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幸福農家媳 124婆婆的親事,一月輪一家
“真的嗎?不是張郎中說螃蟹是寒性嗎?”邵阿狸好奇的問道。
“對,螃蟹是屬於寒性的食物,吃的時候配一些熱性的食物,如黃酒、白酒等可以抵消螃蟹的寒性,還可以有去腥、殺菌的作用,以免引起腸胃不適,導致腹瀉。”李月季笑着頭頭是道的說道。
早在16世紀,西方人就發現,在吃螃蟹時若能喝點白葡萄酒,不但會使螃蟹的味道更加鮮美,還不易發生食物中毒。現代醫學研究發現,白葡萄酒具有極強的殺菌作用,可有效地抑制大腸桿菌、痢疾桿菌等多種細菌在人體內的繁殖。
另外,研究還發現,白葡萄酒中含有大量維生素,這些維生素可以將螃蟹肉中的鮮味激發出來,使其味道變得更好。因此,女性、兒童、老年人和不喜歡喝高度酒的人在吃螃蟹時可以喝點白葡萄酒。
而李月季這次釀的葡萄酒有白葡萄酒和紅葡萄酒兩種,而滿花此刻拿過來的一罈子葡萄酒正是白葡萄酒。
“我給你們拿來了好喝的葡萄酒,等下我也小酌兩杯。”滿花笑着說道。
滿花主動幫許驚雲,邵阿狸,武大娘等人每人各倒了一杯。
許驚雲和邵阿狸他們都微笑着接過滿花遞過來的杯子,看着杯子裡清香撲鼻的微黃的酒液,一仰脖子一口氣喝了下去,頓時一股綿軟醇厚的酒香侵入五臟六腑,使本來就嗜酒的兩人一下子嚐到了甜頭。
第二杯不用李月季勸,已經自己給自己倒滿了一大杯,高興地痛飲了起來,李月季微笑着看着幾人痛快的喝酒,自己也頻頻舉起茶杯,她現在不好喝酒!和大家開心的喝茶或者喝酒聊天,他們吃螃蟹,而她因爲要喂孩子奶水的,不敢喝酒。
一桌人直喝的盡興而痛快,李月季又吩咐滿花給隔壁烤鴨店的歐陽掌櫃兩口子送去一罈好讓他們品嚐一下,也算還了平時他們送烤鴨給他們吃的情分。
“味道太好了。月季姐,你若是開了酒樓,旁的酒樓八成要沒生意了。”邵阿狸笑嘻嘻的說道。
“我娘釀的酒肯定很好喝的,只是娘不給我喝罷了。”芳姐兒可憐巴巴的眼神瞅了瞅李月季,可把李月季逗樂了。
“行,給你喝一點點。”李月季讓芳姐兒去拿了一隻小碗,然後給她倒了一點點葡萄酒,讓她品嚐。
“好喝。”許是遺傳了許驚雲愛喝酒的基因,芳姐兒竟然喝完之後還說好喝。
如此,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哈哈哈……”李月季聞言高興的合不攏嘴。
晚上睡覺前安頓好孩子們之後,夫妻倆躺在鋪着涼蓆的牀榻上聊天。
“只說這個葡萄酒若有合適的瓶子或者罈子裝上,也許能賣個好價錢。”許驚雲已經從喝葡萄酒這事兒上看到了商機。
“相公,我有個想法,咱們是不是去收購葡萄,然後把那些葡萄釀酒,咱們到時候可以專門賣葡萄酒,這裝的葡萄酒的瓶子還是可以用手巧瓷器坊做的器皿,即可以爲手巧瓷器坊宣傳,又可以一舉兩得。相公你意下如何?”李月季笑着問道。
“娘子的設想很好,完全可以考慮。”許驚雲想着自己如果要拼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軍餉少不了的,這就需要很多錢了。“娘子,乾脆咱在盤個酒坊吧!”
“啊?你竟然是支持我的?”李月季其實只是想想而已,許驚雲竟然給予了支持。
“嗯,娘子這麼精明的頭腦比我更適合經商。”許驚雲篤定的說道,語氣裡有幾分自豪之意。
“咱家之前爲了盤下孫家瓷器坊可花了不少銀子了,若此次去盤下一家酒坊,怕是要去問人家借錢了。”李月季擔心沒有資本。
“我們可以拉嚴大人入股。”許驚雲笑着說道。
“縣令?嚴大人?他可是當官的!這士農工商,商可是排在末尾,嚴大人肯嗎?”許驚雲知道入股兩字還是李月季之前和他閒聊的時候說給他知道的,這不,許驚雲馬上想到了,李月季聽了許驚雲的話,還是很擔心的,畢竟這入股之事可不算小事。
“有什麼不肯的,有錢能使鬼推磨,誰不想多賺點呢?嚴大人那邊,我想法子去疏通,另外你再問問你爹孃,你大姐大姐夫他們可想入股,若是肯,咱們到時候過年了,也給他們紅利。”許驚雲笑着說道,他就算有錢,也不敢直接跟娘子說有錢,娘子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呢,罷了,先問人家借一些,回頭等瓷器坊和酒坊賺了,還錢什麼的不難的。
“相公考慮的周到,我明個就去孃家問問,大姐夫明個也許會來送菜,遇到了,也問問他的想法吧,對了,你的二弟家和你妹妹家,你是不是也去問問,且看看他們想不想入股?”李月季點點頭說道,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
“好的,我明個把芳姐兒送去錦繡閨學後,繞去炒飯鋪子看我二弟,問問他的意思,你明個去好運木器坊,順便問問我妹夫的想法,反正他的鋪子和好運木器坊靠的近的。”許驚雲想着二弟是個明事理的,妹妹許雪慧他們和自家兩口子關係也還行,所以有發財的機會,他也不能忘記了自己兄妹。
等李月季和許驚雲分別問了雙方親戚的意思後,大家都表示想入股。
於是李月季和許驚都很高興,雖然每家拿出來的銀子不多,但多少是他們的心意。
李月季爹孃拿出一百兩銀子,大姐夫陳大郎拿出五十兩銀子,許驚雷拿出一百兩銀子,許雪慧兩口子拿出五十兩銀子。
許驚雷入股酒坊的事兒,一開始他妻子花氏還反對,但是被許驚雷一句你不要多管給反駁了,花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許驚雷拿着白花花的銀子去入股。
花氏還跟婆婆岳氏說了,岳氏則回她一句,“婦道人家,爺們的事兒少管!”可把花氏氣的吐血來着。
有了這些銀子加上自家的一百五十兩銀子,許驚雲很快去盤下了一家在渡僧橋附近的名叫醉死你酒坊的酒廠。
李月季嫌棄醉死你酒坊這名字不好聽,改名爲好再來酒坊。
許驚雲直說李月季改的新名字好。
再過了半月有餘,好再來酒坊也傳來好消息,全新的葡萄酒和蘋果酒已經釀製出來了,也釀製出了一小部分蒸餾過的高濃度酒和酒精。
酒精被李月季另外儲存了,她想切菜砧板使用完畢後,先用清水洗一遍並擦乾水分,然後用酒精噴在切菜板上,既能消毒,又可消除切菜砧板上的魚肉腥味,也算是酒精的妙用吧。
或者茶杯、茶壺泡茶日久,內壁會出現棕色茶垢,只要用棉花蘸些酒精擦拭,茶垢即可除盡。
李月季哺乳期不能喝酒,所以讓許驚雲來品嚐。
其他的酒許驚雲逐一嚐了嚐,果然,專業人士的水平就是比她娘子那個半吊子水平高多了,釀製出的果酒果香濃郁,入口甘甜,葡萄酒則比李月季原來自制的濃稠了許多,味道也更地道了,至於那十幾罈子經過蒸餾提純的糧食酒,則更是讓許驚雲一連喝了三杯,那種入口微甜,濃香撲鼻的滋味真真是讓人慾罷不能。
這裡沒有測量計,李月季大致估計了一下,好再來酒坊釀出的白酒度數大致能在四十度左右,比起大齊國大多數人喝的低濃度高粱酒不知好喝了多少倍,她知道好喝,是看她的相公許驚雲那沉醉的表情瞧出來,還一連喝了三杯,真是不怕喝醉的。
“那延遲一下吧,原定九月十八日手巧瓷器坊開業的日子改爲十月八日,十月二十五日好再來酒坊開業!”許驚雲馬上重新擬定了開業的具體時間。
“行啊,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哦,我發現今年中秋節之後,咱們忙的不得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呢。”李月季笑着說道。
“不是你說的嗎?要給孩子們創家業來着,能不辛苦嗎?那日你去白鶴寺燒香還願回來都是急匆匆的,你給忘記了嗎?”許驚雲笑着揶揄她道。
“好吧,都被你說對了。”李月季捂臉。
“娘子,你有沒有想過,未來可以把咱們的瓷器坊生意和酒坊的生意做大,做到全大齊國都知道?”許驚雲試探道。
“我曾經有這個想法,希望把我的美味多點心鋪開到大齊國的盛京去,現在不這麼想了,我的孩子們,還有我們倆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就極好了。”李月季現在只想做個普通女子,有一個幸福穩定的家庭,有疼愛自己的丈夫,有聰明可愛的兒女。
“如果未來我要去盛京,你會跟着去嗎?”許驚雲聞言一愣,他挑了挑眉問道,他突然有點害怕聽到她的答案。
“你去盛京,我當然也要去,孩子們也去,只是盛京是皇城根下,恐怕不如錦城這邊好混。”李月季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微微一笑說道。
“娘子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和孩子們過上幸福生活的。”許驚雲聞言笑道,只是他的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擔憂,怕自己說出來自己的真實身份,李月季會不願意跟他走。
“相公在哪兒,哪兒就是家。”李月季全心的依賴他,讓許驚雲很受用。
“娘子……”許驚雲低頭在李月季那白皙的額頭上如蜻蜓點水一樣輕輕地吻了下,深情的呢喃道。
“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李月季這樣的回答逗笑了許驚雲。
入秋了,連着好幾天的秋雨綿綿。
天就像是漏了一般,整日裡淅淅瀝瀝雨水落個不停,從早到晚,幾乎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好容易瞧着天好像是晴了兩分,若有人膽敢出去走上一圈,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保準又要給淋個透心涼。
田地裡種植的棉花已經採摘完畢,然而現下的紅土村老百姓們,卻並不能因此便安定下來。
仍要擔心雨水太多將地裡的糧食或者蔬菜給澇壞了,又或是雨下得太大,澆壞了自家的房頂。之前在地裡忙活時,雖則累些,卻心中踏實,現在閒了下來,一顆心,反而落不到實處。
李月季也同樣因爲這場雨而情緒低落,因爲下雨天,來美味多點心鋪裡買吃食的客人不多,營業額呈現下降模式。
美味多點心鋪的生意一向不錯,正是賺錢的時候,如今,因爲這綿綿不絕的雨水,卻不得不暫時停下來。院子裡的醬缸見不得水,全都被李月季喚邵阿狸和錢木頭一起給搬着挪到了堂屋裡。
這雨水一多,園子裡的菜地上的菜也爛了不少,李月季只得痛心的讓邵阿狸和錢木頭去拔掉,這連日下的秋雨,讓蔬菜的價格一漲再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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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季心想蔬菜漲價便漲價的,只要別弄個什麼洪澇就行了。
古代的天災可不是鬧着玩的。
李月季照顧孩子之餘,便想到了折騰美食,聽見董嬸在說她的妹子小董氏給包了糉子送過來,她說要給李月季吃,李月季品嚐了一隻糉子後覺得不好吃,可也不好意思說,勉勉強強的吃掉後,就想到了包糉子吃。
“又不是端午節,大表嫂怎麼想到包糉子吃了呀?”滿花笑着好奇的問李月季道。
“還不是董嬸給我吃了糉子,把我肚子裡的饞蟲給勾出來了,我就想着自己左右無事,包糉子給大家吃吃,若是大家覺得好吃,改明兒在咱家的美味多點心鋪裡賣糉子吃。”李月季柔聲解釋着,腦海裡想着要包什麼餡的糉子?
把糯米準備妥當後,大家因此便也算有了點事情做,次日一早,李月季吃了早飯過後,看孿生子很乖便放心的去土竈房忙乎了。
接下來,李月季就開始喚武大娘和滿花過來土竈房這邊包糉子。
今個芳姐兒在家休沐練習女紅,許驚雲則去了手巧瓷器坊看那邊的進展如何。
幾個女人說說笑笑的一起包了許多糉子,既有鹹香的燒肉、鹹鴨蛋味的,也有甜絲絲的蜜棗、紅豆、鮮果味,每樣揀了三個讓邵阿狸送去李月季的孃家,大姐李杜鵑家,小叔子許驚雷家,小姑子許雪慧家。
隔壁烤鴨店的歐掌櫃家自然也沒有落下。
李月季想着還剩下很多糉子,再給包了一些糉子囑咐錢木頭送去了張屠戶在城裡的豬肉檔,讓他分一份拿去給許金勺家。
美味多點心鋪的生意慘淡,李月季心想入秋之後,天氣開始轉涼,倒是可以考慮把美味多點心鋪分隔開一半,一半做點心賣,一般開小型的火鍋賣,若是生意還是不行,那火鍋的生意就開始暫停。
“嗚哇……嗚哇……”原來是許稷生又在哭鬧了,一下便打斷了李月季的思緒。
哭鬧之餘,李月季還聽到了許稷生偶爾的咳嗽聲。
“糟了,這孩子這麼小,怎麼咳嗽了!”李月季很是自責,太在意生意了,倒是把孩子們的健康狀況給忘記了,她這個娘好不稱職。
李月季給許稷生餵奶之後,又聽見許稷生咳,心疼的不行。
“這麼小的孩子,肯定不肯吃藥的!”李月季很害怕,畢竟古代的醫療技術不咋的,小孩子生個毛病夭折的不要太多哦。
見李月季愁眉苦臉的樣子,董氏也很着急,她口中還在責怪自己。
“哎呀,都是我不好,應該給稷生多穿點的。”董氏畏畏縮縮的說道,她擔心李月季會把她給辭掉呢。
“不是你的錯,我有聽說過春捂秋凍的,況且稷生貪涼的,穿太多了,他反而不舒服呢。”李月季倒是沒有責怪董氏的意思,這看孩子可是個累活,她理解她,況且董氏待她的兩個孩子是極好的,她都有看在眼裡,怎麼能因爲孩子突然咳嗽就責怪董氏呢。
“驚雲媳婦,你真是個明理的,要不我去回春堂請來張郎中給稷生瞧瞧吧。”董氏忙補救道。
“沒事兒,先用白蘿蔔燉蜂蜜試試看,如果能幫稷生止咳,那就不用去麻煩張郎中了。”李月季把自己的額頭抵在許稷生的額頭上,她心道,稷生沒有高燒就好。
許擎天倒是沒有咳嗽,這讓李月季鬆了一口氣,她就擔心雙胞胎的一個咳嗽了,另外一個也咳嗽。
“算了,我親自去弄吧。”李月季讓董氏抱着許稷生,自己轉身去了土竈房,她心想孩子還小,等下蜂蜜少放點吧。
許擎天喝了李月季親手做的白蘿蔔燉蜂蜜後,還是有點咳,但是瞧着他好似緩解了,也不想剛纔那般哭鬧了,他竟能安靜的入睡了。
李月季這麼一番折騰,身上還真是出了不少汗。
這滿身大汗的得將那艾葉熬煮了,先洗個澡再說。
外面起了大風,雨也嘩啦嘩啦,像是有人站在半空中不住往下潑水一樣,小路上已經積出一個一個很深的水坑,倘若一個不小心踩進去,只怕就要將半截兒褲腿全浸個透溼。
“哎呀,這老下雨可真麻煩。”獅子巷的許驚雷家,花氏絮絮叨叨的抱怨着下雨天衣服不幹,幾日來累積起來的衣服一件件的很多。
此刻她蹲在木盆前,還在低頭洗衣服。
岳氏的屋子裡。
岳氏正帶着大孫子許文昌吃糉子,就是李月季讓邵阿狸送來的糉子。
“這鹹鴨蛋味的糉子真是好吃。”岳氏一下吃了兩個,她又給許文昌給剝開了一隻糉子,一看是蜜棗味的,許文昌也很愛吃,小嘴吧唧吧唧的吃的可開心了。
“祖母,大伯母包的糉子好吃。”許文昌笑嘻嘻的對岳氏說道。
“這都過了端午節了,她纔想起包糉子來。”岳氏的語氣稍稍有些不滿。
許文昌不懂岳氏這話的意思,小孩子嘛,有了好吃的食物就開心。
“二郎媳婦,衣服洗好了嗎?”岳氏朝着外頭喊道。
岳氏自從上次被許驚雲給說了之後,就讓許驚雷把劉嬸給辭退了,就這樣,花氏一人要洗全家的衣服。
“哪有那麼快啊!我這還在洗呢!”花氏聞言,慢吞吞的回答道。
花氏心中氣急,本來這種洗衣服的活計都可以讓劉嬸一人乾的,可是劉嬸卻被相公給辭退了,弄的現在只她一人在幹,她覺得自己好辛苦。
自從劉嬸被辭退後,花氏就要負責一家老小的洗衣,做飯的活計。有時候她燒的飯夾生了,婆婆岳氏少不得要說她。
如果燒菜燒的太鹹了,婆婆就會罵她家裡鹽巴多嗎?你這樣往菜餚裡放鹽巴太浪費了。
如果燒菜燒的味道太淡,婆婆又會嫌她不放鹽巴,燒的菜沒有她大嫂李月季燒的菜好吃!
死老虔婆!你怎麼不去死!
這婆媳之間的關係本來處的還可以,但是待劉嬸一走,這家裡的婆媳倆天天見面,而婆婆總是爲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去刁難花氏,花氏覺得自己可憐,自己沒有孃家撐腰,而且許驚雷要到晚上纔回來。
許驚雷很孝順這個老孃,反正老孃說你媳婦燒菜不好吃怎麼怎麼的,許驚雷就來訓斥她了,還讓她次日一定要認真燒菜,給他娘做頓好吃的,他現在就一個親孃,讓花氏和他一定好好的孝順她。
花氏是想孝順她,但是這也得看什麼人啊!
“婆婆,我肚子餓了,大嫂不是讓夥計送來了糉子嗎?我給吃一隻糉子再洗吧。”花氏聽到了兒子許文昌在說糉子很好吃,她不由得嘴巴饞了,當然肚子也有點餓了。
“不行,你都洗到一半了,你是不是想浪費我家皁角啊!讓你洗你就洗呀!洗完了給你吃個糉子!”岳氏心想大郎媳婦不在身邊,二郎媳婦之前推過自己,害的自己在牀榻上躺了那麼久,她這心裡怎麼可能平衡得了?
“啊?哦,知道了。”花氏聞言恨的牙癢癢,個老虔婆這麼心疼皁角嗎?
吃吃吃,吃死你個老虔婆!
花氏心裡腹誹道。
花氏一邊洗衣服,一邊頻繁的看向院子門口,原來她今天早上聽許驚雷說,他已經跟紅土村的王媒婆說好了,讓她幫忙介紹個和他娘岳氏年紀相當的鰥夫,或者老光棍。
等花氏辛辛苦苦的洗好衣服一一晾曬好之後,她就瞧見王媒婆撐着一把油紙傘站在門口在敲門。
“王媒婆,可把你給盼來了,那事兒有消息了嗎?”花氏心中冷笑。最好王媒婆幫婆婆找個缺胳膊斷了腿的鰥夫!
“你相公可是跟我說了你婆婆的情況,還真別說,桃花村有個死了娘子的瓦匠,人醜了點,好在只得了一個閨女,閨女嫁掉了,如今他家就剩下一個老孃,家裡有三間土坯房,年紀嘛比你婆婆小一歲,這是好事啊,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嘛?女大三,抱金磚,所以人家男方沒有啥要求,只求女方人品好就成,你婆婆幹活利索,做事爽利,人男方肯定瞧的上的。”王媒婆笑着對花氏講了男方那邊的情況。
“哎呀,竟然有這麼好的親事,王媒婆辛苦了,要不你進屋去,我給你倒杯茶喝喝吧。”花氏聞言心花怒放,她是琢磨着早點把婆婆嫁出去,這樣自己才能成爲二房真正的女主人,自己往後不用做什麼事兒都要跟她彙報。
“驚雷媳婦啊,你家真是發達了,瞧瞧你家這瓦房,這傢俱,都是好的不得了,這讓咱們這些窮人可要羨慕死了。”王媒婆收了傘,她擡手摸了摸髮鬢上戴的大朵的紅色絹花,笑盈盈的打趣道。
“論有錢,咱家可不如王媒婆你有錢啊,你看你這衣服的料子摸着滑溜溜的,一看就是好料子,王媒婆,你可是咱們涼州最發達的媒婆,你看你說的親事少說也有幾百來樁了吧?”花氏笑着恭維道,還給王媒婆倒了一杯茶水,是用茶葉沫子泡的。
“驚雷媳婦,我好得給你婆婆要說門好親事呢,你怎麼給我泡茶葉沫子啊,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你家摳門!”王媒婆撇了撇嘴說道,她這張嘴纔不怕呢,有啥說啥。
“王媒婆,你是不知道啊,這茶葉沫子泡出來的茶水纔好喝呢,這樣吧,我去給你拿一隻蜜棗糉你給品嚐一下吧。”花氏心想土竈房還有幾隻糉子,她去拿一隻過來給王媒婆品嚐一下好了。
果然,王媒婆吃了蜜棗糉蘸白糖後連聲說好吃。
“那我婆婆的親事?”花氏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這樣吧,你抽空帶你婆婆去桃花村瞧瞧那個瓦匠好了,當然我也會在一旁陪着的,你們可以偷偷的看的。”王媒婆喝了幾口茶水潤潤脣說道。
“哦,知道了,那我回頭確定了日子再去和你說。”花氏心想若是把婆婆岳氏給改嫁出去,那麼婆婆住的那個屋子就可以租賃出去了。
“好的,驚雷媳婦你也是爽快人,哈哈……那我還有事兒,先走了。”王媒婆是知道花氏的婆婆岳氏的潑婦行徑的,所以她先走爲上策。
到了傍晚,比白天小了些,雖仍淋淋漓漓個不休,卻只如牛毛一般細,無聲地下落,再沒有那噼裡啪啦的動靜。
花氏今晚懶得燒晚飯,便和岳氏說了晚上吃煎餅和南瓜粥,岳氏許久不吃煎餅了,她倒是答應了,只是她心裡狐疑,剛纔走出院子的人分明就是王媒婆,這王媒婆來二郎家裡幹啥?
花氏做煎餅的時候多給自己打了兩個雞蛋在裡面,餅煎的油汪汪黃澄澄,噴香噴香的,許文昌就着南瓜粥自己幹掉了一張厚厚的煎餅。
南瓜去皮切成滾刀塊在蒸籠裡蒸熟,然後把晌午吃剩下的米飯壓碎,給放鐵鍋裡,倒水,倒上蒸好的南瓜塊一起煮上,最後放冰糖熬煮的稀巴爛。
南瓜粥出鍋後,聞着還挺香的。
如此這一頓晚飯,婆婆岳氏倒是沒有再嘮嘮叨叨的評論什麼。只是她看着花氏的眼神很是古怪,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她想開口問花氏。
趕巧許驚雷回來了,他回來還給家裡帶了滷雞腳。
“相公,你從哪兒去買來的滷雞腳呀?”花氏啃了一個滷雞腳,覺得味道好極了,她忙問道。
“是妹夫自己滷的,我已經在炒飯鋪子裡吃了一些了,這些拿回來帶給你們吃。”許驚雷是走回來的,這不覺得身上一身汗,他沐浴之後纔出現在堂屋。
“女婿做滷菜的手藝越發的好了。”岳氏吃的津津有味,她年紀雖然大了,牙齒倒還行,再加上這滷雞腳的皮薄爽口,肉質鮮美,讓她一連吃了五個滷雞腳。
“娘如果覺得好吃,就多吃點。”許驚雷笑着坐了下來,看着桌上擺放的一張煎餅,還有一碗橘黃色的南瓜粥,他拿了勺子舀了一口南瓜粥,再舀了一口煎餅,他覺得味道還行。
許驚雷擡頭看了一眼自己娘子花氏,見花氏正在朝着自己擠眉弄眼的。
而且許驚雷瞧着花氏給自己比了個王字的口型。
許驚雷輕輕地頷首,心想肯定是王媒婆已經來和自己娘子說過了。
“你們兩口子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岳氏雖然老糊塗了,但是察言觀色的這點能力還是有的,她總覺得今個晚上二郎媳婦和二郎都有點不太對勁。
“沒……沒有呀,婆婆你怎麼了?”花氏纔不會笨的自己提出來呢。
“娘?我和娘子不是在打啞謎。”許驚雷笑着搖搖頭。
“今天王媒婆來咱家是個什麼意思?”岳氏疑心病發作,她忽然問道。
“王媒婆?她……”花氏剛想說,忽然想起許驚雷就在邊上,這話還是讓許驚雷自己去說吧。
“娘,這麼說吧,你現在一個人挺寂寞的,我和大哥,還有妹妹都通過氣了,我們兄妹三人都同意你再給咱們找一個後爹,這你們倆年紀大了,往後也能互相有個說話的伴,所以我就託王媒婆……嗯……說了這個事情了。”許驚雷清咳了兩句,放下了手裡正在啃了一半的煎餅,吃了一口南瓜粥,然後他笑着說道。
“是不是你媳婦嫌棄我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你們兩口子想把我給攆出去?好給你們騰地方,讓我住的那間屋子給租賃出去啊?”因爲錦城有了白鶴書院,這錦城的房子租賃買賣生意很是紅火,也怨不得岳氏會這麼猜測。
岳氏怒氣衝衝的盯着許驚雷的媳婦花氏罵道。
花氏覺得岳氏簡直是在冤枉自己!雖然她確實很希望岳氏能改嫁出去,然後家裡她住的那個房間給重新粉刷一下再租給白鶴書院的學子,確實這麼想的,但是那王媒婆可不是自己去找來說媒的。
“婆婆!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可沒有那麼做,王媒婆可是相公去找來說媒的,我……我只是聽從相公的吩咐,你應該知道三從四德,這相公的命令,我還不是隻有聽從的份!”花氏反正把錯誤全往許驚雷的身上推。
許驚雷倒也不生氣,他是知道的,自己媳婦和娘那是有婆媳矛盾的,他娘子這麼說,他也不反駁,只是一本正經的看着自己娘岳氏。
“二郎,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想改嫁了。”岳氏一聽是自己寶貝兒子的主意,自然不會再去責怪花氏了。
“不想不等於不要!娘,既然我們兄妹三人都支持你改嫁,你就答應了吧。”許驚雷心想岳氏在家裡只是帶孫子,而且還喜歡胡思亂想,又要和他娘子吵架,肯定是太寂寞了,大哥說的對,不能讓娘太閒,這一閒就容易出事。
就在前幾天吧,自己娘子就被岳氏說燒菜不好吃等等,什麼生了一個文昌,肚子裡怎麼老沒動靜?是不是不會生了?會不會變成不會下蛋的雞?
花氏聽着那些污衊自己的話語,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一時忍不住就跟岳氏吵了起來,因爲她認爲自己不是她說的什麼不會下蛋的雞啊!她不是有生過許文昌嗎?
許驚雷當時一回家就被婆媳倆煩的頭疼,幫媳婦兒也不是,幫娘也不是,總之他夾在中間的滋味很不好受。
“二郎!是不是你媳婦唆使你這麼做的?”岳氏纔不相信自己兒子會攆自己出去呢,她猜測八成是自己的二兒媳想要把自己給攆出去。
“婆婆,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真沒有那個攆你的意思,你可是我的婆婆,又不是外人!雖然我們之間有點爭執,但是我真沒有攆你走的意思!”花氏見岳氏似乎別到了什麼苗頭,立即話鋒一轉,柔弱的語氣,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真的沒有嗎?真的沒有的話,怎麼……二郎竟然這麼快去託了王媒婆找人選?”岳氏纔不相信呢。
“娘,大哥也是這麼個意思,他也贊成你再給咱們兄妹三個找後爹!你也別冤枉我娘子了,她真的沒有攆你的意思,她還巴不得你天天給她帶孩子呢!娘子,你說我說的對嗎?”許驚雷遞了個眼神給花氏,讓她配合自己唱雙簧。
“嗯,是啊,相公說的對,我心裡就是希望你天天幫我們帶孩子,我怎麼會有攆你走的意思呢!這裡可是你的家!”花氏馬上笑着說道,其實她還真的蠻想拿着掃帚把這個該死的老虔婆給掃地出門的。
這婆媳關係,她真的努力在修補,但是還就是修補不好!老虔婆看她什麼都不順眼,她想想心裡就是一肚子氣呢!
“真的?”岳氏纔不相信二郎媳婦花氏那滿口胡言呢。
“婆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要相信我!”花氏笑着頷首說道。“再說了,我親孃都跟我沒有關係了,我現在可是把婆婆你當親孃看待的!”後面加三個字騙你的!
花氏巧言令色的騙着婆婆岳氏,岳氏見許驚雷在邊上敲邊鼓似的猛點頭,便有點將信將疑了。
“那……那王媒婆今個說的那對方到底是哪裡的啊?”岳氏皺了皺眉,問道。
“娘子,你把今個王媒婆說的話告訴給咱娘聽聽。”許驚雷見他娘岳氏的情緒不如剛纔那般衝動惱怒了,便在心中鬆了口氣,說道。
“那人是桃花村的……瓦匠……”花氏連忙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給了岳氏聽。
“什麼?死了娘子的?還是乾的瓦匠的活?還有個老孃?那我改嫁過去豈不是要過去給他家當老媽子,還要伺候婆婆吃飯吃茶?”岳氏聽了各種不滿意。
花氏聽了岳氏反駁的話,脣角猛的抽了好幾下!
你岳氏也知道那是要伺候婆婆吃飯吃茶嫌煩的呀?那你幹嘛每天折騰我做這個幹那個?
該死的老虔婆!萬能的老天爺,你見天的下雨,怎麼不來到閃電把這個老虔婆劈死掉算了!
“娘,做瓦匠這一行的有啥不好的?你嫁過去伺候婆婆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娘子不也是天天在伺候你嗎?再說了那瓦匠的老孃五十有一了,估計在這世上也活不了幾年了。以後那瓦匠家還不是一人做主?況且你還大男方一歲呢!這女大三,抱金磚啊!以後你和瓦匠的日子肯定會過的紅紅火火的!”許驚雷聞言先是一愣,接着聽到岳氏說的話後,他差點把才入口的南瓜粥給噴出來。
“瓦匠耶!衣服老是髒兮兮的,那一定很難洗!反正我不答應這門親事!又不,咱把滿花說給那瓦匠家吧!”岳氏聽了猛搖頭,還想把滿花給說上。
“娘,滿花表妹和那個瓦匠的年紀相差也太大了吧!不合適的!”許驚雷聞言不滿的白了他娘岳氏一眼,慍怒的反駁道。
“這男人哪,一定要比女的大,這樣男人才會疼愛女人,滿花帶着個孩子呢,那親事可不好找。”岳氏還覺得自己的想法蠻好的,滔滔不絕的說道。
“娘!那個瓦匠都好當滿花的爹了!你……你這個大姨怎麼當的嗎?有這樣坑害自己侄女的嗎?”許驚雷覺得他娘岳氏說的話太離譜了,但是因爲是自己親孃,他是不好罵她的,但是顯然他聽了這話很生氣呢。
“我咋了,要你來訓斥我?我可是你的親孃!你們兩口子不是說瓦匠怎麼怎麼好嗎?那爲什麼還要我改嫁給那個瓦匠?”這不是想攆她走嗎?她就不走!她奈何不了大兒子,這二兒子家,她怎麼都要住下來!
“娘,我們不是讓你馬上改嫁,只是讓你考慮一下,等過幾日天氣轉好,不下雨的情況下,我想帶你去那邊瓦匠家瞧瞧,看你們倆能否處到一塊兒去,所以你別誤會我們兩口子的一片好意!”許驚雷見他娘誤會了,他匆忙解釋道。
“我不去!要去,你們兩口子去!哼!”岳氏氣的拍案而起,她發怒之後,竟然一屁股坐在長條凳上,撒潑一樣嚎啕大哭了。
“祖母……你咋和文昌一樣哭了呢?”許文昌見岳氏哭泣,他就奶聲奶氣的說道。
“你走開!”岳氏氣頭上呢,哪裡管是誰,誰走過來,都要被她罵走。
“文昌,快點過來,別去惹你祖母!”花氏擔心岳氏把火氣撒在文昌身上,忙着急的催促許文昌去她那裡。
“娘,你不要再哭了!咱們兄妹幾個又不是馬上讓你改嫁,即便你想一輩子孤獨終老,我也會養着你的,我即便老了,養不動了,不還有文昌嗎?讓文昌也可以給你養老送終的,你就放心吧!行了,你別哭了!吵死了!”許驚雷聽到岳氏的哭聲,頗爲煩躁的勸說道。
“二郎!說起來都是你那個無恥的爹害的我這樣的!嗚嗚……我的命好苦啊!我幫你們兩口子帶孩子,辛辛苦苦的,你們不記得我的功勞就算了,還抹滅了我的苦勞,嗚嗚……讓閻王爺派黑白無常把我抓去陰曹地府算了,嗚嗚……”岳氏還越哭越來勁了。
“娘,你特麼有完沒完啊?一把年紀了,你能不能少讓我費心?你要真不想在我家住了,那行,我馬上去僱輛馬車,把你送去大哥大嫂家過日子也行!”許驚雷被岳氏說的話氣的要噴血了。
他心想自己對娘算的上很好了,她平日裡想吃什麼?只要她給開口,他都想法子去辦到呢!
就是她有時候在他跟前訓斥他娘子花氏,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他想他和花氏已經夠容忍她了吧?她竟然此刻這麼數落他們兩口子?
她剛纔說的話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爲他和娘子是怎麼怎麼的不孝順呢!
“二郎!你做什麼對我那麼兇?我可是你嫡親的老孃!你不可以偏幫你媳婦啊!她除了有個洞,還有啥值得你護着的?二郎,兩個兒子當中,我最是寵溺你,你大哥小時候過的日子可沒有你過的舒坦,家裡如果燉雞蛋羹,絕對少不了一碗是你的,但是你大哥卻很少能吃到,娘這麼寵你,現在娘老了,遭你們兩口子嫌棄了,現在就巴不得攆我出去?是不是?那行,我現在就走!”岳氏氣的心肝兒顫,她從不知道自己在二郎眼裡這般討人嫌。
“祖母……你不要走!”因爲許文昌晚上都是跟着岳氏睡覺的,所以許文昌很是依賴岳氏,如今他聽到祖母要走,他哪裡肯放她走,伸手抱着她的腿,不讓她走。
“娘,咱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許驚雷覺得自己在炒飯鋪子忙了一整日了,回來了還要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現在這老孃還跟自己鬧騰上了,他覺得自己真是要吃了人蔘纔有精神來跟他老孃說話的。
“文昌,到娘這邊來。”花氏走過去想抱走許文昌,卻猝不及防的被婆婆岳氏一巴掌抽打了她的左邊臉頰,頓時把花氏給打蒙了。
“你……你爲什麼要打我耳光!”花氏的眼裡充斥着濃烈的恨意,她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着婆婆了,這婆婆竟然當着相公的面抽打她的臉頰!
“爲什麼要打你?二郎變成這樣?肯定是你平日裡給他吹枕頭風了吧!你當我不知道嗎?你這心裡恨不得我馬上死呢!我這打你還是輕的!我告訴你們,誰也別想讓我改嫁出去!”岳氏雙眸赤紅,顯然她今個氣急了,此刻她憤怒的咆哮道,跟着發瘋的瘋子沒有兩樣。
“娘,你真的冤枉娘子了,她纔沒有給我吹枕頭風呢!我剛纔那些話也是在氣頭上纔對你那麼說的,我的好娘啊,我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太寂寞啊!我們兄妹三人可都是這麼想的,明個我是不是讓妹妹回來探望你一下,讓她好好開導你啊?哎!”許驚雷緩和了臉色,耐心的說道。
許驚雷當然不想把老孃給攆出去,剛纔他說完那些氣話,他心裡就後悔了,自小到大,他娘岳氏總是很寵他的,兄妹三人,但有什麼好吃的,他娘都是讓他先吃的。那時候家來窮,要過年了,做新衣服也都只是幫他一人做,他大哥和妹妹全是穿的舊衣服,所以他心裡有點痛,他也不想和娘吵起來,他認爲自己一直都是很孝順的。
“相公,你娘她打我耳光了,你也不管嗎?”花氏氣呼呼的對許驚雷說道。
“娘子,是我把娘給惹毛了,你打我一巴掌算了,哎!”許驚雷覺得很累,夾在娘子和老孃之間,真是幫誰都不好,他乾脆自己一擡手甩了自己兩巴掌。
“啪啪……”兩聲之後,讓吵架的婆媳倆個都呆愣住了!
“相公,你個傻子!”花氏見他這樣,不由得痛苦失聲。
“二郎,是娘不好,哎,你們把堂屋收拾一下吧,我先回房歇着去了,文昌今晚別跟我睡了,我這心情不好,怕影響到他,會讓他睡不着的。”岳氏見許驚雷自己抽自己嘴巴子,自然是格外的心疼,這打在兒身,傷在娘心哪。
許驚雷點點頭,然後睨了一眼娘子花氏,讓花氏把堂屋桌上的碗筷和勺子收拾一下,自己先帶着兒子許文昌去倒熱水兌冷水,給許文昌洗澡。
等哄好許文昌入睡後,許驚雷兩口子躺在牀榻上,先是面面相覷,接着許驚雷先開了口。
“娘子,我知道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能受委屈了,但是她是我親孃,她說什麼你暫且忍着。”
“相公,你娘嫌我生不出第二個孩子,總是隔三差五的刁難我,使喚我,或者譏諷我,總之我在她眼裡比陌生人還不如,我活着好累!”花氏擡手摸着自己發疼的臉頰,怨恨藏在心裡,臉上的表情則是楚楚可憐的。
許驚雷伸手把花氏給攬在了懷裡,再擡手摸了摸她的發疼的臉頰,心疼的解釋道:“是我不好,早知道當初分家的時候,應該讓娘跟着大哥兩口子的。但是現在既然娘跟了我們家,那娘就是我的責任了。”
“責任?那你大哥兩口子就沒有責任嗎?既然婆婆是你們兄弟倆的親孃,爲什麼不可以這樣呢,婆婆在咱家呆一個月,下一個月讓婆婆去大哥家呆一個月,這樣輪換着不是挺好的嗎?這樣咱倆也能清淨一些?你說是不是啊?”花氏聞言,立馬有了好主意,她心想絕對不能讓李月季太輕鬆了,自己卻要挨婆婆的耳光,憑什麼李月季有個好相公,還不用面對婆婆的刁難譏諷?憑什麼?她心中就是很怨恨,憑什麼!
許驚雷聞言先是一愣,接着又覺得花氏這話說的是對的!是啊,大哥也是孃的嫡親兒子啊!
也許他明天可以去美味多點心鋪那邊找大哥說說這個事情,也不知道大嫂會不會答應?他估摸着大嫂一定會反對吧!
畢竟大嫂和他娘岳氏的婆媳關係也不咋的,也就表面上維持平靜罷了。
“相公!你倒是說話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這樣婆婆也不會覺得寂寞了!你說是不是,這大哥家可是有一對孿生子呢,這小孩子咯咯咯的笑着,還不得讓婆婆開心死了?”花氏現在就是想少和婆婆相處,思來想去,覺得這個辦法貌似不錯,而且還很合理,希望相公可以支持自己。
“娘子你這話是不錯,但是……已經分家了,再讓娘住去大哥家不太好吧?”許驚雷猶豫道。
“這樣吧,你聽我說,如果婆婆去大哥大嫂家呆一個月,你把婆婆一個月的口糧給拿過去,這樣想必大哥大嫂也不會介意了吧?”反正她很樂意給大嫂李月季的心上添堵。
“那我明個去問問大哥兩口子吧。”許驚雷也是被婆媳倆折騰的心煩呢,此刻他左右臉頰火辣辣的疼着,他可是真的打了自己,他一點也不後悔,他覺得這婆媳關係是天下間最難處理的問題。
李月季次日一早起牀吃着相公許驚雲煎的荷包蛋和熬的小米粥,她心裡很開心,因爲荷包蛋煎的有點嫩,是她喜歡的口味。
許驚雲見她吃的眉開眼笑的,頓時有一種滿足感在自己胸臆間無限蔓延。
“驚雲大哥,月季姐,驚雷大哥來了。”邵阿狸站在美味多點心鋪的後門朝着堂屋這邊大聲喊着。
“二弟?他來做什麼?莫不是炒飯鋪子碰到了什麼難題?”許驚雲兀自猜測道。
等許驚雷把昨個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再把花氏說的主意也給闡述了一遍後,他坐了下來,等許驚雲的決定。
李月季當然不希望婆婆跟着自己一家子住。但是她還得看許驚雲的意思,畢竟岳氏可是許驚雲的親孃。
“一月輪一家?你還要把娘那個月的口糧給我送過來?”許驚雲聞言云淡風輕的笑了笑,說道。
“正是如此,實在是我娘子和孃的婆媳關係着實惹的我頭疼,不得已之下,纔出此下策,還希望大哥大嫂能贊成我的這個想法。我不勝感激!”許驚雷說到這裡的時候,還特地起身朝着許驚雲兩口子拱手作揖了。
“你我兄弟之間,何必這般客氣,那行,一月輪一家,我是贊成的,只是我有個條件,這娘若是住到我家,不可以指手畫腳的管我家的閒事,另外不可以胡亂使喚他人,她如果答應了,那就讓她搬來吧,一月輪一家,我真沒有意見,娘子,你意下如何?”許驚雲仔細想了想,便以防萬一,然後說道。
“婆婆是相公的親孃,既然相公都答應了,那我也答應了吧!”一月輪一家,好你個花氏,你真行啊!想給我心裡添堵,你想的美!李月季用腳趾頭想也猜的出這一月輪一家的主意八成是二弟妹花氏想出來的餿主意吧。
只是二弟許驚雷偏說是他的想法,呵呵,這兩口子還真特麼有趣哇。
許驚雷沒有想到這事兒完成的這麼順利!
“這樣吧,明個一早我就送娘過來,另外我還再送一袋子米過來,大哥大嫂你們看這樣可以嗎?我是知道的,下個月你們的手巧瓷器坊和好再來酒坊就要開業了,一定很忙的,所以下個月就讓娘回來咱家,也不知道大哥大嫂意下如何?”許驚雷想了想家裡亂糟糟的情形,立即厚着臉皮說道。
“只要娘答應我提出的那兩個條件,我可以答應讓她明個就過來,口糧什麼的就免了,咱家還能缺娘一口飯吃嗎?”許驚雲淡淡道。
“我剛說的,口糧是一定要帶來的,當初分家的時候娘就是要跟着我家的,現在我卻來麻煩大哥兩口子,那一袋子米我該拿來的,大哥大嫂也清楚現在我那炒飯鋪子還算是賺錢的,所以一袋子米,我還是拿的出來的!”許驚雷笑着說道,忽然覺得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
“那好吧,你回去之後跟咱娘好好說,別把她氣着了!她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輕易說不得!還有你讓王媒婆找的人選也不好,那瓦匠死了娘子就算了,居然還有個老孃在,咱娘又是喜歡當家作主的人,怎麼肯答應呢?你回頭去和王媒婆說換個好點的人選,比如那種死了爹孃的老光棍最好了。家裡窮點沒啥,只要勤勞肯幹,對咱娘好,咱們兄妹三每家出點銀子給他們安置了宅子田地,也能讓娘和後爹的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許驚雲見許驚雷起身似要告辭,他便起身笑着勸說許驚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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