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小子,果真是不要命了。”
雷罡一言道盡,忽然又轉身大步離去。
孟夕堯愣了一下,難道就這麼結束了?
雷罡突然頓下了腳步,一彎腰,將一把一百斤重的破山錘輪了起來。
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雷罡便如同颶風一樣甩了過來,破山錘所到之處無堅不摧。
雷罡這一出手就是要致孟夕堯於死地,果然兇狠無比。
孟夕堯只得不斷躲閃着,破山錘雖然氣勢驚人,但卻輸在一個攻速不足。
孟夕堯憑藉矯健的步伐,利用複雜的地形不斷翻滾着。
但是經過一早上艱苦勞作的孟夕堯體力不支,一個踉蹌露出了破綻。
雷罡大喝一聲,將破山錘徑直輪了出去,孟夕堯躲閃不及,捱上破山錘的錘柄,一口逆血吐了出來,摔倒在地。
雷罡狂笑着,隨後一把拽住孟夕堯的衣服將他提了起來,斥道:“給你兩種死法,第一是被我打死,第二是自己從懸崖上跳下去。”
孟夕堯冷冷道:“我也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自己放開我,第二是我拗斷你的手。”
雷罡的眼睛閃過一抹狠色,孟夕堯依舊徹底激怒他了。
雷罡直接一個頭錘儼如打樁機一般轟了過去,看着架勢如果真的捱上了,覺得會被砸個稀巴爛。
孟夕堯右手猛地一甩,將鐵鏈搭在雷罡揪住他衣領的手中,左手提住鐵鏈的一側,兩手一併用力,只聽見“咔嚓”一聲,隨後雷罡的哀嚎聲響遍四方,整得山上滾石跌落無數。
雷罡因爲劇痛而鬆開了抓住孟夕堯的右手,實際上他也沒有力氣抓住孟夕堯了。
因爲八十斤重的鐵鏈加上孟夕堯的狠勁,雷罡的右手臂骨竟然硬生生被折斷了。
雷罡看着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右手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折斷了,心裡頭的悲怒取締了身體上的疼痛,一擡左手就是一擊猛拳。
孟夕堯一個翻滾多了過去,雷罡的鐵拳落在岩石面上,竟然“轟”的一聲砸出了一個坑來。
衆人無不發出一聲驚呼,看這架勢,雷罡真的是動了怒。
孟夕堯閃道雷罡的身手,與雷罡正面交鋒絕對是最不理智的選擇,既然手中有着重達八十斤的鐵鏈,那麼就得物盡其用。
孟夕堯兩手一個交叉,鐵鏈在雷罡的脖子上繞了一個圈,隨後孟夕堯右腳往前踏出一個弓步,力貫全身,猛地將雷罡甩出去數米之遠。
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竟然真的能有人可以與雷罡相抵抗,而且還佔據了上風。
雷罡三百斤的龐大身軀跌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激起飛沙無數。
所有囚犯都瞪大了雙眼,橫行霸道的雷罡,竟然被一個新來的收拾了。
這伏龍寨是要變天了!
這一招摔投用盡了孟夕堯全身的力氣,威力可見一斑。
孟夕堯劇烈地喘着氣,從小到大,這還是他第一次與人真正交手,而一出手就是如此兇狠,就連他自己也是嚇了一跳。
孟夕堯一擦嘴角的殘血,拖着自己的破山錘轉身離去,準備開工。
與此同時,小丁一聲驚呼:“大哥哥,小心後面!”
孟夕堯轉過身來,一道粗有兩指寬的藤條如同毒蛇一般甩了過來。
這一鞭狠地甩在孟夕堯的背上,直接炸得皮開肉綻,藤條往回一抽,在孟夕堯的傷口上劃拉出一道猩紅,鮮血濺射在孟夕堯亞髮色的頭髮之上,顯得無比血腥。
獄卒又是一鞭甩在孟夕堯的背上,惡狠狠地斥道:“怎麼回事,囚犯造反了不成!竟然敢私下鬥狠?”
所有人都知道,這獄卒是和雷罡一夥的,先前孟夕堯被追得上躥下跳的時候,獄卒怎麼不出來?如今雷罡落敗,這獄卒便跑了出來,這沆瀣一氣的心是昭然若揭。
獄卒一連抽了孟夕堯十鞭,打得孟夕堯是奄奄一息,幾近喪命。
獄卒收回藤條,斥道:“私下鬥狠,按照伏龍寨的規矩,斷糧三天。”
雷罡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從派發伙食的獄卒那裡抓了一把鹽,猛地灑在孟夕堯的背上。
外漏的傷口一經沾染鹽分,鹽水會在迅速在傷口附近形成局部高滲環境,導致傷口周圍組織細胞嚴重脫水、壞死,從而會刺激人的神經系統,簡單來說,就是劇痛。
孟夕堯痛得喊不出聲來,直接昏迷過去。
獄卒斥道:“住手雷罡,別真的弄出人命來了,這小子寨主吩咐過,不能弄死他。”
雷罡止住高提起來的鐵拳,悻悻地吐了一口口水,憤憤地道:“老子和這小子沒完!”
等孟夕堯醒過來之後,月亮已經高高掛上了空中,深藍色的夜幕之上,隱約可以看到星星,寒冷的光澤就像凝結的露水能夠滴落下來。
孟夕堯嘆出一口長長地起來,人生的境遇當真多變,孟氏清閣的少東家,聖易德路學院的第一優等生,爲什麼會淪落至此。
孟夕堯凝望月空,陷入了遐思,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又在做什麼呢?
於此同時,司空瑤正在老嫗地指導下,不斷練習太極吐納的和麪方式。
司空瑤剛把一份麪糰揉捏的明亮整潔,長長呼出一口濁氣來,一抹汗水,問道:“老婆婆,你看看這一次和的面怎麼樣?”
老嫗瞄了一眼,不屑地道:“勉強夠看了,但還差得遠。”
司空瑤無奈地聳了聳肩,還以爲這一次能夠得到老嫗的誇獎的。
平時沒注意,這要是換做孟夕堯在身邊的話,一定會先誇讚一番,然後再指點出美中不足的地方。
如此想着,司空瑤也是透過窗戶望了出去,只見一彎廉月皎潔無比,星空浪漫浩瀚,便是喃喃道:“不知道孟夕堯現在怎麼樣了?”
老嫗咳了一聲,斥道:“爲什麼停下來,繼續練!”
司空瑤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又再度和起了面來,應道:“是是是。”
翌日,獄卒果然斷了孟夕堯的伙食,雷罡笑呵呵地搶了走了本應屬於孟夕堯的那份食物,笑得奸惡無比。
孟夕堯只當沒看見,爲了這種人致氣,決定是不值當,以孟夕堯的性子,自然不會與他較勁。
孟夕堯絕對不會懼怕雷罡,從昨天的爭鬥之中,孟夕堯也是發現了,自己比想象中的要更加能打。何況輪單打獨鬥的話,孟夕堯有信心讓雷罡比自己先一步倒下。
而孟夕堯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與雷罡計較什麼,而是想辦法填飽肚子。
飢餓讓孟夕堯幾斤昏闕,眼下就算是能有幾片樹根充飢也是好的,奈何這拓荒帶上一片火山岩石,只有一些被太陽炙烤的乾燥無比的草杆,嚼在嘴裡當真是又苦又澀。
眼看着所有人都在吃着美味的午飯,孟夕堯餓得站都站不穩了,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別人手中的麪包,那當真是人間美味。
那些感受到孟夕堯火一般炙熱視線的人,都下意識地將拿着麪包的手往回一縮,猛地三兩口囫圇吞下,生怕被他搶走了去。
孟夕堯被這一動作臊得臉頰微微發紅,心想實在太過失禮,便收斂了自己灼熱的目光,繼續嚼巴着嘴裡那乾癟的草杆。
孟夕堯緩緩嘆出一口起來,這樣的日子,難道還要再過三天嗎?
忽然孟夕堯覺得手裡一沉,微微睜開雙眼,竟然看到小丁將一半面包塞到了他的手裡。
“大哥哥,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吃吧。”
孟夕堯輕笑一聲,又把麪包還給小丁,道:“小丁,你還小,正在長個子,東西一定要吃足,大哥哥不餓。”
小丁的眼圈微微一溼,斷斷續續地道:“都是小丁不好,害大哥哥被人打成這樣。”
孟夕堯揉揉小丁的腦袋,道:“沒關係的小丁,大哥哥沒事。”
小丁雙手握拳,揉了揉眼睛,抽噎着道:“大哥哥不要生氣,小丁以後會聽話的,你吃了這個麪包好不好?”
孟夕堯心裡一陣泛暖,在這種地方還能感受到人情冷暖,着實不易。
孟夕堯忽然撇見小丁手背上有個小傷口,像是被尖銳的牙齒齧咬的痕跡。
“小丁,你這個是怎麼一回事,被什麼咬了嗎?”
小丁應道:“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被老鼠咬的,大哥哥,這個會不會有毒?”
孟夕堯揉揉小丁的小手,道:“老鼠也分很多種的,有田鼠、地鼠、溝鼠等等,雖然老鼠會傳播狂犬病毒,但是隻有褐色的家鼠纔會攜帶大量病毒,你是被什麼樣子的老鼠咬到的?”
小丁委屈地道:“很大一隻,灰黃色,尾巴很短,耳朵也小小的,圓圓的,牙齒是三角形狀的,咬起人來可痛了。”
孟夕堯點點頭,道:“那應該是田鼠,沒什麼毒的,放心吧。”
小丁將信將疑地問道:“真的嗎?小丁好怕,那裡有很多隻,他們還有個窩,小丁都不敢回去那裡睡覺了。”
孟夕堯眼睛一眯,精神突然抖擻起來,興奮地問道:“小丁,你是說你發現了一個田鼠窩嗎?”
小丁懵懵懂懂地應道:“應該是吧,一大羣老鼠‘吱吱吱’的叫個不停,小丁好怕。”
孟夕堯罕見地露出了張揚的眉飛眼笑,顯然是開心的不行。
孟夕堯寵溺地揉揉小丁的腦袋,問道:“小丁,你想不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