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搞定以後,房主簡單收拾了貴重物品,其他什麼也沒帶,直接走人。
我們拎包入住,簡直不要太方便。
小樓位於省城中心地帶,是以前一些老幹部的福利房,空間小,比較緊湊。總共六個房間,只有一間稍大點,其餘的放一張牀幾乎放不下什麼東西,不過八個人住綽綽有餘。
不管那麼多,我先和澤哥搶佔了稍大的房間,他們愛怎麼住怎麼住吧。
爲了慶祝喬遷之喜,我們也沒出外面吃,就在家裡自己採買,黑娃下廚做了一頓還算豐盛的大餐。
廚房太小坐不下,八個人在客廳圍着茶几坐了一圈,湊合着開吃了。
酒過三巡,堂哥清了清嗓子,開始交代第三件事。
“這第三件事嘛,我們是來取經的!”。
衆人譁然,紛紛放下碗筷,一臉懵圈的看着堂哥。
“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K廳只能唱歌;舞廳只能跳舞;賭場只能賭錢;洗浴中心只能洗澡按摩;想玩個痛快還得不停轉場,多麻煩!爲什麼我不能把這些都整到一塊兒,吃喝嫖賭一條龍!”,堂哥爲自己的想法很是得意,一臉炫耀的看着我們。
“一條龍?給我足夠的錢,我能死在裡面!”
澤哥手裡舉着根雞腿,彷彿舉着自由女神的火炬一般,一臉神往。
黑娃被嚇壞了,吐了吐舌頭,“乖乖,那得多少錢纔開得起來,這要是開起來,那不就是天堂嗎?”。
堂哥自己倒了一杯,舉杯一飲而盡,一臉霸氣地看着我們。
“錢的事情我解決,你們不用操心,你們要做的是從明天開始,先給我把這些娛樂場所的門門道道摸清楚,不急,慢慢來!”
“比如K廳的陪唱小姐,按什麼比例提成,需要幾個人管理;比如洗浴中心的搓澡工,按摩技師,都多少提成;還有賭場,唉!算了,賭場不用你們學,我怕你們賠的連褲衩都當了,也照樣還是一頭小肥羊,這個我另想辦法。”
阿剛聽着說起賭場,會心地點點頭。
“英明,我討厭爛賭鬼,咱兄弟裡面也沒有這號人,這玩意兒千萬別學。”
“總之一句話,機靈點,去學人家怎麼賺錢,自己心裡有個算盤,這行當到底有多大利潤”。
“不爲別的,咱幹一行就得了解一行,要不然將來我去請高人來幫我們做場子,非得被別人當大傻子一樣忽悠。我可把賭注壓在你們身上了,咱自家人得懂行。廢話沒有了,加油幹吧!”。
澤哥站起來拍着胸脯說:“這事兒交給我們辦,你放心好了!”
有了大思路,剩下的討論堂哥沒有參加。
我們四個一代、三個二代,自己展開了熱烈的討論,然後簡單的分了一下工,分成兩組,分頭行動。一組泡K廳舞廳,另一組混洗浴中心,一週一輪換,輪換完畢後交流經驗,求同存異,總結出共同處,作爲核心經驗。
這個計劃唯一的不足點,就是把我排除在外,他們說我是未成年,不能長期出入娛樂場所。而且他們小組劃分剛好,三個一代一組,三個二代一組。天意呀,這真沒我什麼事!
於是我只好跟着堂哥,當起小跟班,端茶倒水,拎包跟屁。兩臺車,兩個小組一組一臺。堂哥和我坐駕成了11路,還有公交車。每天閒來無事,遊山玩水,穿街走巷。
堂哥說,多聽,多看!
我似懂非懂,每天走馬觀花一般,也不知道自己學了點啥。
沒過幾天發現一個問題,他們去取經的都是夜生活,晚上回來的晚。每天半夜回來都要熱烈的討論一陣子,各種分析,各種討論,每天沒說多少事,天就快亮了。
我和堂哥可被折騰的夠嗆,後來白天也沒法出去晃悠了,集體睡大覺。
才過了一週時間,這樣的模式暴露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是我們接觸的都是最底層次的行業基本知識,有這些已經足夠了。當前面臨最迫切的問題,是需要接觸一些層次相對高一些的內行,才能接觸一些在經營方面核心的理念。
貌似一時進入了僵局。
如何破局,讓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最後堂哥提出了一個方案,七個人再次編成一隊,方案就一個字,打!
用武力來交人,最原始的暴力最解決問題,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打到你認識。這是最適合娛樂行業的規則,用暴力來樹立話語權。
終於我們開始了在省城的尋釁滋事,惹事生非之旅。
我們在省城的征伐比當年的王猛要血腥的多,也複雜的多。而且幾乎沒什麼利益,又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爲名而戰。
省城就是省城,連一條小毛毛蟲都有複雜的社會背景,豐厚的社會資源。我們這條靠打出頭的路,走的很難。不過有句古話說的好,不是猛龍不過江,我們最終站直了,沒趴下。
其實當年我們去省城的征伐是有所保留的,爲了交友而戰,爲了搶人脈而戰,一直沒有出全力。
那時的我們很興奮,幾乎每個人都在想功成身就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也沒有人能想象到如果有一天得到了,我們會怎麼樣!
更沒有想到我們中的幾乎所有人都沒有退路了,我們都買了一張單程車票,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