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靜默,浮雲流動,於天寬地闊間迴盪。
“藍兒,如今你已名揚天下,爲師很欣慰。”
往生崖上,飄逸如仙的男子滿意的擁着身邊的秀美佳人,這個男人是當世江湖的奪命修羅,修羅門門主,莫飛雪。
莫飛雪身着一襲似雪白衣,衣袂在風中徐徐飛舞,俊美不凡。上官藍則一襲紅裳耀眼,豔美絕倫,恍如入世仙子。
她的發像黑色瀑布般隨風飛散,沒有簪子,沒有發繩,長而濃密蓬鬆的發,隨着風的鼓動,輕覆在那張皎白豔麗的絕色臉龐上。
上官藍望着眼前俊逸脫塵的男人。莫飛雪是她的恩人,師父,也是她最愛的男人。修羅門是當今世上最強大的殺手幫派,司徒明月是莫飛雪最得意的徒兒,也是江湖最有名最厲害的女殺手。
莫飛雪說:“這次任務對你來說是個挑戰。藍兒,你曾說任何事情都肯爲我犧牲,是不是真的?”
莫飛雪偏望她的目光深幽而遙遠,表情肅然,彷彿正盤算着什麼。那對似邪非邪的眼睛彷彿有着魔力,能將人的靈魂攝人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裡。
上官藍堅定地說:“當然是真的,師父,不論什麼人,只要你要他死,我一定竭盡全力爲你除去。”
莫飛雪他眸色溫柔,嗓音溫暖,細心叮囑道:“天蓮血石現在就在維月國。近日皇上選妃,我要你去參加選妃,你以亡國公主身份接近他,拿到天蓮血石。”
上官藍眸中明媚的光彩頓時隱沒不見,笑容也消失了!
上官藍花容失色地說:“我不去!”
“聽話藍兒。你是爲師最信任的徒兒,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莫飛雪輕哄,
“你不是說任何事情都肯爲我犧牲嗎?”
上官藍幽怨地問:“爲什麼要把我送給別人?”
“我也不捨得將你送人,但你應該知道爲師想要什麼。”莫飛雪擁着她,凝望着遠處的山巒起伏,將壯秀的山河盡收眼底,定定地說,“我要天下,要復國,只要拿到天蓮血石,我的心願便可以實現,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上官藍問:“那我呢,我是什麼?”
莫飛雪定定地回答:“你是我最得意的徒兒,最心愛的女人,也是最瞭解我的人。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苦心,知道我爲什麼這樣做。對不對?”
沒錯,她知道!上官藍悽然冷笑!
上官藍說:“是啊,你要你的江山和抱負,我算什麼呢。我願意爲你犧牲一切,只怕等你得到天下的那一天,我什麼都不再是了。”
莫飛雪立刻舉掌對她承諾,“別這麼悲觀,我莫飛雪對天發誓,你上官藍是我永生最愛的女人。”
最愛——最愛便是用來慷慨送人的麼。
所謂的海誓山盟,所謂的甜言蜜語……
竟如此不堪一擊,她似乎看不懂了。
看不懂……愛情的虛幻,人性的無常……令她感到害怕。
上官藍苦笑,拉下他起誓的手掌,沒落地說:“你不用發誓,十三年前,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有今天也是你培養的。你於我有恩,我於你有情。你知道的,爲你,我犧牲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快樂。”
只要他快樂。
上官藍幽幽一嘆,像是承受不住滿腔的愁。爲了他,莫說獻身,就算是死,她也會做!
她的命是他的,不是她自己
的。
逛了一圈被莫飛雪救下。那時,莫飛雪尤如同天人下凡一樣,雪白的身軀挺立在風中,烏黑的髮絲瀟灑地舞動,嘴角一直噙着蕭逸的笑。
莫飛雪對她說:“我可以保護你。”
他餵了她一口水,甜如甘露,那個味道讓司徒明月永生難忘。
“神仙哥哥……神仙哥哥……”上官藍以爲自己見到了神仙,這個男人俊美而又飄逸,好像是從神話故事中走出來的一樣。
莫飛雪輕縷她的頭髮,溫暖地說:“我不是神仙,我叫莫飛雪,你跪下,磕頭喊我一聲師父,從今以後你的一切由我關照。”
從那日起,上官藍喚莫飛雪師父,莫飛雪教她習武,教她各種本領。也正是從那日開始,司徒明月的命運被導向一條無止盡的不歸路。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莫飛雪的徒弟越來越多,他的眼裡也不再只容納她一個。上官藍拼命拼命習武,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做他最優秀的弟子。十二歲時,上官藍殺掉第一個人,鮮血染紅了她白淨的雙手。聞着血腥的味道,她開始茫然。其實莫飛雪的目的,就是叫她們殺人掠奪,能夠爲他殺掉多少人就是她們最大的價值。但她心甘情願,因爲從莫飛雪第一次將她擁入懷中開始,就把她的心一同收服了。
莫飛雪說:“藍兒,血的顏色最配你,紅色是令你傾國傾城的顏色……”
從那之後,上官藍的整個世界都是紅色的,是血,是殺戮。只有一抹白,便是莫飛雪。
在她心靈深處最純潔的一塊地方,佔據的人是莫飛雪。
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除了自己,就是莫飛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