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除夕，許雪慧懷上了
“婆婆，我纔沒有生氣呢，二弟妹是個什麼性子，我還不清楚嗎？”李月季笑着搖搖頭，提及二弟妹花氏的品行，她絲毫不在意，因爲兩家人已經分家，真的沒有太多交集的。
“嗯，你能這麼想，我也放心了。”岳氏笑着說道。
“水仙，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向馬在一旁微笑着催促岳氏回去。
“娘子，那我去送送娘和向叔。”許驚雲對李月季說道。
李月季點點頭笑道：“我也一起去送送。”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到了臘月二十五。
家家戶戶都有了過年的氣氛，就連芳姐兒上的錦繡閨學也開始放假了。
李月季一早就剪好了窗花，還讓許驚雲寫好了對聯。
等到鍋裡的水燒開了，李月季纔在碗裡拌了點麪糊準備貼窗花對聯。
麪糊不比膩子（油漆輔料），它本來就是趁着熱乎勁兒粘黏紙片物件兒的，所以在它涼透了之前，李月季趕緊讓許驚雲把他寫好的對聯粘上面糊。
婆婆岳氏出嫁，二弟妹鮮少來往，這沒了糟心的人跟事兒，李月季也算得上心寬體胖了，本來還有些纖瘦的臉頰也養的水潤潤紅彤彤的。每次看的許驚雲都覺得心頭癢癢的，晚上被翻紅浪好生快活。
家裡的活兒都幹完了，加上各家的禮都提前送了，所以李月季這幾日每天都會睡的日上三竿。
美味多火鍋店，手巧瓷器坊，好再來酒坊都放假了。
李月季還給員工們每人發了一條大鰱魚，每人得一吊錢的紅包，說是年初五開始營業。
這樣大家都有空回家過年了。
這些日子，許驚雲也沒事兒幹，每天醒來也不着急起來做飯了，或者抱着兒子誇兒子，或者給小舅子李山竹講縣試可能遇到的題目。
李山竹是年三十回家裡去的，他說過幾日再來，李月季答應了，還讓他帶了一些孝敬父母的吃食回去。
今天年二十五，還要磨豆腐。
因爲冬天裡磨豆子容易凍，磨盤之間有了豆汁兒就會結冰，那上下磨盤肯定會打滑，之後就是做摸不出豆汁的無用功了。
李月季本來想親自磨豆腐，但是許驚雲心疼她，他說讓他來磨豆腐就好了。
於是李月季馬上去土竈房弄了熱開水來，見許驚雲站着，她忙舀了一瓢熱水過去。
許驚雲笑呵呵的灌了幾口熱水，讓身子沒那麼僵硬。然後拿起推碾子跟磨石用的木杖，開始磨豆子了。
看似是沒技術的體力活兒，可這眼勁兒不夠的還真不行。
這不他一邊推，還時不時的從磨邊兒的縫隙往裡加熱水，這樣豆汁兒也就不會凍在磨盤裡了。
沒一會兒，豆子就磨完了，出豆汁兒的凹槽底下接着盆子。
兩人匆匆吃了口飯，就開始準備做豆腐的東西了。
李月季先借着大鍋裡的熱水把之前買的一塊紗布洗乾淨，然後幫着許驚雲把過濾豆漿的撐子支到竈臺上。
接下來是個細緻活兒，過濾豆渣的時候，用紗布隔開的撐子要轉圈兒晃動，但不能讓帶着渣的湯汁流到鍋裡。等過濾完後，許驚雲就半蹲在竈臺上，要用之前準備好的柴火板子使勁兒擠壓留在紗布裡的豆腐渣。
看着豆腐渣都發幹了，這手上的勁兒纔鬆下來。
許驚雲燒起了竈火，過了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要歪着脖子跟正在融滷水的李月季說兩句閒話。
鍋裡的豆漿滾熟了，許驚雲先舀了一大碗，又放了點白糖，這才獻寶一樣的湊到李月季跟前。那模樣，對她真是百依百順的。
就着許驚雲的手，李月季喝了一大口豆漿，入口都是新豆子的清香，並沒有多少豆腥味。因爲加了糖的緣故，還有些甘甜。
看着媳婦喝飽了，許驚雲就把碗裡剩下的幾口灌進了自己肚子裡，然後開始看着媳婦點滷水。
點了滷水之後，等鍋裡的豆漿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樣，李月季才側了側身子，讓許驚雲上來壓豆腐。
其實接下來的步驟也就簡單了，就是要把鍋裡半固體的豆腐倒進模子裡，輕輕擠壓了多於的水就算完事兒了。
等到熱豆腐出鍋，李月季先用刀切了一小塊，伸手塞進許驚雲的嘴裡，一邊笑還一邊追問香不香。
“香……娘子做的豆腐怎能不香？”許驚雲笑着特別得瑟。
聞言，李月季噗嗤一聲笑了。
集味村。
年三十這天，家家戶戶桌上可都擺上了素日裡吃不上的吃食，白饅頭花捲肉糜面還有肉菜跟餃子。
岳氏跟向馬這邊自然也沒差，向馬這幾日也歇了工，開始在家幫岳氏幹活。
餃子是倆人前一天晚上包好的，半肥的豬肉剁碎過一下油，然後加一些蔥姜碎末跟調料拌成一盆子油水兒不小的肉餡兒。
和好的餃子面也都沒混苞米麪啥的，白白軟軟的很是誘人。
本來以爲就這麼簡單的過個年，可一想還邀請了大郎一家子，許雪慧一家子，所以準備的食材還是蠻多的。
當然，大年三十，也是要吃餃子的。
於是岳氏和向馬一起捏了不少餃子，除去年三十煮的五十多個餃子，剩下的都碼放在高粱杆縫製的篦子上凍在大甕裡。這算是備下了到正月初六這六七天的主食。
從前晌岳氏就拿了之前買的雞鴨跟魚支在篦子上溫着，爲的是化裡面凍起來的冰塊。
此刻，向馬一邊拉風箱，一邊剝了瓜子兒攢成一小簇塞進媳婦岳氏的嘴裡。
他每次都會嘿嘿的笑，然後岳氏更是甜蜜的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兒，岳氏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有這麼幸福的小日子，他的男人待她好不說，還溫柔體貼，她呢不用和媳婦吵架，這小日子真是越過越滋潤。
看着雞鴨都開始滴水了，岳氏才趕緊把他們弄出來，又舀了些鍋裡的熱水倒進盆子裡讓向馬洗涮。
一邊看着向馬麻利的收拾着這些肉，岳氏一邊指着盆子裡的雞鴨琢磨一會兒怎麼做好吃。
對了，雞肉可以切成塊，然後油煎一下，在放進鍋裡燉。
鴨肉可以放點蘿蔔，臘肉丁，香菇，幹筍一起熬成老鴨煲。
至於魚，不管是紅燒還是用生薑蔥末煎後小火燉起來，吃起來都蠻好吃的。
岳氏琢磨好了怎麼做，她就起身扯了一塊洗乾淨的五花肉過來，仔細的把肉切成小塊，然後又抓了一把紅薯米分用細鹽、花椒水、醬、蔥薑蒜醃製起來。
過年呢，誰家不得炸點肉段子吃？
等岳氏手上的活兒幹完了，向馬那邊的雞鴨魚也都收拾好了。
把雞剁成塊狀，然後放進小菜盆裡，這之後，岳氏又化了些鹽水倒進去。
首先是爲了入味兒，其次是爲了清理雞肉裡面殘餘的血沫跟腥味。
“水仙，大郎一家子咋還不來？”向馬笑着問道，因爲許驚雲家和向家時不時會走動，向馬和許驚雲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向馬和岳氏就想請大郎一家子來家裡吃這頓年夜飯，二郎家那邊也喊過了，可二郎媳婦花氏假意說身子不好，就不想來的意思，岳氏估計花氏是在心裡怨她沒有在二房出嫁吧，不過，岳氏現在可不會計較這些。
你花氏不來就不來吧，還省了我一頓白米和菜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是岳氏心中的想法。
李月季跟着許驚雲帶着兒女們坐着馬車來了，也許過年的緣故，董嬸回家過年了，這幾日都是李月季帶着閨女芳姐兒一起照顧一對孿生子。
等李月季一到向家，聽說婆婆想給她做老鴨煲吃，她就說可以做風味烤鴨吃吃看。
岳氏也不反對，笑着讓她去收拾了，自己則洗洗手，用乾布擦乾後，和向馬一人一個抱起了孿生子。
李月季找了兩鐵鉤子把鴨子掛起來，隨後用兩瓢滾燙的水澆上去，看着鴨皮兒明顯有了收縮，才用熱水衝開的麥芽糖水在鴨子上刷了一遍。
等到風乾的差不多了，她又指導着許驚雲點起果木，薰着鴨子。
沒過一會兒就要給鴨子翻身抹麥芽糖水。
就這樣，還沒等鍋裡燉着的魚香飄出，風味烤鴨的香味兒就霸道的佔據了整個院子。
她抽了抽鼻頭，露出一個燦爛舒心的笑。手上動作不緩，繼續和婆婆一道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岳氏和向馬除了喊大郎一家子來吃年夜飯，還喊了林三郎兩口子。
林三郎兩口子帶着自己做的桂花年糕和藕圓，還有磨了一袋子白麪，林三郎笑眯眯的對向馬說是孝敬岳母和他的，向馬和岳氏聽了自然很高興。
發好了面，再準備了一大盆韭菜豬肉肉餡是要來做韭菜豬肉包子的。
李月季和許雪慧一起做了包子，多下來的麪疙瘩，讓李月季給芳姐兒捏了幾個惟妙惟肖的小人兒。
“娘捏的真像，這是你給我講的豬八戒嗎？它的耳朵好大呀。”芳姐兒高興的接過麪人兒，見是豬八戒，她愛不釋手的看了又看。
“想不到嫂子還會捏麪人。”許雪慧笑着說道。
“是啊，我也是覺得好玩才捏的。”李月季笑着點點頭。
“小姑子，你去那邊瞧瞧，是不是婆婆燒的魚湯好了。”李月季對許雪慧說道。
“我去瞧瞧。”許雪慧頷首，然後笑着看了一眼李月季，她見李月季把盆子放在竈臺上，然後許雪慧拿勺子把魚跟魚湯舀出來。
“大嫂……我……哦……”許雪慧嗅到了魚腥味，有點想嘔吐的感覺。“我好像不太舒服。”
“小姑子……你……你的小日子何時來的？”莫不是小姑子懷孕了？李月季心裡猜測道。
“這……我想想看……我……我這個月小日子遲到十二天了，到現在還沒有來呢，因爲我忙着準備過年的物件，我也沒注意，大嫂，你突然問我小日子何時來的？莫不是我……我這次真的懷上了？”許雪慧聞言激動的問道。
“嗯，我覺得很有可能啊，最好讓妹夫去幫你請個郎中來瞧瞧，你是不是懷孕了？”李月季見她如此欣喜，便高興的說道。
畢竟李月季知道許雪慧盼着自己能趕快懷上呢。
“你的臉色咋這麼蒼白？娘子可是哪裡不舒服？”林三郎是進來土竈房看看自己有什麼可幫忙的，便過來了，此刻他瞧見自己妻子許雪慧的臉色很差勁，他就擔心的問道。
“哎呀，妹夫啊，你娘子可能有了，我瞧着你現在還是去請一下郎中過來給小姑子瞧瞧脈相吧。”李月季站在一旁笑着脣角彎彎。
“娘子……大嫂說的是真的嗎？我……我有點不敢置信啊？”林三郎聞言傻傻的。
“八九不離十！還不快去！”李月季笑着催促道。
“大郎媳婦，你在說什麼八九不離十？”岳氏端着茶壺走了進來，她剛纔是去給向馬和許驚雲添茶水的。這會兒她走到土竈房門口聽到他們的對話聲，不由得的好奇的問道。
“婆婆，小姑子這月的小日子延遲了十二日了，到今個還沒有來，所以我剛纔對妹夫說小姑子懷孕是八九不離十的，就想讓他去請郎中過來爲小姑子診脈。”李月季笑着解釋道。
“雪娘，這是好事啊！女婿，你……你還傻愣着幹啥，趕快去喊郎中過來給雪娘把脈啊。”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呢？岳氏不悅的瞪了一眼女婿林三郎，急切的催促道。
“岳母，大嫂，那我馬上就去請郎中。”林三郎可能是高興的傻掉了，激動的他竟然不知道一雙手往哪裡放了，就連土竈房的門在哪邊都給忘記了。
“妹夫，門在那邊！”李月季瞧着笑的合不攏嘴。
“哦哦，謝謝大嫂，我……我實在是太開心了。”林三郎笑着說道。
“沒有關係，快去快回。”李月季笑着頷首。
“哎呀，這只是八九不離十，萬一不是，多麼難爲情啊，相公，千萬別說是問喜脈的，就說我身子不舒服。”許雪慧怕林三郎一興奮給說漏嘴，萬一等下郎中一給自己把脈，只是小日子遲來，鬧了笑話咋辦？
“嗯，知道了，娘子你放心吧。”林三郎高興的點點頭。
“妹夫這人真逗，真是高興的什麼都給忘記了。”李月季笑着打趣道。
“大嫂，你就甭打趣我們兩口子了，你如果再懷上，我大哥一樣高興的找不着北。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許雪慧睨了一眼岳氏，問道。
“別說你大哥了，就是我，我也高興啊，誰不希望家裡多子多福啊？”岳氏笑呵呵的說道。
李月季看着這樣笑容滿面的岳氏，心想岳氏在向叔的愛情滋潤下，果然心態開闊了，真是讓人覺得好相處多了。
果然，愛情是不分年齡的。
“婆婆說的是。”李月季笑着高興道。
一會兒，向馬和許驚雲也知道了林三郎出去請郎中了，一個個都期待的看着門口的方向。
村裡的老郎中姓沈，被林三郎攙扶着走了過來。
沈老郎中在給許雪慧把脈的時候。林三郎整個人都緊張兮兮的。
“女婿，沈老郎中又不是給你把脈，你咋那麼緊張？”岳氏見他這樣緊張，心裡爲許雪慧高興，因爲林三郎是真心喜歡她閨女，待她很好，不然此刻，他也不會這麼緊張的。
“我……我……”林三郎我了半天卻我不出來。
李月季站在邊上和許驚雲面面相覷，然後相視一笑，她只是覺得妹夫這人太好玩了。
“小姑父是太開心了吧。”芳姐兒人小鬼大的說道。
“小孩子到那邊玩去。”李月季伸出手指去戳了戳芳姐兒的鼻子，然後寵溺的含笑道。
還好，一對孿生子剛剛睡下，不然這屋子裡有的熱鬧了。
過了一會兒，沈老郎中笑眯眯的對着林三郎說道：“恭喜恭喜，你家娘子這是喜脈啊！就是月份有點淺，這吃的方面要擔心，人呢也不能太勞累……”
聽着沈老郎中對林三郎說了一堆妊娠期要如何注意的話後，林三郎仔仔細細的聽着，生怕自己漏掉了一句。
等沈老郎中拿了診金走了之後，林三郎還沒有回過神來，他高興的還在犯傻。
這肚子裡是男孩還是女孩？
如果是男孩，長的像我多一些？還是像娘子多一些？
是女孩的話，他也喜歡的，因爲他有聽人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
“相公……你這麼看着我的肚皮幹啥？”許雪慧覺得自己被林三郎的眼神看的全身毛骨悚然。
“我……我在想這一胎是兒子還是女兒。”林三郎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如果我生了女兒怎麼辦？你會不會嫌棄她是賠錢貨啊？”許雪慧不能不這樣想，因爲她的侄女芳姐兒就是被岳氏說過是賠錢貨的，她很在意這個問題，所以她盯着林三郎看，不放過林三郎此刻臉上的任何異色。
“不會，那是我自己的閨女，我怎麼能嫌棄她是賠錢貨呢，娘子，你莫要胡思亂想，無論你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的。”林三郎微笑着搖搖頭，態度堅決道。
“嗯。”許雪慧聞言，脣角眉梢難掩笑意。
等到吃完了年夜飯，大家幫着拾掇好竈房，李月季和許雪慧姑嫂倆湊一塊擦着竈臺，洗涮着沾了油漬的碗具。
岳氏抱着孫子許稷生喂點薄粥，向叔則抱着許擎天哄着，兩人的臉上都帶着幸福的笑容。兩人一起給小輩們塞了壓歲紅包，芳姐兒替兩個弟弟收下壓歲錢，高興的叫着他們祖父和祖母。
向馬一點也不猶豫，高興的答應了。
岳氏更是高興的如沐春風，對芳姐兒是越發的態度和藹了。
爆竹聲中一歲除，年年有餘，喜氣洋洋。舊的一年過去了，糟心的人糟心的事兒，也都隨着鞭炮聲辭舊了。
新的一年，他們相信自己總會過上好日子的。
瞧着天色不早了，許驚雲一家五口和林三郎兩口子先後離開了向家。
看着黑夜之中絢爛的煙花，岳氏望着白鶴寺的方向，心中嘆了口氣，她心想，但願許老根真的能在白鶴寺悔悟。
大年初一，岳氏穿起了新衣裳，而向馬則是心滿意足的穿上了岳氏親手縫的棉鞋。
兩口子下了兩盤餃子，先敬奉了神明，這才撩了簾子進屋裡吃起來。
倆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餃子，向葵娘帶着孫子破天荒的竟然提着點心跟白糖上門來給向馬和岳氏他們拜年了。
“多謝姑姑。”向馬只得感謝道。
“壓歲錢怎麼不給我？”那個小孩子不叫人，直接問出了壓歲錢三個字。
“你不叫我，我爲什麼要給你壓歲錢？”岳氏可是給了孫子孫女壓歲錢了，眼前這個小孩子瞧着就討厭，她懶得給壓歲錢，就冷笑着質問道。
“我憑什麼要叫一個破鞋？”小孩子許是聽向葵娘暗中罵過岳氏，此時此刻他竟然直接懵懂的罵了出來。
等到向葵娘想伸手去捂住孫子的嘴巴時，已經來不及了，因爲已經被岳氏聽到了。
“罵我？姑姑，你就是這麼教你寶貝孫子的啊！”岳氏聞言嘲諷道，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向馬。
“姑姑，我明媒正娶的媳婦是被你孫子這般奚落的嗎？既然你瞧不起我們家，我也不想有姑姑這門親戚了，咱們兩家斷親算了。”向馬覺得姑姑真是太不講理了，而且還在小輩面前胡亂壞別人的名節，真是氣死人了，雖然岳氏是跟許老根和離的，但是說她是破鞋這種話實在太難聽，更是傷了他的心，自從岳氏嫁給自己，沒有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兒，所以他爲了她即便要得罪他的親姑姑，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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