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外音:怎麼我的心情突然好沉重呢?我的眼睛好想流汗呢?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頭好疼,那種針刺的感覺又來了,一些畫面瘋狂地閃過,我看不清,抓不住。我的心像刀絞一樣,到底怎麼回事?
(五十四)
這丫頭,真叫人搞不懂啊。我搖了搖頭,追上林爽的腳步。“你不怕蜘蛛?居然還敢用手抓。”
“看你挺怕的,呵呵,白長那麼高個子啦。膽小鬼呀,呵呵!”林爽笑聲連連,顯然是因爲剛剛的惡作劇成功而開心。
我撓了撓頭,碰上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女生,真無奈啊。
“別發呆啦,走了,快要上晚課了,回去吧。”我和林爽肩並肩地往回走,我能感覺出來,路過的男生基本都會向林爽行注目禮,可能因爲好看的女生,誰都想多看兩眼吧。我則會惡狠狠地一個個瞪回去,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兄弟,這是我的,你,閃邊去。
剛進教學樓,迎面一個人從樓梯口下來,我心咯噔一下!不是害怕,只是這個人,我再熟悉不過了。每次我跟林爽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怕遇到老師,不怕遇到家長,更不怕遇到熟人,我就怕遇到她,也許你知道爲什麼,也許是我多心,但我真有點覺得無法面對,雖然我並不認爲我做錯了什麼。
張甜破天荒地穿了裙子,當然,裙子裡還有褲子的,她下樓梯很慢,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什麼,張甜的頭髮留了起來,紮成了特別小的一個辮子。
人真的是有感應的,比如你在黑夜中盯着一個人看,八成這個人會醒,會發現你在盯着他。當我發現是張甜的時候,她也在看着我,目光逐漸滑向我身邊的林爽,然後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確定林爽是否還記得張甜,記得她們只在球場上打過一次招呼。張甜停止了腳步,站在樓梯中間看着我。
我心想糟糕,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心虛似的呢?我瞄了眼林爽,發現她並沒有注意,照常爬着樓梯。這種時候,裝傻還是最好的選擇,我也假裝不認識張甜一樣,裝着沒有異樣的往上走。心裡很擔心張甜跟我說話或者打招呼,我已經裝成不認識了,她要是叫住我,該怎麼跟林爽解釋?
這十幾級臺階,真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臺階了,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我已經跟張甜說清楚了,我心裡沒必要覺得虧欠。愛情,本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買賣,況且張甜也說過只是想跟我做哥們吧。
我裝作陌生人,與張甜擦肩而過,她耳朵邊上的幾縷秀髮,被我經過時的風,吹起。樓梯是摺疊式的那種,我走到1樓半的時候,不自覺地向下看了一眼。張甜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怎麼我的心情突然好沉重呢?我的眼睛好想流汗呢?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頭好疼,那種針刺的感覺又來了,一些畫面瘋狂地閃過,我看不清,抓不住。我的心像刀絞一樣,到底怎麼回事?
“快點啦,陶然,要遲到了哦!”林爽的喊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剛纔到底怎麼了,這還沒到晚上,怎麼就開始頭疼了呢。“哦,來了!等等我。”
到班級後,我趕緊拿出了那老者給我的藥,吃了一粒,連着喝了一水瓶的水。剛剛出現的畫面不見了,心跳也終於慢了下來。
呼,看來這老頭真是挺牛B。不過我要是把他的存在告訴金光和肖凱,你說他們會不會以爲我是神經病?算了,長這麼大了,誰還沒點小秘密呢。
……
夢想團內部到底是怎麼運作的,外人無從得知,但就像一個幽靈一樣,他們的風頭很快席捲了整個千湖高中。首先,夢想團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走通了學校的管理層,霸佔了週末休息時學校體育館的使用權,每週六下午在裡面舉辦“千湖之聲”歌唱比賽,類似抄襲芒果臺那個超級女聲的意思。
說是比賽,其實能上臺的都是夢想團內部的人,也都是學校的學生。歌先不評價,不過他們在夢想團的包裝下,確實是一羣俊男靚女,有的唱出點名氣,還有自己專屬的伴舞和DJ。剛開始時,雖然誰都可以進場觀看,但只有爲數不多的人去看,可一傳十、十傳百,誰都想看看自己學校的校花、校草到底長什麼樣。
後來,去看的人越來越多。夢想團爲了保證秩序,開始發售門票,美其名曰邀請券,只有得到券的人才被允許進入體育館觀看。這種券並不是常規意義上花錢就能買得到,它不公開發售,沒有固定的樣子,只掌握在夢想團少數幾個核心人員手裡,由他們一級一級下發。就像倒了好幾手的經銷商一樣,門票隨着經手人的增多,價格也漲的很快,從最開始的10塊,慢慢漲到近50/張的市價。
你要想買到,光有錢還不行,必須得有門路。所以,很多人把能進場看作是種身份的象徵,寧肯借錢也要搞一張去看看。我是沒去過,肖凱曾花高價搞了兩張票,帶白雪去看了一次。據他說,裡面氛圍很像大型KTV,有票的只能進入,但沒有座位。想坐前排的座位,還必須再花錢買。
跟超級女聲類似,每週的“千湖之聲”都會產生冠亞軍,但不同的是,這種評選是不需要觀衆和評委投票的,而是靠“贊助費”,你喜歡哪個選手,可以給哪個選手“贊助”,超過100元的,大屏幕會滾動顯示你的名字和班級,這名歌手也必須當面向你道謝。
說到這,我猜你肯定會問,這種類似商業行爲,學校會允許?其實,夢想團比賽時,是絕口不提需要花錢的,不管什麼都美其名曰築夢基金或者贊助費,宣傳口號很打動人,“幫助別人實現夢想,就是幫助世界創造奇蹟。”
畢竟此舉能幫助學校培養很多特長生,給他們鍛鍊的平臺,對於千湖高中這樣一個樣樣都要爭第一的學府來說,學校對收贊助費的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說,辦比賽的錢不用他們出,在合理的範圍回饋一點給組織者,是人之常情。
其次,夢想團還推出了“第一計劃”,只要你在任意方面,這裡的任意方面涵蓋很廣,體育、文藝、書法繪畫甚至電子遊戲任意一項能在其組織的選拔中取得第一,就能獲得進入夢想團的權力,獲得贊助以及許多物質支持。另外,如果你從事的太小衆,無法組織比賽選拔,夢想團還會專門成立一個考覈組,只要確認你的實力,也會入選。
入選後,他們會幫助你參加比賽或者進行展示,所得的一切收入歸夢想團。看似有點霸王條款,但對於很多忙於學業的學生來說,有固定的贊助和展示的機會,已經很難得了。前不久,夢想團電競戰隊包攬了千湖市CS、星際爭霸等主流遊戲的冠軍,這事兒還上千湖日報了,甚至還有電視臺來學校採訪。
雖然校方很低調處理,畢竟電子遊戲還不被大衆認可,可對千湖高中的學生來說,這一消息無疑如同***爆炸一樣,夢想團的知名度瞬間飆升。
與此同時的,不僅夢想團入團也變得越來越困難,先期很多老成員由於沒做出什麼貢獻,逐漸被踢出了團隊,能留到如今的,可以說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很多人都以能進入夢想團並留住爲榮。不說別的,單就說入團就送手機和西服這兩樣,已經讓無數人趨之若鶩了。
間操後,你能發現越來越多的人在寬鬆的校服裡面有一件西服。當然,據姜湖說,其實夢想團實際的成員沒有那麼多,只是有很多人喜歡冒充而已。
夢想團崛起後,肖凱原本在校園中男生扛把子的地位很快被弱化了,倒不是說有人敢怎麼樣,只不過夢想團出現後,不論男生女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們的身上,打架、搶場子這種原來可以讓許多男生談論好多天的事兒,如今卻顯得一文不值。
不得不承認,自夢想團出現後,打架的事越來越少了,肖凱有陣子也很鬱悶,連夢想團到底是誰掌控都還不知道呢,就被人家蓋過了風頭。
儘管肖凱三令五申地不準跟他混的人入夢想團,但還是有很多人報了名,這也很好理解,人家有更好更出名的去處,你是很難留住的。
如今,肖凱身邊除了二炮和幾個一起“出生入死”(就是打過幾仗)的哥們外,已經沒有多少人常伴左右了。當然,還有我、金光和姜湖。不過除非到了關鍵時刻,我們三是絕壁不會陪肖凱一塊犯傻的。
每天間操後,我都會給林爽買一根烤腸和一瓶紅茶,因爲這個時間人是最容易餓的,林爽開始有點牴觸,我感覺可能是一般女神類的女生都不願在大庭廣衆吃東西,後來帶得多了,她也就習慣了。
我剛回到座位上,還沒坐熱乎,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那種噹噹噹的腳步聲,顯然是跑進來的。這種聲音很常見,有可能是兩個傻B在追逐打鬧,也有可能爲了趕時間。
“喂喂喂,我搶到了!我搶到了一份!”聽聲音應該是大偉,此人說話就自帶喜感,平時還愛講幾個葷段子,不去說相聲真是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