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塵啓茅屋

風越吹越來勁,似乎並沒有停止的意思,伴隨着野草、野花以及各種樹葉的沙沙響聲,這樣的齊聲合奏已經將主人公的男女二聲合唱掩蓋了下去。天也開始暗了下來,太陽也不知道是躲到哪座山的背後去,也許是被哪朵雲遮擋了起來,總之在快走完這段下山路時,藍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旭日的光彩似乎就這樣被遺留在了山頂,狂舞的樹葉、飛卷的石子、飄蕩的雨絲,周遭就這樣攜着風、帶着雨撲面奔着這輛行進在山路上的小越野而來。

小碗在風聲掩過歌聲之後就縮回了身子,天窗也隨之關了起來,四周的窗戶是不能再打開了,車內的空氣就這樣凝固了起來,車外雨水已經在車窗上形成一片雨簾。

簡寧開的格外小心,這樣的天氣是該停下來修整一下,可是在這樣的下坡路上,隨時可能有落石來襲。爲了確保兩個人的安全,簡寧還是一直向下山處緩慢地開着,小碗看到這樣的情形也停止了興奮,睜大眼使勁盯着外面的動靜,隨時將周圍的情況報告給簡寧。

就在快走完這段下山路時,小碗突然驚叫了起來,“快看,簡哥,那兒有一片空地,還有一間茅屋!”簡寧微微斜了斜眼,在山腳下確實有一間茅屋,這樣的深山怎麼會有一間茅屋呢?簡寧的疑問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去那裡避避雨!”確實,這樣的天氣再往下走危險無處不在,不論這樣的茅屋到底存在怎樣的神秘,在此停下來避雨是此時兩人唯一的選擇。

茅屋前有一片空地,正好足以停下這輛在風雨中戰戰慄慄了半個小時的車。車還沒停穩,小碗就跳下車,一股腦衝進了茅屋。

簡寧下車後,並沒有着急進屋,而是在這片空地上實實地踩了幾下,感覺是人工夯實過的,比較紮實,應該不會塌陷。“簡哥,快進來!”在小碗的呼喊中,簡寧隨着小碗踩出的腳印進了茅屋。

山裡的烏雲、樹蔭壓抑着這間茅屋,裡面黑的悶的難受,屋頂幾處破損的木板之間透過斑駁的光灑在屋子裡的半中央,雨點也隨着光束滴滴答答落到屋裡也不知道是哪一塊地方。

“太黑了,我們點點兒柴火吧!”簡寧打開手機,透過微弱的光,發現了一個竈臺,於是在竈臺的周圍簡寧發現了一些乾柴,“小碗,把這些柴火撿到中間的乾地上,我去找火柴。”給小碗留下手機裡的一點光,簡寧冒雨奔回車裡找到火柴,在返回茅屋時,小碗已經將乾柴擺好放在屋子中間的幹空地上。

點着這堆火併不是很容易,一會用火引子,一會又吹,一會又煽,終於在兩個人的通力合作下,火點了起來!屋子亮了起來。小碗搬了兩塊石頭,已經被打溼的兩人趕緊在火邊烤起了冰涼的手和溼了的衣服。

山裡的冷是簡寧想到的,小碗雖然在緣來吧這幾年進過幾次山,可還真沒遇過這樣的天氣,瘦弱的小碗真有一種要凍僵的感覺。還好,簡寧的外套很厚實,被打溼的地方也很快就幹了。

看着瑟瑟的小碗,簡寧很自然地將衣服脫下來披在小碗身上。就在簡寧的衣服落在小碗肩頭那一刻,小碗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這輕微的抽動,簡寧感覺到了。雖然簡寧一直覺得小碗是一個小姑娘,可是真實的是這個小姑娘已經二十歲了,已經到了可以觸動情感世界的年齡了,所以,簡寧想,一個三十多歲的單身男人帶着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確實是有一點不合適。

簡寧開始懊惱自己爲什麼要答應帶小碗出來,也想到了媛姐出門前種種不放心的原因,還有遠在城裡的露露,如果知道他帶着一個單身小姑娘出遠門不知道會怎樣審問盤問他。

簡寧目光一直盯着這堆火,腦子裡卻在想着這些,心裡也在暗暗懊悔。“簡哥,謝謝你!”小碗的聲音在黑暗中那樣單薄,空洞,沒有任何抑揚,更聽不什麼濃淡色彩,“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好過!”

聽着小碗簡靜的如僅有線條的山水畫一般的聲音,簡寧心裡也是一陣暗暗的波動,那不是露露那樣高亢激昂的攝人心魄的聲音,也不是同學聊天時的雖闇然卻深奧的話語,更不是熙熙攘攘人羣裡各種高興的、傷心的、平靜的南腔北調,這樣的聲音猶如春日裡第一場小雨的酥麻,也似夏日荷塘裡荷葉上一顆水珠的滑動,更如秋日裡高空中一隻風箏的孤寂,也彷彿僅僅是冬日裡雪後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此刻簡寧覺得自己愛上了這個掠過腦海的早已被遺忘的聲音。

假裝平靜的簡寧知道自己的思想走遠了,於是趕緊從那片空靈的心田收回到這片煙火之地,“媛姐對你很好啊!”“是吧,她的好是一種好,我也僅僅體會過這樣的一種好,你的好是另一種好,是我沒體會過得!”

看着小碗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的眼睛,聽着小碗的話即將要升騰到另一個層面,簡寧的理智告訴他談話要停止了。於是簡寧拿起一根火棒,一邊起身一邊說到,“以後你會體會到各種各樣的好的,因爲人生總有美好相伴!”

就這樣,簡寧終止了和小碗的談話,拿着火棒開始在茅屋裡四處查看。黑暗的一片,簡寧還真沒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以爲是一間廢舊的茅屋,應該是亂七八糟的一個場景。可是在火把照亮的地方,簡寧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景象。

整齊的土炕,雖然落滿了灰,周圍卻用磚頭齊刷刷地圍住了一圈;剛纔找柴火的竈臺,用泥抹的乾乾淨淨,竈臺上面溫罐、火竈,還有牆上挖出的一個壁龕,雖然都被灰遮蓋了一層,但是原來乾淨、利索的樣子依然還是不難看出。

再往裡面走,四方桌子以及四條凳子都整齊地靠着牆擺放着,在靠門一側的窗戶前竟然還有一張好似寫字檯的桌子和凳子,一盞煤油燈依然立在桌子的一角。看着這一切的井然有序,簡寧想,什麼樣的人在這樣的深山裡安排了這樣一處世外仙境,能泰然處之在這樣遠離人煙的地方,這樣的孤獨、寂寞又能有怎樣的故事呢?

“簡哥,這裡住的人真的是太熱愛這裡的生活了!”就在簡寧起身看這間屋子的時候,小碗也跟着簡寧在屋子裡轉了起來,“你看,這些乾花!”

順着小碗指的方向,簡寧在屋子和土炕對着的那面牆上看到了一排排幹了的花束。山裡的鮮花依着節令次第相開,豔的豔,鮮的鮮,看着舒心,聞着馨香,隨時採一把裝飾屋子,怎麼也比這一把把乾枯的野花強吧!

簡寧看着乾花,想着山上數不盡、看不完的野花,“這樣的野花山裡到處都是,就是這樣一束束地幹了放在這裡,有什麼意思呢?”簡寧也好奇地問着。“也許僅僅是爲了裝飾屋子?”

小碗也同樣想到那漫山的新鮮的野花,還有媛姐經常用非常名貴的鮮花風乾了的乾花,比起來,這樣乾枯的花真的是難看至極。“城裡流行鮮花烘乾、風乾,做成插花,可是這樣小的隨意的野花幹了,萎縮、脫水甚至有的像是腐爛了之後才自然放幹了的,這有什麼好看的呢?”

看着滿牆掛着的泛着棕黃色、耷拉着腦袋,卻被一束束捆起來的乾花,小碗是真看不出有什麼美。簡寧也一樣,如果要說整齊也是一種美的話,那麼這些乾花也就剩下整齊了。“也許,這些花對屋子的主人有着特殊的意義吧!”

在多少的疑惑和猜測下,簡寧和小碗又靠近窗邊的寫字檯。這並不是一張寫字檯,也就是一張高一點的四條腿的長方形桌子,蒙着一層土之下斑駁的棕紅油漆已經略見一斑。

就在窗前的光透過破碎的窗紙照在桌面的一剎那,簡寧似乎看到桌子上似乎刻有字,於是,簡寧將火把靠近桌面,並用手在桌面的土使勁抹了兩下,果然有一片字!

簡寧低下頭湊近仔細看了起來,就在他發現這是一行行“正”字時,小碗也突然驚叫了起來,“是正字,是一個個正字!”確實,是一行行歪歪扭扭的“正”字。簡寧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用手將土抹開的範圍擴大一些,幾個清晰的字在所有的正字之上又顯露了出來,“秋的時間”。

“這是什麼意思啊?秋天的時間,這裡沒有記錄時間的東西,用正字來記錄時間?”小碗看到後,猜測的起來,

“可是,爲什麼只記錄秋天的時間,難道這裡的主人只是住了一個秋天?”

“一個秋天能有這麼多正字,你看,這桌子上全是正字,少說也有幾百個!”

隨着簡寧的話,小碗也仔細從沒有抹去的土下面辨認出了好多的正字,看着這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正字的一筆一劃,迷茫和猜測成了兩人共同的心裡。

“看,這行好像不是正字!”順着小碗指的地方,簡寧又抹開一片塵土,確實這一行不是正字,而是清晰的一行,“如果你來了,看到了,楊樹下你會找到答案!珊”

看着這樣一行充滿想象的浪漫語言,簡寧立刻就開啓了一片愛的思維模式,這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簡哥,這是不是一個愛人私奔、相守、等待的故事?這個叫珊的人在楊樹下等她的愛人。”

簡寧當然在腦海裡已經想過好多種可能發生的故事,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個,“也許是吧,可是楊樹那麼多,是在哪一棵下面呢?”

“肯定是兩人約好的啊,要不怎麼能只說楊樹呢?”簡寧點着頭,外面的雨也停了下來,天亮了起來,折射進屋內的光也多了起來。

看着這寫滿桌子的故事,簡寧和小碗都覺得不付這場大雨,竟然還能看到這樣的秘密,也許還是一個憂傷或唯美的愛的箴言。

“簡哥,我們把桌子擦乾淨吧,這樣珊的愛人來了就能很容易看到這些字了!”

“好吧,小碗,你說的對!”於是小碗從車裡拿來了溼巾和毛巾,很快,這一桌子的正字,還有那行留着訊號的文字都清晰地裸露了出來。

“就這樣吧,只要珊的愛人來了,一定可以看到!”在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後,小碗滿意地帶着幻想地說着。

“也許不是愛人,可能是親人、朋友!”

“不是,一定是愛人,不是愛人怎麼會如此深情!”小碗肯定地回答到,雖然簡寧也認爲這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可是他還是願意打趣一下這個篤定愛情的姑娘。

做完這些,兩人又熄滅了柴火,收拾乾淨了屋子,就在簡寧準備掩住門時,才發現小碗從外面往屋子跑來,簡寧竟然都沒有發現小碗剛纔就已經跑出了屋子。此時的小碗,手捧一束鮮花,開心地奔向屋子,“等等,等等,別關門!”

“小碗,你,”沒等簡寧說出話來,小碗推開門,在簡寧的注視下,將這束花放在了剛纔才幹淨的寫字檯上。這下,小碗似乎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有了這束花,珊的愛人一定可以看到這些字了!”

看着真心歡喜的小碗,簡寧也真性情地說了一句,“予人玫瑰,手有餘香,小碗,你將來一定也會有一個你們深深相愛的伴侶的!”

看着充滿愛意的簡寧,小碗一邊關門,一邊輕聲說到,“也許這一段愛情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美好,一個愛的悲劇也說不定!”

小碗的思想總是在所有美好的背後藏着,雖然有時感覺她也是在極力創造、尋找美,可是最後的結局都是在闡釋美的背面!

這是簡寧跟小碗一路走來最大的感觸,“我們的小碗永遠都是一顆憂傷的絳珠草!”

“什麼?”

“嚮往着美好,卻總是流不完的傷心淚!”

“那我是林黛玉了?”

“呵呵呵!”

“你願意做我的賈寶玉嗎?”

“這個,賈寶玉最後娶了薛寶釵!”

“可是賈寶玉將真愛給了林黛玉,真愛比什麼都珍貴!”

“這個,也許是吧!”

簡寧開起了車,卻不願再在反光鏡裡看這個渴望的小姑娘,雖然他知道她在看着他,她說的是簡寧所想的,卻是簡寧不願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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