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萍水緣聚

“開飯了!”隨着廚師大壯一聲粗壯而響徹山谷的洪亮聲音,緣來吧開始活躍了起來,二樓的房門吱吱呀呀地參差打開,一樓的男男女女已經有說有笑地邁出了門框!“做了什麼好吃的啊,大壯!”伴隨着聲音的方向,簡寧擡頭在二樓下一樓的樓梯上看到一個,體態頗爲豐腴,皮膚白皙,眉毛濃黑密集,眼睛又大又圓,梳着一頭齊肩捲髮的中年婦女一手扶着木紋欄杆,一手輕輕擺動着,邁着緩慢優雅的步伐,邊笑邊說着走下了樓。“俞姐,有你愛吃的竹筍炒山豬肉!” “呵呵呵,謝謝大壯了!”

“大壯,我愛吃的山藥藍莓呢?”簡寧一回頭,一張娃娃臉配着齊耳短髮,大約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正在瞅着一桌子的菜挨個看,不時又擡頭看向大壯。大壯撓着頭頭,嘿嘿地笑着“晚飯,晚飯,給你做!”“大壯就是偏心!”這時那個叫俞姐的女人也坐到了桌邊,“看今天的排骨湯熬的,又白又嫩,最適合咱們女人喝了,是吧,彤彤!”俞姐一邊說着,一邊盛了一碗遞給這個齊耳短髮女孩。女孩也抿着嘴接過湯開始喝了起來!

兩桌菜,院子裡的白玉石桌開一桌,一樓餐廳八仙桌開一桌,每桌十個菜一盆湯一盆米飯。樓上樓下的客人自己三個一夥五個一幫自己找地方坐下一邊吃一邊開始毫無陌生感地聊起了天。簡寧是第二次來這裡,看着和睦一片的場景,竟然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彷彿這就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小簡,到這來!”伴隨着媛姐的呼喊,簡寧回過神來,發現大家都坐在一起吃飯,只有自己立在被小碗偷樑換柱的花壇旁。在媛姐的呼喚聲中,簡寧看到媛姐,同時也看到那個種花的小姑娘正在餐廳的一張小桌子邊準備開飯,於是簡寧就走過去和她們坐在了一起。看着簡寧坐下,種花小姑娘有點侷促不安,簡寧發現了她的表情,微微斜了斜嘴角,而這個小姑娘也在給簡寧遞米飯時報以回敬的微笑。在媛姐的面前,兩人就這樣完成了內心的對話!“媛姐,今天這撥客人是一個團隊的?”簡寧好奇大家友好的像一家人就這樣問道。“哪有團隊來這裡!”小姑娘低着頭一邊吃一邊搶先回答到。媛姐笑着看了看小碗,說到:“還沒給你介紹吧,小簡,就是她昨天幫你收拾的庫房,叫小碗!”“你就是昨天那個深夜到訪的……”小碗擡起頭看了看簡寧,正想說“深夜到訪的麻煩鬼”,可是又想到了剛纔自己擅自“破壞”花壇的行徑,於是話到嘴邊趕緊改變了話鋒,“深夜到訪的大記者!”“對對,是簡記者!”媛姐微笑地向小碗解釋到。“就是個記者而已!”簡寧看着媛姐也看着小碗淡淡地解釋到。雖然簡寧在記者這個圈還是有一定地位的,可是簡寧總是覺得記者只是一份職業而已。媛姐笑着,說,“咱們也快吃吧,大家都吃開了!”吃飯間,媛姐又向簡寧介紹了來這裡客人的情況,“大家都是經常來這裡的熟客了,來得多自然就熟悉了,所以就一起吃飯了!以前也是按大家的要求分別做飯,可是這地方太偏了,出去一趟就得一天,你點一個我點一個,沒一天菜就不夠吃了!後來大家熟了,拼桌吃飯,反而大家都能吃好,還都聊的都挺好!”簡寧點點頭,感慨到“真是有緣成一家人!多少年修來的福氣才能在一桌上吃飯!”

“俞姐,王哥怎麼沒下來吃飯?”媛姐是在給大家添米飯時發現這一問題的,“老王天沒亮就開車走了,家裡有事,估計晚上就能趕回來!”俞姐看着媛姐笑着說到,於是兩人就髮型、衣着開始了女人之間的探索。簡寧沒有再聽下去,轉頭準備繼續吃飯,卻與散發着詭異笑容的小碗四目相遇。“老王大哥時不常就會帶俞姐來這兒,總是白天來,晚上稍晚點走,昨天能住一晚,我還正奇怪呢,看見沒,一大早就走了,這倆人還不知……”半捂嘴伸着脖子耳語般的小碗向簡寧傳遞着這個複雜的信息,可是就在關鍵時媛姐的一雙筷子輕拍在了她的頭上,“快吃飯,少說話!”簡寧看着單眼皮向上翻,一手揉着頭的小碗,笑着繼續吃起了飯。小碗則氣呼呼端着半碗飯離開的桌子獨自到吧檯去吃飯了。“別聽她瞎說,王哥有生意做,來一會就走也是常事!”媛姐笑着打起了圓場。看着珠圓玉潤,有說有笑的俞姐,簡寧想,哪個人包裝的外衣下沒有一段不可堪的辛酸呢?我又何嘗不是呢?

午飯過後,大家都去休息了,本來簡寧想再趕一段路,可是想到再走就沒有客棧了,下午出行又走不了多遠,不如再住一晚吧!就在這時,簡寧想到已經一夜加半天沒有聯繫露露了,怕是要着急壞了。於是簡寧就趕緊來到吧檯,用固定電話給露露打去了電話,電話一響,就聽到露露在那邊歇斯底里的喊叫,雖然有一些刺耳,可是已經30個小時沒讓露露聯繫到自己了,確實是要受到一些責備的,帶着這樣的心態,簡寧安靜地等着露露的暴風驟雨!就在簡寧低頭耷拉地挨訓時,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吸引了簡寧。原來是小碗,在吧檯趴着睡覺的小碗被這機關槍似的連珠炮從朦朧中叫醒。看到簡寧的窘態,小碗笑從心生!簡寧發現小碗的嬉笑,也只有不好意思地皺了皺眉頭,嘴角向下撇了撇!大約十五分鐘後,簡寧終於有機會說話了,“我到鳳凰山採風,估計得兩三天吧!”又大概有十分鐘的比較低柔的聲音後,簡寧發出一個親吻的聲音才壓了電話。此時的簡寧正要擡頭,卻被一陣哈哈的大笑吸引了目光,只見小碗笑的簡直要鑽到桌子底下去了。看着小碗的笑,簡寧也笑了起來,兩人就這樣站着笑了有五分鐘,簡寧實在是想要結束這場笑的盛宴,“你再笑,我就把你早上的事告訴媛姐!”果然,笑聲戛然而止,小碗捂着嘴,發出嗚嗚的聲音“你答應過不告任何人的!”看着小碗可愛的樣子,簡寧笑着,“再嘲笑我,就出賣了你!”小碗咧着嘴,“男人啊,欺騙着一個,出賣着一個,你們覺得有意思嗎?”

聽到小碗的話,簡寧哭笑不得,“我欺騙誰了?我出賣誰了?”“剛纔電話裡那個,不是被你欺騙的,我不是你威脅準備出賣的!”小碗叉着腰假裝厲聲道。“好好好,我欺騙,我出賣!”雖然簡寧嘴上這樣說着,心裡確實對露露有一絲愧意,沉浸在愧意中的簡寧恢復了安靜,坐在吧檯小碗的對面。看到簡寧的平靜,小碗也彷彿纔想起來簡寧是客人,剛纔似乎是不妥當的!於是小碗爲簡寧倒上了一杯清茶,算是一份歉意了。

這時的小碗也恢復的許多的恬靜,坐在簡寧對面,自說自話到,“在這裡男男女女女見多了,欺騙、背叛、出賣,什麼樣式關係的都有!當然,你不是啊,你是好的,單純的!”看着這個二十歲的小姑娘,簡寧想應該是單純的年紀,卻會說出這麼多跟年紀相悖的話,這得是見了多少悲慼故事的孩子啊。雖然簡寧這樣想,可還是半開玩笑地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好的?”“你幫我拔掉綠植種花,就這一件事你就是好的啊!”“我可沒幫你啊!”“你不是一直幫我放風嗎?”一時語塞,簡寧也認爲自己是在幫小碗放風,可是他想不到小碗是感受到了的!

看到簡寧無話只笑,小碗知道自己說對了,突然她又一次詭異了起來“那個俞姐,你中午見過的,媛姐不讓說,別以爲我不知道,那個老王,根本就不是她老公,倆人來這兒就是幽會來了,所以老王白天陪着俞姐,晚上就會回去。昨天傍晚我聽到俞姐一直哭,後來老王就下來打了個電話,說什麼公司有事啥的,完了就回去陪俞姐,天不亮就急匆匆地走了!”簡寧看着這個又可愛又可氣的小碗,搖着頭,“你就不怕我給你告密!”“你告什麼密?種花可是在你的協助下完成的,最多咱倆一起被媛姐罵!”說完小碗就一臉勝利的表情看着簡寧一臉的蒙圈,原來剛纔不說話的默許已經被小碗當成擋箭牌,簡寧就這樣被小碗拉下了水!簡寧氣呼呼地說:“非得把你嚼舌根的話告訴媛姐!”說完簡寧就轉身準備離開這個讓人頭疼的小姑娘。

“什麼?”光想着種花事件的小碗,竟然忘了自己剛纔說的閒話,這讓媛姐知道了非得開除不行!“簡記者,簡記者”看着簡寧的離開,小碗想到自己有可能又要闖禍,“哥,哥,千萬別啊!我錯了!”聽着小碗在背後着急地道歉,簡寧強忍着笑,扭頭做了一個勝利的表情,“看你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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