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宛晴忍着淚,一副倔強的樣子看着凌仲煊。
“是的,我不是,所以放我走。”他沒有任何理由再拘禁她。
凌仲煊冷冷地看着丘宛晴。緩緩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爲什麼?爲什麼不去找真正的安宇寧?她失蹤了還是死了,爲什麼不去找她,爲什麼要惹上我!”丘宛晴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幾近崩潰。
“是的。她死了。”凌仲煊全身散發出冷冽的氣息,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因爲,你也得死。”
丘宛晴覺得這是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了。她居然因爲一個毫不相關、素未謀面的人就必須得死。
“理由,給我個理由。”丘宛晴強忍着的淚還是流了下來。
凌仲煊握緊了拳頭,一字不答,彷彿在極力忍耐。他轉身欲走,可丘宛晴並不放過他。
“安宇寧死了,你的心結永遠解不開。而你一看見我,就會想起安宇寧,就會痛苦萬分,所以乾脆連我也殺了,一了百了,是不是?”
凌仲煊的身形一頓。
“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徹底擺脫安宇寧了?不!不可能!你一輩子都會活在她的陰影裡。”
“閉嘴!”凌仲煊森冷地警告。
“我爲什麼要閉嘴!你不能一輩子活在自欺欺人中。承認吧,你其實很可憐,那女人把你傷得徹徹底底!我傷在身上,可你傷在心裡,還爛在心裡!”不吐不快,丘宛晴把一肚子的話全都傾瀉而出。
“我可憐?”凌仲煊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丘宛晴。
“是的,你比誰都可憐。你真心愛的唯一一個人還背叛了你!”
丘宛晴把自己出生以來的膽子都用盡了。
“你再說一遍。“凌仲煊握緊了拳頭,手背青筋斑駁。
“說就說,凌仲煊,你是個……!”
話沒說完,凌仲煊就一拳打在了丘宛晴,旁邊的牆上。拳風吹動了她鬢邊的髮絲,牆體凹陷下去一大塊。高度靈敏的警報系統立馬就響了起來。
餘管家帶着一衆黑衣護衛慌慌張張衝了進來。
劉海遮擋住了凌仲煊的眼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丘宛晴卻是一臉煞白,明顯被嚇到了。
“把她扔下海。”凌仲煊冷冷地對着餘管家下令,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大概再也不想看見她了吧。丘宛晴的眼淚像開了閘,奔涌了出來。
“凌仲煊,我恨你!我恨你······”丘宛晴一瞬間逝去了所有支撐的力氣,跌坐在地。
那個男人越來越能撩撥她的心思,他的氣息越來越讓她着迷,連他的傷心也變成了她的。而如今,他要她死。
丘宛晴被黑衣侍者拖出去了。
凌仲煊站在瞭望塔上,拿着望遠鏡,靜靜看着丘宛晴被綁着帶去了碼頭。她不哭也不鬧,好像全部的生氣已被抽光,只剩下一具任人擺佈的軀殼。
戴夢妮就在凌仲煊身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她沒想到不可一世的安宇寧也有今天。果然,背叛者的下場都是可悲的。
“煊哥,她死了也就算了,你還有我。”戴夢妮從背後抱着了凌仲煊,臉靠在他寬大的背上,一副滿足的神情。果然,能笑到最後的纔是贏家。
“你愛我?”凌仲煊問。
“當然,全世界我最愛你了。”戴夢妮把他抱得更緊了。
“愛我,要下地獄,也要繼續愛嗎?”
戴夢妮被這話一驚。
“說什麼呢,煊哥,活得好好的,爲什麼要下地獄。”她只當他在開玩笑。
她不知道,凌仲煊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安宇寧死了,他一半的生氣也跟着走了。如今還剩的一半,他也要親手扼殺掉了。
凌仲煊放下望遠鏡,反身把小鳥依人的的戴夢妮緊緊摟入懷中,好像要把那細腰捏碎。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甚至算得上發泄了。此刻,他太需要一個女人來沉溺其中。
可再怎麼盡力忘記,腦海中仍是丘宛晴那揮之不去的話——“你其實很可憐……”
那個女人,能嗅到他心裡腐爛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