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幸福農家媳 084李月季備孕,吃滿月宴發現秘密
“娘……娘……你怎麼樣了?”謝大牛和謝二牛立即奔跑了過去,伸手把他們的老孃曾氏給攙扶了起來。
謝老四抱着孫子慧哥兒,沒有過去。
“疼死了……啊呀呀……疼死我了……哎呀呀……疼……”曾氏鬼哭狼嚎的喊叫了起來。
岳氏的雙手被許驚雲給拉住了,許驚雲輕聲在她耳邊提醒:“娘,你打死了她不要緊,回頭一命抵一命,你自己好好想想。”
一命抵一命?啊,那就是自己也會倒黴見閻羅王了?
岳氏許是心中害怕了,便對着許驚雲點點頭,說道:“那……那咱們回吧。”
李月季看着披頭散髮的岳氏,再看着被揍的臉上掛彩的曾氏,她心想這兩人年紀一大把了,這打架的精神頭可一點也不比年輕人差呢。
“好好的親家怎的打起來了?”周圍也有村民熟悉岳氏和曾氏,在他們雙方都離開後,忍不住說道。
“誰知道呢?聽說曾氏這一大家子自己家不住,全賴在女兒家白吃白喝呢。”紅土村上的人說道。
“……”大家議論紛紛的聲音讓走在前面的曾氏一家子都給聽到了。
曾氏氣憤不已,她今個和岳氏打架,再加上那些村民的議論,說到底還是自己女兒謝茉莉抓不住男人的心!
如果女婿許驚雷是個怕老婆的,他還不是什麼事兒都會聽謝茉莉的安排。
曾氏心中對女兒女婿充滿了怨憤,更是對岳氏充滿了強烈的恨意。
“大郎媳婦,你們說這謝家一大家子簡直是賴在二郎家不走了,天天在二郎家白吃白喝的,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話。”岳氏到了許驚雲家,許驚雲帶着芳姐兒去洗臉洗手了,而岳氏跟着李月季進去了土竈房。
李月季拿着從墳頭採摘的野韭菜在攤餅子。
下鍋,攤餅,翻炸……她從容和有條不紊的樣子讓人看了直覺得賢惠。
“婆婆,二弟妹都沒有說想攆她孃家人走,你不好開口去攆吧?”李月季中肯的說道。
“哼,我回去就和二郎說,他那好岳母在大陽山和我打架呢!我得把我的傷勢亮給他瞧瞧!”岳氏心中不甘願,憑什麼啊,自家兒子會賺錢不說,還養着一個懶貨媳婦,現在更要養着懶貨媳婦的孃家一大家子。
第一鍋出爐的大餅總是格外的香,吸一口,有面粉的糯香,有野菜的清香。
“大郎媳婦,你真是能幹,這野韭菜餅真好吃。”岳氏不怕燙嘴,立即伸手捻了一塊來吃,吃的津津有味的不說,還讚不絕口。
“我這次烙的很多呢,你待會兒去二弟二弟妹家給他們帶去一些吧。”李月季笑着說道。
岳氏聞言高興的合不攏嘴,這大郎媳婦就是會做人,真是越看越順眼了。
“相公,芳姐兒,快過來吃野韭菜餅。”李月季站在土竈房門口,探出頭去喊道。
芳姐兒心裡還是很不開心,走的步子很小很小。
“芳姐兒,是祖母的錯,往後誰再說咱家芳姐兒是賠錢貨,我就和誰拼命去!”岳氏見芳姐兒怯生生的站着,知道她心情不好,便走過去,彎腰蹲着在她耳邊說道。
“祖母,文昌弟弟的外祖母罵我,嗚嗚……”芳姐兒剛洗乾淨了小臉呢,這會兒又哭了出來。
“我知道,所以我剛纔在山上狠狠的教訓她了,咱們芳姐兒最乖了,祖母最喜歡芳姐兒了。來,祖母抱抱……”岳氏匆忙去拿汗巾擦了擦手,在折返過去,把芳姐兒抱了起來。
許驚雲站在土竈房裡,瞧着岳氏的改變,眉間染上一抹笑容。
“相公,你娘好像變了。”李月季不由得詫異於岳氏的改變。
“變好了總是好的,再說她的本性不壞,娘子,她若是真心待你了,你——”許驚雲笑着說道。
“你放心吧,她是你娘呀,她若真心待我好,我也會對她好的。”李月季也不等他說完,馬上笑着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岳氏哄了芳姐兒一會兒,在許驚雲家吃了午飯回去的許驚雷家。
謝氏一見岳氏回來就火冒三丈的走到岳氏跟前,罵道:“你還好意思回來啊!你不是老覺得你家大郎媳婦怎的怎的好嗎?你乾脆住她家別回來了!”
謝氏這是怨恨岳氏她一碗水沒有端平。
而且謝氏是因爲岳氏打了她親孃曾氏,剛晌午的時候曾氏回來之後,就把她給狠狠的罵了一頓,謝氏都被罵哭了,瞧瞧謝氏此時的眼眶都是紅的,可見被罵的很慘吧。
“二郎媳婦,你這是什麼話?是不是你那厚臉皮的好娘教你這麼罵我的!我告訴你啊,我好得是你的婆婆呢!咱們大齊國是最講究孝道的,你不孝順我,我可以去官府告發你的!”岳氏本來因爲李月季給了她兩匹布,一小筐芙蓉花糕,再是剛纔攤的野韭菜餅,她心裡正高興呢,誰料被謝氏這麼諷刺,可把她氣壞了。
這謝氏懶的快出蟲子了,家裡若不是她勤快的打掃,估計這家裡能臭的超過茅坑了。
“去啊——你有本事現在就去!有你這麼當親家的嗎?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我娘,這不是在打我的臉面嗎?我家文昌真是倒黴,怎麼會有你這種拎不清的祖母!哦,今個我身子乏了。晚飯不做了,你要想吃的話,自己做吧!”謝氏是已經被曾氏給狠狠的要求了,若是今個不給她收拾包袱,帶着文昌去謝家住,她曾氏這輩子就當自己沒有生過謝氏這個女兒。
謝氏被曾氏說的氣了,再加上她的相公許驚雷近些日子對她也不怎麼熱情,心裡眼裡只怕是只有炒飯鋪子的生意了吧!
岳氏見謝氏抱着許文昌操着包袱走出了門,頓時覺得不對勁,是啊,她這一回來,也不見曾氏一大家子,莫非他們全都回去了?
“二郎媳婦,你抱着文昌去哪裡?”岳氏上前問道。
“我還能去哪?我抱着文昌回我孃家住一段時間吧,省得你見了我嫌我煩!”謝氏白了岳氏一眼,冷笑道。
“你回去孃家的事兒,二郎他知道嗎?”岳氏知道謝氏因爲曾氏的挑撥離間對自己有些誤會,更何況之前謝氏還讓她去死呢,這婆媳之間的關係差不多和仇人差不多了,也是我見你煩,我見你厭,自己如果不是真心喜歡孫子文昌,哪裡能忍受謝氏的刻薄對待?
“不是有你會跟他說嗎?不過是讓他幫忙安排大弟二弟去炒飯鋪子裡做工的機會,這都不肯,我大弟要續絃,讓他幫着出一點聘禮,回頭等大弟賺了錢一準兒還給他,他也不肯,怎麼那麼小氣的!”謝氏因爲被曾氏狠狠教訓了一頓,此刻她正在氣頭上。
“二郎起早貪黑的去鋪子裡忙活,賺的可是辛苦錢,你怎能那麼想他?你大弟二弟看着就不是靠譜的。”岳氏覺得今個謝氏是徹底被她娘曾氏給洗腦了。
“我大弟二弟咋的幹你屁事?老虔婆,我真是不想見到你!”謝氏不敢再說你去死之類的話,可能是因爲怕許驚雷真的休了她吧。
謝氏說完這話,也不去看婆婆岳氏那張氣的陰沉的棺材臉,操起包袱,懷抱許文昌拔腿就跑。
岳氏想追上去,可一想她既然有底氣離開,就讓二郎去收拾她吧。
擡頭看着豔陽高照,便覺得今個該曬被子了,於是她絲毫不爲謝氏的氣話影響,她轉身去自己屋子裡把她蓋的一牀被子給抱出來晾曬了。
李月季見家裡的土竈上還有不少野韭菜餅,便想到送人了,隔壁金勺家,張屠戶家。
金勺的娘單氏對李月季羞澀的比劃了肚子,意思是她懷孕了。
“你這是……是說……是說你有了?”因爲單氏是啞巴,所以李月季只能自己猜。
“嬸,你猜對了,我娘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許金勺高興的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嫂子,賀喜嫂子。回頭我有好吃的,再給你送來。”李月季也替單氏高興。
單氏阿吧啊吧的比劃了一通,顯然她是表示自己高興的意思吧。
見到單氏懷孕了,李月季也有點想懷孕的意思了,再加上美味多點心鋪的生意也上了正軌了,許驚雲也那麼想要個孩子,她想着要不再生一個吧?
之前她還有點抗拒生孩子,但是想着芳姐兒以後嫁人了,還不是需要孃家人來撐腰,她和相公肯定會老的,到時候芳姐兒肯定需要孃家兄弟撐腰幫襯吧,再說了自己和相公創下了家業,肯定也需要男孩繼承的。當然如果二胎生下來是女孩,和芳姐兒做姐妹,往後有大事了,姐妹倆也好有商有量的。
從金勺家回來,芳姐兒有點沉默。
“芳姐兒是不是特別盼望着有個弟弟或者妹妹?”李月季伸手去摸了摸芳姐兒的頭,問道。
“嗯,我覺得小嫣然很可愛,金勺哥哥以後會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就我一個人,我一個人玩積木沒勁。”芳姐兒垂頭喪氣的樣子讓李月季看了啞然失笑。
許驚雲得知了閨女的心思後,讓閨女去一旁練習字帖,而他則伸手把李月季拉去了房裡敘話。
“娘子,既然我娘,還有芳姐兒,咱們岳父岳母都希望咱們再要一個孩子,要不,你再辛苦一下,再給我生一個吧,不論男女,我都喜歡的,只要是你生的!”許驚雲先是抱着她親了好一會兒,然後停止了吻之後,俊臉含笑道。
“嗯,我……那好吧。”李月季終於頷首答應了。
“娘子,其實我一直有知道你在避孕,你是不是無法信任我,所以纔要吃藥避孕?”許驚雲柔聲問道。
“你知道啊?哎,我一直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呢!”李月季俏皮的吐了吐粉嫩的舌頭,讓許驚雲伸手在她俏臉上輕輕地捏了一下。
“從今日開始可不許再避孕了,娘子,你要相信相公我一定可以給你和孩子們幸福的,就像你曾說過的,只要我們勤勞致富,還用擔心孩子的未來嗎?”許驚雲怕她胡思亂想,忙說道。
“我相信你的,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其實只是我自己不相信自己,我總害怕你有一日發現我不是真正的李月季,我該怎麼辦?
“娘子,我很喜歡現在的你,不,是我很愛很愛現在的你!從前的你,逆來順受,現在的你,你非常有想法,無論貧富,我都不會休棄你的!”許驚雲深情的表白道。
“嗯。”李月季心中很是感動,更多的是發現自己從剛開始的湊合,到現在頗多的依賴許驚雲,她想他在自己的心中是有很重要的地位的。
四月的天是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前一秒陽光燦爛,明媚的天忽然就烏雲籠罩雨勢兇猛,她倏然推開許驚雲的懷抱,李月季起身去院子裡收曬的被子和蘿蔔乾等物。
“相公,咱家地裡的稻子可以收了吧?要不,明個我不去鋪子裡了,咱們辛苦幾天把稻子給割了吧。”李月季見收拾好了衣物之後,大雨轉瞬變成小雨了,她繼而說道。
“等明天出太陽了,我們就不去鋪子裡了,先把咱家地裡的稻子給收了吧!”許驚雲笑着頷首。
“那美味多點心鋪是不是要關門歇業幾日啊!我記得阿狸他們家裡也是有田地的。”李月季設想周到。
“那行,等下我租牛車去一趟鋪子裡,順帶說放假七天的決定。”許驚雲笑着說道。
“哦,相公你記得幫芳姐兒去錦繡閨學請假。”李月季點點頭,她心想幸虧自家田地少,若是多的話,不得僱人來弄嗎?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適合去田間割稻子。
一路上“金浪翻滾,閃金光”的景象盡收眼底。路兩旁,青油油的山,豐收的水稻如黃金一樣望不到邊。
上午勤快的割稻子,由於太忙,李月季中午都沒有空做飯,芳姐兒的午飯還是去單氏家裡吃的。
李月季和許驚雲吃了早上烙的玉米餅子,就着竹筒裡的茶水給吃了下去,雖然有點涼,但是吃了管飽,也有力氣幹活。
“娘子,明個咱們歇歇吧,我們出錢僱人來幫咱們收割稻子吧。”許驚雲沒有想到兩個人這麼努力的割稻子,還是來不及割。
“好的。”相公心疼自己,自己幹嘛矯情,答應了便是。李月季於是笑着答應了。
“怎麼又下雨了?這上午還出太陽呢!”隔壁田地裡的人家見下雨了,忍不住惱聲說道。
今日早上出門的時候,李月季和許驚雲商量把田裡的稻穀收了,本想趁着太陽好打穀後好好曬曬,結果成了這樣。躲在田邊人家的土坯房屋檐下,她見許驚雲還在田裡把稻子一堆堆往上抱,她大聲喊道:“相公,淋雨了你會生病的,你先過來躲了這場雨再說!”
可能是雨勢太大,她的話被淹沒在轟隆隆的雷下,見許驚雲繼續把剛纔他們割下的稻子往田埂上堆,她急了,衝過去拖住又要轉身的許驚雲,大聲阻止道;“相公,先別管稻子了,稻子打溼了就打溼了吧,你的身子要緊!”
因爲突然下雨,這氣溫此時驟然變冷,溫差讓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一臉模糊的看着雨中的許驚雲。
許驚雲覺得她說的對,伸手牢牢的把李月季給圈在了懷裡,然後催動內力,快速的移步到那邊屋檐下避雨。
“估計跟着昨日那陣雨差不多的,一會兒就會雨過天晴的!”許驚雲擡手用袖子去擦李月季額頭的雨水,頓時心中頗爲自責,自己應該早點設想周全,僱人來割稻子的。
“嗯,啊噴!啊秋!”李月季因爲感覺身子冷,忽然打了噴嚏。
“娘子,要不,咱們甭管稻子了,等雨停了,咱們回去歇着吧!”許驚雲說道,他擔心李月季會着涼生病。
“不礙事的,你不要太擔心我。”李月季心裡很窩心,因爲許驚雲真是處處關心她的,比起現代她的那個男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許驚雲擔心她染風寒,連忙運氣給她輸了一些真氣,這讓李月季覺得全身暖洋洋的。
李月季心想如果自己胎穿的話,怎麼樣都要把古代武功給學會了,身子強壯不說,起碼冷天不用穿太厚的衣服。
許驚雲說的一點都不假,不一會兒雨就停了,天邊的彩虹分外耀眼,兩人回家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上了趟茅坑,再一起回到田間幹活。
遠遠的,田裡已經有人弓着背在他們田地幹活了,李月季瞧了瞧身邊許驚雲的神色,扯了扯他的袖子,震驚道:“相公,他……他居然來幫咱幹活了?”
“他來做什麼?”許驚雲不明白許老根突然來幫他幹活的意思,因爲已經斷絕父子關係了,他還來幫他做什麼。
“咱們過去問問吧。”李月季淡淡一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來我們田裡做啥?”許驚雲不鹹不淡的問道,不見絲毫的語氣起伏。
“這麼大的雨要是不弄完,這些稻子會發黴的,我是莊稼人,見不得稻子發黴!”許老根彆扭的說道。
“你和胡氏不是也有田嗎?咱家田裡的活計有我和娘子二人就可以了,可不好讓你這個外人受累。”許驚雲纔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腸來幫他收地裡的稻子呢。
“我割掉這一攏,就走。”許老根沒再說話,繼續埋頭幹活。
“相公,乘着時間還來得及,咱們趕快割稻子吧。”李月季心想許老根剛纔那話說的對,這被雨水打溼了的稻子還是割掉了帶回去曬着比較好,真要發黴了,心疼的還是她和相公。
許驚雲很聽勸,彎腰接過鐮刀,開始手腳麻利的割刀子。
“你突然來我們地裡幹活,可是有什麼事情要求我?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許驚雲問道。
“小郎的腿有點問題,你不是和安神醫熟悉嗎?你能否去和安神醫說說好話,幫小郎診治?”許老根躊躇了一會,說出了目的。
“……”許驚雲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許老根求人的技巧又提高了不少。
許老根見許驚雲不坑聲,便不再絮絮叨叨的要求了,知道現在他即便多說,他也不定會幫,還不如踏踏實實的把地裡的活兒給幹好了,興許有點希望。
許老根果然是割掉了那一攏就走了。
“相公,他真是爲了小郎?”李月季也弄不懂許老根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
“娘子,我可沒有讀心術,你這問題真是把我給問倒了!”許驚雲聞言噗嗤一聲笑了。
且說許老根提着鐮刀回去胡氏家裡的時候,胡氏正在跟她娘錢氏嘀咕着什麼話兒,但是在許老根進屋後,胡氏和錢氏也不說話了。
“岳母怎麼來了?”許老根對於勢利眼岳母,心中很是厭惡,但是爲了胡氏,他大多數時候都在忍耐。
“我來瞧瞧小郎,怎麼我這個當岳母的就不好來你這裡了嗎?”錢氏看着許老根,就是一臉嫌棄的樣子,她擡起了下巴,倨傲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怎麼會不歡迎呢?你來了正好陪陪小郎他娘好好說話,我進屋去瞅小郎了。”自從小郎的一隻腿斷了後,胡氏越發的不喜歡小郎了,有時候連奶水都不肯喂,好像小郎不是她生的。
見許老根進屋去瞧小郎了,錢氏伸手拍了拍胡氏的手。
“你還沒有決定好嗎?難道你真想這輩子就這樣守着一個糟老頭和一個殘廢小子過一輩子嗎?”這錢氏的話裡多少帶了一絲怨憤和責備。
“我……我還沒有決定好,小郎到底是我親生的。”胡氏細如蚊鳴的說了一句,然後垂頭喪氣道。
“那小郎的親爹是什麼個意思?”錢氏挨近胡氏,厲色道。錢氏顯然已經從胡氏哪裡得知了小郎的親身父親是誰,起初是憤怒她腳踩兩隻船的,後來一想覺得是女兒魅力大,也就不去責怪胡氏的水性楊花本性了。
“還能是個什麼意思,他現在嫌棄小郎了,說小郎以後即便長大了,往後也是個殘廢,他說他丟不起這個臉面。”胡氏越想越懊悔,越想越傷心。
“我不管你現在怎麼個想法,我只問你一句,你現在想不想過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錢氏見她低頭抹淚,頓時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我當然想過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了,可是……可是小郎……小郎怎麼辦?”胡氏紅了眼眶,小郎雖然變成殘廢了,可到底是從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那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勸你還是果斷和許老根和離,許老根不是稀罕男孩嗎?那你就把小郎給他,你也別不捨得,你以後還能再生孩子的,小郎你就當沒生過!”錢氏一想到梅家那邊豐厚的聘禮,心中頗爲希望胡氏趕快去和許老根和離。
“我……我再想想吧。”胡氏還在猶豫不決。
“我的好女兒啊,這灞橋村的梅里正又不嫌棄你三婚,你何必不捨得一個糟老頭和一個殘廢呢?咱們做人吧要人往高處走,你別多想了,聽孃的話,這俗話說的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說你跟着許老根能過上什麼好日子?現在還有個殘廢兒子,你說你的下半輩子就這樣繼續窮酸下去嗎?你就不想想你自己?你還年輕,又不是四五十歲了,你說娘說的對不對?我可是你的親孃,我能害你不成?”錢氏喋喋不休的慫恿她跟許老根提和離的事情。
“娘,今個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胡氏聽的多了,有點覺得她娘錢氏煩了,便催促她回家去。
“哦,我難得來你家一趟,你就攆你老孃回去了!”錢氏還想在胡氏這邊吃了晚飯回去呢。
“娘,我家是窮了點兒,估計他燒的飯菜你也不愛吃的。”胡氏沒好氣的說道。
胡氏是在等着姦夫許發旺的決定。
錢氏正想再說話呢,卻聽見許老根抱着小郎走出來了。
“岳母,你幫我抱抱小郎,我去燒晚飯了。”許老根把小郎往錢氏的懷裡一塞,便轉身往土竈房的方向走去了。
“瞧他對小郎挺好的,回頭你跟他和離了,他肯定會將小郎照顧的很好的。”錢氏的意思是你趕快跟他和離吧。
“娘,你再給我幾天的時間,讓我好好想想。”胡氏鼓足勇氣說道。
“我跟你說,梅家那邊的條件可好着呢,就算再弄個黃花閨女做續絃也不是沒可能的!”錢氏瞪了胡氏一眼,催促道。
“娘,你甭嘮叨了,我懂你的意思的。”胡氏從錢氏手裡抱過小郎。
四月,春暖花開是懷孕的最佳時機,而且不忙不累,李月季特地選擇這段時間備孕。
不像去年臘月裡爲了籌備小姑子兩口子的親事、忙的焦頭爛額,再又春播就開始農忙,後來美味多點心鋪出新品種,也夠她忙的。
五月沒懷上,就看這個月的機會了,她的大姨媽還是很準時的,所以她自己算了算排卵期,估摸着會盡快懷上的。
六月中旬,她還在備孕呢,那邊嶽松花的女兒滿花已經生了孩子了。
這天,李月季忙着做赤豆小圓子賣呢,黑土村那邊李根寶家託進縣城買東西的鄰居李麥苗捎帶了滿花產子的消息以及送來了報喜的紅雞蛋。
李月季的孃家在黑土村,所以和李麥苗認識的。
所以李月季接到喜雞蛋,笑着跟李麥苗道謝。
許驚雲回來見到桌上兩個硃紅色的雞蛋,詫異道:“誰家添丁了?”不然不會送紅雞蛋。
李月季倒了一杯茶水給許驚雲解渴,笑道:“滿花生了,是個兒子,滿花的婆家打發人到處報喜。”
她雖不喜婆婆岳氏的妹子嶽松花一家子,但是滿花不曾得罪過她,滿花又是相公的表妹,聞得她頭胎得子,也替她高興,在這個時代生了兒子纔是保障。
“兒子?”許驚雲含笑着伸手去摸了摸李月季的腹部,打趣道,“咱們以後也會有,你急啥?”
“我倒是不急,是你娘着急吧,啊,對了,你二弟兩口子據說又鬧起來了,你知道嗎?”李月季也是聽來買臭豆腐的許氏說的。
“知道,我聽二弟有說過,是二弟妹太作,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回孃家去。”許驚雲淡淡道。
“二弟妹的娘可是個攪屎棍,你二弟遇到這麼極品的岳母真是他三生有幸。”李月季嘲諷道。
“岳母可以換的,二弟是這麼跟我是說的。”許驚雲說了一句讓李月季瞠目結舌的話。
“你二弟他真的這麼說?這麼說,二弟妹和他鬧的很兇嘛!那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李月季好奇了。
“我不想管二弟家的破事,他們咋的跟咱們有啥關係,咱們過好咱們倆的日子就好了。”許驚雲笑着說道。
“相公說的對。倒是我多想了。”李月季頷首嫣然一笑。
“等滿花的孩子滿月了,你一人帶着芳姐兒去吃席面就好了,我真是不想瞧見小姨兩口子,哦,對了,咱家不是攢了雞蛋嘛,到時候我去買兩斤紅糖,一匹布夠了吧?還要買什麼?我去弄來。”他可捨不得累着媳婦。
“比着婆婆和二弟他們給,給多少看他們,咱們急什麼?下月一日才吃喜面呢!”李月季想了想,依相公的小姨兩口子的那股子吝嗇勁兒,席面上估計吃不到啥好東西的,自己家何苦送得讓人眼紅?紅糖和布可都很貴的。
許驚雲一想也是,然後他對李月季說道:“那日估計我娘也會去的,你到時候跟着我娘坐一個席面,如果有人搶要剩菜,你就別給帶回來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吃剩菜的。”
“嗯,咱家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犯不着去吃人家的口水。”李月季笑着打趣道。
話雖如此,李月季仍然準備了兩斤紅糖和一匹布,七月一日一早,她把美味多點心鋪的生意交給邵阿狸,趙氏兩口子管着,便帶着芳姐兒租了一輛牛車去了黑土村,先去了孃家和她娘方氏說了一會兒話,然後踩着飯點,拿着禮拉着芳姐兒的手一路往滿花的婆家李根寶的家裡走去。
只是在去的路上碰到了婆婆岳氏。
岳氏問她拿了多少東西送過去,在聽到李月季說帶了兩斤紅糖和一匹布後,微微的鬆了口氣。
“嗯,這些差不多了,你是不知道啊,大郎她小姨連催生禮都沒往滿花家裡送,可把滿花給氣壞了。報喜時,滿花特地叫人送了三吊錢給她爹孃,還有小孩兒戴的長命鎖、銀鐲子,叫他們把東西備齊了,帶着長命鎖和銀鐲子去,若是跌一點面子就找他們算賬。”
這樣,嶽松花兩口子才花大價錢弄了兩斤紅糖和五匹布,又弄了點白米細面和麪條,雞蛋還是滿花讓人買好了悄悄的給送過去,讓嶽松花兩口子拿去滿花婆家的時候充門面的。
“婆婆,二弟妹可回家了?”李月季想起就問道。
“別在我面前提那個懶貨,真當你二弟沒了她,就不好娶旁的人當娘子了。”岳氏氣呼呼的說道。
“啊?”李月季啊了半響,乾脆閉嘴了。
她不問,倒是把岳氏的火氣給勾出來了。
“二郎媳婦她老孃,你也瞧過吧,我估摸着是她在背後攛掇,如果沒有她在二郎媳婦面前挑撥離間的話,二郎媳婦估計會爲了文昌會跟着你二弟回來好好過日子的,現如今她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回來紅土村了。”岳氏心塞的說道。
“那二弟他咋說的?”李月季問道。
“你二弟現在的全部心思都在弄什麼石鍋拌飯,聽說是你教他的廚子做的,他的炒飯鋪子的生意還蠻好的,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回來村裡了,田地也已經被他挑了兩戶人家給租出去了,我瞧着他是沒有炒飯鋪子好像活不下去的樣子,你二弟兩口子現在鬧的跟人家和離差不多了。”岳氏說起了謝氏和許驚雷類似分居的狀態。
“……”李月季聽了不表示意見了,反正婆婆說啥,她就嗯一下。
芳姐兒也沒有聽懂,反正看着沿途的風光,七月初的日子,天氣有點熱。
就在岳氏給李月季嘮叨許驚雷和謝氏兩口子的破事了好一會兒,這話說着說着就到了滿花的婆家李家。
李根寶的爹孃帶着大兒子大兒媳站在門口,迎一干親朋好友進去。
李家生活還算的上富足吧,據說李家是泥瓦匠出身,此刻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酒席,李月季粗略一看,竟辦了十多桌酒席。
李月季心道,這滿花嫁的還是不錯的。這婆家人好似很看重她的樣子。
首先在廳堂的佈置上,正面牆高掛“喜喜”字;長條案上點燃着一對粗大的紅燭,案前方拼接兩張八仙桌,上放着八大盆糕點水果,有兩盆酥餅,兩盆定製的大團子,一盆大團子上紅紙上寫着“福”字,另外一盆大團子紅紙寫着“壽”字,兩盆糉子,兩盆水果和紅雞蛋,這些物品是要當作回禮之一讓賓客回去時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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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鞭炮聲中,儀式正式開始,由滿花的大哥滿樹抱着小寶寶坐在廳堂的椅子上,有年長的婆子拿着刀片輕輕地爲寶寶颳去一些許鬢髮,這些剃下來的頭髮用紅紙包好。
親友們這時也會送上給寶寶的紅包和禮物,如手鐲、金鎖等。
剃好頭的下一步就是“走三橋”,祈福“太平、吉利、長壽”,一般也是由嬰兒的舅舅抱着寶寶去走過三座橋。
李月季記得現代的有些地方的滿月酒的風俗,是要走三座橋的,走前還要設計好走的路線,最好像一筆畫連通三座橋一樣,不走重複路和回頭路的。
可這裡是將寶寶放在襯墊着紅布的竹匾裡,在嬰兒邊上還放着一把火鉗。然後由舅舅手託着竹匾在廚房、門外、院子裡走了一圈。
禮畢,親朋好友在李根寶的父母的招呼下開始入席吃席面了。
這次的席面比嶽松花上次嫁閨女的席面來的好了不少,只見席面上,八個大碗裡有四樣葷菜,真是不錯了。
估計李家殺了一頭豬,瞧那大碗的紅燒肉,大碗的排骨,嘖嘖,看得人直想流口水。
大家一面向滿花的相公李根寶道喜,一面吃着面,悄悄這麼說。
李根寶穿着一件石青色長衫,眉開眼笑的接受大家的恭喜,不停歇的拱手道謝,挨桌敬酒,還勸大家多吃點,可能是因爲滿花給他生了兒子的緣故,只見他紅光滿面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少時,李根寶去房裡抱了孩子出來,大家一陣誇讚。
孩子包在大紅襁褓裡,眉目已經長開了,褪去了初生時的紅皺,李月季湊近仔細看時,心中一陣訝然,怎麼這麼胖?孩子的膚色有點黑,一點也不好看。
長的倒是像滿花,鼻子有點塌,但是眉目還算清秀。
“這孩子長的胖,一看就是有福氣的!”大家都是撿好聽的話在說。
“可不是,我家滿花啊生來就是享福的,孩子自然也享福。”
嶽松花臉上笑的像朵花兒似的,她心中一陣得意,攥着手裡的長命鎖和銀鐲子,攥了鬆開,鬆開了又攥着,在衆人眼光都看過來時,她才戀戀不捨地把長命鎖和銀鐲子給外孫戴上,另外加了八十八個銅板。
其他親友也都給了,多則幾十個銅板,少則十個銅板,不多時李家就收了一小簍。
李月季給芳姐兒再讓幫忙上菜的婦人去加盛了一小碗麪,再給芳姐兒放上了一塊紅燒肉,才讓芳姐兒慢慢的吃。
“大郎媳婦,你咋讓芳姐兒吃的那麼少?”岳氏見李月季給芳姐兒吃的少,她有點不樂意了,這都出了禮了,怎麼吃那麼少?
“小孩子吃的太胖不好,我可不想讓芳姐兒長的跟從前的小姑子那樣胖。”李月季笑着回答道。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對了,我今個怎的沒有瞧見雪娘來吃席面?”岳氏已經找了一圈了,都沒有瞧見許雪慧兩口子的影子。
“我聽小姑子說她沒有收到滿花婆家給的紅雞蛋,婆婆,你有沒有發現有好幾家親戚都沒有來呢,是不是都沒有收到紅雞蛋啊!”李月季低聲對岳氏說道。
“肯定是大郎的小姨兩口子乾的好事,他們肯定是想等咱們雪娘生了孩子,他們得出更多的禮,這下乾脆不受禮了,罷了,不受就不受吧,咱雪娘還不稀罕他們呢!”岳氏眼底染怒,沒好氣的斥道。
李月季吃的差不多了,瞧着吃席面的人都差不多走了,當然也有人特地帶着木盆來裝剩菜的。
“娘,我想尿尿了。”芳姐兒在李月季想帶她回去的時候,突然說尿急了。
“大郎媳婦,那我先回去了,你帶着芳姐兒去上茅坑吧。”岳氏瞧見了嶽松花話都不講,直接想走人了,這下聽見芳姐兒喊尿急,就衝着李月季說道。
李月季嗯了一聲,就拉着芳姐兒去找茅坑了。
這李家的茅坑就在後院,很好找,特別是有幫忙的婦人會指路的。
“娘,這個茅坑好臭,還是咱家的茅坑乾淨。”芳姐兒在茅坑裡說話。
“行了,別嫌棄了,好了沒?”李月季無語了,上個茅坑,這孩子還來個點評。
“好了,好了。”芳姐兒笑着接過了李月季塞給她的草紙,一會兒解決了出來了。
李月季瞧見李根寶家的後院居然還有竹林,心道滿花嫁的還不錯嘛。
只是從竹林聽見的不和諧聲音讓她的眉頭皺了又皺。
“娘,那裡邊在幹嘛?咦?那不是表姨夫嗎?”芳姐兒還沒有說完話,就被李月季一路捂着嘴巴,一路拖着走了。
“芳姐兒,記住孃的話,剛纔在竹林你什麼也沒有看見!記住了嗎?”李月季在回到家後,對芳姐兒嚴肅着表情,說道。
“可是我明明看見——哦,我什麼也沒有看見!”芳姐兒在看見李月季板着的俏臉後,立馬乖乖地閉嘴了。
晚上,李月季把芳姐兒哄睡後,把白天在李家後院竹林瞧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許驚雲知曉。
“其實滿花定親的時候,我就聽說了,但是李家極力隱瞞,我小姨兩口子又是貪財的,這才把滿花給嫁了過去,可憐滿花要過這樣的日子,不過,這是別人家的事兒,你不必去可憐滿花的。”許驚雲對於不在乎的人,壓根懶得管。
“嗯,好吧。”對於竹林裡的秘密,她自動忽略不計了。
七月十日,李月季在美味多點心鋪賣綠豆冰粉的時候,聽紅土村的人說起了許老根,說他把胡氏給打了,據說吧這次打的還蠻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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