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晚宴開始的時候,陸家齊聚一堂,不過以往未來宴會的四夫人還是一如往日,陸之雅則是來了。
蕭可人也算是打扮了一番,光頭上的簪子,看起來總價值都不低於兩百兩銀子,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布匹,光光蕭可人這一身,就花下去不少銀子了。
初一自從進了貨物管理處,自然對各種貨物都是有些接觸的,蕭可人身上穿着帶着的,就算是在賬本上沒瞧見,但是簡單看看質量,款式,便能大概推測出一些了。
這場晚宴則是在外舉行,待一桌人坐好之後,蕭可人則是打扮得如花似玉般說要出來獻曲。
大夫人對着蕭可人點點頭,蕭可人便笑着讓人拿出琴來。
“老爺,這可是可人的一片心意,可人可是陸家多才多藝的大少奶奶,您可不能因爲初一隻會些算賬的小事,給陸家幫上了忙,您就因此對可人有些怠慢了。”大夫人滿臉笑容地說道。
陸佑年皺了皺眉頭,“我怎會如此怠慢可人?今日可人有意獻曲,我便洗耳恭聽。”
蕭可人坐在琴邊上,月光打落在她的身邊,蕭可人則是貴氣十足地伸手勾弦。爲了襯托這個喜慶的節日,蕭可人也是特意彈奏了一曲喜氣十足的曲子,大夫人在宴會上則是不停地讚歎着蕭可人,她這個媳婦哪裡哪裡好,才藝雙全。
這讚歎就讚歎了,大夫人不知爲何還把話的矛頭對向了初一,前些日子因爲初一解決了焚香的時候,不僅是沒有受罰,並且還得到了陸佑年的看好,之後蕭可人又跑到陸佑年這裡要幫着分擔事物,陸佑年反倒到大夫人面前說起蕭可人天生就不是算賬的材料。
大夫人聽了之後,心裡面還是起了芥蒂,一個算賬的丫頭而已,至於在陸佑年面前這麼搶風頭嗎?
初一倒也懶得插進大夫人這話裡,只是細細地聽着蕭可人彈琴,果然是尚書之女,琴音雖然高不到哪裡去,但是這一身搭配還有她的美貌倒是填充了這不足。
蕭可人這一曲完畢之後,便朝着陸之遠身邊的位置走了過來,若是以前的陸之遠,瞧見了蕭可人這副打扮,肯定是心裡極其高興的,娶了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子,但是如今的陸之遠,卻是怎麼也提不起心情了。
不自覺的,陸之遠倒是把目光落在了一邊的初一身上,初一今日穿得倒不像是白日裡那麼素了,一身水藍色的衣服上點綴着幾朵藍色的小花,倒是有種出水芙蓉般的感覺。
蕭可人滿臉笑容地接受着大夫人的讚歎,以往的中秋宴,她亦是打扮如此出來奏樂助興,可是隻能得到的是大夫人的一句不錯。
蕭可人接受過萬衆矚目之後,便笑着說道:“今個可人在大家面前獻醜了,不知弟妹可會什麼表演。”
初一莞爾一笑,“弟妹對奏樂之類的也鮮少接觸,至於詩詞,弟妹寫出來的詩詞也只是小家,只能閒來無事念給自己聽,怕是不能在衆人面前表演一番了。”
陸之衍聽初一這麼說,也是露出了笑容。
蕭可人聽了之後,倒是覺得心裡有些高興了,你不會的話,正好,她還就是擔心你會了。
“弟妹,無礙,今個是中秋佳節,不管技藝如何,都要表演一番的,弟妹,不如我同你共彈一曲,來給大家助
興?”蕭可人滿臉不懷好意地說道。
若是和蕭可人共彈,難免她會從中耍詐,但是若是直接拒絕了的話,蕭可人肯定是安生不下了,一步步給你使些絆子,但是讓她和蕭可人同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邊的陸之衍突然拉住了初一,“大嫂,初一便不用麻煩你了,我也會些曲子,不如讓我和初一一起奏樂助興吧。”
蕭可人之前聽人說陸之衍在陸之悅生辰宴的時候,獻過曲子,也不知具體奏得如何,因爲這話題的中心只是陸之衍會奏樂。
“好。”蕭可人一口答應,她倒是要看看,這兩人要奏出什麼東西出來。
陸之衍之後便讓人去取琴,過了一陣,拂柳和翠柳各自抱着琴過來了。
將琴端放在臺上之時,一邊的陸之雅定定地看着那琴,凰琴,爲何會在這裡。注意到這一點的不止是陸之雅,陸佑年則是看着那琴十分熟悉,而一邊的大夫人,亦是不用說的,陸之允目光落在那琴上,過了少許之後,目光又移至自己的酒杯上面,蕭可人則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了。
大夫人識相得沒有再說話,這琴,她自是知道是誰的,若是這時候再提的話,今日又是中秋,指不定又讓陸佑年生起對那人的思念。
初一看着陸之衍,陸之衍的口中說出了四個字。
初一點點頭,便同着陸之衍並排坐下,手指開始勾弦,很久都沒有觸碰凰琴了。
陸之衍同初一共彈的曲子爲《高山流水》,兩人雖然是第一次共同彈奏這一首曲子,但是兩人對琴藝都有深厚的經驗積累,兩人的琴聲,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
陸之雅突然想起來,之前陸之衍同着自己提過初一的琴技,她自當是不信的,見證過初一那三腳貓的功夫,可是如今一看,卻不是如此。
如此高深的琴技,若是想要隱瞞她,逢場作戲,倒是很容易了。那麼說來……當時三姐生辰宴上,那陌生的人,便是初一了。
那琴聲十分有氣勢,兩人將浩瀚的感覺也是表現得淋漓盡致,聽者不自覺地會被帶入這琴聲之中,縱觀那浩瀚的大好河山。一曲完畢之後,全場已經無聲了,初一則是和陸之衍對視了一眼,便收起了琴。
最先反應過來的自然是陸之允,“二嫂果然厲害啊。”
陸佑年拿着酒杯,未說一句話,只是一口喝下了杯中的濁酒,身邊的大夫人亦是未說話,她可不想在中秋這個日子裡又讓陸佑年思念起那個女人來了,但是陸佑年表現成這副模樣,大夫人在他的身邊也呆了有一些年頭了,自是知道陸佑年是有些煩悶了,大夫人便拿着酒壺很是乖巧地望着陸佑年酒杯裡面倒酒,倒完酒後,大夫人便拉住了陸佑年的手,輕聲說道:“老爺,妹妹若是知道你爲她那麼傷心,她肯定也會很傷心。”
一邊的蕭可人則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初一和陸之衍,這初一怎會彈得這麼好?而且這樣的感覺,不知爲何,竟讓人如此熟悉。
陸之遠則是定定地看着初一,有一瞬間,陸之遠竟感覺到初一很是熟悉,但又很陌生。
蕭可人乖乖吃菜,再也不提之前讓初一彈琴的事情了,這件事情,本就是蕭可人想着初一是個丫鬟出生,也就識得幾個字,對這種奏樂肯定
是一竅不通的,但是初一這一曲倒是顛覆了她對於初一的認識,她到底是誰?
陸之雅這也是首次參加中秋宴會,所以顯得也很是拘謹,大夫人則是一臉慈愛的笑容看着陸之雅,陸之雅說要獻詞給陸佑年,陸佑年這也是很久未見這個六女兒了,臉上一掃之前的惆悵,便聽着陸之雅念詞。
“高臥南齋時,開幃月初吐。清輝澹水木,演漾在窗戶。荏苒幾盈虛,澄澄變今古。美人清江畔,是夜越吟苦。千里共如何,微風吹蘭度。爹,這是娘喜歡的詩詞。”陸之雅最後一句則是小聲地說道。
大夫人聽了陸之雅最後一句話之後,臉色也不大好看了,這陸之雅,還真是不懂事!
五夫人倒是說了一句,“四姐姐倒是個有才情的女子,姐姐,你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怎麼了?”這後面的一句話五夫人說得也是隨意,對誰說得自有那人心知肚明。
“我無事,只是剛剛吃了東西,有些噎着了。”大夫人笑道。
陸佑年倒是沒有理會這裡的事情,他的目光放在陸之雅的臉上,眼裡也是帶着愧疚,之後還讓陸之雅坐到他的身邊去。
一場晚宴多少人又吃得味同嚼蠟,各自心裡又開始推算。
之後,便是猜燈謎,晚宴的宴席也不如平常一般是一個大桌子,而是兩人一個小桌,也是便於玩這個遊戲。
一個小丫鬟拿着一個盒子走到了陸佑年的面前,陸佑年將手伸進盒子裡面,從中掏出了一張紙條。
“今日一共有十五條燈謎,誰猜對得多,我這個老爺子可是準備了一個不錯的禮物,送給他。”陸佑年說着又讓人將那神秘的禮物拿到了大家的面前,但這禮物上面蓋着一個帕子,誰也不知道那帕子底下到底是什麼禮物。
蕭可人倒是有點不稀罕那禮物,反正肯定是什麼金銀珠寶之類的,這種東西她又不缺。
“爹,你這帕子底下的東西值多少兩銀子?”蕭可人直接問道。
陸佑年瞧着蕭可人如此直接,也是無奈地搖搖頭,“可人,這底下的東西可不是能用銀子來計算的。”
不能用銀子計算?蕭可人緊緊地盯着那帕子,“那會是什麼?”是無價之寶?她在尚書府的時候,就聽爹爹說,這陸家的老頭子手裡也有不少值錢的東西,陸家的家產靠着祖祖輩輩的累積下來,也是十分龐大的。
陸之遠倒是有些無所謂地看着那帕子,什麼東西也抵不過他到時繼承家產之後,所能得到的一切?
“可人,你若是贏了,便是知曉了。”陸佑年緩緩地回道。
“這第一道題,倒是不難,清風拂面中秋夜,打一四字常用語。”陸佑年展開手中的那張紙條,念道。
初一以往在中秋節的時候,都會跟着爹爹一起猜燈謎,這點小難度對於她來說,倒也不算是什麼,但是她倒是好奇,那帕子底下到底是什麼,無價的東西,有很多種。
蕭可人興許是被陸佑年激起了好奇心,第一道題她便和陸之雅先說說出來了答案。
陸之衍瞧着初一看着帕子專注的目光,便笑着問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那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想啊,但是這也要看準時機……”初一神神秘秘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