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露出了笑容,“我身上沒有這麼多,老闆是不是可以……”
那老闆遲疑了一下,他看見碧水第一眼的時候,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這個這個……”
碧水直接將一兩銀子放在了老闆的手裡,“謝謝老闆了。”
隨後,碧水將那藥收回衣袖裡,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走回了初一的身邊,李瑜也只是簡單地瞧了一眼她。
李瑜和那老頭子收了幾種藥之後,初一和碧水紛紛上前拎着。老頭子還說要去其他兩家逛逛,沒買到滿意的東西。
此時初一同碧水手上已經拿了不少了紙袋包着的藥材了,逛完兩家之後,李瑜有些後悔沒有再帶上兩個丫鬟出來。
碧水提着那藥袋子,細線已經在手指節處留下了紅紅的印子,碧水的手本來就白嫩,李瑜接過她手裡的幾個藥袋子。
碧水滿臉通紅地看着李瑜,初一倒沒有覺得太重,估計之前在洗衣浣呆上了十幾年的原因,這些重量,其實都不算什麼。
“初一姑娘,重不重?”李瑜幫助完碧水,又走到初一的面前問道。
初一微微一笑,“不怎麼重。”
李瑜看着初一的手,初一的手上的紅痕比碧水手上的淺多了。那老頭子手上拿了兩包藥,緩緩地走着。
李瑜點點頭,也不再堅持,碧水走到初一的身邊,笑着說道:“初一姑娘,你好生厲害啊。這些東西有些重了,我來幫幫忙吧。”
初一先是拒絕,碧水卻一再要求着,說她和她好歹也是一等級的一個部門的,應該要幫着點的,初一見碧水如此堅持,只好給了她一兩個小紙包裹。
“話說,初一姑娘,這個還真是有分量,你還拿着這麼多,不累嗎?”碧水接過初一手上的紙包裹之後,靠着初一很近地說道。
“我之前呆在洗衣浣做了些年,吃了不少苦,現在這些事情,對於我來說,也就不難了。”初一也回着笑道。
碧水見狀,聲音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奇怪了,“是嗎,我只在那裡做了幾日就走到了現在,我的這身子根本就做不起來什麼粗活。我的手……”
初一見碧水呻吟,便去看她的手,碧水的手指指節處已經有一道細細的血痕出來了,李瑜聽見碧水的聲音不對勁,立馬回頭去看。
“初一姑娘,李大夫原先要幫着你拿東西,你爲何不交給他呢。你不是說不重的嗎?爲什麼要強求着我來幫你拿?”碧水看着李瑜的眼睛,滿臉委屈地說道。
李瑜接過碧水手上的紙包裹,讓碧水伸手給自己看,“回去跟我包些藥就好了,你少拿些東西吧。”李瑜接着只是微微地掃了一眼初一,便同碧水走在了同一排。
初一見狀,只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她早就覺得碧水有些奇怪了,將自己的東西一部分交給李瑜,卻拼死拼活地要幫着自己拿東西,結果出了事情,既能得到李瑜的同情,又能讓李瑜疏遠自己。
那個老頭子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碧水,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
碧水依舊滿面羞澀地看着李瑜,“李大夫,這也是我不好,不知曉該怎樣拒絕別人。你千萬不要因爲我的原因,同着初一姑娘生氣。”
“無礙,倒是我眼拙,看錯了人。”李瑜平淡地說,腦海裡卻閃出了之前初見初一時的畫面,那個女孩子在面前不少丫鬟都在圍攻自己的時候,露出的不屑,之後,初一又去找他,短短的一個會面,又讓他對她心底產生了一種佩服。
李瑜本以爲,初一是個聰慧的女子,今日還未怎麼接觸,竟然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初一見此,微微走上了前,“碧水,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只想請說幾句話,你同我出藥店的時候,每人都拿着二十個紙盒子,我現在手上有十八個,我給了你兩個,你又給了李大夫一半……我只是給了你多半斤的重量,只是多了這半斤,你的手指就在短短几步的時間內被磨成這樣?如果只是多了這半斤的原因,就能讓你地手指節變成這副模樣,我道歉。”初一緩緩地說道,接着又從碧水的手上拿回兩個紙包裹。
碧水的臉色有些發白地看着初一,她指節上的血痕,早就在她拿着二十個紙包裹的時候就留下了,只是她在那個時候,沒來得及故意讓李瑜瞧見罷了,又見李瑜同着初一看樣子聊得很是愉快,心裡便有些難過了。
李瑜瞧着碧水,不可置信地說道:“碧水,這難道都是你做出來的?”
碧水咬着下嘴脣,很是可憐地看着李瑜,拼命地搖着頭,“不是的,不是的,初一她明明給了我好幾個包裹的,我這才……”
“算了,不用再解釋了。”李瑜無奈地說道,碧水一直在他的眼裡看起來是個很是乖巧的女子,知書達理,講理懂事。
在回陸府的整個路程之中,氣氛顯得都很是壓抑。碧水緩緩地走在李瑜的身邊,拼命想說些挽回自己形象的話,結果只是,李瑜似乎什麼都沒有聽進去,而是走到初一的身邊,同着初一道了歉,兩個人相談甚歡地走進了陸府。
碧水死死地盯着那初一,她早應該知道不能小瞧了這狐媚子,但是初一同她說話的時候,她倒覺得初一爲人倒沒有她想得那麼多。便用了最劣質的遊戲想要擴大她與李瑜的關係,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李瑜都不怎麼想理會自己的樣子。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初一的!
碧水同初一將藥材都放在了李瑜同着老頭子的屋子裡,碧水剛想離開,李瑜便叫住了她。
“你的傷口,留下吧。”李瑜說着已經去找藥了。
碧水滿臉笑容地看着李瑜,看來,他的心裡還是有自己的,接着,又看向初一,誰知那初一根本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早已回身走了三四步,一點都不在意李瑜對自己如何的樣子。
處理傷口期間,碧水竭力想要開口再次說明之前的事情,李瑜卻只是淡淡地同她說,將事情坦白就好,還有對初一道歉。
碧水顯得很是真誠地答應了這件事情,但是看着李瑜那張不帶任何笑容的臉,心裡還是沉了沉,不就是道歉,她當然會好好做。
那翠柳看着初一回來之後,說話時竟多了些幸災樂禍,“陸府這一趟出去得開心嗎?”
初一瞧了一眼,翠柳一臉的笑容,看來是想來看自己笑話來了,初一面無表情地說道:“碧水已經單獨被留下了。”
初一這話一出,周圍原先豎着耳朵聽初一這邊談話的丫鬟們一個個手抓着
扇子,用力地扇着風。
“這麼說來,你是被拋棄了?我也說啊,李大夫怎麼會選你,原來是做個陪襯。”翠柳笑道。
周圍的那些丫鬟憤怒顯然是增多了,但是這已經不是對於初一來說的了,而是碧水。
“碧水那個死丫頭,我早就看出來她在勾引李大夫了,沒想到李大夫還偏偏上了她的鉤子,李大夫要是就這麼給她釣走了……”
底下又有丫鬟不安分地唧唧喳喳道。之前幾個使壞的丫鬟看着初一‘一臉失意’的臉龐,也有些幸災樂禍。
那日,碧水便先回去休息了,並沒有聽見煎藥房的這羣丫鬟嘰嘰喳喳的內容,也沒有聽見初一說得那一句話。
第二日碧水走進了煎藥房,整個煎藥房的丫鬟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只見碧水慢慢走向初一,將袖子裡的一個手鐲拿了出來。
“初一姑娘,昨日是我的不對,我今天來賠禮道歉。”碧水一臉委屈地說道,就像是被人在此刻,若是不原諒她的話,就是窮兇極惡之徒。
初一站起身來,滿臉驚愕地看着碧水,“碧水,你這是做什麼,昨日的事情……”
碧水也不想讓初一繼續說什麼,萬一扯出她昨日的事情,她的臉面可就不好看了,“喏,這是我的賠禮道歉的鐲子,初一姑娘,以後我們可還是好朋友啊。”
碧水將鐲子已經觸碰到初一手心的時候,輕輕用力地將鐲子掃向地面。
“啪”地一聲,鐲子碎了。
“碧水,你怎麼能這樣,昨日的時候,李大夫只是問了我句話,你就當場給我臉色看,今天說來要跟我做朋友,卻要把鐲子扔到地上……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我知道,你很受李大夫的喜歡。可是……可是……你怎能做這樣的事情?”初一說道最後,還拼命用手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淚就這樣滑落下來了。
碧水卻一直處於呆愣間,在玉碎之後,明明就該她將玉碎的事情嫁禍給初一的,結果卻讓這個初一搶在了自己的面前,把事情全部給顛倒了黑白,還將自己敘述成了一個善妒的女子。
“初一姑娘,你在說什麼啊?”碧水拼命維持着自己臉上的笑容,讓自己的笑容不會在一瞬之間倒塌。
周圍有些丫鬟想起昨日初一說得‘碧水被留下來了’,此時一個個都醋意大發了,指責着碧水。
“碧水,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居然這麼善妒,不過是因爲李大夫跟初一說了話,你竟然會這樣報復……”
“是啊是啊,初一還真是可憐,碧水,我們都知道你喜歡李大夫,但是我們,誰不喜歡,誰準你獨佔了?”
碧水面對着這些指責一下子就慌亂了手腳,怎麼回事,原先不是這樣的,在她的預計之中,會被指責的只是初一,這樣,初一就會在煎藥房呆不下去。
“碧水,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好,所以惹着你生氣了……但是,李大夫對你的情意我也看在眼裡,怎會如你心裡想象出的插足?”初一接着催淚說道。
翠柳倒是看着初一那副樣子,覺得很不適應,憑着這幾日她同着初一來回的口舌交鋒之後,翠柳絕對不會相信,那些故意服軟、可憐兮兮的話會是初一會說出來的。
(本章完)