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絕命鬥奴

我在街頭遊蕩着,尋思着我的發財大計。街邊的商鋪倒是很好的目標,我手插褲兜轉悠了三間,最後還是無奈放棄,褲兜內那柄槍幾乎被我攥出水來。我在心中嘆息:除了像個小流氓一樣粗俗地掏槍打劫,難道就找不到一個更有藝術含量的辦法?

我最後在一個叫“地鐵出口”的甬道內疲憊地蹲下來,幾步外還有兩個潦倒的音樂家正有氣無力地彈着他們的琴,他們留着一樣的落腮長鬚,奏着不同的音樂,卻都一樣的哀怨悽切,我就在他們哀怨悽切的琴聲中,默默盤算是不是放下藝術家的架子,先解決眼前的困境再說。

甬道深處漸漸傳來轟隆隆的巨響,然後隨着刺耳的“吱”聲停了下來,甬道深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像一長串金屬箱子連在一起,無數人從一個個長箱子中涌出來,很快進入我和兩個音樂家置身的甬道,人們行色匆匆地從我們身旁走過,偶爾有人在音樂家身前停步,把幾個金屬幣投入他們身前的杯子中,發出悅耳的“叮噹”,我正望着他們發楞,一張綠紙飄飄然從我頭頂上方落下來,最後落到我的腳邊。

“喂!”我撿起那張錢想叫住那個丟了錢的冒失鬼,他已經匯入了人流,我舉着錢正猶豫着是不是追上去,又一張錢落到我懷中,我呆呆地望着身前那個扔錢的女士,她也用憐憫的目光望着我,見我沒什麼表示,她又從錢包中抽出一張扔給我,然後把一個同情的眼神和嫋娜的背影永遠留在了我的腦海中。

身前又有紙幣飄落,我突然明白過來,堂堂孫猴子居然被人當成了乞丐!我抓起錢站起來,大聲告訴每一個施捨者,我隨便一次出手的收入他們一輩子都掙不了,我在蘇伊士銀行還有十個億的存款!但這些話只換來更多的同情和更多的紙幣。

人流終於稀落下來,我望着腳邊散落的綠色紙幣,不禁感到十分滑稽,大概是我的相貌和這身躲避阻擊手時掛破的衣衫欺騙了善良的人們,使我無意詐騙了大家一回,看來我果然是天生的犯罪藝術家,就連一個最平常最古老的騙術到我這裡也會變得如此富有藝術性,如此具有喜劇效果!

這樣一想我心裡立刻平衡下來,既然是詐騙而不是乞討來的錢,當然不會損及我孫猴子的名聲和自尊,我當然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見周圍除了先前那兩個音樂家已沒有旁人,我自得地吹起口哨,慢慢收攏所有紙幣,粗粗一看,竟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他媽挺聰明啊!居然想到裝白癡來乞討!”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擡眼一看,原來是那兩個潦倒的音樂家圍了過來,他們眼裡閃着嫉妒的火焰。

“不是裝,我本來就叫白癡。”我邊把凌亂的紙幣一張張疊好,邊笑道。

“知不知道這兒是誰的地盤?”一個音樂家問,不等我反問,他立刻指着自己鼻子說,“是我們兩個的,按規矩你所有收入都該全部上交,看在同行份上,我們允許你留下十分之一,以後也都照這個比例分成。”

“我們不是同行,”我把整理好的紙幣塞入懷中,豎起食指對他們擺了擺,“你們是音樂家,而我則是藝術家,犯罪藝術家。”

說完我轉身就走,雖然我喜歡音樂,卻不想跟音樂家打什麼交道,尤其是比我還潦倒的音樂家,但兩個音樂家卻不這麼認爲,他們一左一右攔住我的去路,邊把一柄摺疊刀在手中眼花繚亂地玩耍着,邊裝出惡狠狠的模樣喊道:“留下錢,不然我們就給你放點血!”

“刀子不是這麼玩的,”我臉上掛着輕鬆的微笑,雙手卻閃電探出,兩個音樂家還沒明白過來,手中的刀子就已經到了我的手上,我手中雙刀在兩人臉頰上上下翻飛,二人嚇得睜大眼一動不敢動,片刻後我把刀子塞回他們手中,用欣賞的目光打量着他們,點頭笑道,“這樣看起來精神多了,雖然不再像音樂家。”

我慢慢走出甬道,身後,兩個音樂家正摸着光溜溜的臉頰和下頜發怔。

有了錢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我很容易就找到一個遊戲節點,像上次一樣躺上游戲平臺。很快身外就有奇寒襲來,眼前一片黑暗,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

耳邊響着熟悉的駝鈴聲,身子隨着駝鈴在緩緩起伏,嗓子乾燥得像要裂開,腹中是飢火中燒的熾痛。

“水、給我水!”我拼命叫起來,但聲音連我自己都聽不到,吃力睜開眼,看到的是緩緩移動的沙礫和駱駝不緊不慢邁動的四蹄,原來我是橫伏在駱駝背上,像一條離了水的死魚。一隻乾枯如雞爪般的手伸到我的頜下,把我的頭託了起來,我總算看到眼前這個乾癟的老頭,他見我正半睜着眼望着他,吃了一驚,放開手嘀咕了一句:“你居然活了過來,真是奇蹟!”

“把他放下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他用的是一種奇怪的語言,發音像戈壁灘呼嘯而過的颶風,我從來沒有聽過,卻偏偏聽得懂。有人就粗魯地抓住我的手腳把我扔到地上,天上熾烈的陽光使我不得不閉上眼,就在我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時,那個粗獷的聲音又說,“給他點水,一個人昏迷十幾天,僅靠着點馬奶居然能堅持不死,也算是奇蹟,我很想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甘甜的馬奶一點點浸入我的咽喉,我拼命吞嚥,乾裂的咽喉開始覺得滋潤,熾痛的肚子漸漸充實,體力也漸漸恢復。最後,我居然能擡手推開那個幾乎要嗆死我的水袋,喘着氣清晰地說了聲:“多謝相救!”

“你是什麼人?居然會說我們的語言?”方纔那個人質問道,“你穿着大食人的衣衫,出現在韃靼人廢棄的營地,長得像宋人,卻又會說我們党項族的語言!”

我啞然,只在心中苦笑,難道我要告訴他我是華裔安梅瑞克國人?

“快回答!野利將軍在問你話!”有人粗暴地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架了起來,我虛弱得需要靠着他才能完全站穩。方纔那個粗獷的聲音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哪族人?”

我猶豫起來,總不能跟他說我叫皮特?李吧?囁嚅半晌,只好勉強道:“我叫白癡,大概應該算漢人吧。”

“什麼叫應該算?”抓着我的那人突然放開手,我立刻摔倒在地,他卻毫無憐憫之心,擡腿踢了我一腳罵道,“看你吞吞吐吐的模樣,多半是宋人的奸細,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說着他拔出了利刃,那金鐵出鞘的嘯聲讓我渾身一個激靈,卻虛弱得無力反抗!

“等一等,殿下,咱們這次出獵沒多少收穫,他好不容易活過來,也算是天意,就留他一命好了。”那個粗獷的聲音出言阻止了我身旁的人,接着又喃喃道,“白、癡,這名字倒也順口。”

方纔我只是按自己母語的字音說出自己的名字,想必他並不理解這名字的意思,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只對那個殿下道:“看他現在神志未必清醒,等回了興慶再慢慢拷問不遲。”

那個殿下憤憤地收刀,又踢了我一腳纔對旁人吩咐:“把他給我綁在駝背上,小心看護,千萬不要讓他就這樣死了。”

我對那叫“野利”的將軍生出一絲好感,對那個“殿下”則十分厭惡,趁自己被人攙扶起來時,我打量了二人一眼,那個將軍生得豹頭環眼,一副落腮鬍煞是威武,年紀在四十出頭,裸露的胳膊肌肉虯結,古銅色肌膚油光發亮,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尤顯彪悍;那個殿下不到二十歲模樣,相貌有幾分英俊,白面無鬚,滿臉驕悍之色。

我再次被縛在駱駝背上,枯燥而漫長的旅程又開始了。這是一個幾百人的龐大隊伍,除了那些騎馬的兵士和馱運貨物的駱駝,雜在隊伍中間的還有十幾個被鐐銬拴在一起的韃靼人,男女混雜,被那些兵士用皮鞭像牲口一樣驅趕着前進,我意識到自己本該跟他們一樣的命運,只因極度虛弱才僥倖逃脫。

一路上從那些兵士的閒談中,我知道了那個將軍叫野利莫仁,是個都統軍,而那個殿下則被稱作純祐殿下,這次他們是帶兵越過賀蘭山,深入韃靼人出沒的戈壁荒漠去狩獵,獵物就是那些被鐵鏈拴在一起的韃靼人,他們將被帶回大夏國的都城興慶作爲奴隸,而我則是被他們在歸途中順手撿來的戰利品。

大夏國的都城興慶比我的想象要繁華得多,一進城門,兩耳聽到的便是各種各樣的吆喝聲和叫賣聲,除了幾個小孩追着我們看熱鬧外,人們對我們似乎早已見怪不怪。

隊伍轉過一個街口,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點騷亂,有鑼鼓規律地敲響,一隊人馬迎面向我們走來,剛好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是楚王,咱們讓路!”打頭的野利莫仁說着立刻拔轉馬頭讓在道旁,他身後的純祐殿下卻大聲道:“我是王子,憑什麼要給他一個南蠻讓路?不讓!”

“殿下不可魯莽,”野利莫仁拉住純祐殿下的馬繮,“相國新進爵爲楚王,威儀已與皇室宗親相同,甚至凌駕所有宗親之上,咱們是晚輩,理應避讓。”

純祐殿下還想說什麼,卻被野利莫仁強拉過一旁,隊伍也跟着閃到街道兩邊,目視着那隊逶迤的儀仗緩緩從面前走過。數十對儀仗過去後,終於有一輛華蓋馬車轔轔而來,馬車上是一個神情肅穆的老者,頭戴金冠,身着錦袍,腰懸和田玉帶,肌膚白皙,面容清秀,頜下柳須飄拂,除了眼中隱含的那一點陰鶩,該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咦,這不是野利將軍和純祐殿下麼?”老者終於注意到道旁的隊伍,立刻示意車伕停車,但老者並沒有下車的意思,只扶着車轅問,“聽說你們去了賀蘭山外狩獵,可有收穫?”

“回楚王,也就獵到十幾個韃靼生戶,”野利將軍在馬上抱拳道,“現在韃靼人都逃到更荒僻的草原上,要獵到他們可不容易。”

老者理解地點點頭:“是啊,多年無戰事,皇上又廢除了把流民充作奴隸的律法,如今要買到些健碩的奴隸也不容易啊。”

“楚王可看看在下掠來的這些韃靼生戶,”野利將軍忙道,“如果有看上眼的請儘管帶走,或者回頭末將給王爺送到王府。”

“呵呵,野利將軍盛情本王心領,可這怎麼好意思?”老者捋須長笑。

“王爺不必客氣,能爲王爺效勞是末將的榮幸!”野利莫仁說着垂下頭,我注意到他臉上有不甘的神色,那純祐殿下更是小聲質問野利:“咱們辛苦掠來的獵物,幹嘛要拱手送人?”

“既然將軍如此客氣,本王就卻之不恭了,”老者沒有理會純祐殿下的嘀咕,向後招了招手說,“浪烈,你就隨便挑幾個帶回去吧。”

一驥白馬應聲而出,馬上騎手身材瘦削,年紀在二十七八上下,面目英俊深沉,目光亮如出鞘利劍,緩緩一掃,頓使原本就安靜的長街更顯肅穆。衆兵士望向他的目光都有些敬畏,那純祐殿下更是不自覺地閉上了嘴。那騎手控馬緩緩在那些韃靼俘虜面前走過,邊走邊用馬鞭信手指點,立刻有兵卒把他挑中的韃靼人從隊伍中解下來,送到那老者的隊伍中,不一會就挑出七八個,全是年輕健壯的韃靼人,只留下些婦孺和老弱。

“楚王,這裡還有個特別的奴隸,還是你的族人呢,楚王何不挑選?”見那騎手挑走了所有身強力壯的韃靼人,純祐殿下終於忍不住發火了,狠狠一鞭抽在我頭上,向那老者調侃道,“楚王何不仔細看看,說不定還是你在南朝的親屬呢。”

頭上火辣辣的痛,我在心中問候着純祐的祖宗十八代,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現在我的身份是奴隸,就如主人手中可以隨意宰殺的牲口,在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前,我萬萬不能激怒主人,我能作的只有拼命昂起頭,希望那個“楚王”能挑中我,即便是作奴隸,也該找個更橫些的主人不是?只可惜楚王僅掃了我一眼,就淡淡道:“殿下何出此言?我任得靜自從歸順先帝以來,在南宋便再無親朋,我的親眷是當今皇太后,是我的外孫仁孝皇上,也包括你,我的曾外孫。”

說完老者揮了揮手,丟下滿面通紅的純祐殿下揚長而去。

野利莫仁見純祐氣惱難當,忙勸慰道,“算了,殿下,咱們近衛兵馬外出狩獵,所有獵獲楚王要抽取大半,這幾成京師慣例,也不光是咱們倒黴。”

“我不是爲幾個奴隸生氣!”純祐怒道,“我是氣惱先帝竟立一個漢女爲後,結果任由一個南人在我大夏作威作福,亂了我黨項羌人、尤其是我拓撥一族純淨的血脈!”

“殿下噤聲!”野利莫仁忙低聲道,“這話萬不可再說,要傳到皇上耳朵裡,你就是王子也難免獲罪,拓撥一姓早在大唐時就改爲李,你現在是叫李純祐。皇上推崇漢學,最不喜人有恢復祖制之心,這一點你千萬要牢記!”

李純祐還想說什麼,卻聽野利莫仁道:“咱們快些回去吧,寶燕公主該等急了。”

“你們終於回來了!”隊伍剛到一座輝煌府邸外,一驥棗紅馬便從府門內飛射而出,一個全身火紅的少女在烈馬還沒停穩前便從馬鞍上飛身而下,翩然如蝴舞鷹翔。

野利莫仁忙翻身下馬,對那少女抱拳爲禮,李純祐眼中則閃出難得一見的笑意,嘆道:“妹妹如此英武,不知我大夏國有哪位勇士敢作你的駙馬?”

紅衣少女驕傲一笑,把手中馬鞭和繮繩甩給追出來的隨從,大大方方地說:“全興慶府除了浪烈,還沒有讓本公主看得上眼的勇士。”

見妹妹提到浪烈,李純祐的臉色立時陰了下來,憤憤道:“別提那傢伙,要不是他,我們這次也不會空手而回!”

“空手而回?”她把眼光轉向奴隸隊伍,立刻怪叫起來,“怎麼盡是些老弱婦孺?連一個青壯也沒有?”

“青壯都被浪烈那傢伙挑走了!”李純祐更是生氣,“全都成了楚王的財產!真他媽像強盜一樣。”

“也不是啊,”野利莫仁笑道,“這裡好歹還給咱們留下一個。”

在野利莫仁的示意下,我被幾個兵卒從駝背上放了下來,經過這幾天的休息和馬奶的餵養,我的體力已恢復大半,站在地上倒也不覺吃力,只是手腳還有些痠軟。

紅衣少女在不斷打量着我,我也打量起她來,她不算太漂亮,卻有一種不施脂粉的野性美,尤其那一頭漆黑髮亮的長髮,隨意地披散肩頭,更添幾分飄逸之感。

“嗯,身架還不錯,”少女圍着我轉了一圈,就像在審視一頭牲口,然後對我命令道,“把嘴張開!”

我老老實實地張開嘴,她掂起腳,用馬鞭托住我的下頜看了看我嘴裡的牙齒,然後點頭道:“牙口也不錯,只是面色太難看,多半是個有病在身的短命鬼!”

“不是不是,這傢伙的命比誰都長!”李純祐忙道,“我們在戈壁灘上發現他時,他已經被曬暈了過去,被我們帶走後又昏迷了十多天,這段時間就靠着一點馬奶吊命,居然也活了過來,你看他現在這模樣,哪像昏迷了十多天才醒來的人?”

“是嗎?”寶燕公主將信將疑地打量着我,跟着飛起一腳向我腿彎踢來。事發突然,我完全來不及躲閃,只憑本能躲過她尖利的牛皮靴尖,任她的腳背擊中我的腿彎。她腳上力道居然不小,使我的身子也晃了一晃才站穩。

“下盤還算堅固,反應也不慢,”她讚許地點點頭,“叫什麼名字?哪族人?”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叫白癡,是漢人!”

“對了,你是漢人怎麼穿大食人的衣服?出現在韃靼人活動的地方?還懂我們的語言?又是誰把你縛在地上?”李純祐突然想起了這一節。

心知不給他個合理的解釋,多半又要受皮肉之苦,我只好半真半假地說:“我是跟隨大食鉅商往返東西方的苦力,在剛走出沙漠時遇到劫匪,和商隊走散,被劫匪們綁在地上等死,以前一直跟着主人走南闖北,所以會好幾種語言。”

李純祐將信將疑地盯着我,似乎還想問什麼,寶燕公主已不耐煩地揮手道:“我不管你過去是誰,既然成了我們的俘虜,就安安心心做一個好奴隸,我要讓幾位武功師父來訓練你,希望你能刻苦訓練,爭取在短時間內成爲一名優秀的鬥奴!”

我被稀裡糊塗地帶進了那座府邸,在兵卒監督下草草洗去一身塵土,換了身衣衫,然後我被兵卒們交給了幾個“師父”,不過看他們的模樣倒像是些訓練有素的武士。

幾乎沒有休息,師父們便輪番對我進行了簡單的測試,幸好只是簡單測試,我仍被他們擊倒了七八次,手臂上也平添了兩道新的刀傷,直到我再也爬不起來他們才停手,這期間有兩名師父也被我擊倒在地,一個被我擰斷了雙手,一個被我擊碎了咽喉,想來他們再沒機會作什麼師父了。餘下的幾位師父對我的身體素質十分滿意,甚至對我有了一絲畏懼,信誓旦旦地向觀戰的李純祐和寶燕公主保證,只需兩個月,就能把我訓練成最好的鬥奴。李氏兄妹對這保證大爲興奮,對我在測試中表現出的狠辣更是十分滿意。

與我同時受訓的還有幾個人,有韃靼人、乃蠻人和契丹人,他們受訓的時間都比我長,卻不如我更得師父們“器重”,每一次受訓幾個師父都要把我完全累爬下爲止,我知道他們是在爲兩個殘廢了的同僚報仇,所以我不嫉恨他們。何況這一切不過是遊戲,我忍受這些只不過是想拿到南宋的《易經》,掙那屬於我的十億元而已。

爲了少受點皮肉之苦,我不得不拼命訓練,在短時間內就要掌握基本的刀法,比幾個同時受訓的同伴進步大得多。這期間我和他們也成了朋友,我很快就學會了他們的語言,也從韃靼人那裡知道了“鬥奴”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過宋人鬥雞鬥蟋蟀,或者金人鬥狗鬥牛吧?”那個叫巴爾達的韃靼人在解釋這一切的時候,面色異常平靜,“訓練奴隸用來相互拚殺決鬥,供主人賭博娛樂,這是從遼國傳下來,如今盛行於金、夏貴族間的遊戲,被訓練來決鬥的奴隸就叫鬥奴。”

對這我早已猜到幾分,倒也不覺得意外,只笑問:“這樣的決鬥經常要死人吧?”

巴爾達怪*望了我一眼:“這樣的決鬥通常是不死不休。”

我愕然片刻,忍不住問:“你們就沒有想過逃走?”

“剛被抓來的時候想過,”巴爾達還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不過所有嘗試者都沒有一個成功,現在西夏的皇帝正在逐步廢除奴隸,還奴隸以自由。另外,主人對有功的奴隸也有賞賜,最高的賞賜就是自由,所以大家都在堅持,希望能熬到自由的那一天。”

我暗自嘆息,只能暫時認命,把自由的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訓練期間李氏兄妹經常來看我,他們對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這從他們殷切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們的目光甚至有些焦急,我不知道他們要我和誰去決鬥,但我知道,訓練結束的那天,大概也就是我去殺人或者被殺那天,每想到這我就萬分沮喪。

無論我多麼地不願意,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決鬥的地點就在我們訓練的那個封閉的場地,當對手從甬道內走出來時,我十分吃驚,即便知道是遊戲,我還是猶豫起來。

我的對手有兩個,一個是韃靼人巴爾達,另一個是契丹人,他們都是我的夥伴。

“你們只有一人能活着出來!”李純祐在高牆外俯視着決鬥場,對我們高喊道。

我握着作爲武器的短刀,小聲對兩個同伴說:“咱們爲什麼要拚個你死我活?幹嘛不想想別的辦法?”

“沒有別的辦法,”巴爾達平靜地搖搖頭,“上面有武士用箭指着我們,如果我們拒絕決鬥,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把我們三人一齊射殺。除了決鬥,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我不想殺你,但我也不想死在箭下!所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個契丹人嚎叫着兇狠地向我撲來,短刀划向我的咽喉,沒有一點猶豫。幾乎同時巴爾達也向我撲來,他完全清楚我的實力,如果不和契丹人聯手,他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我暗歎着迎刀而上,選擇自己受傷最小的角度側身從他們的刀隙間穿過,曾經受過的特殊訓練和幾個師父對我嚴厲的報復使我的刀法遠超過了他們,就在我們身形交錯而過的瞬間,我的刀已從巴爾達喉間一劃而過,他滾燙的鮮血立刻噴了我一臉,完全沒有停頓,我的短刀反手甩出,扎入了錯身而過的契丹人的後背。

“啊――――”契丹人長長地慘叫着,反手想把背上的刀拔下來,卻怎麼也夠不着,我木然望着他無助地掙扎片刻,然後我在那刀柄上補了一掌,總算結束了他的痛苦。抹抹胸膛上被劃開的淺淺傷口,我在心中安慰自己:幸好,這一切只不過是遊戲。

“看!一招!僅僅一招!我沒說錯吧?”高牆外傳來我一個師父興奮的聲音,“他的刀法遠遠超過所有同伴,已經成爲最優秀的鬥奴,咱們完全可以與楚王一搏!”

“不錯!你們辛苦了!”這是李純祐的聲音,夾雜在寶燕公主興奮的尖叫聲中,“讓他好好休息養傷,十天後咱們就和楚王一決高下!”

聽到這話我才知道,這次還不是正式的決鬥,這只不過是對我的一次考驗,巴爾達和那個契丹人不過是供我練刀的祭品,望着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兩個同伴,我既憤怒又萬般無奈,不禁舉刀對高牆外的李氏兄妹發出憤怒的咆哮。

十天時間很快過去,這期間我的訓練量有所減少,胸口上的刀傷也很快痊癒,幾個師父對我竟有些恭敬起來,我知道,這像是主人在讓鬥雞出戰前,最後讓它享受一下優待一樣,甚至,他們還給我找來了一個女奴。

那是一個韃靼女奴,我依稀記得是和我一同被野利莫仁掠來的,是那些女人中最年輕的一個,她像所有韃靼女人一樣長得十分健壯,卻一點也不漂亮,不過經過刻意的梳洗裝扮,尤其那件把她結實的長腿和鼓脹的胸脯全都凸現出來、完全遮不住那成熟身體的新衣,還是立刻勾起了我的慾火,這一個多月來受到的非人待遇,以及第一次用刀殺人後的心理壓力,使我渾身充滿暴戾之氣,需要找個途經宣泄。

我像餓狼一樣撲上去,抱起她摔到我的小牀上,我是如此急切,以至手腳上的鐐銬都絲毫不能影響我的行動,我撲到她的身上,感覺到她在我身體下簌簌發抖,我胡亂扯開她的衣衫,然後把臉埋進去,哪怕在那綿軟的肉體上完全窒息,心中最後一點罪惡感也因是遊戲而完全湮沒在慾念中。

我從她胸脯上游上去,胡亂啄着她的脖子臉頰,她轉開臉躲避着我的嘴,我粗暴地扳正她的頭,然後,我就看到她那雙噙滿淚水的眼睛。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是那樣的無助和悽苦,立刻使我渾身冰涼,慾念陡消,我想,我在沙漠中被人當成牲口鞭笞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我萬般無奈地把刀揮向同伴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眼神,我知道被人當成牲口踐踏尊嚴的痛苦,所以我可以被人當成牲口,卻無法把一個同類當成沒有感情的牲口,哪怕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遊戲。

胡亂地爲她掩上衣衫,遮住了她赤裸的胸脯,我從她的身上滾下牀來,一動不動地縮在牀腳,呆呆地望着從窗口透入的月光,以及沐浴在月光中那幾點隱約閃爍的星星。

整整一夜我都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望着巴掌大的夜空發呆,她也寂寂地一動不動,直到天色微明時她才從牀上慢慢起來,仔細整理被我扯亂的衣衫和頭髮,然後敲擊反鎖着的小門,不一會兒,門外有兵士不滿地嘟囔着來開門,我目送着她的背影,她跨出小門時突然回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黑暗中,她的目光如刺破天幕的第一道晨曦,我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膛,一個多月來的頹喪一掃而光,不禁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無論被別人當成什麼,你都該清楚地記得,自己永遠是一個人。

那是一種尊敬的目光!

第二天正午時分,我被幾個兵卒在手臂上烙上了一個寸長小劍的標誌,這是鬥奴的標誌,這標誌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是一種恥辱,但對奴隸來說卻是一種榮耀,鬥奴在所有奴隸中最受尊敬,是奴隸中的勇士,最有希望獲得自由成爲主人身邊的武士,當然,也最有機會戰死在決鬥場。

黃昏時分,我作爲正式的鬥奴被李純祐兄妹帶着出席了楚王任得靜的家宴,從貴族們的閒談中,我終於知道這次鬥奴盛會是源自金國的挑戰,金國皇帝完顏亮十年前篡位奪權後,用了十年時間鞏固帝位、剿滅異己,如今開始徵集民夫兵卒,積極備戰,意欲揮師南下一舉掃平南宋。同時傳書夏國皇帝,將派出皇室宗親在近期出使大夏,顯然是想和夏國結成攻守同盟,隨行的除了大金國勇士名將,還有五名金國最好的鬥奴,要與夏國皇帝李仁孝約鬥於興慶,爲這次盛會助興。

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完顏亮這次是要恩威兼施,爲南侵掃平西面這不確定的因素。同時這次鬥奴盛會,也將成爲大金國武功的展示和炫耀,如果金國訓練出的奴隸都能技壓西夏,那對夏國的軍心和士氣都是一種極大的打擊,屆時主張依附金國的勢力必將佔據上風。而楚王任得靜這次家宴,就是一次挑選夏國最好鬥奴的聚會,無數皇親貴族都帶來了自己最好的鬥奴,以期能代表夏國與金國鬥奴一決高下,我有幸作爲皇子李純祐和寶燕公主的鬥奴參加了這次聚會,不知道是該感到榮幸還是該感到悲哀。

家宴在王府後花園舉行,衆人圍着一個巨大的鐵籠子席地而坐,面前的矮几上擺滿酒肉瓜果,我一看那鐵籠模樣,就猜到那是鬥奴的決鬥場。

在所有客人都到齊後,楚王任得靜才姍姍而出,他的身後像影子一樣緊跟着標槍般挺拔冷厲的浪烈。衆人紛紛站起來施禮,比王子李純祐到來時還要恭敬,任得靜擡手招呼大家坐下後,清清嗓子正要說什麼,只見一個近侍飛奔而入,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他面色微變,忙對衆人拱手道:“諸位稍坐,容本王出去迎接一位貴客。”

任得靜匆匆而去後,衆人不禁竊竊私語起來,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要楚王親自出迎。正在互打探,只見一個年紀在三十六、七,作商賈打扮的中年人在任得靜和幾名隨從引領下進來,衆貴族一見那人模樣,慌忙起身行禮,卻被那人擡手製止道:“我這次是信步而來,一切禮儀均免,你們就當我是一名普通客人好了。”

衆人唯唯諾諾地坐了下來,一見來人雍容和衆賓客模樣,以及噤若寒蟬的李純祐兄妹,我突然意識到,來人該是西夏的一國之主,年輕的皇帝李仁孝,這名字我還是從巴爾達口中聽來。

來人在上首落座後,見衆人立時鴉雀無聲,他便淡淡道:“鬥奴陋習,數年前即爲朝廷所禁,只是這一次金國成心挑釁,諸公自楚王以下俱不甘心認輸,我也就不便阻攔,不過大家要記住,僅此一回,下不爲例!另外,傳諭所有鬥奴,只要能戰勝金國對手,我不僅要給他和他家人以自由,還將授予他勇士的稱號,賞金千兩,如果他願意,還可直接被任命爲百夫長,在近衛軍中任職。”

侍從答應後來到鬥奴們聚集的帳篷,高聲宣示了那道口諭,我心中生出一絲希望,看來有機會獲得自由,只要我不在乎殺人,其實不管我在不在乎,不也得殺人?

決鬥終於開始,鬥奴們被一對對趕進那個巨大無朋的鐵籠子,拚鬥到只剩最後一人才被放出來,我不知道決鬥是按什麼順序進行,只記得自己連殺二人後,才獲得到小帳篷中休息的機會,這樣的帳篷有好幾個,每一個都有兵卒重重守衛。

我疲憊地躺在躺椅上,兩個女奴在爲我按摩放鬆肌肉,帳篷外不時響起貴族們的歡呼和怒罵,以及鬥奴們歇斯底里的嚎叫和金鐵交接的刺耳脆響,間或有金屬入肉的悶聲直鑽入人的心底。就在這時,帳篷外突然傳來小聲的爭吵,我疲憊得懶得睜眼去看,其實我兩次殺人一共只用了三刀,並沒有消耗什麼體力,但心靈的疲憊遠遠超過肉體。

“對不起公主殿下,你不能跟斗奴接觸,這是爲你的安全考慮。”

“我的安全不用你操心,再不讓開看我不把你鼻子割下來!”

爭吵很快有了結果,帳篷簾子一掀,鑽進了一身紅裝的寶燕公主,緊跟着她進來的還有兩個手足無措的兵卒。

“白癡,你下一個對手就是楚王府最厲害的那個白種鬥奴,如果你贏了他,我賞你十個女奴!”寶燕公主說着把一個酒壺扔到我的懷中,“先賞你一壺烈酒,只要你能殺了他,便可以代表我大夏國出戰了!”

白種鬥奴?我心中一顫,突然升起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慢慢睜開眼,我衝興奮得滿臉通紅的寶燕公主呲牙一笑,邪邪地道:“女奴我沒興趣,你還差不多。”

寶燕公主一愣,臉上換成了另一種紅暈,深盯了我一眼說:“你是第一個敢對我說這話的奴隸,不,男人!希望你有命活着回來。”

說完她轉身鑽出了帳篷,我慢慢拿起酒壺,任那壺烈酒毫無阻礙地涌進我的肚子,一團烈火漸漸從我腹中升起,但我心中的寒意卻不見減少一分。

白種鬥奴?不會那麼巧吧?我在心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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