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將至,空氣中到處瀰漫着一股讓人心生寒意的蕭瑟之氣。
夜幕籠罩下的G國BDH市,空曠的街道上一隊軍車疾馳而過,車隊行駛到一家警衛森嚴的療養院附近時,最後的卡車緩緩停下,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黑衣人跳下車,藉着夜色的掩護,分散開向療養院的圍牆摸過去。
剩餘一輛陸地巡洋艦和一輛卡車繼續行駛,在療養院正門禁停區外停了下來。
陸地巡洋艦車門打開,下來四位軍官。
走在最前面一位少校軍官,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模樣,身材修長,相貌清秀,面色略顯蒼白,眉宇間隱隱有一絲淡淡的憂鬱。
緊隨其後手裡拎着文件袋的上尉軍官更年輕一些,身材中等孔武有力,一張略黑的臉龐棱角分明,眼神裡不經意間透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肅殺之氣。
兩名精壯少尉軍官手裡各拎着一個皮箱,跟在二人身後。
四人快步走向前方的療養院正門。
大門前方佈置了移動路障,左右分立兩名全副武裝的哨兵。
四人走向哨兵,憂鬱少校從上尉手裡接過文件袋,連同證件遞給哨兵。
哨兵接過證件低頭查看,上尉眼神一冷掠過一道殺氣,趁哨兵視線被遮擋突然暴起,只見寒光一閃,一股血箭從哨兵的脖子上噴涌而出。
那憂鬱少校兔起鶻落一個箭步轉到哨兵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他的嘴,哨兵抽搐幾下軟倒在少校懷裡。
電光火石間,提皮箱的另外兩人同時動手,另一個哨兵稍一掙扎也被擊倒在地。
外面的動靜稍微大了一點,院裡的警衛已經在喝問“什麼人,口令!”,提匕首的冷血上尉衝着衣領低吼:“行動!”
提皮箱兩名少尉迅速把皮箱打開,取出裡面的自動步槍拋給其他人,四人一起動手把路障拖到一邊,轉身往大門裡衝去。
這時傳來一陣汽車轟鳴聲,一輛卡車疾馳而來衝進療養院,從車上跳下二十多名拎着自動步槍的黑衣人和之前四人匯合,向聞訊趕來的警衛猛烈開火。
激烈的交火中,療養院上空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散落在各處的警衛們紛紛從四面八方向正門趕來。
牆外潛伏的另外二十多個黑衣人,聽到療養院傳出的槍聲紛紛越牆而入,分成三個小隊向不同的方向奔去,不一會兒,療養院裡到處都是槍聲。
警衛的部署被打亂了,在小隊黑衣人頑強的阻擊下沒能順利集結,從而圍堵正門突進來的不明武裝分子。
整個療養院陷入了混戰,正門突擊的黑衣人隊伍壓力驟減,一隊人馬快速向療養院中心的一棟小樓奔去。
這時在小樓前已經集結了四十多名警衛,神情緊張的守衛在小樓正門。
兩隊人馬遭遇了,只見黑衣人的隊伍裡從後面擠上來四個重甲防護的漢子頂到最前面充當肉盾,其餘人排成兩列跟在他們身後持續推進,一時間槍聲大作,雙方都在拼命的開火。
令人恐怖的一幕出現了,隊伍最前面的四名重甲漢子在警衛不間斷的攢射下不停倒地,防彈面罩後一張張年輕的面孔極爲猙獰,口鼻中鮮血涌個不停。
但黑衣人的推進沒有被停滯,倒地的重甲漢子被後面的黑衣人架起當成盾牌,繼續沉默地向前推進,整個隊伍就像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魔一般勢不可擋。
所有的黑衣人都沒有多餘的戰術動作,除了前進就是教科書般的站姿射擊,冷靜開火將Z彈射向每一個出現在他們視線裡的警衛,沒有人躲避槍彈,彷彿不是血肉之軀一般。
前面的人倒下去,後面的人緊跟着頂上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有人倒下。
警衛們崩潰了,被這種自殺式的打法壓制到臨時掩體後面不敢輕易露頭,黑衣人攻擊隊伍離小樓大門越來越近,人也越來越少。
這時只聽黑衣人隊伍裡一聲大吼響起,“所有火力,掩護迪哥衝進去!”,只見剩餘七八人衝上前分列兩側,用活生生的血肉之軀築起一道人牆擋住了警衛的子彈。
仍然沒有任何多餘的戰術動作,每個人都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鐵塔一般,相互攙扶着築成一道血肉長廊。
不停地射擊,站着開火,跪着開火,直到最後一縷魂魄變成雕塑。
被掩護着衝進小樓的正是之前那四位軍官,四個人只剩下兩個,憂鬱少校幾乎毫髮無傷,正拎着槍向客廳的沙發走去,冷血上尉一臉警惕,持槍守在門口,身上好幾個彈孔,搖搖欲墜。
屋子裡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孤零零的坐着一個白髮老人,腳下血泊裡躺着三個警衛。
只見白髮老人緩緩站起,帶着一絲顫抖衝着面前的臉色蒼白的少校說道:“小吳迪,你們吳家這是想讓我退休嗎?”
“不,你的時代結束了!”,吳迪面無表情,冷冷的看着他。
端起槍猛烈的扣動扳機,一簇槍火噴射而出,白髮老人應聲倒在血泊裡,吳迪拎着槍走近老人的屍體,將槍口對準腦袋再次扣動扳機,又一波鋼鐵暴風雨潑在白髮老人身上。
看到這一幕,冷血上尉也支撐不住了,轟然倒地。
最後倒地這個人是我。
吳迪轉過身想往我這邊走來,剛邁出一步,也倒在了地上,我這才發現他小腹有一處槍傷,鮮血不斷的滲出。
躺在地上,吳迪緩緩說道:“右右,一切都結束了,死在我們槍下的是政界要員~G國二號人物,此事會舉國震盪,總得有人給國家和人民一個交代。”
“我不會活着坐在那幫蛀蟲爲我而設的審判臺上,看着他們給我羅織罪名,用各種骯髒的藉口玷污我們的信仰,他們不配!他們只配對着我的屍體判決。”
"所有的一切會到我爲止,右右!你退出吧,四叔答應過我會放你退出。這條路還會有人走下去,但不應該是你。”
我掙扎着向他爬去,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要!”
吳迪臉上再次綻放出天使般純淨的笑容,眼神依然是那麼清澈,那麼堅定。
“右右,我要走在你前面了!”
說完舉起槍對準太陽穴,毅然決然扣下扳機。
Z彈穿過了他的太陽穴,用鮮血留住他最後一抹笑意,也帶走了他如火如荼的炙熱。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拖着一條長長的血跡艱難地朝他爬去,把他緊緊摟在懷裡看着他滿是血跡的臉,心頭瞬間像被一萬把刀戳中一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已經躺在救護車上,幾張陌生的面孔在衝我拼命的喊着,可我聽不見他們在喊什麼。我好冷,是冬天來了嗎?身體變得越來越重,彷彿有什麼撕扯着我掉入一個巨大的漩渦,周圍一片漆黑。
突然閃過一道光芒,一幕幕熟悉的場景開始在我的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來,有喜悅,也有悲泣;有幸福,也有痛苦;有光芒萬丈,也有黑暗深淵。一幕一幕緩緩劃過,猶如漫天星辰,散射出鋪天蓋地的時光之箭將我籠罩其中,我看到了時光、歲月、生命無聲無息緩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