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幸福農家媳 079胡氏想三婚,婆婆你去死吧(求首訂
雪花如蝶般從空中飄灑而落,紛紛揚揚。
對於許老根上前來主動打招呼,許驚雲兩口子面面相覷,許驚雲本來不想搭理這個渣爹,但是人家這回是笑臉相迎,而且芳姐兒還在邊上呢,不搭理似乎不太好,但是讓他親暱的去喊許老根叫爹,他一時之間也喊不出口啊。
“嗯……”於是許驚雲不情不願的嗯了一下。
李月季則淡淡的瞥了許老根一眼,沒有喚他公公的意思。
大概是上次許老根在紅土河邊辱罵了她,所以她是很討厭看到他的。
“大郎,大郎媳婦,我聽說你們兩口子現在在縣城開了點心鋪子,生意還蠻不錯的吧?”許老根見許驚雲肯搭理自己,像得到了鼓勵似的,他的一張老臉上似開了一朵菊花,笑容滿面的上前問道。
“是還不錯。”許驚雲瞟了許老根一眼,淡淡道,在他說完這四個字後,他對着李月季說道:“娘子,咱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這風雪太大,若是讓芳姐兒着了風寒就不好了。”
“好。”李月季可不想看見許老根那張欠扁的老臉。
“大郎,大郎媳婦,你們別急着走啊!我還有事兒和你們說呢!”許老根突然伸出枯枝般的手抓住了許驚雲的袖子,急切道。
“你想說什麼就快說!”許驚雲不耐煩的問道。
“大郎,我想問你借一百文錢,回頭我賺了銀子會還你們的。”許老根低三下四的說道。
“借錢的事情?你問我娘子吧!”許驚雲神情淡漠的瞅了他一眼,指着李月季,對許老根說道。
“大郎,你還是個男人嗎?怎麼都不能做主借給我點銀子呢?”許老根聞言氣道。
“作爲男人,就應該疼娘子愛娘子,娘子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當然,作爲男人,你非常失敗!所以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許驚雲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軟柿子,他一臉嚴肅的反駁許老根,嗓門洪亮道。
李月季聞言差點要爲許驚雲啪啪啪的鼓掌了!相公你好棒!
想必許老根這個渣爹,讓許驚雲兄弟倆都倍覺的丟臉吧!畢竟正經的妻子不要,偏偏去摟了一隻公用臭馬桶當個寶貝來着!
“大郎媳婦,你給個話啊!”許老根咬牙切齒,但是礙於要問他們借銀子,不由得賠笑道。
“什麼?一百文?你當我們家是開錢莊的嗎?”李月季纔不想借給他銀子呢。
“我是你相公的親爹,到底借還是不借?”許老根粗着嗓門吼道。
“你當初不是罵我白眼狼嗎?你還有什麼臉面來問我借錢!相公,咱們回吧!”李月季打定了主意不借,況且許驚雲也沒有答應借錢的意思。
“大郎!你不管管你媳婦?”許老根氣的要死,臉紅脖子粗的斥道。
“我們家,媳婦的權利最大,她管着咱家的開銷呢。當然我媳婦也管着我呢!”許驚雲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非常淡定的說道。
這個渣爹非常的讓人不恥!反正他很贊成李月季的決定,什麼一百文,一文錢都不會借給他的!就這麼簡單!
“你……你真是沒有出息!一個爺們怎麼讓一個娘們管着!哎!”許老根氣的罵許驚雲沒有出息。
“哎呀,我知道你老有出息啊!你會幫着那個騷逼洗衣服呢!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呵呵……”李月季見他罵自己相公沒有出息,可把她氣壞了,她於是用他去河邊洗衣服的事情來反駁他。
許老根一想起自己經常去河邊洗衣服,被那些村婦們取笑不說,還會被村裡的男人們指指點點的說他沒有男人氣概,一個爺們竟然做着婦人做的事情,真是丟了大家身爲男人的臉面,更有特別難聽的話呢,傳言說他在胡氏家裡像只狗一樣,胡氏讓他幹嘛他就幹嘛!
“你……你胡說什麼?”許老根不想在兒子面前丟臉,於是他陰沉着老臉駁斥道。
“我可沒有胡說,在村裡隨便拉一個小孩子都知道吧!真看不出來,你老還有如此賢惠疼妻子的一面呢!”李月季捂嘴笑了笑,冷嘲熱諷道。
“娘子,我們何必跟一個陌生人廢話,快點回去吧!”許驚雲看都不看許老根一眼,催促着李月季上了馬車離開。
“等一等,大郎,我好得是你嫡親的親爹,眼看明個除夕了,你看你是不是送我幾斤肉,讓我好過這個年啊!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應該看在咱們過去的父子情面上,你看你是不是幫幫我啊!”許老根已經好多日沒有吃到豬肉了,此刻他巴着許驚雲說道。
“二十文錢夠買一斤豬肉了吧!”許驚雲朝着許老根扔下一個二十文錢裝好的藍色荷包,就讓趕馬車的車伕揮着馬鞭快走。
“相公?原來你讓我在荷包裡特意裝二十文是來打發他的!”李月季不由得佩服許驚雲能掐會算的功夫。
“嗯,左右他是我這身子的親身父親,大過年的,不能讓他吃不上豬肉吧!”這不是他的本意,卻是他能代替許驚雲該盡的孝心。
“相公真是心善,換了我早一巴掌甩上他的老臉上去了!”李月季一點也不掩飾心中對許老根的厭惡。
許驚雲並不解釋,只是淡淡一笑。
話說許老根彎腰去撿起雪地上的那隻藍色的荷包,打開一看數了數,果真是二十文錢。
許老根用二十文錢割了一斤豬肉,另外張屠戶瞧着他可憐,大方的送了他一些豬大腸和豬肝。
等許老根走後,許氏問張屠戶道:“當家的,你咋對他這麼好?又送他豬下水了呢?”
“大過年的,他的日子不好過,咱能幫襯就幫襯一點。現在呢咱家的日子過的寬裕,我跟你說哈,我小時候經過他家門口,有一回我嘴巴饞,瞧見他家院子裡的石榴樹結的石榴又大又好看,就偷着摘了兩個,後來被岳氏看見,岳氏開口罵我,但是被許老根說不過是小孩子貪嘴吃幾個石榴罷了,你就別罵他了,讓他回去吧,我臨走的時候,許老根乘着岳氏去屋子裡幹活了,他偷偷地往我的手裡又塞了一隻石榴讓我帶回家吃。”
張屠戶說起了一樁小時候的事情,倒是讓許氏沉默了。
“其實他的心腸沒有那麼壞的!”張屠戶又說道。
“所以你見他落魄潦倒,偶爾他來咱家買豬肉啥的,你會搭着送他一些豬下水,對嗎?”許氏頷首笑道。
“娘子說的對,只是他被胡氏迷了心智了吧!”張屠戶想了想說道。
“行了,不說許老根了。我去土竈房燒晚飯了。孩子們還在屋子裡睏覺。你去喊他們起來吧,別晚上反而睡不着呢!”今個是小年夜,所以許氏想家裡吃的豐盛些,早早準備了新鮮的食材,現在要去土竈房料理一大家子的晚飯了。
且說許老根從張屠戶家出來之後,手臂上挎着沉甸甸的籃子,腳步顫巍巍的走在雪地上,頭上戴的斗笠都有點歪歪扭扭的,蓑衣都有點溼噠噠了。
許老根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這次回去會不會又讓胡氏罵呢?
不過一想起兒子小郎那張稚嫩白皙的小臉,他就打從心底裡感到開心。
小郎一天天的長大了,這幾天小郎的牙齒已經長了八顆,已經能吃軟糯的南瓜粥了,他一口一口的喂他,小郎都乖乖地把南瓜粥給吃下去了。
因爲下雪天,大家都不下地幹活了,都在家裡劈柴,做草鞋等等雜活。
許老根一路往前走,低着頭,瞧見了相熟的人,人家喊了他一聲,他擡頭看了看,嗯了一聲往前走,別人見他走了,就和旁邊的人說:“瞧瞧許老根混的,兩個兒子都是有出息的。他自己是個沒出息的,和離了不要緊,那他怎麼能跟兩個兒子的關係交惡呢?”
“我也覺得他夠愚蠢的,什麼女人不好娶,偏偏去娶破鞋,笑死了。也不知道他家那個小郎是不是胡氏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
“……”
隱隱約約的議論聲伴隨着風雪聲傳到了許老根的耳朵裡,許老根聽的眉頭緊鎖。
其實他也有點懷疑小郎不是他的種!
但是小郎那個孩子真的好可愛,他抱的時間長了,倒是真心喜歡小郎,他非常希望小郎就是自己的種!
心中的矛盾如被針扎一樣,他想問胡氏,卻擔心胡氏會說假話騙自己,或者說真話傷害自己。
風雪終於變小了,許老根的腳步也快了起來。
到了家裡,許老根把手裡挎着的籃子放進了土竈房裡。
“老根……老根……咱家小郎拉屎了,你快來瞧瞧!你快點啊!你耳朵聾了嗎?我知道你回來了的!快點!”胡氏大概是聽到許老根回來的聲響了,這不,她在屋子裡大聲吼道。
“來了,來了!”許老根遲疑了一會,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奔進了屋子裡去,手裡不忘拿幫孩子洗屁股的溫水和軟布。
掀開棉布包着的竹簾子,在他的進入很快帶進了一陣冷風。這風太冷,都讓胡氏打了一個噴嚏了。
“掀簾子就不能掀的小一點,瞧瞧我都被凍着了,真是個不會體諒人的!”胡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碎碎念道。
許老根住在她家,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所以他硬生生的受了氣,也不敢提啥。
“嗯,我下回會注意的。”許老根嘆了口氣,他快步走到她的牀榻邊,把正在因爲屁屁太髒胡亂踢腳的小郎給抱了起來,拿了塊軟布蘸了溫水,輕柔的在小郎的屁屁溝溝裡擦拭了一遍,又在小郎的小鳥周圍輕柔的擦拭了一遍。
小郎大概被收拾了乾淨了,也不嗚哇嗚哇哭吼了。他開始玩放在他右手前方的撥浪鼓了,抓了好幾次,才抓到撥浪鼓呢。
“我家小郎真聰明。”胡氏見小郎抓到了撥浪鼓,高興的誇獎道。“老根,今個小年夜,咱家今晚吃什麼好吃的?”
“我剛去張屠戶家割了豬肉,張屠戶人挺好的,又送了我一些豬下水呢。”許老根想起明天大年夜可以吃紅燒肉,臉上忍不住有了幾分笑意。
“豬肉?那你今天晚上給我做一碗紅燒肉吃吃吧!我可是好久沒有吃到紅燒肉了。”胡氏充滿希冀的眼神盯着他看。
“今個小年夜吃些豬下水就可以了,明個晚上給你做紅燒肉,你看行不行?”許老根皺了皺眉說道。
“哎呀,我如果吃的不好,哪裡還有奶水喂咱家小郎啊!”胡氏心中惱火,不由得的拔高了音調斥他道。
“那這幾天咱家也沒有燒紅燒肉啊,你不是照樣有奶水嗎?我還聽人家說吃黃花菜也能下奶呢,要不今個我給你燉黃花菜湯吃,裡面放幾塊豬肉?”許老根心道吃吃吃,吃不死你!
“好吧,好吧。”爲了小郎有更多的奶水吃,胡氏點點頭答應了。
許老根聞言一臉黑線,其實黃花菜下奶純粹是他胡亂杜撰的,但是胡氏信了,關鍵是他現在去哪兒找黃花菜啊?
“可咱家沒有黃花菜啊!”許老根真想抽自己的嘴巴了。
“沒有黃花菜?那你就給我燒紅燒肉吧,今個吃半斤,明個吃半斤!”胡氏心想她嫁給了許老根,連紅燒肉都變成難得吃上一回了。
“不行,大年夜吃紅燒肉,今天我就切一小塊肉下來,給你炒個鹹菜炒肉絲吧!你不是很久沒有吃鹹菜了嗎?”許老根忽然想起胡氏喜歡吃鹹菜的。
“誰說我很久沒有吃鹹菜來着?四天前我不還吃了鹹菜豆腐湯嗎?你真當我是老糊塗了嗎?我要吃白菜炒肉絲!”胡氏瞪了他一眼發話道。
許是胡氏那兇巴巴的語調嚇到了小郎,小郎不由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胡氏,你說話聲就不能輕一點啊!瞧瞧你都嚇着小郎了!”許老根見小郎哭了,忙把小郎抱着,讓他豎起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用另外一隻空閒的手去拍打他的後背,一邊輕輕地拍一邊柔聲去哄着。
“還不是你不給我燒好吃的,我跟着你這個沒用的老東西,辛辛苦苦的伺候你,辛辛苦苦的給你生小郎不說,你還老是兇我,你就不會用正常的語氣說話嗎?你當我是岳氏那個老太婆嗎?會怕你不成?惹急了我,我讓你睡樹洞裡去!”胡氏如開了機關槍似的,噼裡啪啦的罵個沒完沒了的。
“行行行,我是個沒用的,你是個有用的,那行,今個小年夜的晚飯你特麼自己燒吧!我還就不伺候你了,我專門伺候我兒子了!小郎,走,爹帶你出去玩兒!”許老根倔脾氣上來了,說完這話,他就想抱着小郎往外走去。
胡氏心疼死了,這麼冷的天氣,許老根這個卑鄙的老東西抱着小郎出去院子裡走走,豈不是會讓小郎生病嗎?
到底沒有血緣關係,他也不心疼小郎!
他不心疼小郎,不代表她自己養的不心疼!
小郎可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只能軟了幾分。
“許老根!你給我站住!現在可不能帶小郎去外頭吹風,有風雪呢,倘若小郎生病了,可是要花錢請郎中開藥方的!”胡氏馬上怒道。
“你也知道小郎生病要請郎中,那你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我,我爲了這個家每天忙進忙出的,每天還按照你的要求給你搗鼓吃食,你特麼就不滿足?爲了一點口腹之慾,就能和我大吵大鬧的!你要真覺得和我過的不開心,你當初就別拆散我的家庭啊!”許老根現在是越想越氣,總覺得自己現在的日子不如從前過的舒坦。
譬如說往年的小年夜吧,他只要坐在一旁和兒子說說話,或者和孫女芳姐兒一起玩,可不用幹活的,就算燒飯,也是大郎媳婦或者二郎媳婦燒飯炒菜,或者岳氏在土竈房裡忙忙碌碌的。
小年夜的菜色也是非常豐富的,全是他愛吃的菜,什麼紅燒豬蹄,清蒸魚,小雞燉蘑菇,油燜茄子,青菜炒香菇……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在他的腦海裡如幻燈片一樣的閃過。
什麼?
他跟岳氏和離還是她胡氏的錯嗎?
許老根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可是在責怪她?
真是太過分了!
“你跟岳氏和離難道是我的錯嗎?”胡氏氣的從牀榻上爬了起來,再啪的一聲憤怒的拍了下牀板,暴怒道。
“難道不是你在一旁慫恿我跟她和離嗎?”許老根氣憤的駁斥她道。
“你怎麼可以怪我?當初還不是岳氏嫌棄你老了不中用了!是她想跟你和離!或者說是你自己貪戀我的美色,自己管不了你自己的鳥!哼,你倒是好,現在你的日子過的不如意了,覺得你的兩個兒子有出息了,就想撇開我跟小郎,好回去找你那老太婆再續前緣嗎?哎呀呀,就算你肯,她岳氏肯嗎?沒準兒岳氏嫌棄你太老了呢!不能讓她爽呢!哈哈哈……”胡氏冷嘲熱諷的罵道。
胡氏越罵越氣憤!
許老根一聽胡氏嫌棄自己老,就火冒三丈的把小郎往牀榻上一放,再拿了條小被子幫小郎蓋好。
“今天我如果不是看在小郎的份上,我真想撕爛了你這張臭嘴!”許老根見小郎哭累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他起身,面朝着胡氏,罵道。
“切?還看在小郎的份上,我纔是看在小郎的份上,纔沒有大雪天用掃帚把你攆出去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張臉。就你這樣的糟老頭配的上我胡喜妹嗎?你要滾的話,現在就滾,我胡喜妹絕對不攔着你!”
胡氏氣的破口大罵,她想自己可沒有什麼錯,當初還不是圖他許家的宅基地裡藏的什麼寶貝嗎?可現在許家老宅的地契還是岳氏的名字,真是把她給氣死了。
馬勒戈壁,這個臭婆娘又在攆他滾了!
這麼冷的風雪天,他能去哪裡?她這是擺明了在欺負他!
難道是他許老根太好欺負了,所以胡喜妹這個女人三番兩次的欺負自己嗎?
不,他今個豁出去了,也要好好的修理她一頓!
“你想吃肉!馬勒戈壁,今個你先讓我吃頓肉吧!”胡氏和他鬧彆扭,已經好幾天沒有跟他被翻紅浪了,今個他是真的想了!
特別是胡氏在生了小郎之後,這身材豐腴了不少,皮膚也挺光滑白皙的,也是,她平常又不幹家務,也不下地幹活,也就是給小郎餵奶而已,能有什麼辛苦的!
“你……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胡氏見許老根那雙發着綠光的狼眼,心中一陣害怕。
“我怎麼就不能看着你了?你還是不是我的妻子?我看我的妻子咋的了?怎麼?你剛不是嫌棄我老了嗎?總是罵我老東西嗎?今個我就告訴你,老東西有顯神威的時候!”
許老根憤怒的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了!
露出他那光赤的胸膛後,胡氏方纔知道今天許老根是想用逞獸慾來收拾自己了!
胡氏想要逃開,想要喊救命!
但是許老根是誰啊!
如今他正在氣頭上了,啥理智都沒有了,啪啪啪的出手連打了胡氏三個耳光。
“好你個許老根!該死的老東西,你怎麼可以甩我耳光!我恨死你了!”胡氏氣的破口大罵,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許是動靜太大,一旁睡着的小郎聽到巴掌聲,再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就像你那個沒用的爹,再哭,看我不打你屁屁!”胡氏將心裡的怒氣撒在了小郎身上。
“誰是他沒用的親爹?你說的是我?還是你的哪個姘頭?”許老根不由得想起隔壁鄰居許姜孃的提醒,他這心裡總有一根刺提醒着他有關小郎很可能不是他的種的事兒。
“你……你許老根——你特麼血口噴人,你還是個男人嗎?盡會做欺負女人的事兒!小郎是你的孩子,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兒,你怎麼可以胡亂懷疑我的清白,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可是清清白白的,當初你還說我清純呢,你難道都忘記咱們一起開心的過去了嗎?”
胡氏擔心他懷疑小郎的身世,立即梨花帶雨的哭訴道。
“那我怎麼覺得小郎哪裡都不像我呢?”這是重點!小郎可能是野種!他這心裡很是鬱悶呢。
“小郎纔多大啊?等小郎長大了,自然變得和你一樣了!”厚顏無恥的老東西,小郎像你才薄命呢!
“你怎麼能確定小郎真是我兒子?”許老根一步步的逼近胡氏道。
“你自己看看小郎的耳朵是不是和你長的差不多,都是大耳朵。你瞧瞧我,我的耳朵是不是很小?”胡氏轉了轉眼珠子對許老根狡辯道。
還別說,許老根是真的相信了,因爲他的耳朵是大,小郎的耳朵也很大的。
“中秋節當日有人瞧見一個男人從咱家的後門出來,那個男人是誰?”許老根半信半疑,然後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本來他不想問的,可這問題困擾他很久了。
中秋節當日?
糟了,難道是有人看見許發旺和自己私會了嗎?
然後還告訴給了許老根知道!
胡氏一下子被問的懵了。
“說!那個男人是誰!”許老根一瞧着她呆若木雞的樣子,頓時一顆心都吊起來了。
“沒有,肯定瞧錯了,那些人對我有不好的看法,一個個的都瞧不起我呢!老根,你是疼我的,肯定是站在我這邊的,你可不能去相信那些長舌婦,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得站在我這一邊啊,咱倆可是夫妻。”胡氏一邊抽抽噎噎的哭,一邊哽咽着說道。
許老根聽着胡氏的理由,他不由得一片靜默。
“她們真是長舌婦嗎?難道你不曾偷過人家的韭菜青菜絲瓜嗎?”許老根覺得胡氏真是欠抽,明明做過的壞事,一樣都不承認,自己也是個被糊弄的,當初自己怎麼就被她的牀榻功夫給勾住了呢?哎。
許老根頓時有一種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覺。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胡氏氣憤的罵道。
“我能有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想想我自從和你在一起,我對你也算是百依百順了,可你呢!你是怎麼想的?見天的使喚我?動不動就撒潑!還想攆我出去!還有中秋節當日那個男人的事兒,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倘若真被我抓住你外頭有野漢子,你就等着瞧吧!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你!哼!”許老根越說越氣。氣的一手拿起旁邊桌上的茶杯,哐當給砸碎了。
胡氏見了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跳的厲害,心如擂鼓。
但是胡氏不想被他的兇狠氣勢給嚇住了!
她挺起胸膛走到許老根面前,氣憤的罵道:“你說什麼?許老根,你要不想要我和小郎,你特麼說清楚,你別以爲我帶着小郎沒人要!老孃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材有身材,大不了我讓小郎喊別人當爹!只是你到時候別自己氣歪了脖子纔好!”
“好你個胡氏,你真想勾三搭四啊!怨不得別人罵你騷逼,還真特麼騷!今個你騷給我瞧瞧啊!”許老根氣的如猛虎一樣撲了上去,把胡氏的雙手反剪着,此刻他也不去管小郎哇哇啼哭的樣子了。
“你……你……你想幹啥!”胡氏被他嚇死了,結結巴巴的說道。
被強和主動那是兩回事呢!
更何況,胡氏現在的心裡更傾向於想和姘頭許發旺有個美好未來呢,所以胡氏對於許老根的觸碰可是在非常的強烈抗拒的。
“我能幹啥,我特麼睡自己妻子咋的了?還是你心裡有了旁的男人,我就睡不得了?”許老根語言粗鄙,讓胡氏聽了心裡氣憤,更想一刀子砍了他,但是許老根的力氣比她大,她竟然無法撼動他分毫。
“別胡鬧了,小郎都哭成那樣了,你快走開,讓我去哄小郎!”胡氏拼盡力氣想去把許老根給推開,但是許老根就像八爪章魚似的,任憑胡氏怎麼的用力推開,都不管用。
許老根把胡氏扔牀上,枯瘦的手麻利的去撕開她的衣襟,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和肩膀,他的牙齒去啃那段雪白的肩膀,留下一連串深深淺淺的牙印,有咬的深的地方,已經開始滲出血瘀了。
胡氏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她雙手被許老根的手給固定住,只有雙腳才能動,於是她用右腳去踹他的子孫根,好傢伙,這一腳可真是差點要了他的老命,疼的他齜牙咧嘴不說,還慘兮兮的跌了一跤。
許老根到底年歲大了,身子骨也不結實,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氣的一口老血都快噴出來了。
疼!
兩個字,還是很疼!
“胡氏,你以後的性福還要不要了!馬勒戈壁!”許老根光赤着身子只覺得全身冷冰冰的,心也涼了半截,他對胡氏那是掏心挖肺的好啊!但是胡氏對他那是什麼態度!
“小郎……小郎……”小郎剛纔自己踢掉了被子,此時臉色有點潮紅,還可能吞了冷風,有點着涼,嗚哇的又哭了起來。
擔心的胡氏顧不得發火,急忙去抱起小郎,哄着小郎,可是小郎還哭,她急忙把小郎抱在懷裡,哄了半響不管用,她只得把奶頭塞入小郎的嘴裡,小郎許是吮吸到了奶水,立即咂咂的吃了,這奶水好似有了安撫的作用,不一會兒,小郎也不哭了。
“小郎,我的好小郎。你的命怎麼這麼苦,明明是親爹,親爹卻懷疑你,你明明長的像你那個沒用的爹,我倒寧願你是別的男人的種,我真是冤枉啊,小郎你也冤枉啊!”胡氏看許老根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一雙老眼好像是噴了火的,他左手擋着褲襠處,另外一隻右手,右手的手指指着她,此時,他的手指還在顫抖。
“你有完沒完!是不是想被別人知道咱家的醜事啊!”許老根聽着胡氏的碎碎念,板着臉罵道。
“叩叩叩……”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你還不去開門?”胡氏正餵奶呢,所以她陰沉着臉催促許老根去開門。
“哼!”許老根拿起剛脫掉的衣服,胡亂往身上一套,疾步往門外跑去。
開門一看是胡氏的老孃錢氏來了。
錢氏來這做什麼?
“岳母……”許老根看着比自己大了十歲的老嫗,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岳母,然後他別過頭去看別處。
“我閨女呢?”錢氏手裡挎着籃子,淡漠的瞅了一眼許老根,在看見許老根板着臉的時候,頓時語氣不善了,質問道。
“在屋裡喂小郎呢!”許老根說道,然後許老根的下身又開始隱隱作痛了,畢竟剛纔被踢了,能不疼纔怪。
“你那麼兇巴巴的做什麼!我還是你丈母孃呢!”錢氏本就瞧不上許老根這個二婚頭,但是因爲自己閨女胡氏說她稀罕他,她沒有法子,當初怎麼反對都沒有用。
按照錢氏的想法,自己的女兒胡氏長的漂亮不說,還身材好,性子溫柔,就是年輕輕的死了個男人這點可能有點矮人家黃花閨女一頭,但是勝在她沒有孩子啊,那改嫁什麼的,總要找個好點的男人吧,最起碼不能是個老男人啊!
錢氏再次用不屑的眼神瞄了一眼許老根,只覺得自家閨女胡喜妹嫁的太虧了。
“哎……”錢氏幽幽的嘆了口氣。
“娘……你來了啊!”胡氏一看自己娘錢氏來瞧自己了,便擡頭望了望她。
胡氏剛纔乘着許老根去幫錢氏開門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但是頭髮還有點凌亂,可能來不及弄吧,畢竟還要顧着小郎喝奶呢。
“日子過的真快,明個除夕了,你和女婿他平常也不回來孃家瞧我,那隻能我來瞧你們和小郎了。咦,你的頭髮怎麼這麼亂?你的臉怎麼有點腫?你的眼眶怎麼那麼紅?是不是他?是不是女婿他欺負你了?”錢氏瞧見了閨女胡氏的頭髮凌亂,再瞧見胡氏紅着眼眶,她估摸着胡氏肯定剛纔哭過,這下心疼閨女的錢氏氣的不得了,馬上衝到許老根面前。
“岳母,你這麼看着我做啥?”許老根忍痛,口氣不悅道。
“你欺負喜妹了?”錢氏不回答,只是臉色陰沉着,如碎冰一般銳利的眼神盯着許老根瞧。
“我……我哪裡有欺負她,是她欺負我還差不多。”許老根馬上搖搖頭,辯白道。
“哼!我家喜妹性子溫柔,怎麼可能去欺負人家,別是你先惹着我家喜妹了吧?你瞧瞧她臉上的五指印!你這真是沒有良心,喜妹年輕輕的嫁給你一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頭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居然出手打我的寶貝閨女,你當我們老胡家是不是沒有人爲喜妹撐腰啊!”
錢氏第一心疼胡喜妹,第二厭惡許老根,她來的路上,就已經在勸說自己了,就說看在自己的外孫小郎的面上,她也應該對許老根和顏悅色一些,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被許老根的行爲氣的咬牙切齒不說,連攆他的心都有了。
“岳母,這是我和喜妹兩口子的事情,你瞎摻和什麼!”許老根可不會因爲錢氏是自己的岳母,他就會矮了半截!這不,他還能理直氣壯的說道,也不怕錢氏氣的吐血。
“我讓我娘管,怎麼算摻和了?”胡氏心中又氣又怨,早知道她就不和許老根在一起了,又窮又老不說,還不會說話,她娘本就嫌棄她這次二嫁嫁的不好呢。
“岳母,這兩口子過日子,拌拌嘴是常有的事兒,你就甭管了,你若是想在咱家吃飯,我馬上去做飯,若是不想吃,馬上走,我也不攔着!”
許老根爲了面子着想,也不想把家醜鬧大,牛逼哄哄的說完這些話後,就掀開簾子出去了,也不去聽錢氏的碎碎唸了。
“喜妹你個蠢妮子,你瞧瞧你嫁的什麼人兒!我可是他的岳母啊!他竟然對我這種態度,當初你那死去的男人許發財都不敢這麼跟我喊話的,他——他這是不歡迎老孃嗎?”錢氏越說越氣。
“好了,娘,你甭和他一般見識,你這次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兒想和我說?”胡氏伸手按住了自己娘錢氏的手,狠狠的拉住,她可不想錢氏追出去和許老根對打,許老根如果真被惹毛了,萬一拿着菜刀或者柴刀來砍娘都是可能的,所以她馬上聰明的轉移話題,問道。
“喜妹,你聽娘一言,倘若他真的待你不好,早些找個藉口跟他和離,灞橋村的梅里正新近喪妻,家裡就一個七歲的閨女,你如果嫁過去給梅里正生了兒子,梅里正還不得把你寵上天,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梅里正今年三十歲,人長的壯實,家裡還有五十多畝地,還在縣城買下五進五出的大院子,如果不是他命硬克妻,很多黃花閨女都想嫁他了。你仔細想想清楚哈!”
錢氏偷偷望着門口,確定許老根沒有再偷聽後,她小聲的挨近胡氏把梅里正的情況細碎的講了一遍。
“娘,他條件那麼好。我再嫁就是三婚了,人家會要我嗎?再說他還克妻呢!萬一也把我剋死了咋辦?”梅里正叫梅凌熊,長的五官端正不說,家裡有錢,重點是有錢啊!
“我可是偷偷的拿了你的八字,拜託人家去合了一下,你如果嫁給他,不會被剋死的,反而是旺了他梅家呢!你可要想想清楚,你如果嫁給梅里正,還怕大冬天吃不上紅燒肉嗎?”錢氏曉得女兒心中喜歡吃什麼,以及愛錢的不得了,便耐着性子勸說道。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娘你也知道我現在還有小郎呢,小郎怎麼辦呢?”當然胡氏也想過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但關鍵是孩子都已經生了,梅家會讓她過門嗎?
“小郎不是他許老根的孩子嗎?你把小郎給他,你嫁去梅家,還愁不能再生一個嗎?我瞧着你屁股大,再來一胎,我估摸着你肯定又懷男孩。”錢氏多麼想要個有錢有勢的女婿啊,現在那個許老根又老又醜不說,還阻擾了她閨女的幸福,她真是看着他厭惡的不得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可是小郎不是許老根的孩子啦!真是讓她糾結。
“我也不多說了,瞧着小郎他爹那張棺材臉,今個晚飯我不在你家吃了,等下我還是回去吃吧。這是我給你帶的一些年貨,兩斤雞蛋,你吃的好了,也好把小郎養的壯實些。”錢氏把自己帶來的籃子拿到胡氏面前,掀開籃子上遮蓋的藍布,只見裡頭一個個草雞蛋碼在了一起,瞧着個數又小又精緻。
“還是娘疼我,嫂子不知道你來我這裡吧?”胡氏笑着說道。
“你猜錯了。這些雞蛋還是你嫂子說讓我給你帶的。她說以後你攀了高枝別忘了好好謝她。”錢氏搖搖頭笑道。
“是不是嫂子幫我去合了八字?”胡氏猜道。
“我女兒就是聰明,你嫂子是灞橋村嫁過來的,她有熟人門路,合八字呢比較方便。”錢氏並不否認。
“行了,我知道了。外頭現在雪小,娘要不先回去吧,等下風雪大了,路上不好走的。”胡氏對錢氏說道。
錢氏把雞蛋送去了土竈房,看見許老根在切白菜,便冷淡的說道:“我錢丹娘就喜妹一個閨女,你若是待她不好,我絕對饒不了你!看在她辛辛苦苦的爲你生小郎的份上,你也得好好待她啊。如何能欺負她呢……”
“岳母,你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嗎?”許老根心裡有氣,加上被踹了重點部位,心中慪着一口氣呢,自然說話的口氣肯定不會好聽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許老根!反正我不許你欺負我閨女!”錢氏冷冰冰的指着他的鼻子罵道,罵完就拎着來時拿着的籃子氣的走了。
許老根本來還想在小年夜多燒幾道菜的,現在他是不想燒菜了,直接下了兩碗麪,澆頭是白菜炒肉絲。
胡氏見了小年夜的晚飯——竟然是吃麪,
心中更是把許老根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她腦子裡已經在考慮自己三婚的可能性了。
且說許驚雲帶着李月季回家後,只見家門口站着一對熟悉的夫婦。
是陳金水和嶽松花夫妻倆!
“小姨?小姨夫?”許驚雲下了馬車,瞧見陳金水兩口子站在他家門口,雖然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可兩人卻都凍得瑟瑟發抖。
“娘,她們來咱家做什麼?”芳姐兒小聲問李月季,芳姐兒還沒有忘記上次去吃滿花姑姑的喜宴的時候,回來的時候,一直有聽祖父祖母說滿花姑姑家如何如何小氣什麼的。
“可能是來打秋風的吧!”李月季伸手拿着手帕給芳姐兒擦去了她鼻孔裡的一些鼻涕,沒好氣的說道。
還真是被李月季給猜中了,陳金水兩口子還就是上門來借錢的。
李月季不由得想起了許驚雲說過的事情,這個小姨上次從岳氏那裡借走了四十文錢,就沒有還。
“大侄子,大侄媳婦。你們這是回來紅土村過年了吧?哎呀,這不是芳姐兒嗎?真是長的又可愛又漂亮。我真是看了稀罕的了!”嶽松花滿臉堆笑的看着許驚雲和李月季,再想伸手去抱芳姐兒。
芳姐兒哪裡可能讓嶽松花抱呢,她瞧見嶽松花都覺得她髒呢,原因自然是嶽松花穿了打滿了補丁的衣服,好像是從丐幫來的。
這大過年的,誰不穿的好看些?
“小姨,小姨夫,芳姐兒好像染了一點風寒,我先抱着她進屋去喂點熱薑湯,我就不陪你們說話了。”李月季把芳姐兒抱在懷裡,睇了下嶽松花和陳金水,她側身對許驚雲說道。
許驚雲聞言輕輕地頷首,淡淡的看了嶽松花和陳金水,便把他們迎進了屋子裡,笑看着他們,問道:“大家都忙的很哪,小姨和小姨夫怎麼有空來我們家?”
“是這樣的,大侄子啊,你現在在縣城開了美味多點心鋪,聽說生意還蠻好的,我和你小姨夫前些日子相繼生了病,家裡花了不少錢,馬上要過除夕了,家裡都快窮的揭不開鍋了,你看是不是借給我們幾吊錢,好讓我們把這個年給過好啊?”嶽松花心想自己和陳金水特意穿的破破爛爛的來,唯一的目的是希望能借到銀子。
“小姨和小姨夫都在村裡,平素鮮少去縣城,怎麼會聽說我那點心鋪子賺錢呢?我都還沒有訴苦呢,正好你們來了,我給你們說一說,那點心鋪子過些日子我得找個好買主,我準備轉讓了,哎。這年頭賺錢難,那個點心鋪子啊真心不賺錢呢。”
“啊?”怎麼會不賺錢呢?陳金水兩口子驚訝了。
“所以只能轉手賣掉了。小姨,小姨夫,我記得滿花的嫁妝還蠻多的。去年發洪水,小姨夫你不是在死人身上摘下來一個金鐲子嗎?那金鐲子還在嗎?能不能借給我媳婦戴兩天顯擺一下,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這點心鋪快不開了。”
許驚雲唱作俱佳的居然還能從眼眶擠出來一些眼淚,演的特別逼真,好像他真的做生意失敗了。
“哪裡有啥金鐲子啊?沒有,咱家真沒有!”嶽松花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着,不停的搖頭否認。
“不對啊,剛纔瞧着你們的馬車上可是有好多東西呢!大侄子啊,你可別因爲咱們來找你幫忙,你就在那裡裝窮啊!”陳金水纔不相信呢,他可是聽自己村上的人說的,許驚雲開的美味多點心鋪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呢。
“你們真的不相信我?”許驚雲有點惱了,倏然陰沉着俊臉問道。
陳金水和嶽松花都很不要臉的點點頭。
許驚雲嘲諷的含笑道:“那麼你們隨我來。去瞧瞧那馬車裡都裝的是什麼!”
陳金水和嶽松花見他這麼說,還以爲有便宜可以沾,忙擡腳跟上了許驚雲的腳步。
許驚雲掀開馬車車廂的簾子後,只見裡面都是一些破棉絮和破被子,以及一些稻草。
“怎麼會?你既然窮。爲什麼要把這些破爛東西裝馬車呢?”陳金水不明白了,他狐疑道。
他起初還不相信,特地走近去摸了摸那些棉絮,手再往裡頭伸進去,竟然摸到了一隻死老鼠,倒是把他嚇了一跳,立即縮回了手。
此刻陳金水和嶽鬆水才明白許驚云爲了裝風光,竟然特地僱馬車,往馬車裡塞了破舊的棉絮和稻草來充門面裝富。
“小姨,小姨夫,你們千萬別給人說出去哈,要不然,我這秀才的臉面都給丟光光了!”許驚雲拱手作揖道,聲音裡微微的帶着一絲祈求。
“你放心吧,我們老兩口不會說出去的!”嶽松花心中鬱悶,本來還還以爲這次能滿載而歸呢,卻不料大侄子兩口子做生意失敗了。
“我就知道小姨和小姨夫最是通情達理了,這是我們家自己醃的兩把鹹菜,你們帶回去買點肉絲做道鹹菜炒肉絲也不錯的。”許驚雲轉身去甕裡取出了兩把鹹菜,笑着給了他們。
“這……這……算了,你們自己吃吧。我們……我們還要回去做小年夜的晚飯呢,鹹菜——鹹菜你們自己吃吧!”嶽松花氣的吐血,誰家不會醃製鹹菜呢,就你們家當寶一樣的有嗎?
“是啊,大侄子,你們自己吃吧,我們先回了。”本來準備了給芳姐兒的兩個銅板的壓歲錢,陳金水都不想給了。
“好的,那小姨,小姨夫你們路上走慢些,雪落的大了,走的快了會摔跤的哈!”許驚雲心中冷笑,都是一羣勢力眼的東西,還好自己未雨綢繆,想到了這些人知道他們賺錢了,肯定會在過年的時候來上門打秋風的。
“嗯……你回屋去吧,甭送了!”陳金水拉着嶽松花趕快走了,他是擔心許驚雲跟着他們去他們家借金鐲子。
“哈哈哈……”許驚雲目送着嶽松花兩口子漸行漸遠的背影,脣角勾了勾,他笑着走進了屋子裡。
“相公,你是怎麼打發他們的?”李月季已經在土竈房燒好了熱薑湯,盛了三碗,意思是一人一碗喝了好禦寒。
“還能怎麼打發,我努力裝窮唄!”許驚雲笑着把剛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李月季知曉。
李月季聽了笑了大讚道:“我就說你讓我把破舊的棉絮和稻草包着那些個嶄新的箱籠做什麼?原來你早就法子來對付他們了。”
相公你就是個腹黑貨!
“你說相公我聰明不聰明?”許驚雲嗯了一聲,然後反問她道。
“你當然聰明瞭!不過,咱們總不能一直裝窮吧!這可不是長期好用的法子!”李月季皺了皺眉說道。
“所以我想來想去,往後誰如果來你跟前借錢,那就和錢莊似的,借咱們家二十文,回頭得還二十五文!如果超過一個月。就加五文,那就得還咱家三十文,否則就別借!咱家的錢又不是偷來的,那是咱們辛辛苦苦賺的!”許驚雲很是瞧不上那些愛上門來打秋風的極品親戚。
“相公說的對!那咱們就按照你說的辦!”李月季見許驚雲不是那種誰來借錢都肯借的爛好人,心中放心了不少。
“爹,娘,我想去隔壁金勺哥哥家玩,可以嗎?”芳姐兒想起了自己的小玩伴。
“當然可以,不過,娘要你把熱薑湯喝完才準你去隔壁金勺家玩耍。”李月季笑着說道,說着把一旁的一碗熱薑湯遞給了芳姐兒喝。
芳姐兒爲了去隔壁金勺哥哥家玩,立即把那碗熱薑湯接了過去,拿着勺子,先是吹了吹,讓薑湯不燙了,方纔一勺子一勺子的喝完了。
“相公,咱們年初二去我孃家怎麼樣?”因爲李月季忙着美味多點心鋪的事情,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怎麼回去孃家看爹孃的身子好不好,就連過年的年禮也是許驚雲親自買齊全了送去了李家的。
“行,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許驚雲笑着答應了。
“芳姐兒好好喝掉熱薑湯,不要喝的剩下!”李月季見許驚雲答應了,心中高興,瞄了一眼芳姐兒吃的不認真,便端起身爲人母的架子,陰沉着臉發話道。
“這樣可以了嗎?娘?”芳姐兒玩興大,在李月季的催促下,馬上喝的一滴不剩,她方纔笑嘻嘻的問道。
“好的,不過,得讓你爹帶你過去,外面風雪大,讓你爹給你打傘。”李月季不放心的叮囑道。
“好吧。”芳姐兒點點頭,很聽話呢。
在許驚雲打傘把芳姐兒送去隔壁金勺家的時候,李月季想着今個家裡小年夜晚上吃什麼?
要不吃火鍋吧!
簡單又美味!
這樣的話,她只要把食材洗洗乾淨就行了。
玉米、韭菜、蘑菇、茄子、土豆、黃瓜、藕片、青椒、花菜、香乾、豆腐、年糕切片、生菜等等,她準備了這些新鮮的蔬菜後,再去殺了一條鰱魚,準備弄個魚頭火鍋。
素菜是準備的差不多了,那還要準備葷菜呢。
雞翅、排骨、香腸、牛肉、羊肉、五花肉、雞胗。
這些都是早上在美味多鋪子裡準備好的,她原來就打算在過年的時候大家圍在一起吃火鍋的,所以食材準備的還是很多的。
李月季一個人在土竈房忙着殺鰱魚,那邊許驚雲已經打傘回來了。
等他收了傘放在牆角,他方纔疾步走進土竈房。
“娘子,平時你就忙的很,今天小年夜讓我來下廚吧!”許驚雲見李月季殺魚,那額頭上的汗珠都滲出來了,心疼的很呢。
“不用你幫忙。咱們這回吃火鍋就可以了。”李月季笑着搖搖頭,手裡的動作不停,她正在把鰱魚的魚鰾給挖出來,手上還沾到了魚血。
“吃火鍋?那你準備辣醬了嗎?”許驚雲有點喜歡吃辣的,所以他纔會這麼問。
“當然準備辣醬了,我可是記得你愛吃辣的。”李月季聞言嫣然一笑道。
“大哥,大嫂你們人在嗎?”門外傳來林三郎的聲音。
“相公,你快去門口瞧瞧,是不是妹夫來了?”李月季讓他去門口瞧瞧。
“我也聽出來了,是林三郎的聲音,那我去門口瞧瞧,等下我再來幫你一起洗菜。”許驚雲覺得自己不應該讓李月季一個人在土竈房忙活,他也應該動動手幫幫忙的。
“好的。”李月季扭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頎長俊逸的身姿,她心中甜蜜蜜的,也許就這麼和他過一輩子也不錯。
起碼相公溫柔體貼,又會賺銀子,還會做家務,也會下地幹活,文采也好,還會輕功,反正這樣的相公在現代也算國民好老公了,哎呀,她真是賺到了。
雖然還有個女兒,但是女兒對她很貼心,以後也會是貼心小棉襖,罷了,甭想着往後怎麼怎麼的,她能把日子過好了也是一種幸福。
這麼一想,李月季心情好的不得了,這不還哼着一首英文歌了,雖然有點跑調了,但是李月季哼的開心。
外頭風雪之中,大門口,林三郎把一個竹籃子遞給了許驚雲。
“大哥。這是我和雪孃的一點心意,我親手滷的雞爪和醬豬肉,我記得大嫂愛吃雞爪,芳姐兒愛吃醬豬肉的,你呢,我給你準備了一壺稻花香的好酒,都在籃子裡裝着呢!哦,還有這是我和雪娘給芳姐兒的壓歲錢。今天雪娘還在家給賈家繡一副插屏,所以她沒有親自來,喊我過來送東西了。”
林三郎笑着露出了一口亮白的牙齒,他長的不高,比許驚雲略微矮上一點兒,但是人瞧着很是敦厚,脾氣也好,對許雪慧很是疼寵。
шшш★ ttκΛ n★ c○
“你們兩口子的日子過的也不容易,還給咱家送這些虛禮做什麼?”許驚雲笑着想拒絕,他知道妹夫家爲了辦他和雪孃的婚禮,而欠了債的。
林三郎見許驚雲把紅紙包着十八個銅板還了給他,他搖搖頭,堅持要把壓歲錢給許驚雲,讓許驚雲先幫芳姐兒拿着。
“這是我和雪孃的心意,平常咱們在美味多鋪子裡寄賣東西,大嫂都有幫忙賣掉,光衝着這份情,我們也應該送!大哥,你就別推辭了,我擔心雪娘一人在家又要老老晚吃晚飯,我就不在這邊吃晚飯,先回去了。”林三郎是個疼妻子的,這不,三句兩句的都不離提妻子的。
“好的,不過,你既然送給咱家這些東西,我和你大嫂也不能不回禮,你等一下,我去土竈房給你拿些吃的。你站在這裡冷,去屋子裡喝口熱薑湯吧!”許驚雲笑着對林三郎說道。
“我哪能要你們的禮,之前我和雪娘就已經很麻煩大哥和大嫂了,我不要,我先回去了。”林三郎連籃子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林三郎——林三郎——”許驚雲喊的很大聲,還特地追過去,但是林三郎就是不肯收回禮。
“大哥,我知道你待我和雪娘好,但是我們不能總佔你們兩口子的便宜的,這給芳姐兒的壓歲錢,雖然少,但是真的是我和雪孃的一片心意,務必幫芳姐兒拿好了!”林三郎見自己被許驚雲用輕功追到,雖然訝異,但是在看見許驚雲把紅紙包塞到他的手裡後,他馬上給塞了回去,佯裝生氣道。
“好吧,回頭等我妹妹給你生了大胖小子,我做大舅舅的給他雙份!行了,你快回去吧,路上慢點走。”許驚雲嘆了一口氣。
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有極品的親戚,也有暖心的親戚呢!
許驚雲把院子門口林三郎放下的沉甸甸的竹籃給拎着去了土竈房給李月季看。
“妹夫人呢?”李月季擡頭,四處張望道。
“連熱薑湯都不肯喝一口就跑了,他來是給咱們一家送東西來了,還不忘記給咱芳姐兒壓歲錢呢!”許驚雲皺了皺眉說道。
“他們兩口子也不容易啊,你不會是收了他給的壓歲錢了吧?”李月季立馬停下了手裡切菜的動作,用溼布擦了擦雙手,擡頭問他道。
“我是不想收他們的東西,可是他堅持要我收,還說這是他們兩口子的心意,我再相還壓歲錢,他就生氣了,我想只能等雪娘給他生了大胖小子,咱們多給些壓歲錢就是了。”許驚雲無奈的笑道。
“哎,也只能這樣了吧!”李月季點點頭,笑道。“林三郎是個忠厚老實的,你妹妹嫁給他,也是福氣。”
“你嫁給我就不是福氣了嗎?”這話他怎麼就不愛聽呢。
“是福氣,天大的福氣,嘻嘻……”李月季笑的眉眼彎彎。
“娘子,你在切土豆片啊?要不你歇一會,我來切吧!”許驚雲把林三郎帶來的竹籃遞給了李月季,他自己則洗手之後,拿起菜刀,優雅的開始切土豆片了。
李月季覺得許驚雲要麼不切,一切起土豆片,每一片土豆片都是一樣薄的,真是了不起的功夫。
李月季樂得輕鬆,她低頭去拿了一隻滷雞爪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嗯,味道極好,質地肥厚,吃上去很有嚼勁。
“相公,你也啃一個吃吃啊!”李月季笑着伸手又拿了一個滷雞爪湊到許驚雲跟前。
許驚雲含笑着把嘴湊近,輕輕地咬了一口。
“你先把我品嚐了一口的滷雞爪放在碗裡,等我忙完了繼續啃!”
“相公,那你快點啊。我去隔壁金勺家看看芳姐兒,順便把芳姐兒叫回來吃火鍋,好嗎?”李月季笑着說道。
“嗯,你走慢點,外頭地上的雪很厚呢。”許驚雲說道。
“我知道了,還用你提醒,快忙你的!”李月季把竹籃子裡的滷雞爪、醬豬肉和稻花香分別放好。
從土竈房出來,果然人往院子裡一站,覺得特別的冷,那北風呼呼的往衣服裡鑽呢,此時此刻,李月季分外懷念現代的空調。
李月季先回去屋子裡取了一件狐狸毛做的斗篷,只是外套用破棉布包住了,穿在身上自己是暖和的,別人還以爲她穿了破棉襖呢。
李月季打着油紙傘走出了自家院子,往隔壁的金勺家走去。
她去的時候,芳姐兒正在和金勺在院子裡堆雪人。
“芳姐兒,瞧你都出汗了。”李月季馬上拿出乾淨的帕子去幫她擦額頭上的汗。
“娘,我喜歡堆雪人,你看金勺哥哥堆的雪人多好看啊!”芳姐兒笑着指着香樟樹下堆着的一個雪人,雪人的頭上戴着一頂斗笠,手裡拿着一把掃帚,鼻子是用半截蘿蔔做的,嘴巴和眼睛分別用石子做的。
“是蠻好看的,瞧着很像呢!你們倆都很厲害!”
李月季笑着頷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時候,童年自己也像芳姐兒和金勺那樣在自家的門口玩堆雪人,打雪仗啦,果然童年的記憶是多麼的美好。
“金勺,你爹孃呢?”李月季心想自己既然來了人家家裡,總要和他爹孃打聲招呼吧。
“我爹進山去打獵了,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我娘在土竈房裡做晚飯。”許金勺笑着說道。
李月季點點頭,走進他家的土竈房,見許金勺的娘單氏正在往竈膛里加柴,火燒的旺旺的,鍋子裡應該是在燒肉,因爲李月季嗅到了肉香味。
單氏是啞巴,所以李月季說了幾句開場白後,單氏打着手勢,李月季也看不懂,但是她笑着,在她心裡,微笑對人,也能讓自己顯得親切一點吧。
“呃呃呃……”單氏把一塊生的孢子肉放入一旁的竹籃裡,意思是讓李月季帶回去。
單氏呃呃幾聲後,用手指着芳姐兒,她的意思是她喜歡芳姐兒,所以贈送生的孢子肉給他們吃。
“謝謝。”李月季點點頭感謝道,她倒是有點後悔空手來了,不過,反正鄰居,等下她回去拿點好吃的過來表示感謝也行的。
單氏雖然是個啞巴,但是心靈手巧,做的飯菜瞧着色香味俱全,家裡的桌椅都擦的乾乾淨淨的,金勺身上的衣服都是她自己親手縫的,針腳細密。
李月季見芳姐兒還想在金勺家玩一會,她撐傘把孢子肉帶回去,和許驚雲說了自己的想法。
“這孢子肉瞧着還很新鮮呢,明個我們可以做紅燒孢子肉了。”許驚雲曉得李月季愛吃,遂笑眯眯的說道。
“孢子肉是好吃呢,可是我更想吃兔子肉。”李月季想着芳姐兒養的小寵物白兔。
“芳姐兒可不捨得把小白兔讓你燉湯吃。”許驚雲柔聲打趣道。
“哎,好得明天能吃孢子肉了,記憶中野生的孢子肉比豬肉還美味呢!”李月季想起前世的時候,自己去野味館吃過孢子肉的。
“咱家不是還扯了好幾塊花布嗎,一會兒你挑兩塊花布送給那單氏,再把妹夫送我的稻花香美酒送去隔壁,再把你炸的香酥雞翅給金勺那孩子吃。”許驚雲笑了笑,他設想的非常周到。
“相公,我想着咱家還有一罈子辣椒醬呢,也一併送過去吧,我記得金勺愛吃辣的。”李月季笑着說道。
許驚雲點點頭,繼續把藕切成藕片,這是七孔藕,該品種質地優良,它的根莖粗壯,肉質細嫩,鮮脆甘甜,雪白無瑕,李月季很喜歡吃的。
李月季再次去了隔壁金勺家,把兩匹花布,一罈子稻花香美酒,一罈子辣椒醬,再有她之前炸的香酥脆嫩的雞腿一大碗,都給帶了過來。
單氏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是啞巴,不太去縣城趕集,一般都是她男人許苦郎去賣了獵物順道帶回來的,有些布也不一定是她喜歡的。
這次李月季挑中的兩塊布都是她喜歡的花樣,一匹是丁香色的寶相花紋的孔雀綢,另一匹是淺藍色的纏枝山茶的蜀錦,她摸着光滑的面料,曉得這兩塊布料定然價格昂貴,心中不由得對李月季很是感激。
許金勺洗了手啃了一塊香辣雞翅,吃了一口香酥脆,更是讚不絕口。
“怎麼做的?”單氏不能說話,她用手勢比劃了下,再指了指許金勺手裡的拿着香辣雞翅。
顯然單氏是想問香辣雞翅的做法。
李月季沒有隱瞞做法,而是回去拿了生的雞翅八根,特意拿到金勺家的土竈旁,她親自操作了一遍炸雞翅的過程,直到單氏會了。
單氏激動的伸手去抓住李月季的手,呃呃呃的說着,偏偏她是啞巴,說的話李月季根本聽不懂,但是李月季明白她的意思,便笑着說:“不用謝,以後你可以做給金勺吃了。”
芳姐兒看到矮牆那邊自家爹許驚雲在喊她們母女回去吃火鍋呢。於是母女倆告辭了,便撐着傘回去隔壁家裡。
許驚雲已經在桌上擺放好了他切好,洗乾淨的新鮮的食材,魚頭火鍋湯裡還放了枸杞,蔥蒜,花椒,香葉,西紅柿,姜,八角,幹辣椒。
魚頭上面的肉質滑嫩,此時湯菜合一,鮮香味美。
曾經吃過幾回火鍋了,所以此時一家三口都是刷着蔬菜或者羊肉卷,笑着說些有趣的事兒,吃的都很開心。
李月季心想這大概是有家的感覺——溫馨幸福吧。
李月季家一家三口吃的和樂融融,然而李月季的二弟妹謝氏家此刻卻是亂糟糟的熱鬧。
原來謝氏的孃家人全來許驚雷和謝氏的家了。
謝氏的大弟謝大牛和大弟媳耿氏,還有大侄子慧哥兒,二弟謝二牛還沒有娶親,據說人有點傻,說話也不太利索,請媒婆說了幾回親事,人姑娘的父母都不樂意,都嫌棄謝二牛人憨憨的,不願意把自己女兒嫁給他。
謝老四掏出菸斗,摸了摸平滑的把手,對老妻曾氏說道:“要不咱回去吧,回去吃不也一樣嗎?”
“怎麼能回去呢?我可是聽咱閨女說今個女婿回來要帶四條大鰱魚,兩隻豬前腿和兩隻豬後腿回來呢,咱閨女說了,她打算給咱家兩條大鰱魚和兩隻豬後腿呢。我怎麼都得等女婿回來,今個是小年,他鋪子裡的事兒肯定不多,忙完了肯定會馬上回來的。”曾氏對謝老四說道。
“可是咱們一大家子全留在女婿家吃飯多不好啊。”謝老四有點難爲情。
“這有什麼?老丈人一家來女婿家吃飯咋的了,咱家又不是天天上門來吃他們的,再說了咱閨女還給他們老許家生了大胖孫子呢,這得多大的功勞啊!”曾氏是打定主意不走了,她甚至還想在閨女隔壁的堂屋裡打地鋪睡一夜再回去呢。
“嗚哇嗚哇……”曾氏的寶貝孫子慧哥兒哭了,慧哥兒比許驚雷的兒子大一歲,今年兩歲,還沒有斷奶。
“耿氏,你快點給慧哥兒餵奶啊!”在曾氏眼裡,大兒媳耿氏是個懶的,曾氏若不催促,她都想不到要給兒子慧哥兒餵奶的。
“婆婆,今天真的能在咱大姐家吃到很多葷菜嗎?”耿氏馬上撩開衣襟,開始給兒子慧哥兒餵奶,然後看了一眼外頭的風雪,問道。
“嗯,你就放心吧,你大姐家現在不比從前了,你大姐夫做生意賺了銀子呢!”曾氏與有榮焉的笑道。
那邊謝二牛盯着耿氏的胸前,傻不愣登的瞧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二弟,你在看啥子?”謝大牛腦子聰明,想的也較爲複雜,如今他瞧見自己弟弟謝二牛看着自己妻子耿氏的大胸,他忍不住想多了。
所以謝大牛質問的語氣很重,有點兇巴巴的。
“大嫂……奶……奶……大……”被謝大牛兇悍的問話嚇的謝二牛說話都說不清楚。
謝二牛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是謝大牛氣了,他本就稀罕耿氏的火辣身材,如今聽見謝二牛這麼說,他很生氣。
“閉嘴!”謝大牛覺得自己有這麼個弟弟真是很丟臉的事情。
“大牛,你怎麼好對你弟弟那麼兇?”曾氏溺愛小兒子,這會子聽到謝大牛那麼兇的態度,忙幫腔道。
“娘,二牛剛看啥,你難道瞧不見嗎?”謝大牛氣的火冒三丈,娘子的身子是他當相公的纔好看的。
謝大牛這麼一吼,耿氏明白了,紅着小臉,忙抱着孩子換了一個坐姿,背對着他們,她是知道的,謝大牛的脾氣火爆,一點就燃。
“大弟,別生氣了,二弟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本就是個傻的。”許驚雷的妻子謝氏擔心自己的弟弟們在自家吵起來,忙耐着性子勸說道。
“你們怎麼老幫着他,反正我不讓他瞧我娘子那邊!”謝大牛見謝二牛從椅子上起身,想要轉到耿氏跟前去看餵奶,這還得了,他立即站在耿氏旁邊,他魁梧的身材如大山一樣擋着謝二牛的視線。
“大哥,你擋着我看了!”謝二牛嘿嘿傻笑。
“看啥子看,滾一邊去,坐好!”謝大牛火冒三丈道。
“大弟妹在家不也這樣餵奶嗎?難道你每次都要這麼防備着?”謝氏覺得謝大牛防備的有點過了,再說婦人餵奶不都這樣嗎?
“二弟長久去縣城裡做工,不怎麼回來的,也就今個被我正好瞧見。反正我很介意!”謝大牛想了想說道,但是語氣還是很兇,顯然他很介意自己的嬌妻被弟弟看胸。
謝二牛被謝大牛一吵,立即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了。
“我說大牛啊,咱村子裡婦人奶孩子,誰不是這樣撩起衣襟餵奶啊,就她耿氏金貴嗎?”曾氏真是看不下去了,惱聲說道。
岳氏在一旁聽的脣角抽了抽,這一大家子怎麼還不回去啊?難道真要在她家吃了晚飯纔回去嗎?今個可是小年夜呢!
“我娘子怎麼不金貴了?你怎麼不把衣襟撩下來給他瞧?”謝大牛聽到曾氏好像在嫌棄耿氏的話語,他氣得口不擇言的反駁道。
“大弟!你怎麼說話的!那是誰!那是咱們的親弟弟,這是咱們的親孃!你給咱們好好說話!不要衝動!”謝氏心中期盼着許驚雷快點回來,把鰱魚和豬後腿給了孃家人,好讓他們早點回去。
“你……你……”曾氏被謝大牛的話氣的說不出話來!
“大姐,你和咱爹孃就知道護着二弟,我在你們心中算個啥!”謝大牛覺得很不公平,就因爲二弟看着憨憨的,所以爹孃給他的關愛特別多,那留給自己的都剩下不多了,說到底謝大牛有點羨慕謝二牛在爹孃面前的受寵吧。
“大弟,今個小年夜,你別生氣了,行不行?大弟妹,你倒是說句話啊!”謝氏不希望謝大牛和自己娘曾氏在許家吵鬧起來,沒的讓相公以後不讓她把孃家人喊來家裡吃飯了。
耿氏好像沒聽到似的,低着頭紅着小臉在給慧哥兒餵奶。
其實耿氏擔心開心醜事被發現,那是八月份中旬天氣很熱的一日,謝大牛那日白天沒在家,公公婆婆去別人家串門或者去菜地裡了,就她帶着慧哥兒在家。
那日謝二牛從縣城做工回來,是領了工錢回來交給曾氏的,但是曾氏不在家,他回來很熱且一身汗就去洗澡了。
耿氏因爲想方便給孩子餵奶,夏天嘛就穿的很少,在謝二牛洗澡出來之後,正好瞧見耿氏在給慧哥兒餵奶,偏偏曾氏圖方便,衣服掀的很高,不該看的全被看見了。
耿氏認認真真的餵奶,那邊謝二牛傻乎乎的盯着她看,從上到下的看,看着看着看出意思來了!
但是謝二牛卻像小嬰兒一樣做出了吮吸的動作,但是卻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耿氏皺了皺眉,轉了身子去,不讓他看,等她把慧哥兒餵飽之後,輕柔的哼着催眠曲讓慧哥兒睡着了。
安置好慧哥兒放在牀榻上後,她的奶水還是很多,漲疼的厲害,她就走到土竈房去拿大碗,準備擠奶水。
誰料身後有個人用蠻力抱住了她,一切來的順理成章。
完事後,耿氏哭了,謝二牛紅着臉,哆哆嗦嗦的去他房裡,把兩吊錢全拿來全給了耿氏。
耿氏家裡窮,她娘生了她們姐妹五個,她是老四,前面三個姐姐都是被賣出去的,老五還有兩年就及笄了。
耿氏看到兩吊錢,再一想自己也爽了一次便不再哭了。
謝二牛在那一日終於成了真正的男人。
耿氏和謝二牛也就那麼一次,之後兩人也沒有什麼,但是謝二牛從此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從縣城帶回來他得的工錢總要偷偷的給耿氏一些。
一來二去,耿氏倒是覺得謝二牛是個踏實的,她倒是不希望謝二牛娶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
“耿氏……耿氏……你在想什麼啊?你倒是說句話啊!”謝氏催促她,喊她大弟妹沒有答應,她乾脆喊她姓氏了。
“我……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大家……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有什麼好吵的。”耿氏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大牛媳婦這話說的對,都是一家子,有什麼話不好客客氣氣的說呢?”曾氏對謝大牛說道。
“哼!謝二牛,我不許你看!懂不懂?”謝大牛纔不管這些呢,他自始至終覺得謝二牛看自己的娘子耿氏的目光不單純。
“大哥,你不讓我看啥?奶……慧哥兒吃奶嗎?”謝二牛嘿嘿傻笑。
“啊呀,你們兄弟倆甭鬧了!這天色不早了,還是先回去吧!”謝老四擔心兩個兒子在親家這邊鬧僵起來,大家的臉面都不好看,便提議回去。
“爹,這個點可是吃晚飯的點了,你們一家子還是在咱家吃了晚飯再回去吧,等下如果我相公租了馬車回來,等下也好用馬車送你們一回!”謝氏原本就答應娘曾氏給她鰱魚和豬後腿的,她怎麼能不挽留呢,現在不挽留,往後她肯定會被曾氏碎碎念很多遍的。
“婆婆,你說是不是啊?”謝氏看了一眼站在廊檐下嗑瓜子的婆婆岳氏,她問道。
“二郎媳婦,今個不是輪到你做晚飯嗎?你決定吧!”岳氏乾脆做起了甩手掌櫃,爲了省下謝氏孃家一撥人的飯菜,乾脆不做飯了,讓謝氏自己搞定。
“婆婆。你怎麼能這樣!我還要奶文昌呢,哪裡有空去做晚飯?”聽到岳氏那樣的回答,謝氏氣的反駁,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肺都要炸了,這婆婆如此講話不是在明晃晃的打她的臉面嗎?
“難不成你想累死我,這麼多人要吃飯呢,文昌不剛喝了奶嘛,你當我瞎子不曾瞧見嗎?你有那閒工夫跟你孃家人閒聊,就沒有空去做飯嗎?你是不是想讓二郎回來了沒飯吃?”岳氏氣死了,她一個當婆婆的,在這麼多人面前,別兒媳婦駁了面子,真是氣死她了。
“你……你……”謝氏氣的說不出話來。
“親家公,親家母,這就是你們謝家的好教養嗎?你們老兩口瞧瞧你們的好閨女,她說話就說話,用她的手指着我的鼻子說話,這算怎麼回事?還是她從小就這樣的?真是我家二郎被牛屎迷了眼,竟然看上你這樣的懶貨!”岳氏氣的噼裡啪啦的把謝氏指責了一通,她是覺得自己婆婆的權威在謝氏面前不起任何作用,讓她去下廚,她都敢反抗,真是活膩歪了,當二郎非得和她過一輩子嗎?
自家二郎相貌好,腦袋瓜聰明,會做生意賺錢,多好的二郎,怎麼偏偏看上這麼一個無恥卑鄙的懶貨,自己懶就算了,還讓孃家人小年夜過來打秋風,真是個不要臉的逼貨!
“老虔婆,你特麼是什麼意思?我缺你穿了,還是缺你吃了?我都沒有說你呢,你上回拿着一斤豬肉回孃家去了,後來又從咱家拿了一筐山芋送去你孃家了,你都年紀一大把了在貼補孃家,我不過是讓孃家人今個過來吃一頓,你就這般態度,老虔婆啊,你好去死了!”謝氏纔不管她娘曾氏在一旁勸阻呢,直接巴拉巴拉的開吵了。
“謝茉莉,你給老子閉嘴!什麼叫我娘好去死了!”好死不死的,許驚雷恰巧此時回來了,倒是把謝茉莉開口說的話給聽的一字不漏。
“二郎啊二郎,你媳婦嫌棄我老了不中用了,她催我去死呢……哇……”岳氏越想越氣,想起自己與許老根和離,再是分家跟着二郎兩口子過,她對謝氏能包容就包容,不能包容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眼色過日子,這一路走來多麼的不容易啊,可今天謝氏竟然在孃家人面前這般欺辱自己,還罵她好去死了,她這心裡真苦啊。
岳氏乾脆坐在地上大哭大吼,伸手拍着大腿,口中罵着謝氏是頭沒良心的白眼狼。
“娘,地上涼,趕快起來。”許驚雷見謝氏眼眶裡蓄滿了淚水,他娘又在地上撒潑,謝家兩兄弟此刻卻團結起來了,都一臉凶神惡煞的盯着他瞧。
“大姐夫,明明是親家母容不下我大姐,我大姐可不是閒着……”謝大牛先不去管剛纔和謝二牛的矛盾,而是想着作爲孃家人,要給出嫁的大姐撐腰。
“大姐夫,我……我也不許你欺負我大姐!”謝二牛也不去看木瓜奶了,立馬跟着謝大牛說道。
“你們哪隻眼睛瞧見我欺負你們大姐了!”許驚雷憤怒的吼道,“你們有沒有瞧見一直是你們大姐在欺負她婆婆,也就是我的親孃!”
“相公。我可沒有欺負婆婆。”謝氏擔心事情鬧大了,許驚雷會把自己攆回孃家去,所以她馬上死不承認。
“你都能催促我娘好去死了!這還不算欺負!我娘他到底做錯什麼了?要讓你這麼罵她?”許驚雷心想自從上回雪娘出嫁那日,他跟娘岳氏好好說了之後,岳氏後來也在漸漸地改變之中,但是今天這婆媳倆再次鬧騰了起來,他現在發現這分家分的不徹底呢,若是讓岳氏單獨和他們兩口子分開也不錯呢。
只是岳氏在家裡,自己和謝氏也能方便不少,起碼岳氏早上能起早給他們兩口子做早飯來着,像謝氏半夜三更要起來餵奶的,一到早上就起不來了,所以他想讓謝氏給一家子做早飯,簡直是個奢望。
“我說女婿,就算我閨女有錯在先,你說話的態度也不能這麼兇吧,我閨女給你生了兒子,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再說了,你那個娘也不見的有多好,如果她是個好的,親家公也不會跟她和離了吧!”謝氏的娘曾氏也是個蠢的,居然在這個時候提及了岳氏跟許老根和離的破事。
“岳母,你這是瞧不起我娘嘍!”許驚雷一張臉氣的煞白,他說自己娘怎麼怎麼的都可以,但絕不容許旁人說他娘一星半點的不好。
她娘因爲渣爹已經在紅土村擡不起頭來了,他這岳母還是個拎不清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岳氏怨恨的眼神盯着曾氏看,心道二郎媳婦爲什麼那麼蠢,多半是有個愚蠢之極的娘吧!
謝老四也爲曾氏的愚蠢氣的肝疼,這是在女婿家啊,你怎麼好去罵女婿的親孃,這是他親孃,又不是後孃!你這不是擺明了雞蛋碰石頭嗎?
完了,鰱魚和豬後腿都甭想拿了,這是耿氏心中的想法。
謝二牛偷眼瞅了一眼耿氏,見她已經不在餵奶了,顯然是慧哥兒已經吃好奶了,他不由得有些失望。
耿氏低着頭哄着孩子,心裡有點後悔跟着公公婆婆來大姐家了。
什麼瞧不起他娘?
曾氏聽了女婿許驚雷的話,像核桃一樣佈滿皺紋的老臉頓時不開心了。
別人家的女婿都是死命在討好岳母,哪裡像她家的女婿,對自己的岳母這麼兇。
“我哪裡有瞧不起你娘,我只是就事論事!難道你爹跟你娘沒有和離嗎?再說了,憑着我家閨女如花似玉的好相貌,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啊,要不是她對你死心眼的非你不可,你以爲你能好命娶他?你家當初那麼窮!我和你岳父不嫌棄,還不是讓你娶了咱閨女!你知足吧,不要因爲現在有了個炒飯鋪子,發了財就想棄了糟糠之妻!”曾氏兩手叉腰,開始碎碎唸了。
“我家二郎什麼都好,就是娶了個不會做事的懶女人,你瞧瞧她一天到晚,牆角那邊的木盆裡一堆髒衣服還沒有洗,這快除夕了,家裡有灰塵也不打掃,還是我一把年紀的人在弄啊,我說親家母,你要是覺得我家二郎配不上你那寶貝閨女,你把你家寶貝閨女帶回去吧,我家二郎絕對不會哭着攔着!”不蒸饅頭爭口氣,就是這麼個意思,你不嫌棄我家二郎嗎,那你乾脆把你閨女領回去吧。
岳氏這回也是氣的狠了,才這麼說話的。
“哎呀,誰稀罕呀,好閨女,收拾衣物抱着文昌,你跟着咱們回去!這許家你是待不下去了,這當婆婆的嫌棄你,這當相公的也嫌棄你,哪裡還有你的容身之地啊!”曾氏心中憋着一口氣,不由得想着乾脆讓女兒改嫁算了,自家女兒長的又不差,屁股大,能生養,怎麼非得留在許家受這對極品母子的氣呢?
“老婆子!你給我閉嘴!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謝老四也不抽菸鬥了,清咳了兩聲,對着老妻曾氏大聲呵斥道。
謝老四在家裡一向是說一不二的主,所以曾氏聞言馬上閉嘴了,但是白了一眼岳氏,顯然這對親家有可能變成冤家的趨勢。
“老頭子!你別管我!我也沒有說錯啊!是他們許家瞧不上我閨女啊!我閨女什麼都好,就是她的性子太軟弱,纔會被婆婆相公欺負!我啊心疼我閨女,謝茉莉,你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些去收拾衣服?”曾氏見謝老四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反駁他道。
“閨女已經出嫁了,再說咱女婿待她不錯,親家母待她也還可以,你要求別太高了,好好的姻親關係幹嘛弄的像八輩子的仇人似的!”
這是謝老四在吵曾氏,讓她別摻和着管這事兒,他擔心自家閨女真被許驚雷給休了,畢竟現在許驚雷發達了,可不像從前的時候他一窮二白,岳父當面兇他,他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可是風水輪流轉呢,所以謝老四這是在隱晦的提醒曾氏,別把閨女弄成棄婦呢!
“親家母啊,我替我家老婆子給你賠個不是,她太護着閨女了,還有,我閨女她年紀小不懂事,回頭我再好好教導她。你呢大人有大量,甭和我老妻,閨女一般見識,大家爲了文昌,也該做親親熱熱的一家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謝老四見曾氏被自己說的不說話了,於是他對岳氏賠笑道。
但是岳氏此時此刻還在氣頭上呢,對於他說的話,岳氏別過臉去,就當她沒有聽見。
“女婿,你看在文昌的面子上,就原諒了茉莉吧,她被我們養嬌氣了,我回頭好好說她,她會改的。”真當女子被休,或者和離是好事嗎?那是兩口子真的過不下去了,才最後走的路啊,他謝老四的閨女怎麼能被休呢?
“道歉!”許驚雷的意思是讓謝氏給他娘岳氏道歉。
“爹——”謝氏小聲的喊了一聲道,“相公他現在是有錢人了,當真嫌棄我了吧,嗚嗚……我剛纔真沒有欺負婆婆,我只是口誤,我剛纔說錯了,婆婆,我錯了……”謝氏越想越傷心,哭了出來,這聲道歉她說的不甘不願的。
“哼……”你都希望我去死了,還能口誤說錯,如果不是怕村裡人笑話,岳氏真想鬧起來。
“爹,要不咱們都回去吧。”謝二牛見大姐哭了,便憨笑着對謝老四說道。
“回去啥,我大姐被他們欺負呢,我們走了,誰給咱們大姐撐腰來着?”謝大牛還惦記着鰱魚和豬後腿呢。
謝大牛的嗓門很大,加上謝氏嗚嗚嗚的哀泣聲越發的大了,倒是把兩個小娃娃給吵醒了。
“嗚哇……嗚哇……”
兩個小娃娃全是男孩子,哭聲自然十分響亮。
“好了,好了,慧哥兒不哭,慧哥兒乖,娘抱抱……”耿氏心中火大,她好不容易把慧哥兒哄睡呢,這下好了,她又要重新開始哄睡慧哥兒了。
“相公,你說話聲就不能輕一點,咱家慧哥兒睡覺不能有吵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耿氏心疼慧哥兒,忍不住衝着謝大牛說道。
謝大牛稀罕兒子,忙嗯嗯答應了。
謝氏也忙去把哭哭啼啼的許文昌給抱了起來,這許文昌可能吃的好,身子壯壯的,瞧着比慧哥兒還壯實,所以謝氏抱起來有點吃力。
“我可沒有欺負娘子,你們不要在一旁煽風點火!”許驚雷看在謝氏和兒子的面子上,忍耐了即將爆發的脾氣,降低了語調,說道。
其實許驚雷這話已經在暗示他們趕快滾,但是謝家人想打秋風呢,哪裡肯空手而歸。
“大姐,我們餓了,你給我們做飯去吧!”謝大牛也不指望親家母給他們做吃的了,所以他只能催促大姐謝氏,讓她給謝家人做飯去。
“我忙着哄文昌呢,哪裡有空去做飯?要不你讓咱們娘去土竈房做飯吧,食材都準備齊全了,只要燒飯炒菜就好了。”謝氏忙着哄孩子呢,頭也不擡的說道。
曾氏見吵了半天,她一個做客上門的岳母竟然要親自做飯炒菜纔有的吃。
曾氏正想找藉口呢,卻聽見謝老四說道:“老婆子,你不是嫌冷嗎,土竈房裡暖和,走,你去下廚,我給你拉風箱去。”
曾氏沒有料到謝老四會這麼說,但是她沒有反對,現在這樣的情勢下,她如果不親自下廚,岳氏又在那裡裝傷心,女兒奶孩子,兒媳也在奶孩子,兩個兒子都是甩手掌櫃,所以她反而是最空的。
罷了,爲了能在許家吃飯,自己辛苦點算啥,起碼今天能光明正大的吃葷菜了。
這麼一想,曾氏也是個變臉快的,馬上含笑道:“好,女兒女婿親家母啊,你們平常那麼累,今個就讓老婆子我好好表現一下吧,老頭子,你給我拉風箱去。”
耿氏聞言脣角抽了抽,心道婆婆曾氏可真是個善變的,這麼一會兒功夫,竟然能從憤怒生氣的臉變成滿臉含笑的臉。
許驚雷心想大過年的,真要是和謝氏在此時鬧騰起來,自己的臉面也不好看,再說了他爹跟他娘和離,已經讓娘在紅土村擡不起頭來了,若是自己也和謝氏和離,那娘豈不是連門都不要出了?
暫時先把年過了再說。
謝大牛見兒子慧哥兒哭的厲害,只能他伸手去抱慧哥兒,但是慧哥兒還是哇哇大哭。
“你這個死孩子,怎麼老哭個不停,快給老子停下來,不許哭!”謝大牛哄了沒一會兒,見慧哥兒還是在哭,忍不住吼道。
“這大過年的,怎麼好說死字,呸呸呸……”耿氏聞言說道。
“那你去哄慧哥兒!”謝大牛直接把哭個不停的慧哥兒遞給了耿氏。
“文昌不哭,爹來抱抱。”許驚雷因爲忙着炒飯鋪子的生意,鮮少在家抱許文昌,這下他見寶貝兒子哭個不停歇,就連謝氏往許文昌的小嘴裡塞奶頭哄着都不管用。
“你來哄吧,這孩子太沉,抱的我手都酸了!”謝氏本來就有氣,現在抱了一會兒,便把許文昌往許驚雷的懷裡塞去。
“文昌你看,這是什麼?爹給你買的撥浪鼓,好玩嗎?還有布老虎,還有小鈴鐺……”許驚雷抱着許文昌,柔聲的說話,好像剛纔發火的人不是他似的。
許文昌見結着綵帶的小鈴鐺叮鈴當的響起來,聲音清脆動聽,他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住了,竟忘記了哭泣,咯咯咯的笑出了聲。
“文昌笑了,嘿嘿……我的乖兒子,聰明兒子……”許驚雷高興的誇獎個不停。
偏偏那邊的慧哥兒還在耿氏的懷裡哭着,雖然也塞了奶頭哄,可就是沒有啥用,慧哥兒依舊哭個不停。
“大姐夫,你那小鈴鐺能不能借給我,給慧哥兒玩一下。”耿氏笑着對許驚雷說道。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你拿去吧!”許驚雷聞言笑了笑,伸手把捏在手裡哄許文昌的小鈴鐺遞給了耿氏,另外他給許文昌拿撥浪鼓玩,許文昌倒是不生氣,一伸手用吃奶的勁兒一把搶過了撥浪鼓。
耿氏接過小鈴鐺的瞬間,她的手和許驚雷的手微微的一碰,寬大的手掌帶着溫熱的男性氣息,讓她的臉瞬間染紅了,如晚霞一般絢爛,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許驚雷方纔發現這個大弟妹耿氏性格溫婉,說話輕聲細語,聲音很好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再拿耿氏和自己妻子謝氏一比較,他在心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還別說,耿氏拿過小鈴鐺去哄慧哥兒的時候,慧哥兒聽到好聽的鈴鐺聲後,馬上不哭鬧了。
謝大牛對許驚雷說道:“還是大姐夫你厲害,還懂得怎麼哄小孩子。”
“我厲害啥,只要你對小孩子耐心一點,你也會哄孩子的。”許驚雷淡淡道,心中思索着等下要不要把從縣城裡帶回來的鰱魚和豬後腿給謝氏的孃家人?
謝大牛聞言乾笑了兩聲,他走到妻子耿氏身邊,低頭看慧哥兒,慧哥兒此刻在咯咯咯的笑呢。
耿氏見慧哥兒不哭不鬧了,心中大定。
岳氏見剛纔二兒媳辱罵自己的事情就這樣被親家公和稀泥那樣給解決了,心中真是不爽。
“二郎,我好些日子不曾見到芳姐兒了,我現在往你大哥家一趟去瞧瞧。”岳氏連晚飯都不想吃了,對許驚雷說道。
“娘,你等一下,我這裡有好吃的小核桃酥,我記得芳姐兒愛吃,你帶過去給芳姐兒吃,另外你拿一隻豬前腿過去給大哥大嫂,路上走慢點兒,別摔着了!”許驚雷叫住岳氏說道。
岳氏心想寧可把豬前腿給大郎兩口子,也不要給謝氏的摳門孃家。
這麼一想後,岳氏利索的拿着籃子去了土竈房,在土竈房的桌子上橫七豎八的擺放着幾條豬前腿和豬後腿,桌子底下的大木盆裡放了幾條殺好的大鰱魚。
“呀,親家母這是去哪兒呀?”謝氏的娘曾氏正在拿着鍋鏟炒白菜肉絲呢,她扭頭看了一眼岳氏說道,心中卻在嘀咕着,這岳氏倒是很會養兒子,一個比一個有出息,真是羨慕死她了。
“我去瞧我大兒子大兒媳,還有孫女。”岳氏本想不回答,可一想自己還是要看在二郎和孫子的面上,回答一下吧。
“你不是說你孫女是賠錢貨嗎?怎麼你還想着去瞧孫女?”曾氏聞言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複述了一遍問道。
“誰說我孫女是賠錢貨了,我孫女是極好的!聰明懂事,長的好看,總之不比村裡的那些個小子差。”
岳氏哪裡再敢說芳姐兒是賠錢貨來着?她是擔心別自己口誤說了芳姐兒是賠錢貨,大郎兩口子以後不管自己死活了怎麼辦?相對於二郎媳婦謝氏的刻薄,她倒是覺得大郎媳婦李月季好說話多了。
岳氏說完這話,拿起一條豬前腿放在大竹籃裡,另外拿了一些核桃酥用紙包包好了也放在大竹籃裡,再去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往許驚雲和李月季的家裡走去。
岳氏從許驚雷家一走,謝氏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反正謝氏是越來越討厭岳氏了,她當然不敢當着許驚雷的面直接說。
謝二牛坐着低頭,心中想着魂牽夢繞的木瓜奶,視線少不得瞄了一眼笑盈盈的哄着孩子的耿氏,只是耿氏並不看他,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些難過。
其實耿氏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她想今個自己若是能住在大姐家該多好。
大姐家的屋子修的比自家的好,也打掃的稍稍乾淨些,屋裡的傢俱都是新打的,她真是越看越捨不得走了。
大姐明明樣樣不如自己,可她命好,挑了個會賺錢的相公嫁了。
許驚雲家的土竈房裡,謝老四對老妻曾氏說道。
“你別攛掇咱閨女去和女婿鬧,女婿現在不比從前窮酸了,他現在那個炒飯鋪子很賺的,萬一他有了納妾的心思,你讓咱閨女咋辦?或者他跟他那個不要臉的爹一樣,棄了糟糠之妻,去另娶,你別哭都來不及哈!”
謝老四想的比較長遠。
“我哪裡有攛掇咱閨女去和女婿和離了?我當然希望咱閨女能一輩子和女婿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曾氏纔不想謝茉莉跟許驚雷和離呢,許驚雷現在那個炒飯鋪子可賺錢了,她可沒那麼傻,讓謝茉莉去提什麼和離,她說讓謝茉莉收拾衣服抱着文昌回去孃家,不過是說出來氣氣許驚雷罷了,她的目的是想讓許驚雷擔心着急。
“那等下一起吃晚飯的時候,你別再說不好聽的話了,這過年嘛,不就是講究個吉祥嗎,弄得家裡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啊?”謝老四的意思是你千萬別再得罪女婿了,也別忘記咱來女婿家的目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記住了,對了,你拉風箱拉的大些,我還有幾道菜沒有燒好呢!”曾氏炒菜炒的滿頭大汗呢,一隻手握着鍋鏟,一隻手擡手不停的去擦她額頭上的汗珠。
“哦哦……”謝老四見曾氏催促,只得用力拉風箱。
且說岳氏冒着風雪,步履蹣跚的往許驚雲和李月季的家裡走去,接近黃昏時分,路上也沒有遇到幾個村民,因爲下雪天,大家都窩在家裡,鮮少有人出門。
“哎呀,這不是我那好女婿的前妻嗎?居然這麼巧碰到了。”說話的是胡氏的老孃錢氏,錢氏剛纔經過一塊菜地的時候,見四下無人,那家的大青菜是矮腳青菜,早上燒菜粥吃特別好吃,她忍不住偷着拔了五棵矮腳青菜,打算明個一早用素油熬青菜粥吃。
這麼一耽擱,就在路上遇到了正要趕去許驚雲家的岳氏。
岳氏聞言愣了一下,心道,這是誰啊?等等,她說她是她什麼好女婿的前妻?
難道是那個騷逼的老孃?
“你有事想跟我說?”岳氏白了錢氏一眼,她把對胡氏那個騷逼的恨意現在全放在了錢氏身上,也是啊,這錢氏真不是好東西,你怎麼就能眼睜睜的瞧着你年輕輕的閨女去嫁給一個糟老頭呢?你們家到底圖許老根啥?
“許老根平素把我家閨女寵的跟寶貝似的,據說連我閨女的貼身的衣物都是他給親手洗的呢!”錢氏先是佯裝高興的笑了兩聲,然後炫耀似的對她說道。
“哎呀,那真是祝福他們一輩子都能這樣恩愛!”岳氏口中說的恩愛二字簡直是從她的齒縫裡蹦出來似的。
“我替我閨女謝你的吉言了!”錢氏很滿意那話說出來的效果,她就是想刺激刺激岳氏,讓岳氏好去跟許老根鬧,早點讓許老根滾蛋,那麼自家閨女可以有機會改嫁梅里正了。
錢氏如高傲的孔雀一樣邁步走遠了,留下岳氏心裡非常難受,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她想她跟許老根成親二十多年了,他何時給自己洗過一件貼身的衣物啊?沒有!
他竟然幫那個胡騷逼洗貼身衣物!
岳氏越想越氣,但是她做不出來此刻去胡氏家門口辱罵的舉動,因爲她和許老根早已經和離,她如果去,她將以什麼樣的身份去。
她是知道他去紅土河岸邊洗衣服的,但是卻不知道他竟然連胡騷逼的貼身衣物都洗。
岳氏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一個不小心還被雪地上的石頭給絆腳了。
於是她重新爬起來,再把大竹籃子拎去了許驚雲家。
叩叩叩……怎麼大門緊鎖?莫不是大郎一家三口是打算在縣城裡過年了嗎?
“誰啊?等等,我馬上來開門了!”這聲音是她的大郎媳婦李月季的聲音。
當李月季開門一看是婆婆岳氏站在門口的時候,她先是一愣,接着含笑道:“這麼大的風雪天,你咋過來了?吃晚飯了嗎?如果沒吃就進屋一起吃吧,今個家裡吃火鍋。”
雖然她不太願意見到岳氏,但是岳氏對她大多時候還是不錯的。
“我是想着好些日子沒有瞧見芳姐兒了,我惦記她了,便想過來瞧瞧她。”岳氏見李月季朝着自己笑,她由於想起了許老根,她這心情不是太好,所以她此刻脣角勉強扯了一個笑容出來。
你惦記芳姐兒?怎麼可能?
你老不是嫌棄芳姐兒是賠錢貨嗎?
但是她是相公的親孃,她現在也沒有說芳姐兒是賠錢貨,罷了,先讓她進屋吧。
岳氏許是剛纔絆腳了,這腳走着有點疼,走路的姿態都是顫巍巍的。
李月季心善看不過去,便主動去攙扶她往屋子裡走去,岳氏見狀心中一暖,她此時開始懊悔跟着二郎兩口子過日子了。
“相公,芳姐兒,你們瞧瞧是誰來了?”李月季主動去打起簾子,笑着對他們說道。
“娘,你怎麼這個時候來?外面風雪大,你若是得了病,二弟還不得心疼死?”許驚雲淡笑道,這個娘雖然說話聲音大嗓門,還很愛嘮叨,但是對他這個兒子是蠻上心的,上回知道李月季忙着美味多點心鋪的生意,顧不上給他做新鞋子,她抽空給他們一家三口做了三雙鞋子,光衝着這點,他現在也不好不對她笑臉相迎吧。
雖然這個娘有時候說話不中聽,曾經還嫌棄芳姐兒是賠錢貨,但是經過他和二弟許驚雷的警告後,辱罵芳姐兒賠錢貨的事兒已經不再發生了。
“是啊,二郎他囑咐我走路慢些呢,我剛被石頭絆腳了,稍微有點疼,一會兒就沒事了,芳姐兒,這是祖母給你帶的核桃酥,你快嚐嚐。”岳氏笑着說道。
芳姐兒聽了岳氏的話,再看到岳氏比往常熱絡的嘴臉,她對岳氏還有點陰影,她心裡可沒有忘記祖母並不喜歡自己,她以前還罵自己是賠錢貨來着。
“芳姐兒快吃啊。”岳氏見芳姐兒喊了一聲祖母卻不說話,不由得催促道。
“娘……”芳姐兒伸出小手抓了抓李月季的袖子,她對岳氏還是有些抗拒的,或者是存着害怕的感覺吧。
“婆婆,芳姐兒晚上吃了很多菜了,這核桃酥讓她明個再吃吧,芳姐兒,還不快點謝謝你祖母。”李月季猜測芳姐兒不敢吃,怕吃了她的東西,被她罵賠錢貨吧。
“謝謝祖母。”芳姐兒聲如蚊鳴的回答道。
許驚雲一看自己閨女芳姐兒因爲岳氏的到來,這活波開朗的性子一轉眼變成靜默沉悶的性子,不由得皺了皺眉。
李月季轉身去土竈房多拿了一副碗筷過來。
“娘,你自己想吃啥就涮啥!”許驚雲對岳氏說道。
李月季則在一旁照顧芳姐兒,她對於岳氏偶爾的提問,她微微的一笑答了下,又去給芳姐涮土豆片了。
岳氏心想還是在大郎家舒服。
“大郎,等開了春,我要不搬來你們家照顧芳姐兒吧。”在大郎家,可以吃大郎媳婦燒的美味菜餚,自己也不用太辛苦早起,多好啊。
“娘,不是我們不接收你,而是二弟和二弟妹需要你的幫襯,你想啊文昌那孩子還小,二弟妹又是個粗心的,萬一文昌摔着病着,你還不得心疼啊!倒是咱們芳姐兒好帶,只要娘子抽空教導下芳姐兒就好了,你還是去幫二弟兩口子吧,我和娘子把你接過來了,二弟兩口子背後肯定會對我們有意見的,你難道不知道有句古話嗎?”
許驚雲聽了這句,再一看自己娘子緊皺的眉頭,就曉得娘子肯定不希望岳氏過來帶芳姐兒的,更別提芳姐兒瞧了岳氏,好像是老鼠見到貓呢!
“什麼古話?”岳氏雖然覺得許驚雲說的有道理,可她還是想跟着大郎兩口子享清福。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娘,你可是咱家的寶貝呢!我和娘子把你這個寶貝接過來了,二弟妹肯定會有意見的!”許驚雲喝了一口酒,呵呵笑道。
“對啊,婆婆,你要過來幫襯咱們,咱們也沒有意見,倒是擔心二弟妹背後會有意見,你是知道的,她的脾氣就那樣衝,惹急了她,還不得被她咬上一兩口啊!”李月季差點想阿彌陀佛求你別來了,咱家可供不起你這座大佛。
“大郎媳婦,還是你對我好啊,嗚嗚嗚……小年夜我本不該這般傷心,但是你們知道嗎?謝氏那個不要臉的逼貨,她當着她孃家人的面罵我好去死了,嗚嗚……”岳氏聽了幾句,心中難受,連美味的菜餚擺在她眼前,她居然變得食不下咽了。
“娘……到底咋回事?二弟妹咋能罵你好去死呢!”許驚雲和李月季聞言面面相覷,他馬上關切道。
於是岳氏把事情發生的始末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遍。
“娘,這事兒你也有錯,二弟妹孃家人又不是經常上門來吃飯,你怎能那樣?而且還是在二弟妹孃家人面前下了二弟妹的面子!不過,話說回來,你畢竟是長輩,二弟妹怎能用那種態度說話呢!哎!但是你要吵她的話,也別在她孃家人面前吵啊!多少要給二弟妹一些面子的!”許驚雲聽了她的說法,仔細分析了一番道。
“大郎,你幫誰呢!我還是不是你親孃!”岳氏聽了這番分析,還是覺得自己沒錯,火大的瞪了他一眼說道。
“你當然是我親孃!”當然不是了!哎!這許驚雲的爹孃怎麼一個比一個難伺候。
“大郎,大郎媳婦,今個我不回去了,想借住在這裡一宿,明個一早我再回去!”岳氏心裡被二郎媳婦謝氏氣的不行,連二郎家都不想回去了。
“婆婆,你腳有點疼,住個一宿也無妨,只是你不擔心你的寶貝孫子嗎?我可是聽二弟妹說文昌晚上睡覺可不如芳姐兒老實呢,他是會踢被子的,二弟和二弟妹如果睡的很沉的話,這麼冷的天,文昌那孩子凍着生病了怎麼辦啊?你老就不心疼他嗎?”
李月季可不願意她留宿一晚,她想打蛇就要打七寸,更何況婆婆你不是喜歡孫子嗎,那就爲了孫子,給我趕快回去照顧孫子吧!咱家廟小,可容不下你。
“大郎媳婦,還是你想的周到,嗯,我吃了晚飯就回去。”岳氏對孫子許文昌是真心的喜愛,這時候經過李月季的有心提醒,她馬上改變了主意。
“婆婆,你今天胃口不錯,我再去給你盛一碗米飯吧!”李月季笑着說道,看在相公的面子上,她也樂意在他面前扮演好兒媳的角色。
“好的,好的。”還是大郎媳婦會說話啊,瞧瞧自己從前,還罵她生了賠錢貨,也是自己不會說話,罷了,先開花後結果,以後大郎肯定會有兒子的,大郎媳婦又不是不能生養的,自己真是太心急了。
岳氏眉開眼笑的吃完了晚飯才決定回去許驚雷家的。
李月季在岳氏臨走的時候,還把殺好的兩隻雞放在了岳氏大竹籃子裡,讓她帶回去給二弟兩口子吃,二弟妹雖然和她關係不太好,但是二弟還算明理,人家還讓岳氏帶來了年禮,她怎麼能讓岳氏空手回去?
許驚雲一家三口把岳氏送到門口,卻看見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抱着小孩子往他們家走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哭哭啼啼的婦人。
“大郎……大郎……求你幫幫爹啊!”那人的聲音蒼老帶着撕心裂肺的感覺。
“爹,娘,那人是不是祖父啊?”芳姐兒趴在許驚雲的肩膀上,小聲問道。
“嗯,是你那個爛心肝的祖父呀,哼!大郎,大郎媳婦,咱別理他們!”岳氏看見那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瞬間被噁心到了。
------題外話------
三萬更求月票,謝謝訂閱支持,也謝謝大家的鮮花等禮物,大家名字我看到了,謝謝,麼麼噠,明天開始我早上六點更新!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多更,讓大家看的開心,週末愉快,然後週末我不出去玩了,在家乖乖地碼字,嘿嘿!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