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蘆花的模樣顯得很是無辜,就像她真的很委屈似的,這一切都是初一強加給她的。
“你莫不是忘記了你之前做得事情了?你爲何要從陸家離開?”初一緩緩地說出了這一段話。
那陳蘆花聽了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泛白了,急忙鬆開了初一的袖子,“我……我只是晚起了兩個時辰,後來……後來我就因爲這件事情被辭退了……”
晚起了兩個時辰……
“被辭退了,還有如此好的待遇,這屋子裡面的裝修,還有這屋外的綢緞衣服,可是值了不少錢。”初一計算着說道。
陳蘆花臉色越發變白,牙齒緊緊地咬着嘴脣,並未說話,初一接着便說道:“你可知那日,之後死了兩人……”
陳蘆花聽到這裡,便直接跪下了身子,身子還有些顫抖着,“我……我知道,是陸二少爺和陸二少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所以……只要你去陸府門外說要見大夫人,還說你瞧見了陸二少爺和陸二少奶奶……這筆做過,你自能風光出嫁,馬少爺也不會丟棄你了。”初一蹲下了身子,盯着那陳蘆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陳蘆花眼裡全是慌亂,她並未說,這件事情是大夫人安排她去做的,眼前的這個公子怎麼知道,他到底是誰?做這件事情的目的又是什麼。
“好,我做……”陳蘆花遲疑了一會,還是答應了初一。
“後天清早,便去陸府的門前,還有人會陪着你。”初一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門外,陸之衍見着初一出來了,便笑着說道:“解決了。”
昨日天色不早,初一也並未同那個黑瘦的馬伕說清楚去陸府的事情,如今,還要去一趟。
接着,陸之衍和初一又上了馬車,朝着昨日那黑瘦馬伕的住處駛去。
一如昨日一般,門口依舊還有個嬌豔的女子在門外坐着同其他幾個婦女說着話,只是那黑瘦的馬伕不在。
初一上前去詢問,倒是遭到了這些個婦女問上問下。
那嬌豔的女子回屋喊了一聲‘黑子’,沒過多久,一個黑瘦的男子便走了出來,如今拿了一些錢,便不做事,整日睡在家中,享樂一番,就是給他多少錢,也是不夠他花的。
那名叫黑子的黑瘦男子,見到了初一,便笑着上前,將初一請到了屋中,將門口一羣說話的婦人給哄退了,又讓他的那個美貌夫人過來泡茶。
“少爺今日來,想必就是告訴我做事的內容的吧。”黑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那美貌的女子將茶端了過來,整個人都往着初一身上靠着,還拋了媚眼給初一,初一也是懶得理會,“你的夫人……”
那黑子立馬瞪了一眼那美貌女子,“別給老子丟人顯眼的,給我滾出去。”
那美貌女子面色一時便變得有些難看了,急忙朝着門外走去。
“前些日子,你在陸家當過馬伕,你若是在明日的時候,到陸府門口嚷着要見陸家大夫人,還說你見到了陸家二少爺和陸家二少奶奶……”初一盯着這黑子的表情一字一句說道。
那黑子的面色同那陳蘆花的面色一樣,聽到初一的這番話之後,面色就變了,初一接着便拿出了一張價值一
百兩的銀票,“這只是小意思罷了,若是你能辦成的話,剩下還有,你昨日不是說能爲我上刀山下火海?”
初一不禁想起了這黑子昨日勢利的模樣。
那黑子瞧見了初一手中的那一百兩的銀票,心裡到底還是掙扎了一番,初一接着說道:“你之前拿了一些不義之財,大概已經花的剩下不了多少了,你難道還想跟以前一樣,天天出去拉客?”
黑子的手已經伸向了初一手中的銀票,初一主動將手裡的銀票給了黑子。
“這筆,我做了!”終於,那黑子也像是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一般,說出了這麼一句。
“那樣就好,其實我最近聽聞了一個消息,說是有人在賭坊裡面欠了不少銀子,對方說是再不還錢,就要搶走那人的夫人去做妓,慢慢地還錢……”雖然,這黑子表現得很是堅決,但是若是沒有直接威脅關係,可能還會有些失算。
陳蘆花和黑子兩人都見過之後,初一便想着也該回去了,不知道那最後的船伕找到了沒有。
待陸之衍和初一再次坐上馬車的時候,已經正午時分了,也該是用午膳了。
陸之衍給了那馬伕銀子,便直接拉着初一走下了馬車,朝着一家看起來很是安靜的小酒家走去。
門外的小廝瞧見了客者,又瞧着來者兩人看起來身份不凡,便直接領着朝廂房走去。
落座之後,陸之衍便很是熟練地打開了那扇窗子,窗下是繁盛的京城。
點了兩三個小菜之後,小廝便離開了,廂房裡面只剩下了陸之衍和初一。
初一也不知爲何,總覺得如今的陸之衍,變得很陌生,卻無法逃脫其中的熟悉,他已經很少用手摸她的腦袋了,她其實很不喜歡被人做那種動作,但是陸之衍每次這樣做的時候,她都沒有躲開。
初一的目光落在了那窗下的熱鬧聲中,不時地偷瞄着陸之衍的表情。
“你在看什麼?”陸之衍也發覺到了初一的偷瞄,便問道。
“叫賣的小販們,還有買東西的人。”初一回道,對之前她偷瞄陸之衍的事情完全不承認。
陸之衍聽此,倒也沒有跟初一多計較,小二端着菜打開了門,將菜一一擺好放在桌上,便推門又走了出去。
初一動了筷子,陸之衍卻只是爲了自己倒了一杯清酒。
“有何事的話,還是說吧。”初一看着陸之衍說道,從進入這酒館的時候,她就發覺到了陸之衍顯得心事重重,但是她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陸之衍端起酒杯的手,突然一頓,嘴角依舊含笑,“初一,如今,我也好了。你當初是被逼無奈嫁於我做沖喜夫人的,若是繼續下去,你便永遠要做陸府的媳婦了,你的目的,應該不在此吧。”陸之衍不禁想起,之前陸之允來得時候,初一的表情變化雖然不大,但是眸子裡卻全是欣喜。
陸之衍這一番話的語速很慢,就像是在爲初一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陸之衍手中握着的那個酒杯,清酒還在,又被輕輕地放回了桌上。
“你的意思是.你要休我嗎?”初一整個人都是一陣,入眼的吃食看起來也沒有一絲想讓人想動筷的衝動了。
陸之衍卻只問道:“當一切事情完結之後,你會留在我的身邊嗎
?”
當一切事情完結之後,還會留下嗎,這個問題,初一從來未想過,她是爲了復仇而來,那麼復仇完之後,該如何?
“我會,”但是面對着陸之衍探視的目光,初一還是說出了心中想說的,“陸之衍,或許我是喜歡上你了。但是,我無法瞭解現在的你了,較之當初,你還是陸家二少爺的時候,我做婢女的時候,我以爲我瞭解你了,可是,如今,我覺得我想錯了。陸之衍,你以爲,我當初跟你一起摔下瀑布是爲什麼。”
從一開始到現在的相遇,已經過去了六七個月了。
一切的身份轉換,靠近陸之衍越來越近。
陸之衍聽此,倒是一愣,心裡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欣喜,他自是清楚了初一當初跟他一起落下瀑布的原因,當初,初一明明是有機會求生的,卻同他一起去賭了這生死未卜的結局。
“既然你說不了解,我便說給你聽好了。”陸之衍並未正面回答初一的話,而是挑選了初一其中的一條回答。
初一聽此,也是微微一笑,靜靜地坐着聽着陸之衍說了起來。
陸之衍說得話中,基本都是初一不大瞭解的事情,她從未跟着方面打過交道。
一頓飯結束之後,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桌上的菜未怎麼動,卻已經冷了。
路過密集的人羣的時候,陸之衍則是小心地護着初一,以防初一被人撞到,這樣卻遭來了一些奇怪的目光。兩個大男人,這麼親密,搞什麼勞什子。
回到梨園閣,陸之衍和初一便直接從正門進去了,那門口的小廝則是對着初一說道:“陸二少奶奶,有人來找你了。”
昨日,初一已經跟這門口的小廝打好招呼了,今日誰過來說要找水蘭住處的人,便讓他幫着她留下人。
那小廝接着便帶着初一去見那些個人,先前人來梨園閣的時候,幾個男人還抓着一個男人,身上還綁着繩子,倒是讓這小廝以爲是有誰來鬧事了。
初一來到一處房中,屋內的面積並不大,幾個男人歪七扭八地躺着,有的腳放在了桌子上面,還有的磕着瓜子扔了一地。
見到初一來了之後,一個個都端正了姿勢,靠着初一最近的那個船伕笑着對初一說道:“公子,你來了。讓我們好生等待了。”
其間,他們還爲初一讓了一個位置出來,初一就着位置坐下了,目光已經落在了那被綁着的男子身上,他的嘴裡還被塞了布條。
“對了,你的家兄可給我們找到了,公子,你看。”那船伕說着,還把那男子口中的布條拿了出來。
那看樣子很是狼狽的男子立即嚷道:“你們爲什麼要綁我!不是說,上次那東西做好了之後,就不來找我了嗎?”
“嗯,人雖然是找到了,但是還有一件事情,還要麻煩你們。這是定金。”說罷,初一拿出了三百兩銀子。
“我沒有弟弟,我根本就沒有親人,他們都得瘟疫死了,你們快放開我,你們不會是要捉我去做官!你們要捉我的話,我就把之前你們要我做得事情,通通說出來,大家都沒好過!”那男子依舊不折不休地說道。
那些個船伕見着了銀票,也嚥了咽口水,又顯得很是激動地看着初一問道:“還有什麼事情要我們幫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