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軍求援

當南軍陷陣三將之一的衛雲帶着三五名親衛急匆匆地奔入大廳時,謝安暗自打量着他。

與東軍神武營的四將可以認爲是東公府樑丘家的家將一樣,這陷陣營三將,也可以說是南公府的家將,是世襲的兵戶將領,早些年跟着南國公呂崧,隨着大周天子李暨兵伐南唐,立下赫赫功勳。

如今,老一輩的南軍三將有的已退居幕後,有的則已老死,換他們的兒侄一輩,來扛起南軍這面[陷陣之士]的旗幟。

雖然未曾親眼瞧見過南軍士卒,但是從樑丘舞的描述中,謝安大致也可以推斷出一些來。

如果說東軍是一柄無堅不摧的長矛,那麼南軍就是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

與東軍神武營的裝備配置不同,南軍是步兵,而且全副鎧甲的重步兵,一手持長達丈餘的長槍,一手持一人高的鐵盾,腰間再配一柄砍刀,論機動力,是四鎮軍中最差的,但是一旦被南軍佔據了某個有利地形,擺開陣型,那就是有十倍的兵力,恐怕也難以攻克下來。

就算是訓練方式,南軍也與東軍有着決然的不同,東軍神武營的訓練方式,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最省力的方式,殺死敵軍,而南軍陷陣營的訓練方式,足可以稱爲是最笨的訓練方法。

負重!

高強度的負重!

平日裡的訓練,南軍士卒要身穿着重達上百斤的負重物,藉此來強化身體素質。以便於當穿上全副鎧甲時,能夠持續更長時間的作戰能力。

至於招數,僅僅只是舉盾、刺槍而已,枯燥地很。

就連樑丘舞也不得不承認,論訓練量,南軍絕對是四鎮軍中最繁重的,因此,要成爲一名南軍陷陣營的士卒,遠超常人的忍耐力以及堅韌不拔的意志,纔是最爲關鍵的。

而不是個人的武藝!

事實上。南軍也沒有什麼能夠體現個人武藝的時候,在作戰時,基本就是一整列的士卒一同前進,一同舉盾、一同刺槍,需要有着刀刃加身猶面不改色的魄力。

南軍最著名的盾牆加槍海的組合,就算是攻擊力最強的東軍,也沒有十全的把握能夠衝散。

步步爲戰,這就是南軍唯一的戰術,利用堅不可摧的防禦力。一點一點地碾壓對手,逐步消耗敵軍的戰鬥力以及士氣。

縱觀大周的軍隊。論防守能力,沒有一支兵馬敢誇口說勝過南軍,這支比東軍還要頑強的軍隊,被人稱之爲是永遠不會被打垮或者拖垮的軍隊。

正因爲這樣,當聽說呂帆率領南軍在函谷關下慘白,非但自身殞命,就連南郡也傷亡過半時,朝中爲之震驚。

現在想想,多半是呂帆戰死之後。其餘兵馬驚慌失措,四散奔潰,使得本來就行動力不足的南軍,被叛軍包圍,因而才損失慘重罷了,否則,這種彷彿銅牆鐵壁般防衛之師。怎麼可能會被打地損傷過半?

“末將南軍陷陣營副將衛雲,恭賀貴軍攻克洛陽,但不知,何人乃此軍統帥?”

說這話時。衛雲瞧着李壽看了半天,最終還是無法認定,李壽便是主持洛陽戰事的主帥,畢竟李壽尚未弱冠,太年輕了。

鑑於與謝安一道坐在左側首席的長孫湘雨自顧自地品着茶水,絲毫沒有想要搭話的意思,李壽只能親力爲之,抱了抱拳,說道,“本王乃此次西征軍主帥,李壽!——父皇命我爲安平大將軍,主持洛陽、長安一帶戰事!”

“李……”喃喃自語半句,衛雲愕然地望着李壽,看他表情,顯然是聽說過李壽的傳聞,他多半沒有想到,當初默默無聞、不受天子寵愛的九皇子李壽,眼下竟肩負這等重任。

“末將見過安平大將軍!”衛雲又行了一次單膝叩地的跪拜軍禮。

見此,李壽連忙擡起手,說道,“衛將軍請起……本王聽說南國公在函谷關與叛軍鏖戰,何以衛將軍卻在此地?”

衛雲聞言,用帶着幾分怨恨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屋內的衆將,繼而抱拳說道,“啓稟安平大將軍,此次末將前來,原是往偃師搬救兵,不想大將軍勇武,竟攻克洛陽,是故,慌忙入城,向大將軍請援!——我家公爺危在旦夕,還望大將軍速速派兵援救!”

“這……”見衛雲面色那般着急,李壽心中一愣,難以置信地說道,“南國公呂公爺乃我大周首屈一指的善戰之將,竟也……”說到這裡,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般說道,“本王忘卻了,呂公兵力不足……對了,呂公眼下境況如何?”

衛雲聞言無聲地張了張嘴,繼而低下頭,低聲說道,“我家公爺遭那不知名的叛將所害……”

“啊?”謝安驚得下意識坐直了身體,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好在只是負重傷,雖未有性命之憂,不過末將離營時,尚未甦醒……”一面說着,衛雲一面用疑惑的目光望着謝安。

見屋內所有的人目光都望向自己,謝安倍感尷尬,故作咳嗽一聲,緩緩又坐下。

“蒼天有眼!——似呂公這般朝中重臣,我大周可缺不得……衛將軍且放心,呂公吉人自有天相!”作爲謝安的好哥們,李壽當即便接上了話茬,好言安慰衛雲,解了謝安尷尬之圍。

“多謝大將軍吉言!”衛雲感激地望着李壽,繼而語氣一頓,急聲說道,“大將軍,眼下函谷關下,我軍營寨卻連連遭叛軍攻打,奈何公爺至今尚且昏迷不醒,致使軍心動盪,望大將軍速速發兵救援!”

“這個自……”李壽下意識地一揮手,正要應下。忽然,他注意到長孫湘雨正淡淡地望着自己,心下微微一動,改口說道,“衛將軍且放心,不過眼下洛陽尚未徹底攻下……衛將軍應該也注意到了,北城、西城一帶,尚有不少叛軍負偶頑抗……這樣吧,衛將軍一路遠來辛苦,不如且在此安歇一晚。也要讓本王與諸位將軍商討一下軍情……”

“這……”衛雲急不可耐,擡頭望着李壽欲言又止,但是最終,他只是長長嘆了口氣,畢竟李壽說得句句在理,總不能放着尚在洛陽頑抗的叛軍不顧,當即調兵遣將去援救南軍吧?

“望大將軍速速平息洛陽之亂,救我南軍於水火……倘若有什麼用得着衛雲的地方,衛雲絕不敢辭!”

“衛將軍言重了……”李壽微微一笑。擡手說道,“來人啊。替衛將軍打理歇息落腳之處!”

“是!”門口的兩名士卒聞言領命,領着衛雲到府上廂房歇息去了。

望着衛雲漸漸遠去的背影,李壽嘆息着搖了搖頭,喃喃說道,“真是想不到啊,連呂公也不是那叛軍將領對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蘇將軍,你等可曾親眼瞧見過那叛將?”

西征軍將領蘇信聞言,臉上露出幾分羞慚之色。低頭說道,“啓稟大將軍,末將私下也談論過,奈何那叛將露面時全身罩着黑色大氅,不知面貌,也不知歲數,單手提一柄巨大的斬馬刀。粗略目測,重達上百斤……”

“單手?上百斤?”李壽聞言倒抽一口冷氣,就連長孫湘雨亦露出了幾分驚容。

或許是注意到長孫湘雨的表情,蘇信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絕非末將等人戰敗推卸責任,實則是當時在場所有將士都瞧得分明,那叛將,一手握着馬繮,一手提着那柄斬馬刀,就這樣殺入了我十萬大軍之中,無人是他一合之敵,但凡是擋在此人面前的,皆一刀斃命,末將親眼瞧見,那叛將單憑右手之力,便將孫賀文將軍連人帶馬斬成兩片……”

“當真?”李壽驚地下意識坐直了身軀。

屋內衆將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這份沉默,遠比回答更有說服力。

就在這時,屋內響起了啪啪啪的聲音,衆人轉過頭去一瞧,這才發現,長孫湘雨正用手中的摺扇,輕輕敲着桌案。

“尚未開戰,便心存懼意,這仗還用打麼?——丟人現眼!”

倘若在昨日,這些位將領多半會氣憤填膺,但是眼下,在見識過了這個女人可怕的一面後,他們哪裡敢有任何憤憤之色,紛紛低了下頭。

“行了,閒話少說,眼下就來部署一下明後日的戰事吧!”說着,長孫湘雨緩緩站了起來,一面把玩着手中的摺扇,一面淡淡說道,“鑑於前兩次,叛軍都是在擊潰我函谷關下的周軍,大舉反攻,我料定這次多半亦是如此……在覆滅南軍之後,氣焰囂張的叛軍勢必會兵出谷城,大軍反攻洛陽,既然如此,我等迂迴襲谷城,遏斷叛軍士氣,在我看來,叛軍絕不會想到我等會襲他後方……”

竟然不救呂公?

“……”屋內衆將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敢插嘴。

彷彿沒有注意到衆將的表情,長孫湘雨自顧自地說道,“明日,蘇信你增派輕騎斥候,監察谷城一帶,一旦有函谷關的叛軍入駐谷城,速速來報!”

“……是!”

“劉奕、步白、石晉,你三人點三萬兵馬,明日清晨離洛陽,藏於邙山,我與你等一同前往,待函谷關的叛軍率軍谷城,前來洛陽時,趁機拿下谷城!”

“……是!”劉奕、步白、石晉對視一眼,抱拳領命。

“費國、李景,你二人守洛陽,待函谷關叛軍至,非但要守住洛陽,更要拖住此波叛軍,以便於我拿下谷城……只要谷城拿下,此波叛軍無異於甕中之鱉,插翅難飛!”

“……是!”

“那就散了吧!”長孫湘雨揮了揮手中的摺扇。

屋內衆將面面相覷,默默站起身,就在這時,他們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爲什麼……爲什麼不救呂公?”在屋內諸位複雜的目光下,謝安目不轉睛地望着長孫湘雨。

“救?”長孫湘雨咯咯一笑。淡淡說道,“爲何要救?呂公既然不顧聖命也要私自率軍攻打函谷關,想必是有了死的覺悟,而且在我看來,他率領區區八千南軍,攻打屯紮着十萬叛軍的函谷關,這本身就是與送死無異……反正橫豎要死,還不如爲我的計策,增添幾分勝算!”

“你……”

“十萬叛軍啊,還有那個不知名的猛將。你以爲函谷關能那麼好拿的?——眼下,呂公已替我等製造了一個絕妙的機會,一旦他戰死,叛軍士氣勢必會高漲,勢必會大舉反攻,而我等,只要瞧準機會掐斷叛軍歸路,谷城、洛陽兩處夾擊,這勝算。可比傻傻地將大軍推到函谷關下要高得多啊!”

“連呂公都當成可拋棄的棋子麼?”謝安緩緩站了起來,帶着幾分怒意望着長孫湘雨。

“算不上……我只是因勢利導而已。你們不是想贏麼?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見死不救,算什麼最好的辦法?!”

望着謝安臉上怒色,長孫湘雨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似笑非笑地說道,“還記得臨戰之前的約法三章麼……你與李壽答應過本軍師,不對本軍師做出的判斷有任何的異議!”

“此一時彼一時!——我要你救呂公!”

長孫湘雨聞言啪地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摺扇,淡淡說道,“擺着這般好的機會。擺着能夠殲滅叛軍主力的機會,你卻要我救一個半死的老頭?外加一支被打地支離破碎的南軍?——倘若這八千南軍能換來數萬叛軍的性命,爲何要救?”

“你……你不講道理!”

“啊,我所奉行的兵法,就是不講道理的兵法!”說着,長孫湘雨合攏了手中的摺扇,正色說道。“我說過的,比起過程,我更注重結果!——你難道忘了?我長孫湘雨,本來就是一個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你!好。好……”望着長孫湘雨點了點頭,氣地面色漲紅的謝安,脫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剝奪你軍師的職務,我自己帶兵去函谷關!——我可以行使監軍職權,對吧?”

“……”長孫湘雨微微皺了皺眉,臉上隱約露出幾分怒容。

望着她臉上的怒意,衆將面面相覷。

“謝安,謝安,冷靜點!”見謝安將話說得這麼絕,李壽心中一驚,連忙走下了主位,過來安撫謝安,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我都沒有領兵的經驗,如何鬥得過函谷關的叛軍?莫要意氣用事……”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安一個凌厲的眼神打斷了。

“你閉嘴!”

“……”李壽張了張嘴,竟然被謝安震懾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長孫湘雨長長嘆了口氣,擡手揉了揉額頭,有氣無力地說道,“都出去,我有事要與謝參將商議!”

其實屋內的衆將早就想走了,畢竟在他們看來,謝安與長孫湘雨的關係,明顯不一般,知道地越多,或許就有可能被這個可怕的女人當成棄子拋棄,沒瞧見人家連四鎮之一的南國公就能捨棄麼?

因此,一聽到長孫湘雨這般說,衆將慌忙做鳥獸散,只留下李壽一個人,傻傻地望着長孫湘雨以及謝安。

“那本王……”說了半截,李壽忽然注意到了長孫湘雨冷冷的目光,訕訕一笑,撓撓頭說道,“本王也下去好了……”說着,他給了謝安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隨着衆將退出了屋外。

在長達一炷香的時間內,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長孫湘雨自顧自地飲茶,而謝安,則依舊目不轉睛地望着這個女人。

忽然,長孫湘雨開口了。

“冷靜下來了麼?”

“……”其實謝安也對自己方纔脫口而出的話有些後悔,不知該如何繼續剛纔的話題,如今見長孫湘雨主動開口,眼神稍稍軟了幾分。

見此,長孫湘雨咯咯一笑,淡淡說道,“看來是冷靜下來了呢!——說說吧,爲何執意要救呂公!”

“說說……”不知爲何,謝安面色一滯,猶豫說道。“呂公乃我大周重臣,四鎮之一……”

“錯!——我不想聽這個!”抿着茶水,長孫湘雨面無表情地說道。

謝安張了張嘴,又說道,“呂公曾經對我有恩……”

“又錯!——這也不是我想聽的!”

“你!你故意找碴是吧?”謝安氣呼呼地望着長孫湘雨,憤憤說道,“你究竟要我說什麼你才滿意?”

長孫湘雨聞言瞥了一眼謝安,淡淡說道“就說,你是爲了你那位婉兒姐,怕呂公死後。呂家男丁皆喪、家業敗落,那個可憐的女子受人欺負,而你呢,卻還沒有能夠暗中保護她的實力,再者,這種事,也不好求我、或者是舞姐姐……因此,你希望呂公活着,僅僅只是爲了那個叫做蘇婉的女人!”

“……”謝安無言地張了張嘴。沉默了良久,望着長孫湘雨語氣複雜地說道。“你真的,很討人厭……”

“咯咯咯,我也這麼覺得!”長孫湘雨聞言輕笑不止,在深深望了一眼謝安後,搖頭說道,“很自私哦,謝安……”

謝安知道長孫湘雨指的是什麼,面色閃過幾分羞愧,誠懇說道。“湘雨,幫我,拜託了……”

“你這是在求我?”長孫湘雨眼中,露出幾分難以置信。

“……嗯!”

“就爲了那個女人?——當初我說,只要你求我,我就助你和李壽對付太子,這樣你都沒有就範。眼下爲了那個蘇婉,你卻竟然求我了?”

“……”

“真是令人不渝,這種感覺……”長孫湘雨皺眉揉了揉額頭,在瞥了一眼謝安後。搖頭說道,“舞姐姐說的對,你就一個孩子,行事都憑着喜好……你知不知道,救呂公,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謝安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就這麼跟你說吧,照那個衛雲所言,眼下呂公昏迷不醒,南軍上下皆是氣憤填膺,勢必想着要替呂公報仇,倘若率軍到函谷關下,南軍勢必會與我等爭奪兵權,你覺得是講道理就能說服的?還是說,你覺得我能夠故技重施,斬殺不部分不聽話的南軍將領?——南軍可是四鎮之一啊,可不是尋常兵馬,我如何調度?”

“……”

“一軍之內尚未不安穩,如何應戰函谷關十萬叛軍?”

“……”

“你此刻率軍去救南軍,南軍會領情麼?不會!他們多半會想,[爲何不早到?爲何要等我們南軍傷亡慘重後這才姍姍來遲?]人就是這樣的,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南軍,不會領你的情,相反地,會與你爭奪大軍的兵權!甚至於不惜發生械鬥……”

“……”

“眼下的南軍,已不能稱之爲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他們滿腦子想的都是復仇,這樣的軍隊,留着也是禍害!倒不如捨棄,替我軍創造制敵的機會!”

“可是……”

“可是你卻依然在意那個叫做蘇婉的女人對不對?——你這傢伙真是傻地可以,人家已經是呂家的兒媳了,不會再與你有絲毫可能,你圖什麼?”

“圖什麼?”

“對呀!圖她感激你?還是說,奢望呂家感激你,將她改嫁給你?醒醒吧,謝安,那是冀京四鎮,堂堂南公府!自她嫁入呂家的那一日起,你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謝安沉默了,半響之後,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你說的對,我不希望呂公戰死,就是怕她受別人欺負,別說現在的我沒有能力保護她,就算能,我也不能那樣做,充其量,只能暗中幫她一把……我沒有想過要她的感激,更不會奢望你所說的事,我只是……只是希望她過得好,她的命運已經夠坎坷了……”

“……”長孫湘雨眼中隱約露出幾分驚訝。

“幫我,湘雨,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你那麼聰明,一日就拿了洛陽……”

望着謝安滿臉的懇求,長孫湘雨長長嘆了口氣,喃喃說道,“就算你這般讚我,我也開心不起來呢……舞姐姐說的對,你太任性了!”說着,她深深吸了口氣,正色說道,“好,我幫你,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只見長孫湘雨啪地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摺扇,一字一頓說道,“自己率軍去函谷關!”

“湘……雨?”

“你以爲你是我什麼人?——你是舞姐姐的夫婿,可不是我長孫湘雨的夫婿,我可不會像舞姐姐那樣對你妥協……既然你要救,你就自己去救,期間你倒是給我睜大眼睛看看,看看我所說的一切是否會成真!”

“……”

“不過,我既然說了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我會帶走劉奕以及麾下曲部兩萬人,至於項青、羅超兩位副將以及八千弓騎兵,我也一併帶走了,走伊闕關、大谷關、新城、陸渾關、宜陽,直奔函谷關後方……若是一切順利的話,你我可以對函谷關前後夾擊……”

“那……那若是不順利呢?”謝安嚥了嚥唾沫,試探着問道。

“不順利?”長孫湘雨聞言冷冷一笑,淡淡說道,“你要是無法按期抵達函谷關下,或者在我率軍至函谷關背後前便被叛軍打地潰敗,那你就給記住,是你害死我長孫湘雨的!還有劉奕、項青、羅超等近三萬人!”

“……”

謝安張了張嘴,他彷彿感覺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壓地他喘不過氣來。

第50章 遺失的羈絆第8章 封禪登基第69章 各方態度(三)第34章 所犯的相同疏忽第74章 謀定:兵分兩路第93章 南嶺戰役之始第119章 最終的交鋒?第53章 任職第100章 秦王的軟肋(三)第61章 北地雁門的狼(三)第22章 自作孽第89章 匪夷所思的變故(四)第49章 兵道?詭道!第41章 圖謀(四)第21章 自作孽第139章 聞訊第25章 轉機?第51章 遺失的羈絆(三)第16章 再遇第24章 找上門來的女人第65章 李壽的戰鬥(二)第92章 軍師更替(二)第9章 拉關係第86章 強大背後的脆弱第75章 殺潰一切,半柱香的武神(三)第34章 莫名其妙的念頭第44章 演武前夕第22章 自作孽第59章 太平軍年輕代第72章 回憶時間軸(一)第48章 峰迴路轉第40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七)第32章 援軍第3章 午朝第43章 不眠之夜!(二)第36章 狄布的震驚第64章 因勢利導,插個棋子而已第33章 會試風波第84章 四對四(二)第6章 此人不除,必成後患!第45章 千鈞一髮第2章 喜訊?(二)第3章 李賢的委託(二)第27章 兩個人的世界(二)第110章 計中計,局中局(三)第34章 莫名其妙的念頭第2章 喜訊?(二)第134章 狙擊之戰第47章 昏迷中的噩夢第65章 第二支援軍?第49章 避戰?逼戰!第27章 兩軍並進:殺機暗藏第55章 賢王殺人?這不可能!(三)第41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八)第40章 因爲不受約束,所以才危險第1章 大軍開拔第41章 驚愕的第二日(六)第14章 有經驗之後,就容易多了第25章 逼近的燕王(二)第6章 慶功之筵第11章 婚禮(二)第136章 至猛之將的末路第36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三)第62章 隱由第46章 匪夷所思的辛秘第137章 至猛之將的末路(二)第45章 迷茫的第三日第71章 城頭攻堅第36章 賭注第48章 峰迴路轉第16章 所謂裡應外合(二)第51章 迷茫的第三日(七)第35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二)第61章 四十對一千?輕鬆!第25章 敵暗我明的局勢第59章 石牢內的暗殺(二)第61章 雙雙兩難(二)第48章 峰迴路轉第9章 鴆羽之厲,勝似猛毒(八)第60章 北地雁門的狼(二)第30章 三個女人一臺戲(二)第54章 賢王殺人?這不可能!(二)第19章 所謂裡應外合(五)第56章 即將來臨的風暴第55章 進擊的大梁軍第35章 世態炎涼第81章 皇城風雨(四)第80章 皇城風雨(三)第20章 局勢變故第69章 隱患第52章 人之將死第25章 上元節燈會第26章 霸氣十足燕王茂第65章 第二支援軍?第33章 會試風波第37章 次日第65章 第二支援軍?第23章 異人而思第55章 進擊的大梁軍第121章 額外的斬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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