想來胡騷逼已經被她修理的連小郎都生不出來了吧!
“岳氏,你的心是鐵做的嗎?就算你恨我,恨胡氏,那你也不能這麼對一個孩子吧,小郎還小,他現在生病了,我是想讓大郎給我去請王家村的王郎中來給咱小郎瞧病,這下雪下的太大了,我抱着小郎不好走,大郎有馬車可否行個方便!”許老根冷的瑟瑟發抖,鼻涕都掛了一管出來,馬上吸了吸,分別對岳氏和許驚雲說道。
“對於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我的心還就是鐵做的!大郎,大郎媳婦,你們不用管他們,還有芳姐兒的身子骨弱,早點抱她進屋去吧!”岳氏見許老根那麼護着胡氏生的孩子,心中忍不住惱火,乾脆勸說許驚雲和李月季別去管許老根他們了。
“娘子,我娘說的對,現在風雪大,外頭冷,你先帶着芳姐兒進屋裡去喝點熱茶水暖暖身子,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許驚雲覺得岳氏這次說對了,便側身對李月季說道。
李月季輕輕地頷首,並沒有接話,而是直接抱着芳姐兒進屋去了。
許驚雲站的筆直,俯首看着下跪在地的許老根,他微微的嘆了口氣。
“孩子既然病了,就該去找郎中,這麼冷的天,你來我家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郎中!你說我有馬車?那你就錯了,那馬車是我從縣城回來的時候租來的,馬車伕把我們送回來之後,他就把馬車趕回車行了,你現在讓我馬上變出馬車,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那小郎的情況很是危急,他……他好得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啊,你是不是幫他一把?爹給你磕頭了,爹真的給你磕頭了!”
許老根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孩子的命要緊,許老根下跪在雪地上還不算,還把小郎往胡氏的懷裡一塞,他朝着許驚雲下跪,然後猛磕頭。
許驚雲看的瞠目結舌,這是許老根的父愛嗎?這個小孩子何其幸運?又何其悲哀!
幸運的是有個非常疼愛他的爹!
悲哀的是有那麼一對聲名狼藉的父母!非常的不要臉!
“大郎,我不許你幫他們這對狗男女!”岳氏凶神惡煞的發話道,她可沒有忘記剛纔聽見胡氏那個娘說的許老根爲了胡騷逼可是掏心挖肺的好呢。
“娘,我沒答應幫,再說了,他已經跟你和離了,他的家事自然跟我無關!”許驚雲淡淡的掃了一眼許老根,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又不是佛祖,做不來普度衆生的事兒。
“小郎可是你的嫡親弟弟,求你了,求你幫幫我們吧!”胡氏這次爲了小郎,痛哭流涕的也下跪了。
“我許驚雲只有一個弟弟,他叫許驚雷,已經娶妻,可不如你手裡抱的孩子那麼小!”許驚雲就當沒有看見胡氏下跪着求他。
“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怎麼和這個死老婆子一樣鐵石心腸?這是你的親弟弟啊,又不是陌生人!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呢?你秀才還想不想當了?”許老根氣死了,便想用秀才的名聲威脅他。
“許老根,你這個臭不要臉的!你心疼你的小郎,你不立馬帶他去找郎中醫治,在這裡吵我家大郎做什麼?你帶着你的小狐狸精,還有你們的小狐狸仔從哪裡來,就給我滾哪裡去!”岳氏見許老根一家三口如此不要臉,噁心的都快把剛吃下去的晚飯都給吐出來了。
“姐姐,是我錯了,我……我之前不該搶你的相公的,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你能不能原諒我們?”胡氏還在一邊抽抽噎噎的抹淚。
“哎呀,真是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不要來噁心我,你又不是小姑娘了,這眼淚說來就來,你當我是那些憐香惜玉的男人嗎,見你一哭,馬上要哄你嗎?”岳氏面色不改的冷嘲熱諷道,說完之後,還朝着胡氏白了一眼。
胡氏緊緊的抱着懷裡的小郎,小郎現在全身發燙,額頭上的溫度高的出奇,可把胡氏嚇死了。
“怎麼辦?怎麼辦?小郎是不是快不行了?嗚嗚……都怪你,連個孩子都帶不好,嗚嗚……”胡氏一邊哭一邊開始罵許老根。
“你兒子要死,可別死在我家大郎的家門口,你們要救你們的兒子,就趕快去那王郎中家裡頭!別呆在我家大郎家門口耗時間,到時候萬一孩子嗝屁了還不得怪在我家大郎的頭上!”岳氏被這嚴寒的天氣,冷的搓了搓手,惱聲說道。
“大郎,你不要聽你孃的話,你倒是給句準話啊。你到底幫不幫你的親弟弟?就是給個幾吊錢,也好讓我有錢去請郎中啊,現在我沒有錢請不起郎中的!”許老根擡手擦了擦眼睛,頓時眼眶紅了。
胡氏側目瞄了他一眼,心想剛纔出門的時候,她讓許老根藏只大辣椒在袖籠裡派用場,此刻倒是用上了。
“大郎,你別管他們,我進去拿竹條來,我特麼不抽這對賤人,我怎麼就這麼手癢呢!”岳氏把手裡的大竹籃子塞到許驚雲的手裡,再次搓了搓手,疾步往院子裡的牆角跑去。
岳氏還真的是去拿竹條的。
竹條又長又細,但是打起來還真的蠻疼的。
“死老太婆,你做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許老根一看情形不對啊,怎麼岳氏真的去拿來了竹條要抽打他和胡氏呢。
不行,可不能讓岳氏打着了小郎,小郎還那麼小!
“你個沒用的老東西,你快幫我擋擋啊,老虔婆打我來着,你人是死的嗎?快點幫我呀!”胡氏可倒黴了。她長長的裙裾被岳氏踩到了不說,還被岳氏用竹條抽打到了屁股,疼的她哇哇叫。
“娘,不要打了,免得髒了你老的手!”許驚雲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但是說出來的這話真是讓許老根聽的噴老血的。
“大郎,你快點阻擾你娘啊!她這是發了失心瘋嗎?怎麼能這麼打我和我娘子,還有我的寶貝小郎!”許老根差點兒要哭出來了,樣子不止狼狽,這褲衩裡都臭烘烘的,八成是已經嚇尿了。
岳氏想着你們這兩隻賤貨狗雜碎,老孃看着你們就來氣,就噁心的想吐,此時不打你們一頓,我就是傻子!
當然老孃不是傻子,老孃可要好好的報仇!
岳氏這麼一想之後,手上更是用力了,把竹條一個勁的往許老根身上打,許老根疼的哭爹喊娘,他是真的沒有多餘的手去反抗啊,只能躲她的抽打,誰讓許老根還要護着手裡抱着的小郎呢。
“小郎……小郎……小郎……我的好小郎……你個死老虔婆……怎麼那麼兇……那麼惡毒……小郎生病了……你還打他……嗚嗚……大家快來看呀……惡毒的老虔婆打小孩了!”胡氏擔心小郎被岳氏的竹條抽打到,立即不要臉的喊叫起來了,她也不想想自己平素在村民們眼中是何等的下賤小偷小摸形象,如今她竟然還敢大膽的喊出來。
“閉嘴!都給我滾!”岳氏見胡氏大聲吼着,心裡更是不痛快,握着竹條的手的力氣更使勁了。
“這是一吊錢你拿走去給小郎請郎中吧,一吊錢你拿去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就算是我和你的父子關係斷絕了吧!”許驚雲厭惡這對不要臉的極品狗男女,偏偏狗血的男主角還是許老根,許驚雲的親爹!
孩子的情況真的不太好,別真的死在他家門口,回頭變成了小鬼,來嚇他的娘子和閨女,所以花去一吊錢就當給自家買個平安吧,也把所謂的父子關係給斷絕了,這樣以後許老根再來自家門前鬧騰,他和李月季也可以豪不手軟的打過去。
什麼?大郎要和自己斷絕父子關係?
這還得了?不行,不可以!
但是一吊錢肯定是要拿的,不拿白不拿!
可是絕對不可以斷絕他和大郎的父子關係,因爲他覺得大郎的出息大着呢,往後他家大郎以後可是要當大官的!
如果大郎不做自己的兒子了,那以後他如何吃香的,喝辣的?
“大郎,爹的好大郎,你別生氣,這一吊錢是爹現在急用,往後等爹賺了銀子,會把一吊錢還給你的,你答應我,咱倆可是有血緣關係的,千萬不能斷絕了父子關係啊!”許老根被許驚雲的話說的急死了,連小郎都不顧了,直接把小郎扔給胡氏去抱了。
許老根上前去抱住了許驚雲的腿,死活不肯放。
“娘,你還愣着幹啥,此時你就該用竹條抽他啊!”許驚雲見岳氏呆愣住了,皺了皺眉頭催促道。
岳氏點點頭,原來大郎贊成自己揍這個不要臉的賤老頭的!
“啊……啊……疼死我了!大郎,你怎麼能這樣,哪裡有當兒子的,讓娘打爹的!你還是不是我的大郎!沒良心的白眼狼啊!”許老根突然覺得有種老了被欺負的苦逼感。
胡氏怕岳氏的竹條抽打到自己和小郎,她已經害怕的抱着小郎往後一轉,躲遠些。
“我怎麼是白眼狼了?這一切都是你逼着我們這麼做的!當初你如果管好你的下半身,你如今的日子也不會變的如此艱難!你自己回去之後好好想想!還有,這一吊錢,你不要就算了,斷絕父子關係的事兒,你要不想斷也行,但是你以後別來惹我家人,若是惹急了,我拼着我這秀才不要當,也要教訓你一頓,不要以爲我脾氣好,就是好說話的!”許驚雲只要一想起許老根在紅土河邊對李月季說讓他休了李月季的事兒,他就想一巴掌抽死他。
這是身爲公公該說的人話嗎?
休妻?
他許老根做的出來的事情,他許驚雲可做不出來!
再說了,他喜歡李月季呢,怎麼捨得休了他!
“你……你長大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當初如果不是我辛苦在外做工,四處找親戚借銀子,能讓你上私塾唸書,還讓你考科舉當了秀才,你這人怎麼這麼無情無義,一點都不懂得感恩呢!”許老根氣的雙手都顫抖了,這是他一向倚重的大兒子嗎?怎麼連大兒子都像瞧不起他了,竟然還想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我是不懂得感恩,若是我不懂得感恩,你在木材行的短工能打,還能有每個月兩百文錢的進賬嗎?我告訴你,木材行的李掌櫃曾經受過我的恩惠,否則他是不會僱傭你打短工的!”許驚雲見許老根罵自己無情無義,心中涼了半截,便自嘲道。
原來木材行的短工是大郎私下裡幫他跟掌櫃說的,怪不得他有時候家來有事請假不去做工,李掌櫃也只是說說他,便沒有罵他,他好像是真的錯怪大郎了。
“大郎,你不要和他囉嗦了,他現在有了一大一小的臭逼貨,哪裡還能想到要感謝你啊!他自己纔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呢,想當初我對他多好啊,從不讓他去河邊洗衣服,如今他倒是長進了,還給那個賤人去河邊洗那貼身的衣物,也不怕別人瞧見了笑話他。”岳氏朝着許老根的臉吐了一口吐沫,憤怒道。
“許老根,你真是個沒用的,老虔婆都往你臉上吐口水了,你還不反擊,你是蠢驢嗎!”胡氏想起剛纔岳氏拿着竹條抽打自己的情形,心中氣的不行,馬上在旁邊煽風點火的催促道。
“你個死老太婆,居然朝着我的臉面吐口水,我特麼今個和你拼了!”許老根忙用右手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岳氏吐他的口水,梗着脖子,氣勢洶洶的罵道。
“吐你口水怎麼了?你那個沒用的,別是幫她養了野種!”岳氏可沒有忘記火嬸子跟她說的,火嬸子上回不是在紅土河邊聽到許姜娘問中秋節那日許老根在不在家嗎?許姜娘還說自己可是瞧見從胡氏家的後門裡走出來一個男人。
別人可能不知道許老根中秋節那日在何處?
那日岳氏記得許老根去了二郎家,還和二郎媳婦謝氏有了爭執,所以許姜娘說的胡氏那個騷逼有野男人,她是信了的,這叫啥?這叫狗改不了吃屎!
偏偏許老根還把胡氏當個寶!
現在就連岳氏也十分的懷疑小郎可能不是許老根的種。
胡氏如今最怕聽到野種兩字了,這不是火上澆油的話嗎?
本來許老根還在懷疑小郎不是他親生的呢。
“老虔婆,我不許你在我和老根哥之間挑撥離間!”胡氏擔心許老根聽信了岳氏的話,立即尖聲辯解道,而且還把剛纔罵許老根的話改掉了,瞧瞧都能喊成親暱的稱呼了,老根哥?
岳氏被這膩歪的稱呼噁心的不行!、
雖然她不是第一回聽見胡氏喊許老根這個暱稱,但是此刻她的眉頭皺了皺,胃裡翻江倒海的,然後張嘴嘩啦啦的,好傢伙,今個岳氏吃的晚飯全給吐了出來,腥臭的難聞極了。
況且這麼多污穢的東西吐出來,還吐在了許老根的衣服上,鞋子上,弄的許老根呸的罵爹孃了。
“好臭……好惡心……”哇,好吧,胡氏被這些污穢的贓物也給弄的吐了出來,而且是以噴射的形勢噴在了許老根的後背上的。
許老根這下完全變成了臭人!
許驚雲忙擡手捂着鼻子,後退了一步,再去把自己老孃岳氏給攙扶進屋去漱漱口。
真是難爲岳氏了,被這一對極品老狗男女噁心的吐了這麼多,岳氏她今晚真是白用功吃那麼多晚飯了。
“噴……”好臭!胡氏出門的時候嫌餓還吃了半截煨山芋,瞧瞧這不,她放屁了呀。
“你看你把小郎薰的!”小郎這孩子真倒黴,生病了被這對極品爹孃糟蹋不說,還要嗅這麼臭的味兒。
胡氏埋怨了許老根幾句,但是許老根現在被岳氏氣的狠了,他乾脆把胡氏推開,擡腳便追了上去,伸手去抓住了岳氏的髮髻,哎呀,這麼個用力抓法,岳氏的髮髻一下被弄亂了。
頭髮一扯一疼,那是鑽心的痛啊!
“啊……大郎……他扯我頭髮……嗚嗚……”岳氏被扯的大哭了起來,現在她的長髮被許老根死命的拉扯住了,頭髮根底立馬血跡斑斑的。
許驚雲這下方纔停住了腳步,轉身一看,哎呀,這渣爹真是在欺負他娘岳氏呢!
許驚雲一隻手攙扶着他娘岳氏,另外一隻手裡還拿着岳氏剛纔扔給他的大竹籃子。
他從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超級無恥的人!他都已經給他一吊錢打發了,孩子都病成那樣了,他怎麼就不先去管孩子的生病問題,反而來抓着岳氏的頭髮報仇!
大竹籃子往前方院子裡的石桌上一扔,許是他的內力深厚,那裝着兩隻雞的大竹籃子竟然穩穩的落在石桌上,也不倒掉。
許驚雲轉身笑如春風的盯着許老根說道:“扯夠了嗎?”
奇怪,大郎怎麼此時還對自己笑呢?大郎不是該生氣?該憤怒嗎?
就在許老根呆愣許驚云爲什麼不生氣的時候,岳氏機靈的找到了反攻他的機會,雙腳用力的去踩他的鞋面。
但是鞋面沒有踩到,氣的岳氏罵自己沒用。
“放開我娘!否則我不介意讓小郎和我曾祖父曾祖母去地府作伴去!”許驚雲下一瞬,已經用凌波微步的輕功從胡氏的手裡搶到了小郎。
至於許驚云爲什麼不直接去推開許老根,就是想讓岳氏吃點教訓,不要以爲痛打落水狗是那麼好打的,有時候狗急了還是要跳牆的!
不然許老根也不會突然跟過來發狠的扯她的頭髮了!
“別……別把我的小郎砸到地上啊!”對於許驚雲把小郎舉過頭頂,頓時嚇的胡氏踉踉蹌蹌的跟了過來,再對着許驚雲撲通一聲下跪在地,口中哀求着。
“老根哥,那是你的親骨肉啊!你快放開她,放開她!嗚嗚……”胡氏現在後悔死了,她怎麼找了這麼一個沒用的老男人。
胡氏去抱住了許老根的雙腿,哭的慘兮兮的,口中喊着放開她,放開她的。
許驚雲覺得教訓岳氏差不多了,便把小郎塞回了胡氏的手裡,繼而迅速催動內力,以手當剪刀,咔嚓一聲將許老根扯着的那一撮長髮給剪掉了一小半。
這個時候,岳氏也顧不得頭皮疼了,急速的扭轉身子,張嘴就衝着一個方向,啊!她這是用牙齒去咬許老根的耳朵啊!
大事不好了!
許老根的半截耳朵被岳氏給咬下來了!
岳氏這等彪悍的舉動看的胡氏目瞪口呆不說,就連許驚雲也是傻眼了!
因爲岳氏現在披頭散髮的樣子很可怕,脣角還掛着紅豔豔的鮮血,那血吧嗒吧嗒的往皚皚白雪上落下,宛如瞬間在雪地上綻放的一朵又一朵美豔嗜血的彼岸花。
噗!
這是岳氏把嘴裡咬着的半截耳朵給吐出來的聲音!
此時此刻!許老根疼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話更是說不出口!
好疼!馬勒戈壁的!疼的像似一把鈍刀在殺他呢!好疼!疼的他想就地打滾!
然後他還真的那樣做了!
“啊……”岳氏回神過來後,方纔發現自己闖禍了!她竟然把許老根的左耳朵給咬下來了,那腦袋上還剩下半截耳朵呢,瞧着鮮血淋漓的好可怕。
岳氏的驚叫也把屋子裡給芳姐兒打熱水洗腳的李月季給嚇了一跳。
“芳姐兒,我給你擦好腳了,你自己在牀上躺一會兒,娘現在出去瞧瞧情況。不要害怕,娘只是出去一會兒。”李月季對芳姐兒說道。
“娘,我會乖乖的等你回來的。”芳姐兒很乖,在李月季幫她擦乾淨一雙小腳後坐在小牀上拿起一箱子她外祖父李木匠做的兒童積木在搭。
李月季曉得芳姐兒是乖巧的,她見芳姐兒的注意力已經放在顏色鮮豔的兒童積木上了,便端着洗腳水走出去倒了,再放下洗腳盆,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瞧見許老根疼的滿地打滾不說,且那掉了半截的耳朵上鮮血淋漓的好可怕呢。
“啊……怎麼……怎麼……相……相公……他怎麼會這樣?”李月季嚇的臉色煞白,忙飛奔到許驚雲身邊,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急切的追問道,眼底劃過一抹濃郁的恐懼之色,這是誰來出手修理許老根啊?
誰?誰呢?
胡氏?可胡氏現在傻不愣登的抱着孩子呢。
相公幹的?不,他那麼溫文爾雅的人不會幹的!
難道是婆婆乾的?
於是李月季狐疑的目光看向岳氏,不看還好,一看,李月季再次被她嚇了一跳!
岳氏怎麼像個吸血鬼似的杵在哪裡,脣角的鮮血拉長着往下掉,看的怪嚇人的!
毫無疑問,一定是岳氏憤怒加仇恨的咬掉了許老根半截耳朵!
半截!
爲什麼不是整隻耳朵呢!
許老根被岳氏咬掉半截耳朵一定很疼吧!、
“嗚嗚嗚嗚……殺千刀的死老虔婆,你——你怎的下得了手,你個蛇蠍的毒婦啊!老根這以後還能聽的到我講話嗎?小郎啊,你好苦命啊,怎麼攤上個耳朵殘了的爹呢!嗚嗚……”胡氏回神過來就是猛哭,且越哭越大聲。
小郎被她的哭聲一驚動,小小的人兒剛閉上眼呢,這會子被胡氏的巨大哭喊聲給吵醒了,再次嗚哇嗚哇的哭了出來,這一大一小哭吼二重奏越發的響了,還把隔壁的許金勺一家子給吸引了過來。
李月季瞧見單氏母子的背後還走來一個瘸腿的男人,那男人正是許金勺的爹許苦郎。
“呃啊呃啊?”單氏家離他們家最近,此刻單氏看向李月季問道,但是她在看到岳氏那嚇人的時候,忙嚇的倒退了一步,她是啞巴,問的話也是咿咿呀呀的旁人聽不懂的話。
單氏差點兒被嚇的跌倒,還是許苦郎伸手扶了她一把,才讓她有了支撐,險險的站住了。
“苦郎大哥,快帶你娘子和金勺回去,以後我再跟你們解釋!”許驚雲先李月季一步開口對許苦郎說道。
“驚雲兄弟,你爹那樣的傷口。肯定要去找安神醫瞧瞧了,你如果想要帶他去找安神醫接上半截子耳朵,你只管找我,我和安神醫倒是有幾分交情。”許苦郎在瞥了一眼地上疼的死去活來的許老根之後,以及岳氏,胡氏那樣慘兮兮的裝束,他好心的對許驚雲說道。
李月季猜測肯定是許苦郎他回來之後,單氏母子跟他說了她回禮物給他們的事情了。
“相公?事不宜遲,你讓苦郎大哥引見一下安神醫吧,你的秀才可是辛辛苦苦的考的,斷然不能因爲半截耳朵影響了你的前途,錢財本是身外之物,我們還有鋪子,以後再賺就是了。”李月季知道這次岳氏和許老根把事兒鬧大了,而且還是發生在他們家門口的,若是別處,她李月季都懶得去管。
“娘子,芳姐兒就拜託你照顧了,我現在先把他帶去安神醫的家裡去,苦郎大哥,你陪我們去一趟安神醫家吧。”許驚雲一想到如乞丐一般的安神醫,頻頻皺眉,這安神醫也不在別處,就在大陽山山腳下的藥廬裡,他是個怪人,還是個獸醫,卻不太喜歡醫人,整天制一些奇奇怪怪的藥。
“大郎,你幫他去醫治做什麼?”岳氏氣死了。
“四年前,芳姐兒被蛇咬了,小手腫的饅頭大,你不肯出銀子醫治,當時我不在家,你和娘子說芳姐兒是賠錢貨,氣的娘子當即暈厥了,最後是他爲芳姐兒吸掉了毒血,可能這事兒你們都不記得了。但是我聽了我就記得,我這是最後一次管他死活了,這次過後,我就讓許里正公正一下,好斷了我和他的父子關係。”許驚雲淡淡道,有些事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李月季那個時候還沒有穿過來,自然不清楚這件事情!
“你說小郎病了,可要帶着他一起去安神醫那邊?”許驚雲板着臉,問胡氏道。
“大家都曉得安神醫是獸醫,我……我抱着小郎過去幹啥,我……我還是抱着小郎去找王郎中醫治吧。”她的小郎又不是畜生。
胡氏也不管大家看着她不屑的目光,她抱着小郎走之前去把許老根剛從許驚雲那裡拿去的一吊錢給拿走了。
幸好此時風雪不大,小郎的哭聲也小了一些,胡氏看也不看在地上打滾的許老根,涼薄的抱着小郎走了。
此時,倒是有零星的村民趕着過來問他們到底出啥事情了?要不要幫忙去喊許里正過來管這事兒?
“多謝大家,不用了!大家都回去吧,我現在帶他去安神醫那邊醫治一下,大家都知道安神醫可是個怪醫,他醫治的時候不喜歡周圍有人圍觀的。所以大家都回去吧!”許驚雲淡定的說道。
村民們看岳氏那披頭散髮的樣子,多少都猜測到了一些,礙於許驚雲在場,他們沒有議論,聞言都相繼離去了。
哎!家醜不可外揚!
雖然家醜之事不知道多少件了!
但是總要爲這個不靠譜的娘遮掩一二吧。
岳氏跟着李月季進屋去洗了下臉,再往受傷的頭皮上沾了些草木灰,全身收拾乾淨了,她才恍惚的對李月季說道:“大郎媳婦,我……我是不是給咱們大郎惹禍了?”
“這……你咬掉他半截耳朵總是不對的,萬一他回過頭來也咬下你一隻耳朵來,你可咋辦?”她覺得等許老根恢復了身子,八成是要找岳氏尋仇的。
你怎麼不咬掉他整隻耳朵呢!婆婆啊婆婆,你當時的狗膽包天去哪兒了,現在怎麼變成膽小如鼠的人了!
“我……我真沒有想到……大郎媳婦……那我先回去了!”岳氏擔心等下許驚雲回來罵她,她在屋子裡休息了一會兒,喝了幾口茶,再吃了一塊桂花糕,才帶着那裝有兩隻殺好的雞的大竹籃子回去許驚雷家。
李月季囑咐了她路上小心之類的話,就把她送到了門口,這個時候還在下着如篩鹽一樣的小雪,所以岳氏趁着雪小加快了腳步往許驚雷家的方向趕去。
李月季鎖上大門,接着去把土竈房收拾乾淨了,她再洗了個熱水澡,等她進屋去看看芳姐兒乖不乖的時候,芳姐兒竟然已經睡着了。
李月季把睡的很沉的芳姐兒給抱去小牀上睡覺,她再幫她蓋好了被子,才自己上牀睡覺,她估摸着今晚許驚雲是不會回來了。
果真如她猜測的那樣,許驚雲是次日晌午返回家裡的。
“情況怎麼樣?”李月季等他去沐浴出來,再麻利的給他炒了一碗蛋炒飯。
“等我吃完了說!”許驚雲第一次夾着吃着飯粒不雅的回答她。
許驚雲早飯都沒有吃,這會兒他瞧見了香噴噴的蛋炒飯,連話都懶得說,一下子把蛋炒飯吃的精光。
“你現在吃完了,可以說昨晚的情況嗎?”李月季好奇道。
“他自己的半截耳朵是續不上去了,昨晚安神醫給他接續了豬耳朵。”許驚雲不緊不慢的說道。
“豬耳朵?那……那他往後還能聽見人說話嗎?”李月季大嘆安神醫那手絕妙的醫術。
“暫且不知道,他還要在安神醫家住個十來天,才知道情況呢!昨個付給安神醫一吊錢做診金了。”許驚雲解釋道。
“相公,其實除去你爹和那不要臉的胡氏的一段風流韻事,之前的他也不算太壞,本性還是好的。我今個早上聽芳姐兒說起,她說祖父雖然也會嫌棄她不是男孩子,但是每回下地幹活,回來時不時的也會給她帶點吃的,有時候是幾個野山楂果,或者是甜蘆粟,有時候是帶一兜田雞帶回來燒了,給芳姐兒解解饞。”李月季的意思是人之初,性本善,但是現在的許老根已經被窮困潦倒迷去了心智,變得越來越讓人討厭了。
“我明白娘子的意思,所以我吃飽了,還要馬上跑一趟許里正家,讓許里正跟着我去一趟安神醫家,我想讓他給我和許老根做個斷絕父子關係的見證。”許驚雲似乎下定了決心,臉色嚴肅道。
“相公,你是認真的嗎?他畢竟是你的嫡親父親啊!”李月季還以爲他是在氣頭上呢,忙不確定的問道。
“我說的是真的!我現在就是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往後許驚雲就算真的死了,也和他沒有關係了!總有一日他要恢復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相公,你若真想爲了我,而以斷絕父子關係做出氣的方式,這樣不可取啊,你——你要三思而後行啊!”李月季還以爲是自己的關係,他才做這麼個決定的。
“娘子,不是的,你猜錯了,我做這麼個決定,是有我的考量的!你不必太在意的!”許驚雲伸手摸了摸李月季光滑白皙的臉蛋,寵溺的含笑道。
也許是他在涼州府買的胭脂水粉好,瞧瞧娘子用了之後,這小臉水嫩嫩的不得了呢,他真是越看越喜歡,他卻不知道李月季是經常用黃瓜片敷面纔有了這樣的美顏效果吧。
“相公——你娘昨晚走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害怕了。”於是李月季把岳氏的擔心的話說出來給許驚雲聽了。
“她當初去咬的時候就不要害怕啊!事後怕了有什麼卵用?她那樣橫衝直撞的性子,早晚一日要害了自己,沒準兒還會牽連別人!”許驚雲顯然也開始覺得岳氏比較麻煩了。
“對了,你爹現在是不是特別恨你娘?”李月季好奇道。
“他心中怎麼想的,跟咱們無關,我先不和你說了,我還要快點去找許里正,要在吃年夜飯之前把斷絕父子關係的事兒給確定下來。”許驚雲突然放大的俊臉湊到李月季跟前,在李月季的白皙俏臉上吧唧吧唧的親了好幾下,才停歇。
“好了,你也不怕芳姐兒瞧見了影響不好。”李月季被許驚雲親的小臉都羞紅了。
“你當我不知道呢,芳姐兒不是去隔壁金勺家玩了嗎!”許驚雲笑着說道。
“嗯,你原來都知道,你快出門吧,早去早回!”李月季笑着頷首道。
等許驚雲出門之後,李月季開始想年初五重新開始營業後要用的新菜單。
花了一個時辰把新菜單整理妥當了,她再次鑽入土竈房去準備晚上做年夜飯要吃的菜餚。
李月季這麼悠閒,反觀謝氏,謝氏她真是爲了謝家人忙個不停歇呢。
爲何?
哦,原來昨晚小年夜嘛,她孃家人在她家吃了晚飯後,見晚上風雪大,乾脆要求留宿一晚再回去,許驚雷又不好趕他們走,畢竟還是親戚呀,若是出口攆了,這大雪天的攆人,不是太不近人情嗎?
話說昨晚岳氏帶着兩隻雞回來後,見謝氏孃家人都還沒有走,一個個的吃的別提多高興,特別是謝氏的兩個弟弟,都吃的紅光滿面的。
到了晚上安寢的時候了,謝氏和許驚雷商量道:“相公,你看是不是讓你娘跟我娘擠一個屋子睡覺,讓我大弟媳帶着孩子去原先小姑子的閨房睡,我爹和大弟二弟睡大哥大嫂原先的房間,你看行不行?你答應的話,你去幫我跟婆婆說一聲,讓不讓我娘跟她擠一個屋子?”謝氏擡起手臂拱了拱許驚雷,說道。
“我估摸着我娘不會答應的!”許驚雷搖搖頭,他娘都不樂意和你謝氏孃家人一個桌上吃飯呢?她能和你老孃擠一個屋子纔怪。
“你不問如何知道婆婆心裡想啥?你快去問啦!”謝氏催促道。
許驚雷硬着頭皮去問岳氏,岳氏直接回他兩個字,說道:“沒門!”
“我娘沒答應,我看還是讓你大弟妹和我岳母一起住我妹妹曾經的閨房吧,另外我大哥大嫂原先住的屋子就讓你爹和你兩個弟弟住吧。”許驚雷得了岳氏的回答後,直接跟謝氏說道。
謝氏一聽沒門二字,頓時心中氣的不行。
但是她可不敢當着許驚雷的面去說婆婆的壞話。
“那……那好吧……我去給他們準備鋪被褥跟枕頭,你給抱一下文昌。”謝氏心中嘆氣,只好去櫃子裡抱了幾牀嶄新的被褥去安排好孃家人的住宿問題。
夜晚的時候,岳氏才睡下,就聽見慧哥兒的夜哭聲,嗚哇嗚哇的。
等耿氏睡的迷迷糊糊的起來,方纔發現慧哥兒拉了屎在嶄新的被褥上。
“我說大牛媳婦,你真是個笨的,我不是讓你好好看着孩子嗎?怎的睡着了?現在還把我閨女的新被褥給弄的這麼臭,你……你今晚甭睡了,在一旁抱着慧哥兒哄他睡着了你再睡吧!”曾氏今個可忙了,自然很累,所以吵了耿氏幾句後,她立即又睡着了。
曾氏心疼慧哥兒,在幫慧哥兒換了舒適乾淨的新尿片後,慧哥兒又開始哭了,曾氏猜測他餓了要吃奶了,便想抱着他餵奶,可一想等下曾氏醒來又得說自己,便用從自家給慧哥兒帶的小被子把慧哥兒包裹的嚴實了才放心。
她自己披着一件厚棉襖,覺得可以去堂屋了,便貓着腰抱着慧哥兒,躡手躡腳的去堂屋那邊餵奶。
堂屋裡倒是有點亮光,不用點蠟燭,就能看的見,她可能有點着涼,打了個噴嚏後,便利索的撩開衣襟,先擠掉了幾滴奶水,方纔把奶頭塞入慧哥兒的嘴巴里。
“大嫂,餵奶呢?”誰料謝二牛換了個地方睡不着,起來上茅廁後,路過堂屋,發現堂屋裡頭有人,當他走近,發現是大嫂耿氏在給慧哥兒餵奶。
“啊……這個時候你怎麼起來了?”耿氏嚇了一跳。
“我換了個地方……嘿嘿……睡不着……慧哥兒是餓了吧,嘿嘿,我也餓了!”謝二牛好久沒有和她親熱了,此刻他想的不行。
“餓了去土竈房那邊,我……我不敢……這裡是大姐家。”耿氏精明着呢,搖搖頭意有所指。
“這有什麼,你待會兒把慧哥兒餵飽了,咱倆想幹嘛就幹嘛!”謝二牛一臉傻笑,滿不在乎的說道。
聞言,耿氏兇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和他說話,低頭只顧着給慧哥兒餵奶。
岳氏因爲咬掉了許老根的半截耳朵,這會子半夜夢到許老根也老咬她耳朵了,嚇的大叫一聲,然後嚇醒了,醒來的時候她覺得尿急,就想去上馬桶。
只是等她渾身輕鬆的從馬桶上下來後,瞧見堂屋那邊好像有人影,她心中一怕,哎呀,莫不是堂屋裡有賊光顧?
於是她拿着木棒走近堂屋的時候,卻發現不對勁了,這……這堂屋裡頭怎的有妖精打架的聲音?她是過來人,這種聲音她很熟悉的好吧!咂吧,吧唧,啃?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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