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老蚌生珠,雅娘心事
許雪慧看見岳氏嘔吐的如此厲害,頓時慌了手腳,她還是第一次瞧見岳氏這麼憔悴,即便許老根和岳氏鬧和離的那會兒,她也不見岳氏的身子傷成這樣,她圓潤的小臉倏然煞白。
“娘……娘……娘……你到底怎麼樣了?你別嚇我啊!嗚嗚……”因爲許雪慧曾經聽說集味村有人死之前嘔吐了很多東西,然後人越發的消受,半月不到的時間去世了,其實許雪慧聽說的病症和咱們現代的癌症差不多的。
“娘子,你把咱們兒子抱好,我……我馬上跑去請林郎中過來給岳母把脈。你彆着急,我一會兒就回來。”林三郎當然清楚許雪慧心中想的是什麼事情,那扈三伯死之前的病症也是這樣嘔吐的,他能不擔心嗎?雖然他的嘴裡這麼說,其實他心中比許雪慧還要擔心。
可他是個男人,又不能說出來。
這不,林三郎連走路都走不像了,踉踉蹌蹌的差點兒要摔跤了。
他急切的跑去林郎中家,把林郎中給請了過來,林郎中一進屋子就給岳氏把脈,再仔細端詳岳氏,問岳氏今年年紀,再問岳氏這個月小日子可來了。
小日子?林郎中問自己小日子幹嘛?
“這個月還沒有來。”岳氏心想自己這個月爲了伺候閨女坐月子忙的跟狗似的,哪裡有空去想自己小日子啥時來呢?
等等,林郎中怎麼突然問自己小日子來了沒有?莫不是自己懷上了?
可自己備孕了那麼長時間,也不見懷上,不可能吧?可能當郎中的比較愛問這些事情?
“林郎中,我岳母這是怎麼了?要不要緊?能不能治?”林三郎一邊抱兒子,一邊不忘記追問,聲音都顯得緊張了,他心裡是把岳母當自己親孃看待的。
“相公,你真笨!林郎中都問我娘小日子有沒有來?你怎麼問到能不能治了?你真是好笨!林明釗,你爹好笨啊,你長大了可不能像你爹那麼笨,一定要像你大舅或者二舅那樣聰明,知道不?”許雪慧聽到林郎中問她娘這個月小日子有沒有來,她頓悟,高興的合不攏嘴。
“啊?什麼意思?”林三郎被娘子搶白了一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有一種後知後覺的傻樣。
“什麼什麼意思啊?林郎中的意思是我娘可能懷上了!對不對啊?林郎中,我說的對嗎?”許雪慧笑眯眯的看向林郎中,眉梢染笑的問道。
“哈哈哈……”林郎中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灰白的鬍鬚,但笑不語。
“林郎中,是不是我岳母真的懷上了?”林三郎又是喜悅又是震驚,急切的問道。
“林郎中,我……我……我……我真的……真的可能……懷上了?”岳氏也不相信自己能有老蚌生珠的一日,她驚訝的問道,心中有點擔心別是自己空歡喜一場。
“自然是真的,恭喜你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不過,你這孕初有點孕吐反應屬於正常範疇,這樣吧,我給你開一些安胎藥材和止吐藥材。一會兒讓你女婿隨我走一趟去抓藥。”林郎中雖然是集味村的赤腳郎中,但是他自己家還在村裡開了個簡易的藥鋪子,有些常用的藥材還是具備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多謝林郎中。”岳氏高興的喜極而泣。
“哈哈……你是過來人了,我就不多做囑咐了,你自己知道懷孕了,一定要小心安胎,老蚌生珠可不容易啊,哈哈哈……”林郎中見岳氏這麼開心,遂打趣道。
“我自然知道會注意些,女婿啊,勞駕你跟着林郎中走一趟吧。”岳氏想要付診金給林郎中的時候,卻看見林三郎已經主動遞上診金了,她心裡很是動容,畢竟女兒女婿真的待她不錯。
“我去去就回,林郎中,請。”林三郎讓妻子許雪慧抱孩子,他則很有禮數的讓林郎中走在前面。
“呵呵……”林郎中笑着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等林郎中和林三郎走了之後,許雪慧開心的對岳氏說道:“娘,恭喜你懷上了。這下向叔知道了肯定高興的不得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你向叔那麼喜歡明釗那孩子,我就知道他心裡其實很盼望有個孩子的,這回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我……我真是太高興了。”岳氏說着說着再次留下了激動喜悅的淚水。
“娘,這是高興的事兒,你哭啥!快點把淚水給擦乾淨,一回晚上你自己告訴向叔這個好消息,還是要讓相公親自去幸福涼皮鋪告訴向叔去?”許雪慧笑着說道。
“老麻煩女婿不好,再說你們馬上要給孩子辦滿月酒了,別讓女婿再跑一趟了,我晚上親自和你向叔說,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岳氏眉開眼笑的說道。
“也行,娘說了算,我現在去土竈房給你拿楊柳枝,你咬了刷刷牙口,待會兒你再喝一杯蜂蜜水,這樣你會覺得舒服一些。”許雪慧心情很好,也許是知道自己未來或許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或者妹妹了吧。
“好,我閨女就是人們常說的貼心小棉襖,呵呵……”岳氏也許是得償所願了,她心情很好,忍不住誇起許雪慧來了。
“是啦,我是孃的小棉襖呀……呵呵……”許雪慧抱着孩子哄了哄,笑道。
李月季家。
“娘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許驚雲笑着對李月季說道。
“是什麼好消息啊?”李月季見許驚雲神神秘秘的表情,頓時樂了,好奇道。
只見許驚雲一臉高興的說道:“我娘懷上了。”
“婆婆真的懷上了?真的嗎?”李月季聞言還有點不敢置信,畢竟婆婆岳氏年紀大了。
老蚌生珠?這麼厲害?
“是真的!千真萬確!我妹夫說的,明個妹夫家裡擺滿月酒,咱們明個早點去。”許驚雲笑着頷首確認道。
“真是太好了!向叔肯定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李月季笑着開心道。
可喜可賀,婆婆懷上了,往後肯定不會有空來她們家了指手畫腳怎麼怎麼帶孩子了。
雖然這麼想,不過呢,李月季這次是真心的爲婆婆感到高興,不過也有點擔心,畢竟婆婆屬於高齡產婦了,回頭生產的時候可別遇上難產。
“是啊,他肯定開心的,這都盼了老長時間了。”許驚雲點點頭說道。
李月季大概猜測的到向叔得知了這等喜事兒,肯定高興的不得了吧。
得,當天晚上,向馬在聽說岳氏被林郎中確診有孕後,他神情喜悅。
他的眸子明顯地亮了一下,像是有兩團灼熱的火焰在眼睛裡燃燒,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差點就要將嘴角咧到耳朵根。
然而很快,他又將欣喜若狂的情緒遮掩了去,溫柔地牽過岳氏的手,用平和輕緩的口吻道:“既如此,真是個好消息,咱們可得好好照顧着,對了,你這段時間就莫要太勞累,好生在家裡歇養,地裡那些菜蔬,鋪子裡的事兒,我自會照顧妥當,你儘管放心。三郎兩口子那邊,你也不用一直去照料了,你安胎要緊,想必三郎兩口子也能體諒的。”
“女婿閨女都和我說了,閨女出了月子,自己也好動手做家務帶孩子了,不用我經常去照應,他們兩口子讓我好好安胎。”岳氏笑容滿面的說道。
“三郎兩口子這麼說那就最好不過了。”聞言,向馬倒是鬆了一口氣。
滿月酒這日,大早上的林三郎給兒子林明釗穿上了新衣服,新褲子,新手套,反正全身上下全是嶄新的。
還帶上了兩個舅母送來的金手鐲一對,金腳鐲子一對,脖子上掛了小金鎖。
“釗哥兒今天真漂亮。”花氏笑着說道。
“釗哥兒,你二舅母正在誇你呢。”許雪慧一手抱着林明釗,空着的另外一隻手在幫林明釗戴上嶄新的小帽子。
“咯咯咯……”林明釗不太會笑,但是被大人們一逗,還是應景的咯咯咯的笑了出來,小嘴粉粉的襯托着他雪白的肌膚,真是好看的緊。
“今天釗哥兒要剃頭,你們請好剃頭師傅了嗎?”李月季來了屋子裡,還沒有瞧見剃頭師傅,就好奇的問道。
“相公去請了的,也不知道那剃頭師傅是不是在自己家有事兒給耽擱了?”見李月季猛然提及,許雪慧一看剃頭師傅還沒有來,不由得也很擔心,於是四處張望了下,說道。
“我剛聽你們村裡幫忙的婦人說楊三狗家的媳婦今個要生了,會不會來不了了?”花氏說道。
楊三狗就是許雪慧家喊的剃頭師傅。
“啊?那……那怎麼辦?”李月季沒有想到還有這等情況。
若剃頭師傅不方便來,那豈不是不能幫孩子剃頭了?
“這集味村裡的規矩,是要找個孩子沒見過的人來給剃頭,將來他纔不怕生。我和相公之前就商量着,不若就請鋪子裡的耗福哥來給搭把手,過會子我讓人去林家小吃鋪尋他,料想他應是不會推拒。”
“娘子,不用去喊耗福來了,楊三狗他已經來了。”林三郎笑着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李月季和二弟妹花氏對視了一眼,都笑着說道。
楊三狗拿着一套專門給小孩子剃頭的工具來了林三郎家。
可是林明釗百般不願剃頭,將身子繃得死緊,扯着嗓子大哭不止。
有句話林三郎說的沒錯,這娃娃的力氣在小嬰兒來說,還真是挺大,許雪慧怕傷着他,不敢真個使勁兒,又不能不將他摁住了,又是哄又是逗,累出一身汗來,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時間,纔算是將頭髮剃得妥當,趁着今天出太陽,天氣還算暖和,又把林明釗抱去洗了個澡,心中一疊聲地感嘆,養個孩子,還真是不容易。
給林明釗剃頭完之後,楊三狗說自己妻子在家裡等自己,別等下又肚子疼了,這午飯他就不吃了。
林三郎感激他,給了剃頭的紅包錢,是二十八文,再另外給了一斤生豬肉,讓他帶回去吃,也算是互相沾沾喜氣的意思,楊三狗自然高興的收下了,而後興沖沖的回去了。
剃頭完畢就是要放鞭炮了,一下放了兩串鞭炮,大家高高興興的說着恭喜的話。
喊的村裡大廚在搭建好的土竈臺上燒好了滿月酒要用到的飯菜,連肉包子都已經一籠一籠的蒸好了。
“紅燒肉,香芹炒肉絲,麻婆豆腐,炒青菜,炒玉米,魚塊湯,紅燒雞塊,還有每桌十個肉包子,小姑子家這次辦滿月酒辦的還蠻隆重的。”花氏坐在席面上,對李月季笑着說道。
“這可是生了兒子,妹夫自然高興極了,滿月酒自然也要辦的隆重些,我還聽說之前想借了錢要把春喜班給喊來給村裡人唱戲呢,後來被你大哥給勸住了,說沒有那必要,說孩子小,不能太過吵鬧,妹夫啊纔打住了借錢請戲班子唱戲的主意呢。”李月季笑着輕聲說道。
“原來還有這個事兒,借錢請戲班子就有點過了。”花氏搖搖頭,感嘆道。
“嗯,我也這麼想呢,文昌,是不是想吃紅燒肉啊?讓你娘再給你多夾幾筷子。”李月季笑着頷首,見許文昌盯着碗裡的紅燒肉看,便提醒道。
“我娘擔心我長的和小姑姑一樣胖,她正在讓我減肥。”許文昌聞言撅嘴說道。
“啊?這麼小?你叫讓孩子減肥啊?”李月季覺得許文昌這麼小的孩子弄減肥的事兒趕早了點兒。
“我不是擔心他到時候長的和之前的小姑子那樣肥胖嗎?大嫂,你是不知道啊,我相公這個月也胖了不少,腹部上有不少贅肉呢。我還在催着他減肥呢。”花氏頭頭是道的解釋道,聽的李月季腦門上滴汗。
“正常的長肉是開以理解的,這文昌還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呢,你就暫時別給他減肥了,我們讓小姑子減肥是因爲她已經及笄了,當時你也清楚,她那麼胖,親事不好說,對不對?”李月季解釋道。
“大嫂這麼說也沒有錯。”花氏笑着點點頭。
“不過,說起來,咱們婆婆和向叔真是厲害,咱婆婆這麼大年紀了,竟然……竟然懷上了。”花氏捂嘴笑道。
“是啊,婆婆這麼大年紀也懷上了,二弟妹你和文昌他爹可得加把勁了,我倒不是給你壓力,只是覺得文昌一個孩子連個玩伴也沒有,未免顯得孤單了。”李月季點點頭,淡笑道。
“我懂你的意思,只是這懷孕的事情真是要看運氣的。”花氏其實心裡也很着急呢,可是她懷不上,她能怎麼的?
林三郎家的滿月酒結束後,李月季就開始忙碌了起來,不是她又開鋪子了,而是她的婆婆岳氏許是懷孕了,嘴饞的經常上門來找她做好吃的。
向叔又主動扛來了三袋子白麪,前幾日還買來了半扇豬和一個整豬頭讓李月季給岳氏做好吃的,因爲向叔還要管幸福涼皮鋪子的事兒,做飯方面有時候就顧不得岳氏了,而岳氏再次懷孕後,在吃的方面要求高,就是喜歡吃大郎媳婦李月季燒的菜,李月季真是哭笑不得。
旁的女人在頭三個月嘔得天翻地覆,看見飯菜就犯惡心,只想那酸爽的東西吃,岳氏也就在孕初的時候孕吐反應重些,接下來的日子卻半點不受影響,每日裡不僅睡得香。
飯也比平常要多吃一兩頓,隔三差五的去李月季家,纏着李月季,變着法兒地希望她給她做各種好吃的。
酸菜魚、桂花香芋湯圓、糯米燉蓮藕肉片兒……連着幾日,李家或者向家的飯桌上的菜色就沒重過樣兒。
岳氏現在和李月季的婆媳關係好,因此她更理直氣壯,只管纏着自家大郎媳婦討好東西吃。
李月季先還勉強忍了她,日子一長,就有點受不了,終於在某日,岳氏笑盈盈的跟她提出要吃清蒸蛇肉的時候,徹底敗下陣來。
彼時岳氏正坐在榻邊,美滋滋地啃着雞大腿,眉飛色舞的說道:“我聽人說,有一種清蒸蛇肉的方法,只消一根長柴,花一個時辰工夫,把蛇肉放在瓦罐裡什麼調料都不用放的,就能蒸得皮酥肉爛,別提多好吃。大郎媳婦你的手藝如此精湛,想來這點小事,自當不在話下吧?要不這會兒咱就讓你向叔去買條大一點粗一些的菜花蛇回來,晚上燉了叫大家一塊兒吃?”
有你這種人嗎有你這種人嗎?別的女人懷了身子各種嬌弱,連油煙子都聞不得,你倒好,居然要吃清蒸蛇肉!
其實家裡有李月季這麼好廚藝的人,在吃食上頭決計是短不了她的,但若再這樣毫無節制地吃下去,對她身體可是弊大於利!
“婆婆,我怎麼瞧着你胖了呀。”李月季笑眯眯的望着岳氏那張明顯圓潤起來的臉,“啊呀,婆婆你現在雙下巴啊,你這實在胖的厲害。”
“真……真的?大郎媳婦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岳氏聞言真是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摸自己面頰,“不會吧,這纔多久……我真胖了?大郎媳婦你不是在嚇我吧?”
李月季才懶得回答她的話,翻着眼皮道:“第一,你長這麼多肉,等將來小叔子(小姑子)出世的時候,只怕不好生,你要受罪。第二,你嶽水仙乃是正經的村花級別的大美人,以身段窈窕花容月貌如芙蓉而聞名,雖然你現在年紀大了,可是還是風韻猶存啊,婆婆啊,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再一直胖下去,莫說村裡人會笑話你,只怕就連向叔,也要嫌棄你了!”
岳氏真被李月季這一番心裡話給生生的嚇住了,果然有所收斂,岳氏方纔消停下來。
而李月季也有空騰出手,每日去鋪子裡瞧瞧,再給稷生擎天兩兄弟啓蒙一番。
一晃到了臘月八日,喝了臘八粥,這天氣是越發的冷了。冬夜裡的風帶着一股凜然冷意,斜刺裡殺出,颳得人臉上生疼。
李月季冷不丁從暖烘烘、攏着火盆的室內走出去,渾身立時就要打個冷戰。
“娘,爹今天怎麼還沒有回來?”錦繡閨學提早放假,芳姐兒也就不用去了,這整日在家裡幫着她娘帶弟弟們,或者做做女紅,練習書法,還跟着李月季學算賬。
“可能他有事情在身吧,一時半會的回不來吧。”這天氣越發的冷,好像要下雪了,相公今天出門穿的不是很多,雖然她給他織了一副羊毛手套,可是不見得管用,實在是天氣冷極了。
“娘子,怎麼又帶着孩子站在門口等我,快快進屋去!”許驚雲風塵僕僕的回來了,頭髮上還飄着鹽粒子的雪花呢。
臘月裡,隨着各個商家開始張羅團年飯,鴻運酒樓的生意愈加紅火。
來這裡擺尾牙宴的商戶們,當然不是隻想着自家上下熱鬧一回那麼簡單,大多數人,都預備趁着年底的機會,卯足了力氣多拉關係,爲來年的買賣打下良好基礎。是以個個兒很捨得花錢,甚麼貴价食材點起來眼睛也不眨,務求筵席要上得了檯面。
藉着這股子東風,鴻運酒樓狠賺了一筆,不說盆滿鉢滿,也很值得高興一回。
李月季雖沒怎麼去鴻運酒樓去親自打理,卻也日日自己或者叫許驚雲準時前去,盯着廚子和夥計們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不出半點岔子。
家裡不缺錢,岳氏的手也不似從前那般緊,年貨源源不斷地往家裡搬,買起來就沒個夠,好好兒地過了一回購物的癮。
有時也會拉着兩個兒媳婦一起去,婆媳三人說說笑笑的一團和氣,讓很多當婆婆的婦人羨慕不已。
按理說,她都懷孕了應該在家安胎,但是她閒不下來。
過年的節禮,許驚雲都想的妥當了,向叔家和岳母家,甚至許老根那邊也不缺的。
臨近小年夜的前一日,李月季見到金雅娘在默默的垂淚,有點擔心她是不是想起過世的爹孃了。
“雅娘這大過年的,你應該開心啊,怎麼流眼淚來着?是想你爹孃了,還是鋪子誰給你氣受了嗎?”李月季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金雅孃的肩膀,關心她道。
“不是我想爹孃,是……是……舅母的妹子說我是沒人要的不祥女。我就覺得自己很委屈,一時忍不住就流眼淚,倒是讓大表嫂看到了,我真的好丟臉。”金雅娘搖搖頭,紅着眼眶解釋道,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顯然她的心情很不好。
“婆婆的妹子?滿花她娘?”李月季聞言猜測道。
“是啊,是啊,哎,她可能看我早已過了及笄的年紀,我又不答應她給我做的媒,她見我一次就酸我一次,我——哎算了,我不和她計較了,大表嫂,我應該聽你的話,大過年的,我應該開心點的。”金雅娘擦了擦眼淚,笑着說道。
“你能想開些就好,滿花她娘就是那種樣子的,反正她以後說什麼話,你都當她放屁就是了。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你若是往心裡去了,你才中了她的招呢。雅娘啊,你這麼漂亮聰明,不會配不到好親事的,我回頭見了我娘,讓我娘幫你問問媒婆去,且看有沒有合適的?”李月季心想雅娘因爲之前冥婚的事兒,確實有點耽擱了終身大事,自己身爲她的大表嫂,她對自己家人都很好,每個月還主動給她的孩子們做些小衣服小鞋子的,她心裡是知道感恩的,看在這點心意上,她也應該幫幫雅娘。
“大表嫂……我……我還小呢……”聞言,金雅娘嬌羞的低頭,聲如蚊鳴。
“小什麼呀?都過了及笄的年紀了,你父母都不在了,你那幾個哥哥麼你知道的,我也不說了,你喊我和相公大表哥大表嫂的,有句話說的好,長嫂如母,我總該爲你張張目的,回頭你若看了也覺得合適,那再談和對方的婚事也不遲,反正我們是不會逼你的,一切以你的幸福與否爲目的吧。”李月季聞言噗嗤一聲笑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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